《“辛德瑞拉”》凰曦柔

11、第 11 章

　　两个人并没有走很久就看到倚靠在大树旁休息的鲜花公主。
　　早上的鲜花公主看起来没有昨晚那么吓人，虽然面色依旧不好，但好歹能看出个人样。
　　“你好？”黄落梅抱紧袋子看着眼前不太健康的女性问。
　　鲜花公主抬头看过来，她先是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凰曦柔，随后又看到了黄落梅手上的大袋子。
　　那里面应该都是吃的。鲜花公主想。但她还记得昨晚凰曦柔说的话，所以只是站起来靠着大树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我们俩是来这边野餐的旅客。”黄落梅走到凰曦柔身前，她把怀里的袋子展示给鲜花公主看。
　　袋子里的食物比昨天要多不少，鲜花公主看着里面堆起来的小面包咽下口水说:“来这边？”
　　“虽然这边的泥地确实不好走，但附近的森林似乎就这一个。”她注意到鲜花公主时不时就会看着袋子里的面包咽口水，便问:“你很饿吗？”
　　鲜花公主点点头。
　　“那？”黄落梅看向凰曦柔问。
　　“给她吧。”凰曦柔走上前，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面包递给鲜花公主。
　　鲜花公主看起来真的很饿，她根本没管凰曦柔递出的面包有没有毒，接过去便塞进嘴里，没嚼两口就咽下去。
　　吃了面包后的公主看起来没有那么警惕了，于是黄落梅乘势问:“你是？”
　　“鲜花公主。”公主把嘴擦擦，她看着袋子里的面包问:“我能再吃几个吗？”
　　“吃吧。”凰曦柔从袋子里拿出几个面包塞到鲜花公主手里。
　　鲜花公主吸吸鼻子，她没说谢谢，抓着面包就往嘴里塞。
　　吃了好几个面包后她擦擦嘴看着黄落梅问:“你看起来好像有很多想问我的事。”
　　黄落梅点点头。
　　“不过，”她说:“我想先问问你，你吃饱了吗？”
　　公主揉揉肚子点点头，“差不多，剩下的我想留着之后吃。”
　　好节约。
　　黄落梅想。
　　其实现在的情况和她想得有点不一样，她本来以为鲜花公主的状态会比现在好一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就营养不良。
　　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女孩。鲜花公主很瘦，瘦得皮包骨头没什么肉，她的眼睛没有神采，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黄落梅想起城堡里那个人说的话和那满大厅的食物。如果那些东西都是用鲜花公主吐出的花制作的，那么多东西她得吐多少花，城堡里的那些人真的爱她吗？
　　打住！黄落梅深呼吸，她不想随意揣测鲜花公主的家庭环境，毕竟她也不了解对方，随意猜测别人的家庭坏境属实有些不礼貌。
　　“你不问吗？”鲜花公主看黄落梅迟迟没有说话有些疑惑。
　　“没我在想该问什么。”
　　她看着鲜花公主迟疑半秒后，选择了一个没那么冒昧的问题，她问:“您为什么在这边？城堡里不是正在举办您的结婚典礼吗？”
　　“我逃出来了，”鲜花公主神色平常，“我的养母想杀我让她女儿嫁给王子，知道这件事后我就跑出来了。”
　　“您没有和您父亲说一下吗？”
　　鲜花公主摇摇头，“和他说他也不会替我做些什么，说到底王子也不认识我，他最后娶谁对我父亲来说都是一样的。”
　　“您不太喜欢您的父亲吗？”
　　鲜花公主没有回答，她看着自己有些脏的手问:“我可以拿你们的袋子装面包吗？我的手太脏了。”
　　“你要就拿。”凰曦柔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面包塞在黄落梅手里，又拿一个面包自己咬着，剩下的面包和袋子她一块递给了公主。
　　看着眼前一大袋面包，鲜花公主有些惊讶，她看着凰曦柔不敢伸手，只是说:“太多了，太多了。”
　　凰曦柔皱皱眉。她把鲜花公主手上的面包扔进袋子里，又把袋子放在鲜花公主手上说:“拿着。”
　　公主看着怀里的袋子，她吸吸鼻子，最后抱紧了袋子。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问。
　　黄落梅不太知道自己该问什么，鲜花公主的生活比她想得要差很多，她总觉得自己提的问题最后都会变成伤害眼前这个人的刀尖。
　　但凰曦柔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不仅给了鲜花公主一袋面包，还答应对方帮她杀人。所以她完全没有同情，直接开口问:“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瘦？”
　　“啊，这个啊。”鲜花公主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说:“因为我以前吐的花太多了。”
　　“这些花难道会吸收你身体里的营养吗？”黄落梅问。
　　鲜花公主点点头，“小的时候我曾因为过度吐花高烧不止，后来经过实验我的父亲发现，我吐的所有花都是在我体内极速形成的，它们的绽放全部依赖于我，我吐得越多流失的营养越多，身体就越差。”
　　“那为什么，你的父亲还要...”
　　“因为我吐出的这些花很有营养，吃下去后对身体很好。我父亲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才能把我们这个小城镇发展成现在这样。”
　　鲜花公主说到这看向黄落梅，“不过我吐的花并不全是有营养的，偶尔我还会吐出毒花。当我心情不好或者站在我对面的人心怀不轨时，我就会吐出毒花，但我现在几乎没有情绪起伏，所以只有后一种方法才能让我吐出毒花。
　　对了，你们要不要拿点花带走？我没什么可以感谢你们的东西，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
　　黄落梅看向一旁的凰曦柔，凰曦柔也在看她，她问:“你要吗？”
　　黄落梅很想摇头说不要，可是看着眼前笑着的凰曦柔，她又改口说:“要。”
　　鲜花公主最后吐了两株一模一样的花递给她们，吐完花的她看起来有些虚弱，身子摇摇晃晃的，最后无力地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看着眼前虚弱的鲜花公主，黄落梅一脸复杂地接过这两束花，她没把另一束递给凰曦柔，也没再看凰曦柔，她只是看着花说:“晚上我再来看你，你把剩下的面包吃完吧，到时候我会给你带新的来。”
　　鲜花公主听到黄落梅这么说对她笑了一下，黄落梅不敢看，她拉着凰曦柔走出了森林。

　　一路上黄落梅都没有再说话，她看着手中两株一模一样的淡紫色小花有些愣神。
　　“你认识？”她听到凰曦柔在她耳边问。
　　她点点头说:“这是秋牡丹。”
　　“那是什么花？”
　　“一种，”黄落梅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着身边看向她微笑的凰曦柔琢磨许久后，告诉她，“一种很好看的植物。”
　　她听到凰曦柔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凰曦柔笑，从她们相遇到现在凰曦柔从来都只会把嘴角提起来的笑，但这次的笑却与众不同，可是她很难过，因为她知道这个笑只是在笑她敷衍的回答。
　　走进旅馆后黄落梅拿了一个花瓶装好花，她没和凰曦柔打招呼便走进房间里关门。

　　下午凰曦柔出去了一趟，她在城堡外看到马尾辫和短发女拉着眼镜男在说些什么，就凑过去打了个招呼，和他们每个人都随便聊了一会。
　　聊完后她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一些花茶带回旅馆，随后回旅馆补了一觉。

　　晚上九点的时候凰曦柔睡醒了，她先是从不用的枕头里掏出装有毒花的袋子，随后又一巴掌拍醒跟着她一块睡着的系统猫。
　　“你起来帮我去看看眼镜男具体住在哪，看完后到广场等我。”她说
　　系统猫用前爪挠挠脸问:“你要动手了？”
　　“我不动手你就不帮我吗。”凰曦柔把毒花的嫩芽和花瓣塞进茶叶盒里说。
　　“没有！当然没有！我就问问而已！那我这就走？”系统猫说完见凰曦柔没有说话，便从打开的窗户溜了出去
　　见系统猫离开，凰曦柔加快收拾的速度。她把茶叶盒包装好推开房门，刚好碰到从外面走回来的黄落梅。
　　黄落梅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一样，她看见凰曦柔出门立马转过身擦擦眼角，“你醒了？你现在是要出去散步吗？”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马尾辫邀请我晚上去她那边聊天。”
　　黄落梅转身，她惊讶地看向凰曦柔问:“你要去吗？”
　　“嗯。”
　　黄落梅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凰曦柔，她面色平常一点都不紧张，看着她的眼睛也没有起伏，她就站在那里大大方方让她去看、去猜、去读。
　　但黄落梅不敢读，她只是看着凰曦柔道别，又看着凰曦柔离开。
　　她觉得自己理应拉住凰曦柔让她不要离开，但直到凰曦柔下楼走出旅馆，她都没有伸出那双手。
　　就像昨天凰曦柔独自去集市那时一般，站着、看着。

　　凰曦柔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走到集市那边，因为时间原因小摊早已收起。
　　然后她按照公主说的方法在集市最中间的圆形石板上找到开关踩了下去，石板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昏暗的地道，她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几十分钟后凰曦柔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她手上拎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装着沾染血迹的小刀、两双眼珠子还有两颗心脏。她刚走出来就听到系统猫大叫:“啊啊啊啊！你拿着什么东西啊！”
　　“公主要的东西。”凰曦柔用把袋子丢给系统猫说:“待会你去送一下。”
　　“等等！什么！”系统猫手忙脚乱接过袋子，“我一个人？”
　　“难道要我陪你？”凰曦柔扯扯嘴角，她低头看着自己浅蓝色的外套，确认没有沾上什么血迹后问:“位置？”
　　“就在你们一块吃饭的饭店附近一家旅馆里，他住在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房。我去的时候他拿着一袋东西出了门，他真的要去那边啊？”
　　“好奇你就自己去看，反正你待会也要去那边送货。”
　　“不是，啊！？”系统猫抱着袋子的上半部分，瞪大眼睛看着凰曦柔说:“你就让我这么柔弱的猫，拿着两颗新鲜的心脏飘到黑暗的森林里！？”
　　“或者你现在死在我手上，我去送了。”
　　“没事了！虽然你的要求很过分！但我体谅你的不容易！我这就去！”系统猫抱着袋子一溜烟飞走了。
　　凰曦柔看着系统猫的背影不是很懂自己这个系统究竟是数据还是别的什么，这个系统情绪多样化、语气也很有特色——傻傻的特色，给她的感觉和每次进入游戏的那个提示音完全不一样。
　　不过凰曦柔也不是不喜欢这个系统，她的外貌、性格、习性，和她记忆里的那只猫逐渐变得相似。
　　她不知道相似的原因，只是总会忍不住怀念。
　　“只是念想的话...”凰曦柔没有继续说，她拍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向着系统猫告诉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