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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乔迪·方塔纳罗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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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虽然助理位置一向是由干员们轮值，但实际上当天到底谁当助理还是要看我心情。
乔迪·方塔纳罗萨，或者说流明，在某段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担任我的助理。
抛开外界因素不谈，乔迪是个讲故事的好手，没有工作的空闲时刻，除了去甲板晒太阳之外，我唯二的兴趣爱好之一就是听乔迪讲故事。
那些瑰丽又辉煌的黄金时代、充满神秘色彩的巷间故事。
乔迪作为讲述者，脸上往往会浮现出怀念的神色，眼底有着永不熄灭的火苗。
而我作为倾听者，其实相较于听故事，我更愿意去看讲故事的乔迪。
我很庆幸那些遗落在伊比利亚偏远小镇格兰法洛的故事还有人记得，并没有随着大静谧如潮水般退去。
乔迪自离开伊比利亚来到舰内，就极少出外勤。
倒不是他能力不够或者说是我偏心他，老实说医疗部那么多人，上有凯尔希下有Lancet-2，除开一些特殊场合，夹在中间的乔迪出不出外勤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况且乔迪既会照顾人又会讲故事还能处理文件，要不是我义正严辞拒绝，阿米娅恨不得乔迪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身边来纠正我那谁看谁摇头的生活作息。
我很喜欢乔迪的代号，流明。
流明是物理学上描述光通量的单位，它是一个很小的单位，一流明大概相当于一根普通蜡烛照到一米外的亮度。
乔迪在罗德岛内算不上出众，或者说，在那些人里，他更接近于“普通人”。
当然，在泰拉从来都不存在普通人，他只是那些人里算是普通的那一类。
“我只是个普通人，博士。”结束一段故事的乔迪侧过脸来看我，“我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赶得上大家，但如果您真的需要我这份小小的力量…”
他抿了抿唇，别开眼去不和我对视，声音却掷地有声，“如果您真的需要…我会毫不犹豫地来到您身边。”
6.
“我曾说过，如果您需要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来到您身边。”
“但我没想让你过来。”我有些茫然，“你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您在这呀，”乔迪抖了抖他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斗篷，很轻松地就将我整个人都拢了进去，“关于这件事我稍后会全部告诉您，但现在，还请您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
“？现在什么场…”
我的声音在闻见似有似无的咸腥味道时戛然而止。
乔迪身上有种浅淡的花香，交织着一些药品的味道，算不上好闻，但很容易让人放松神经。
而独属于大海的味道越过包裹着我的屏障，轻而易举地就让我回想起某些令人牙酸的回忆。
罗浮的古海其实算不上海，至少在我眼里它与伊比利亚的海洋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毕竟你不能把游泳池跟野蛮生长看不到边际线的大海做比较。
“不要与它们长时间对视！更不能让它们碰到身体的任何部位！！！”
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我被蒙在乔迪宽大的斗篷下，听着他胸膛里平稳跳动着的心脏，丝丝缕缕的凉意又从手脚处慢慢爬上来。
耳边的喧嚣逐渐远去，最终四周安静的再无半点声响。
斗篷被猛然掀开，乔迪的脸在我面前放大，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快乐，“博士，我好久没这样抱过您了吧？”
我被他这张脸迷了一瞬又很快回神，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我放下。
在阳光下原地蹦了两下，手脚的血液才重新流动起来。
“如果你是说那次在格兰法洛带着我逃跑的话，”我看着站在阴影处的流明，弯起一个灿烂的笑，“事后也不知道是谁在舰桥上挂了两个小时呀？”
“啊…您不还是为我求情了结果连二十分钟都没到嘛。”
乔迪走到我面前，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将别在他腰间的提灯递给了我。
“很早之间就想给您啦。”
我接过提灯，而后拉拉他的斗篷，示意他再凑近点。
乔迪从善如流地顺着我的力道弯腰，距离近到几乎要和我鼻尖对着鼻尖。
但看着那双眼睛，到嘴边的话就又说不出来了。
我一手扯着他的斗篷，另一手放在我们俩脸侧，放轻了嗓音，“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流明。”
7.
丹恒找过来的时候流明正在给我讲故事，讲那些我离开罗德岛后的故事。
他说他辞去了罗德岛医疗干员的身份，重新回到那个海岸线边缘的小镇。
他说他还是回到那座教堂继续做他的护工，生活虽乏味却依旧充实。
我之前就说过流明的声音属于温润那一挂，但实际上如果在他讲故事的时候不去看他那张绮丽的脸，就很容易犯困。
所以当丹恒的击云架到流明脖子上的时候，我慢了好半拍才反应过来。
“…丹恒？”
黑发青年紧绷着下颌，注意力没有分给我一丝一毫，以一种面对通缉犯的架势死死盯着流明。
而流明面容依旧平静，只是在对上我视线的时候眉眼更加柔软。
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一种纠结又莫名其妙的委屈。
“博士，”他歪歪头，语气里是真切的疑惑，“您的同伴看起来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不过他好像被自己做作的话语乐到，揽着我微微后仰了一下。
我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若无其事地从流明怀里起身，又喊了一句，“丹恒，收手。”
青年的头微微偏了一点，依旧没看我。
“丹恒，我再说一遍，收手。”
那道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里面的戒备顷刻间化成一种亲昵的愤怒。
见他终于看我，我才软下声音，向他伸出手，“丹恒，流明不是敌人。”
那双眼睛里的风暴很快平息，丹恒依言收手，却没来搭我的手，他的嗓音有一种奇异的嘶哑，“三月他们在哪？”
“您带我逛逛吧？”
丹恒话音未落，流明就握住了我悬在半空的手。
原本挂在他臂弯处的白色斗篷也被他顺手披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亲近，“我也想看看您生活的地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