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永不落幕》柃伊

19、方北方北

　　元旦节前夕，实验结束元旦晚会，学生们讨论着前两个多小时看过的节目，推搡着走出礼堂。
　　顾倾寒原本也打算和沈歆染一起回家，但总感觉他同桌今天不是很开心，正巧又利用身高的优势看到了走在比较靠前的苏向暖和林佳怡，他便生出一个想法。

　　和周围的同学说着“借过”挤到苏向暖旁边，拍拍她肩膀：“跟我一起走走？”
　　没想到苏向暖一听到这句话便开心起来，笑着直点头，看他同桌这个样子，顾倾寒也不似刚才那样担心，眉眼带笑：“那我就带苏向暖走了，林佳怡，一会儿看到歆染和李柯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先回家，不用等我了。”

　　“好嘞，那一会儿别忘了送她回家。”林佳怡给了顾倾寒一个眼神，一起尽在不言中。
　　顾倾寒：“放心。”

　　话音刚落，苏向暖就开口：“那我们先走啦，你注意安全。”
　　林佳怡没说话，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露出姨母式微笑。

　　到停车棚，顾倾寒将苏向暖的书包从她肩上取下挂到自己的左车把上，蹬开车撑：“走吧。”
　　苏向暖呆呆点头，顾倾寒那个动作，实在是太像小时候接自己放学回家的爸爸了。
　　只不过爸爸一般都会说“上车”。

　　她走在他的右侧，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平常上课那样近，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走着。
　　出校门一段路程后，苏向暖发现这不就是回她家的路嘛！

　　这时顾倾寒恰巧转头看她，看到她疑惑的样子，他开口解释：“陪我走走，顺便送你回家。”
　　寒风越来越凛冽，接着飘起雪花，苏向暖抬手接了一片雪花，轻笑出声：“那，谢谢咯。”

　　“同桌。”苏向暖这样叫了一声，顾倾寒没应，她知道他是在等她的下文：“我感觉我们俩有点生疏了，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

　　学生会和班里的事务加起来，还要兼顾学习，顾倾寒难免有些分身乏术，在校时他们俩之间的交流比起高一大打折扣，好像夏晗跟顾倾寒都更有话题。

　　听到苏向暖这样说，顾倾寒并没有先对她的感觉发表看法，停下来看向她：“冷吗？”
　　不等她回答，他便将单车停靠在一边，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到她的脖颈上，接着顺势拍拍她的头：“以后不要瞎想了。”

　　每次他处理完事情想跟苏向暖说会儿话，苏向暖不是在看言情小说就是跟林佳怡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除了上课她俩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明明是她俩“孤立”他，她这样想搞得好像他才是那个“负心汉”。

　　突然温暖的颈部让苏向暖眼眶一热，她也意识到了刚刚他的举动有多么亲昵。
　　嗯，以后再也不瞎想了。

　　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用胳膊碰碰顾倾寒：“除夕夜也下雪了，但是我在我奶……爷爷家，我当时就想，要是有你在身边就好了，今天也算实现啦？”
　　“嗯，当时我也这么想。”顾倾寒说着，转头看苏向暖。

　　她发上落雪，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不知是害羞还是冷风，让她的脸颊和耳朵都看起来红红的，笑得天真又烂漫。

　　只此一眼，顾倾寒便不愿再移开目光。
　　在飘雪的元旦前夕，他们和年少的喜欢一起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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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万物睁开惺忪的睡眼，慢慢苏醒，晨曦映射在路旁碧玉般的嫩芽上，微风过处，树叶轻轻摇动。

　　苏城韩可将苏爷爷从家乡接过来跟他们一起过年，苏向暖便也没回家乡，苏爷爷有些消化不良，苏向暖也吸取去年寒假的教训，不再贪吃，这次开学，没有同学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胖了”。
　　顾倾寒的寒假也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做作业、去艺术培训班、帮李沐辅导学生，顺便也帮一下他同桌。

　　对于林佳怡来说寒假就是换一个地方做作业，当然偶尔也会出门转一圈；李柯也还是像以前一样，不会太用功学习，相对而言，沈歆染从初七开始就在学校补物竞课，马上要高考的安梓辰箭在弦上，开始最后蓄力。

　　“听说今天会转来一位新同学，可是都快高三了。”
　　“对啊，不过你猜他是男生还是女生？我想要一个顾倾寒那样的同桌！”

　　几个女生在讨论将要来到的新同学，耳朵灵敏的苏向暖听到议论，看了一眼她同桌，摇摇头，心想：我同桌可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得意的苏向暖，顾倾寒轻咳两声示意其回神，原本在讨论的男生女生也都各自回到位置，期待新同学的到来。

　　果不其然，新同学跟在白敏身后进门，白敏笑道：“看来同学们应该都知道今天班里会加入一个新成员了，新成员来做个自我介绍。”

　　白敏旁边是一个少年，少年碎发下的眉如墨画，眸若星辰，鼻梁英挺，唇色朱红。
　　身着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口袋处印着一朵向日葵，脚上一双简单板鞋，整体是高高瘦瘦的帅气模样，却透露着孩子气。

　　方北走上讲台，朝台下的同学们摆手：“大家好，我叫方北，北方的方，北方的北，现在认识应该不算晚，你们以后带我一起玩儿啊。”
　　方北说完，看着班里同学窃窃私语，很满意，只是好像接收到两道区别于大多数同学的目光。

　　白敏替他安排好座位开始上课，告诉顾倾寒让他下课后带着新同学熟悉一下学校，顾倾寒应着。
　　方北看向声源，呛了一下，看着苏向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课后，方北就踱着步子来到苏向暖的位置前，“嗨，老同学。”
　　“哦。”苏向暖看他一眼并给予回应。

　　看到昔日老同学如此敷衍的回应，方北不淡定了，指着苏向暖就是一通教育：“苏向暖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苏向暖了。”
　　距离苏向暖位置不远的林佳怡收拾好东西也来凑热闹，顺便化解尴尬，拍拍方北：“好久不见啊方北。”

　　“林佳怡你变漂亮了诶！不过苏向暖这是……要走高冷路线了？”前一秒惊讶后一秒疑惑，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不不，她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佳怡赶紧摆摆手，并指了指顾倾寒，表示方北猜测有误。

　　听到林佳怡的解释，方北换上一副嫌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想当年你跟我做同桌的时候多么活泼可爱，现在怎么堕落成这样了？我原来还想让你帮助我熟悉一下新环境呢。”
　　“你乱用词语的习惯还是跟当年一样。”苏向暖翻了个白眼。

　　“他是你小学同桌？”顾倾寒终于开口。
　　苏向暖点头，顾倾寒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傻了。”

　　奈何天真的方北同学没有听懂实则在损他，还在一旁附和。
　　他拍拍老同桌的肩膀：“苏向暖，帮我熟悉新环境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老师说让顾倾寒帮你的，所以我决定不接受这个光荣任务。”苏向暖赶紧摆手拒绝，她就是比较好奇顾倾寒会怎么做。
　　“咱俩谁跟谁啊，我和他又不熟。”方北一脸嫌弃，顾倾寒神色一凛。

　　方北只是想跟苏向暖单独相处一会儿，聊聊天，却不知刚刚那句话无意间惹到了某某某。
　　“我帮你。”顾倾寒合上书站起来，“跟我来。”

　　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苏向暖恍若发现了新大陆，也跟着站起来：“同桌，我可不可以跟着？”
　　“你坐下。”
　　“你休想！”
　　接着便同时响起两道声音，前者来源顾倾寒，后者来源方北。

　　天知道顾倾寒是听不惯刚刚方北那句“咱俩谁跟谁”，而苏向暖的那句“同桌”叫的方北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方北就这样气呼呼地跟着顾倾寒到了……他们教室的窗前。

　　“食堂和操场不用我多说，进了校门就是，我们在教学楼上课你也知道。”顾倾寒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那栋楼：“办公楼。”
　　他转身，双眼平视前方：“教学楼后是实验楼，如果你想看可以在走廊看也可以下楼看，就这样。”

　　“没了？”方北不确定地问。
　　顾倾寒看了一眼方北，点头。

　　在位置上看好戏的苏向暖和林佳怡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顾倾寒果然跟寻常人不一样，做事就是……简单高效。
　　在方北看来，顾倾寒眼中分明写着“有也不告诉你”，他非常委屈。

　　他招谁惹谁了，转学第一天就遇上这样一个新同学，他可以选择拒绝吗？
　　新同学这样不说，老同桌竟然也不对自己友善，还有什么比这更糟心的吗，此刻他脑海中已经开始循环：“小白菜，地里黄……”

　　都说像他这样的孩子欢乐多，那首歌在他脑中就循环几分钟后上课，他回到位置，完全没有一丝委屈。
　　倒是苏向暖还在笑，从顾倾寒帮方北熟悉“完”学校她就一直在笑，笑点是：顾倾寒的淡定正经和方北瞬息万变的表情形成的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