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侦探、房屋中介与骚灵事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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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闭了闭眼睛。
想要忘记听到的一堆如“毛利侦探慧眼识珠连续排除两个无辜者雇主五体投地拜服不已连下十单”的故事。
“……”
*
不！怎么想也不可能连下十单吧！工藤新一想。
虽然和兰的老爸不太熟悉，但如果以上都是他亲口说给兰的话……那么可靠性将会无限降低，毫无疑问。
果然，毛利兰接着道：“这些都是爸爸喝闷酒时说的大话啦。”
“他说完这些后就睡过去了……真实情况和委托结束后的事情还是子夏哥补充给我的，他还带了醒酒汤啦，虽然是青椒鸡蛋的。”
毕竟只相隔三栋楼，互相住的很近呢。
“是吗？”
小学生突然觉得嘴里酸酸的。
他不服气地想：青椒鸡蛋汤什么的，解酒的东西还能是这样么？不如说正常人的品味都不会这样的吧喂。
嘶……等等？
如果这样干的人是那个会喷垃圾话使犯人心理防线崩溃的奇葩青年的话，又倒是奇奇怪怪才算正常了。
工藤新一摇摇头，甩掉刚刚的想法。
总感觉自己的底线也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降低了。
“咳咳……所以委托结束后的事情，那家伙又是怎么跟你说的啊？”
他赶紧拉回正题。
*
……那天，大概是离开餐厅的一小时后。
隔着东京万千灯火，十分不爽的某毛利侦探第一个推开餐厅大门，涌出的人流如织，而他站定在原地，和正在犹豫该选择徒步走回宾馆还是破财打车回去的季子夏恰巧对视了。
“咦？！”
青年眼神蓦地一亮，他两步并作三步，惊喜地跑到毛利小五郎面前。
“真的是你，好巧啊！”
他喊着大概是从先前雇主那听到的称呼，热情似火地打招呼道：“我们又见面了啊毛利侦探先生！”
是了，因为特别喜爱的一部极其经典的童年动画作品，季子夏一直对侦探怀有特别的情怀和厚达十米的滤镜。
他为此看了不少侦探小说，也去过伦敦的福尔摩斯博物馆，满意地买到了不少周边。
没错，那部作品就是——
——《魔○侦探》！
所以爱屋及乌什么的，超正常对吧！
*
……话说毛利小五郎刚从烟盒里弹出支烟，还没来得及点上火。而现在他的眼神划过这家伙的脸，万千心事刹那间涌上心头……
更想来一根了。
他沉默了会，扫兴地把烟夹在指间。
“啊…我记得你。”
那个第一个被自己怀疑的，又因为是无关人员而被委托人委婉请出，半途离开的家伙。
因为他和另一个人完全把整个餐厅变成了一台生动活泼的情景喜剧。
毛利小五郎深吸了口冷气，忽然想要捂住心口。
——心理阴影重现。
时间向前回溯一小时。
……
“那——那不是更好吗？！！”
伴随着某不知名男子男酮味拉满的发言，餐厅内凝重感一扫而空……
更死寂了。
委托人沉默着抖了会眉毛，之后以家丑之名请季子夏不要出去乱说后豪迈地免了他的单，这就是变相的送客。
至于刚被排除的另一个人，委托人和毛利小五郎则是很一致地选择无视……或许是他刚才的发言对这帮传统的昭和人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吧。
什么［天降之同］、［南通突然降临到我身边］什么的……想想就令人难以接受。
大家接着展开了辩论，反驳互证拉人下水发金水的日剧套路比比皆是，语言中泄露的秘密使人或惊呼或汗颜。毛利小五郎集中注意力寻找着他们话语中潜藏着的突破口，然后忽然发现有个本该走的人还留在这里没走。
“喂，你是在到处翻什么啊？”他皱眉看向刚从挎包里拿出一包什么奇怪东西的青年。
青年听到了，他茫然抬头，说：“找瓜子啊。”并泰然地撕开手里恰○瓜子的包装袋。
——是的，中国人吃瓜看热闹没有瓜子是绝对不行的！
(天哪，自己甚至因为知道日本没有嗑瓜子的习惯所以自带物资了，令人感动。)
而这边……听着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毛利小五郎却感觉自己的大脑也左右裂开了。
他眼神分外迷茫，想说什么又是不知道怎么说……直到一道灵光乍现。
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
“感情刚才你就一直没有听出……”
委托人替你结账，是在委婉地提醒你离开的意思啊？！
末尾的话他习惯性地藏一半没有说出口，毕竟是自己也是个稳重成熟的成年人。但青年却在好奇地重复：“听出什么？”
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啧。”
意思是委托人不想让无关人士听他的私事，比如说你，没错就是你(指指点点)。
但身为被雇佣侦探的他大庭广众下这样直白地说是不行的，于是毛利小五郎屈辱地解释：“咳咳，就是那个，在提醒你这么晚了家里也应该还有很多事得忙，不能在这里久留对吧！”
……所以别搅和了快走吧！
他在心里加大重音，又想着对方这次怎么着也能听懂了吧。
大概？
*
这边，正准备磕瓜子的季子夏觉得他突然感到了这位侦探的关心。
哪怕是莫名其妙的。
‘所以，是谁说霓虹人情淡薄的，侦探也好警察叔叔(?)也好，大家明明都很善解人意啊……’
青年感动地想。
‘好，他这么热心我一定不能输给他！’
季子夏立刻有来有回地答：“放心好吧我没事，煤气空调电闸都关好了也没在烧水，你也要来点奶油味的瓜子吗？”
“……”毛利小五郎噎了噎。
“不，不需要。”
“但真的很好磕啊。”青年尝试用热情坚毅的眼神让他相信这真的很好吃。
“……”
总之，如此一推一拒二推二拒三推三拒后，季子夏遗憾地撤回一把瓜子。而毛利小五郎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似乎在思考这小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
他活这些年，还真是头回见这样式的。
“……”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真是那种刚毕业什么社会规则都不懂的愣头青吧？’
一道闪电劈到头般，他突然福至心灵。
好吧，似乎是没错了。
因为青年的眼神中正散发着一种清澈愚蠢且只有冲劲的光芒，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
‘…这家伙的确不是装傻啊。’
他有些不爽地咂嘴。
［旅日后明明经历了形形色色案件和人后却只牢记了霓虹警察办案流程］的季子夏疑惑探头：:-D？
在无奈地确定这家伙是真没听懂后，毛利小五郎皱起眉，只得更直白地对他说：“咳咳，我的意思是，这是别人的家事啊。”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也幸好，青年这次终于不负所望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懂了！”
他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里面闪过智慧(误)的光，接着又(自以为)心领神会地拿起挎包，做贼似地说：
“这就走这就走，不就是不方便外人听嘛，理解理解，不过侦探先生下次可以早点告诉我，要不然耽误事情可就不好啦。”
他就是如此通情达理啦。
“……”毛利小五郎。
谁要和你有下次啊！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季子夏狗狗祟祟跨越大门的那刻，一位女士带着一帮人与他擦肩而过。
*
视角回归餐厅外——
“所以说啊，你这家伙这次又是有什么事情吗？”毛利小五郎幽幽地说。
他现在心情颇为不佳。
任谁刚刚经历委托人的妻子杀到了现场，展示了自己从未出轨的证据，委托人被随行的律师和侦探杀个片甲不留、甚至因为自身曾经的黑历史即将迎来净身出户的情况，都不会太开心的。
委托被撤销，自然也不会再付给他尾款。唯一的幸运，大概是自己的委托定金并没有被追回吧。
毛利小五郎身上的低气压简直快具现成了黑气，只是面前的青年再次展现了清奇的脑回路，于是此刻，他忽视了一切不对劲的气氛，神色格外坚毅地对侦探说：
“我有一个委托。”
“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帮助。”
季子夏十分真诚恳切地说。
是的是的，所以答应我吧！
刚点燃的烟被叼着动了动，毛利小五郎表情渐渐正经起来，甚至还站直了一点点。
“是什么？”
他慢慢把烟取下，弥漫的烟雾掩住表情。
此时此刻，毛利小五郎脑内瞬间闪过那些跟踪监听偷拍之类灰色地带的事务。而这个从先前言行中能推测出是外国旅客的青年又会有什么委托？
寻人？
造假□件？
消息买卖？
走私□□？
□□□□□□□□□？
还是——
青年诚挚地：“我想在东京这租间多快好省的房子。”
毛利侦探拔腿就走。
‘纳、纳尼？！那么快就筛选出来合适的房源了么？’季子夏深深倒吸口凉气。
‘不愧是侦探——！！’
他忙不迭地跟上去，虽然不知为何毛利侦探加快了脚步，但自己久经上窜下跳的双腿丝毫不怵，顺利跟上对方节奏。
他走得快，我也快，中间距离缩短得也越快，他就要走得更快。
所以：我越走=他越快。
(没想到吧没有反转！这就是正确公式！)
*
“这位先生，我最后说一次……”
来到自己的车边，毛利小五郎最后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回头沉声对青年强调道：“我，毛利小五郎！是个侦探！”
他指着自己的脸，加大重音郑重地说。
众所周知，侦探可以有寻人侦探找猫侦探灵异侦探私家侦探甚至是安乐椅侦探……
但就是不会有什么租房侦探、房地产侦探。
——因为那是房屋中介的活！！！
如果抛弃侦探工作的正事不干，而是转去给别人介绍租房的话，天知道他会被那个嘴毒的女人嘲笑多少次，简直是一场灾难！
而让毛利小五郎现在就感到大祸临头的是，他面前的青年根本毫无所觉。
这个棘手的家伙甚至阳光地点点头，还比出个大拇指笑着说：
“是的，我知道！”
——你知道个什么，多快好省的东京房子吗？！
然后接下来，这家伙就极其自然而然拉着他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嘛，我叫季子夏噢，是个画手也算半个UP主啦。”
“总之，是从中国来这边旅游的！”
穿红卫衣的青年像他的着装色彩一样热情洋溢，他甚至还示意了一下挎包，没拉严的拉链间一台轻薄的相机若隐若现。
“……”
呵呵。毛利小五郎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随着鼓动的神经颤抖。
居然真就这么接上了……
也不对，这家伙是思维逻辑根本就和他不在一条线上，听不出别人话里有话啊。
他不禁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被这驴头不对马嘴的一番话气晕。
就像是福尔摩斯遇见莫里亚蒂，明智小五郎撞见怪人二十面相般地，他突然地、感觉自己遇到了侦探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战。
“……很好！”
毛利小五郎瞪着眼前这令人糟心的玩意儿，最终下定了狠心。
于是他攥紧拳，咬牙切齿地说——
“你给我等着！”
*
故事的最后，季子夏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间很符合他要求的临时居所，位于东京都米花町，五丁目43番地旧房屋的第五层。
虽然整栋楼房年代已久，但它的整体外墙被刷成了温暖的黄色，远远看去，像是留存着每一个盛夏晴朗的阳光。
据房东说，五楼的户型是两室两厅一厕一卫附一个阳台，家居齐全拎包入住，不需要什么押金和日本特产的红包费(礼金)，且房租非常便宜。
便宜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
“天哪，东京怎么会有这样物美价廉的房子……”他站在这家门口感叹。
斯国一，不愧是毛利侦探！
——就连是租房委托也这么厉害！
幸好毛利小五郎不知道这家伙具体在感叹什么，否则一定会梆梆给他两拳。
所以现在他只是哼了声，从手上那串古旧钥匙里挑拣出一个打开了大门。
门刚一开，季子夏就急不可耐地嗖一下钻进去，里面随后传出惊喜的声音。
“丁达尔效应！”
嗯？什么丁什么达什么尔？
毛利小五郎好奇地探头，然后立刻咳嗽起来，他赶紧掩好口鼻，嫌弃地说：“好大的灰啊！”
他慢慢走进室内。
似乎是每个久经闲置的老屋子都会盖满了白布，但即使它盖的再多再厚，门开的那一刻终究会荡起灰尘。
在对开窗帘的缝隙处，阳光刚好投射下来，在飞舞的尘埃里打出一长道明亮的光路。它愈明亮，愈显得尘埃更多。
欣赏完这番景色，季子夏先是打量了一番颜色最突出的墙纸和地板，它们都是装修的居家风格，颜色干净温暖。很好，再掀开几块布看，家具也都是同一风格。
除去一定得自备的日常用品和被褥外，冰箱空调沙发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台蒙上灰的老式计算机，不过季子夏为了剪视频已经带了个笔记本电脑，也用不上啦。
不过他终于觉得疑惑了。
“咦，怎么会租得这么便宜啊？”
比起房东说的那一点租金，这个房子的现状也太物超所值了吧。
毛利侦探在他身侧凉凉地说：“因为房东觉得这里有鬼啊。”
然后满意地听到了带着恐慌(?)的惊叹声。
“没错，据说还是什么桌椅板凳乱飞、半夜有奇怪电话打来的奇妙场景……但这就是这片区域里最便宜的房子了哦哈哈哈！”
毛利小五郎终于忍不住了，他露出喜悦的、幸灾乐祸的可以做成鬼畜的笑容。
害怕了吧？后悔找侦探委托租房了吧？
那就好好给我们这些专业的私家侦探道歉并保证再也不会做出这种像是“报警让警察帮忙完成作业”一样性质的行为啊八格牙路——！！
咳咳，那时候我再勉为其难发发善心给你介绍其他房子也不是不行，当然前提是要补充上足够的Money啦！(搓手指)
毛利小五郎下巴抬得越来越高，这种仰天长笑的姿势直到他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才终止。
虽然青年的眼睛的确有在慢慢睁大没错，但里面怎么还带着一丝……喜悦？
“纳、纳尼？居然是骚灵吗？”
青年难以置信地说。
天啊，在日本租到拥有灵异事件传闻的公寓什么的，那可真是………
太好了！
自己正愁没有视频新题材了呢！
而且与日本骚灵の奇妙同居日常什么的怎么看都绝对是一个有爆火潜力的视频啊！
谢谢你！！看透我心思的毛利侦探——！！！
毛利小五郎：“……”
成功，但成功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感谢之情。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害怕的！”
青年激昂地竖大拇指，“我们无神论者不惧怕一切牛鬼蛇神！”
毛利小五郎更加抑郁了。
再之后的话，大概就是季子夏为了表达感谢，特意找材料做了听说日本人都喜欢的咖喱饭送了过去，正好遇上没在上课的毛利兰的故事了。
看见孩子的季子夏：喜笑颜开笑容如花朵般绽放。
毛利兰：［疑惑好奇.jpg］
毛利小五郎：［警惕.jpg］
后来，或许是看青年的确很喜欢小孩，也或许是他的咖喱饭实在是打动了他，毛利小五郎也和季子夏真正熟悉了起来。
近日也因为一些离谱的事情什么的，离啤酒远了一点，也算是好事吧。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工藤新一不敢置信地说。
“那些和毛利大叔(单方面)相见如故的事情就算了……”
“但什么叫‘那垂水犬彦眼睛滴溜溜一转，见身旁无人注意，便壮着胆子将那小孩儿做目标，他欺身上前，欲告恶语阻疑云，想成就自己干净声名’啊！”
“要是如实讲和我认识的故事就算了，什么叫‘贼子休要猖狂，你对手在此！’然后这货手持丈八蛇矛出场拦在我身前啊！！”
小学生崩溃地抱头大喊。
“他是张飞吗——？！！！”
他实在是后悔问那个人相关的事情了！
毛利兰倒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啦，她笑着说：“子夏哥还讲了【无限制格斗(大成)·时代在召唤第5节·踢腿运动】的故事哦？”
工藤新一：杀了我吧……
“啊，对了，”毛利兰想起了什么，突然转换了话题道：“明天周末，你要不要一起和我一起去东京塔玩啊？”
她的语气很欢快。
工藤新一从词句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侧头，疑惑地反问道：“那园子呢？”
“园子的话这周好像是要和她爸爸妈妈出去游玩呢，你呢？”
“咳咳，我倒是没事……”
“那我要是不去的话你是不是就一个人了？”工藤新一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里面闪过柯南的光……
“那倒不是啦。”
毛利兰诚实地说。
“……”
小兰：“因为啊，子夏哥也在哦？”
新一：“！！！”
*
我们不知道那晚工藤新一都想了些什么。
但第二天，季子夏看着隐隐挡在兰酱面前的男孩再度喜笑颜开。
“呀，怎么还有赠品？”
日本人，真好客啊。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侦探、房屋中介与骚灵事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