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倒来云间纵》长蝉

13、浪子不回头（12）

　　三个月后。秋
　　秋阳正艳，街边人行道上的落叶堆积了好几层，风一吹，便从这头，到了那头。
　　青年一身纯白毛衣，套着外套，白哲纤细的颈上围了一条浅蓝色的毛巾，整个下巴都藏在了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
　　街道尽头有一家甜品店。
　　里面的芒果蛋挞，莫云纵尤其喜欢。
　　他的步伐有点儿急，秋风撩起他耳边几许碎发，脚下落叶柔软。
　　等他进了甜品店。
　　柜台前的小哥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莫先生，又来买玫瑰糕？”莫云纵点了点头，眼巴巴地朝后厨望。
　　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慌而过。
　　小哥的面容着上了些歉意：“抱歉如啊，芒果蛋挞卖完了。不过，今来我们这儿来了一位新来的糕点师，玫瑰蛋糕做得极好，你要不要试试？我让他给你现做。”
　　莫云纵还没来得及失落，又听见有了新品，不由得有了猎奇心理。
　　“嗯，好。”
　　他应完找了个靠窗的桌台坐下
　　远处街上的枫叶开得极美、极艳。
　　莫云纵这个月已经画了十几张关于秋枫的画了，如今见着这样的景色，又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就这样，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
　　耳边传来男人低磁又温柔的嗓音：“你的玫瑰蛋糕。”
　　莫云纵神色一顿，眸光浮上了几分不敢置信。
　　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还有藏着的，说不清的委屈。
　　或许他更想问：你怎么才来？
　　但理智拉住了他。
　　可顾斟就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将做好的蛋糕放在了莫云纵身前的桌台上：“抱歉，我该早点来的。”
　　明明语调没什么起伏。
　　可莫云纵却无端湿了眼睛。
　　他吸了吸鼻子，转过头不去看顾斟。
　　“老婆，跟我回去，好不好？”
　　顾斟弯腰，就站在莫云纵的身后。好似回到了结婚前的那几个月。
　　“不好。”
　　莫云纵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他本来就只是单纯地想闹一闹，只要顾斟愿意哄一哄他，当初他就不会一个人来这里。
　　在这里的第一个月，他就不习惯。
　　不习惯没有顾斟在身边，不习惯没有顾斟的每一个清晨和夜晚，不习惯每天的被窝都是冷的……
　　“那我就留在这儿陪着你，陪着我的莫先生，好不好？”顾斟也不意外，抬手拔了拨莫云纵耳边的发。
　　莫云纵耳尖发红。
　　“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他问，藏在桌台下的手攥得紧紧的。
　　“嗯。”顾斟没有否认。
　　“那你后悔吗？”
　　“后悔啊，后悔没有早点遇见莫先生。”顾斟轻声道。
　　莫云纵想起了姥爷寄来的那张照片。
　　或许他们早就认识了。
　　只是莫云纵没认出来而已。
　　于是乎，顾斟便顺理成章留了下来。
　　生活像是回到了从前。
　　照片的事，莫云纵没有问，顾斟也没有主动提起，而是暗暗将给莫云纵传照片的罪魁祸首给收拾了。
　　大概过了两个月，俩人一同会了B市，顾氏的机器人项目已经快要完成了。
　　顾斟几乎每天都会收到莫云纵做的盒饭，得了空，俩人还会一起试着做玫瑰蛋糕。
　　“先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莫云纵乖乖张开嘴，接受顾斟的投喂，肥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顾斟忍不住笑了笑。
　　“你走之后，我特意找人学的。”
　　曾经的顾氏总裁，花花公子，现在也学会了给爱人做蛋糕。
　　“先生真好。”
　　莫云纵凑近，亲了顾斟一口，坏心眼地将奶油蹭在了顾斟脸上。
　　“还有其他的奖励吗？”
　　“先生……想要什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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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大大，男主拿到三金影帝了，主线任务完成了耶！]66显得极为兴奋。
　　上次Jacky 急匆匆赶回自己家，本来想教训一下 勾引自家男友的小白脸。在知道便桥是顾斟弟弟时，就跟哑巴吃了黄似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加上之后，顾斟明里暗里的小“帮衬”。拉快了世界线。
　　不过，唯一让顾斟好奇的是[既然有男主，怎么没见女主出现过？]
　　[有女主吗？我怎么不知道？]66查了查自己的内部储存文稿。
　　[宿主，这是双男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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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十年。
　　顾桥跟冬致走到了一起。
　　此时的顾桥已经退了圈子，冬致也从一个小助理，变成了王牌经纪人，后来见顾桥撂担子不干了，他也跟着摆了烂。
　　顾斟的公司也是越做越大，还上了福布斯榜。为了照顾到反派，他干脆请了一堆助理帮自己干活。而他自己……
　　“老婆，一张够吗？要不再画一张？你老公这么帅，不画可惜了。”
　　这时的顾斟已是人至中年，风姿却依旧不减当年。
　　莫云纵坐在画板前，嘴里叼着笔。
　　闻言，笑了笑，拿下笔，道：“顾总难道不觉得自己已经年老色衰了么？”
　　“皮囊不重要，能把老婆伺侯好就行了，我昨日在网上看到了个新花样，我们今晚试试？”
　　顾斟从模特的位置站起了身，朝着莫云纵走去。
　　岁月从不败美人。时隔二十年，莫云纵身上仍有着吸引人的气质。
　　顾斟竟也未腻过。
　　闻言，莫云纵眼神扫过顾斟手机里的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脖子也跟着红了一大片。
　　不过在顾斟真的付诸实践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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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头青丝，到满头银发，也不过短短几十年。
　　当生命走到尽头时，回首过往，一切都变得没那重要了。
　　医院楼下躺椅上，有两个人相依偎着。
　　暖阳平缓而柔和地流淌下来，岁月安然。
　　莫云纵看着身旁的人，即便是苍老了面容，也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我们现在都成老头子了……”他说，声音又轻又慢，住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顾斟捏了捏他的手，没有反驳。
　　“先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信。”
　　“真的吗？”
　　“信。”
　　莫云纵笑了笑，眉眼弯弯，顾斟确实是一个合格的伴侣，这些年无论他做什么，顾斟都会无条件地支持。
　　各种温柔，一样不缺。
　　这样的先生，他很喜欢
　　但这样的先生，不够喜欢他。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先生，我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
　　“好不好？”
　　顾斟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但凡犹豫一秒，都会伤害到莫云纵。
　　“我，爱，你。”
　　男人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时空。
　　莫云纵恍惚看到了初见时，青年一身衬衣西裤，霸道地将他抵在墙边，摩挲着他手上因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茧子，语气慵懒：“想和莫先生吃顿饭。”
　　许是回光返照。
　　莫云纵今日格外有精神，他撑着身子，最后拉住了顾斟中的领子。
　　孩子气地吧唧亲了顾斟一口：“我也爱你。”
　　所以，哪怕知道你并没有真正喜欢上我，我也依旧喜欢你。
　　“先生，谢谢你。”
　　陪了我这么久。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也能遇见先生。”
　　说完最后一句话，莫云纵便没了力气。
　　顾斟握住他下垂的手。
　　眸中似有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