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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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ard 神情复杂地看着某个栗色卷发的男人在下训后，拿着手机对着腿上因为救球而擦出来的一小片淤青360度无死角拍摄。
他可以发誓，那片淤青也就一个鸡蛋大小。
十五分钟后，某个人终于拍出满意的照片——一张看上去，淤青似乎放大了两倍的照片。
然后某个人开始调转摄像头，对着镜头眼睛红通通，语气黏黏糊糊地说着他听不懂的日语。
Howard不需要听懂，也能猜出来某个在国际赛场上叫人畏惧，被无数对手球队研究的自家王牌二传，正在和自家女朋友卖惨。
及川录完视频，将视频和照片一起发送，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因着刚结束合宿训练，明天开始俱乐部有一周的假，因此俱乐部的人早已都陆陆续续走光了。
整个俱乐部就Howard还在等他。
他抬头看到Howard的表情，一手撩了撩头发，得意洋洋道，“小Howard，又羡慕了是不是？”
Howard有些无语，举起手里的药用喷雾，“……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上药？”
及川一副你是不是傻了这点伤还要上药的表情，“不要。”
手机在下一秒响起视频通话的请求。
及川眼睛一亮，立马冲着Howard晃着手机上显示的女孩照片，状似无奈道，“哎呀，我家爱酱肯定又小题大做要担心的不行了，真是的，都和她说了不用这样惦记我……”
话说完，他立马掐了自己一把，在眼睛里挤出一层水雾，按下接听键。
前一秒还在炫耀的小孔雀，立刻耷拉着头发撒娇道，“爱酱爱酱，伤口好痛我好想你哦……”
看着及川表演的Howard选择掉头就走。
自从三年前的平安夜，他将秋元送到及川手里。
从前还会偶尔跟他一起去酒吧喝喝酒的男人，现在除了训练就抱着个手机发个不停。休赛期开始的第一时间直飞日本，待到恢复训练的最后一刻回来。寒暑假如果秋元来阿根廷就会每日里和秋元粘在一起，除了训练一分钟都不会给他。
他曾提议及川带上秋元一起出来玩。
然后某个人就会目光凉凉地重复当年的圣诞节热议话题，“Howard最新女友曝光，亚裔女友上演最甜体型差？”
OK，OK。
当年圣诞节因为这则新闻，他差点被及川用发球多次谋杀。后来立刻选择官宣当时的女朋友，来证明自己和秋元的清白，这才从及川手底下死里逃生的阴影让他立刻闭嘴。
Howard想，他是疯了才在这里等及川一起下训回家。
他刚走两步，背后的及川忽然又喊住他。
“Howard，等等！等我一下！”
Howard于是站住，回头看向及川。
五官精致的亚洲男人不知道对着视频说了什么，然后突然拔高了语调委屈巴巴地说了句什么，最后转过头来瞪他。
怎么回事！干嘛这种表情看他？！他又没影响他们聊天！他不是被喊住的那个吗？！
Howard怕极了及川的一百个心眼子，正想拔腿就溜。
那视频镜头已经对准了他。
屏幕里出现黑色长发，面容秀美的女孩，女孩怀里还抱着书本，大约准备去上课。
秋元对他温柔一笑，“听阿彻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Howard。”
Howard愣了愣，刚说了句thanks手机就被转了回去。
及川瘪起嘴巴，有些不高兴，“好了，说完了。”
“阿彻，你……”秋元有些无奈，她随即又道，“今晚和Howard玩得开心哦。”
“哼，”及川恶狠狠道，“我们去酒吧！去艳遇！一次艳遇十个！”
秋元笑起来，眉眼的笑意使她看上去更加美丽，她对着及川眨眨眼睛，“你开心就好，注意身体。”
及川：“……”
他东扯西扯，别别扭扭不肯放手机。
秋元知道他在扭捏什么，于是乖乖举起手和他保证，“我保证，今晚和影山吃饭，没有肢体接触，不散步不看电影不多聊天，吃完饭就回，九点前一定到家。”
得到想要的承诺，及川这才哼哼唧唧地道，“爱酱说什么呢，及川大人才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我对爱酱是一万分信任！”
他是不信任小飞雄那个臭小子。
高中时候看他家爱酱眼神就不对。
“好啦，别让Howard等了，你不是还给他准备了礼物吗？”
及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Howard，“那我们去咯。”
“全世界我最喜欢爱酱了！拜拜！”
别的听不懂，但这句全世界我最喜欢爱酱，Howard已经听得十分耳熟了，这是及川和秋元的视频结束语。
果然看见及川摁断了视频，他搂上自己的肩，“走吧！去给我家小攻手过生日！”
Howard兴高采烈，脱口想问去哪家酒吧。
及川预判到他的话，提前截断，“一直拒绝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叫她们伤心让及川大人非常过意不去。”
“所以，”及川整理整理发型，理所应当道，“酒吧我不去。”
秋元看着眼前蒙着黑色口罩，带着黑色帽子，穿着一身黑衣服，打扮可疑到任谁都会多看几眼的影山飞雄，噗嗤笑了出来。
近一米九的高个年轻男人左右张望了一眼，“快……快走！”
他拉开车门，示意秋元赶紧上车。
秋元忍俊不禁，一边听话地上了车，一边揶揄道，“家喻户晓的感觉，怎么样？”
19岁应召入国家队，作为国手的天才二传，还有着一张大池面，影山的国民度是不可小觑的。
影山想了想，“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你们会有些影响。”
每个和他吃饭的人都有可能被曝光的媒体之下。
上次他回仙台和国见与金田一吃饭，结果被路人拍下来。据说金田一回去被班里的女孩子纠缠了一周，想要和影山的合影机会。
所以这一次来东京和秋元吃饭，影山学乖了。
秋元再一次打量他身上从头到脚的装备。说实话，一样，确实有伪装效果。但是叠加这么多样，简直有种欲盖弥彰的突出感。
不过影山怕给秋元带来困扰，是真的花了心思。
他选的餐厅档次很高，可以从停车场电梯直达包厢，中间无须经过任何大堂，不怕被别人看到。
“这种餐厅你能找到，真的费心了。”
影山正埋头在牛排和咖喱牛肉里面色狰狞地纠结，听到这话抬头看秋元，他温和了表情，认真道，“也没太费心，牛岛前辈介绍的。”
秋元笑起来，毫不介意他的话直截了当。
这些妖怪世代，从少年到青年，从高中校队走上职业赛场，却总还是有少年人的清澈在身上。
及川也是如此。
纵然每天没个正形，但是说起排球，研究起战术来，眼里的灼灼光亮多年来都一如既往。
想起及川，秋元眼里的笑意更温柔了一些。
门被推开，陌生的男女看向他们，愣了几秒然后飞速道歉，一边道歉一边撤出去。
秋元温和地说着没关系。
影山在一旁皱着眉头想，还是会有人走错，这个餐厅隐秘性倒好像也没有牛岛前辈说的那么高嘛。
事实证明，并不是走错。
进入房间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从校门口就开始跟拍二人的狗仔，装作意外闯入的样子，拍下二人吃饭的照片。
原本是为了避免被拍造成误会而特地选了隐秘性较高又安静的高级餐厅，在刻意的渲染和夸大的描述下，竟变成了地下恋人约会，连图都特地抓拍了推门而入时两人正聊天对视的一幕。
“天才国家二传的女友”于是横空出师。
新闻下的评论里不知谁传出了当年他们在北川第一的毕业照，照片里赫然是15岁青涩的影山与秋元，他俩前后站着，因出众的容貌而在照片里格外显眼。
基于客观的部分事实，加上不断地非真实猜测和补充后，最后竟然演变成了，“青梅竹马的爱情，一直被保护的素人女友”。
无论是影山还是秋元，都并不是关注娱乐新闻的人。一个埋头满脑子排球，一个因为时差下午不担心收到及川的消息，于是手机调静音泡在图书馆里一泡一下午，在新闻不断爆炸发酵的过程中，二人毫无知情地沉浸在自己的训练或学业里。
等到秋元傍晚踏出图书馆看到无数条来自四面八方好友消息时，他俩的CP后援会甚至都已经成立了。
这些消息里当然有本该睡着的及川的爆炸崩溃式信息量。他的信息从震惊、到委屈、到控诉，情绪层层递进，形式丰富多样，有短信、照片甚至还有他红着眼瘪嘴哭诉的视频。
尽管看到新闻的影山第一时间出面澄清了二人的恋爱宣言，并表示秋元的非单身身份。
然而及川已经不回她的消息了，拨过去的视频也无人接听。
这一消失，就是两天。
秋元联系岩泉，岩泉叹了口气，看着刚下飞机正风尘仆仆站在自己面前的某阿根廷二传手和他的攻手。
“你别管他，他发疯两天就好了，”岩泉在某人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下，又补了句，“不用担心，也不用联系他，让他自己冷静下就好了。”
挂了秋元的电话，岩泉举着筋膜刀就要冲过去揍这个缩着脖子站在阿根廷主攻手后面的混蛋。
“你又发什么疯？！私自出国！你不怕队伍开除你吗？！”岩泉看了眼高大的葡萄牙裔选手，“你还拐上一个！！”
“我报备了！”
虽然走的时候还没有等到批复……
岩泉看向Howard，用熟练的英文同他道歉。
Howard站在异国土地上，脑子还有点懵。对他来说，就是二人去了他家里喝酒，喝到半夜及川突然蹦了起来，表情差的像是收到教练让他退役的消息。
他就呆呆看着及川疯狂发消息，打电话，发视频，最后睁着一双蛋花眼跟他说，“呜呜呜呜，Howard，爱酱要被拐跑了。”
他还有些醉意，结结巴巴道，“那……那怎么办？”
于是，Howard就被拉上了这趟所谓的及川追妻之旅。
“你应该看到了，影山也澄清了，”岩泉很无奈，“这件事就是个乌龙。”
及川却不肯，“来都来了！我俩有一周的假！急着回去多浪费。”
他叉腰，“哼，我要让全世界看看，到底谁和秋元更般配！谁才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秋元觉得不对劲，从她踏出图书馆开始，似乎总是有人在打量她。
秋元掏出手机，以为又有什么新闻出来了。
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忽然有人凑上前来。
是个短发的女孩子，犹豫了一下，然后问，“请问你是图书馆最好看的女孩吗？”
秋元：“……”
这什么问题？秋元红着脸退了两步，然后疯狂摇头。
那女孩子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远处树后面的拐角。秋元也顺着她的视线想要往回看，却被女孩立刻按住肩。
“有人让我把这朵玫瑰花，送给图书馆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拿出一枝玫瑰花，玫瑰花上还缠着一圈圈的小灯，塞到秋元手里。
秋元以为是哪位追求者的心意，下意识推拒，视线却在低头看向玫瑰花时，忽然僵住。
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的花芯里，藏着一根四瓣的酢浆草。
秋元忽然就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她立刻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及川。
可是有了第一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可是一个接一个地涌向她，包围她。
她被一枝枝捆着彩灯，藏着四瓣酢浆草的玫瑰花，引到被拿着玫瑰花的人群围着的草坪。
草坪中央站着一个白色西服，身材高大，过分好看的年轻男人。
她看向他，然后在那一秒钟，所有人手中的彩灯忽然亮起，举起的点点光芒映着红色的玫瑰花，像是十五岁那年在天际绽放的红色烟花，有着极致的美丽。
及川看着秋元。
黑色长发的少女一手抱着玫瑰花，另一只手甚至还抱着书本。
她抿起嘴角，眼里是无奈和包容的笑意，她走近自家男友，轻轻道，“阿彻，学校规定禁止踩踏草坪，待会儿我要被谈话了。”
“噗嗤……”在一旁负责录影收声，顺便给因为长得过分好看，只许帮忙采摘四瓣酢浆草而不许来现场的Howard直播的花卷笑了出来，“小秋元还是这么可爱。”
及川愣了愣，然后眼眶立刻红了，“爱酱！！！”
秋元笑起来，“好，我不说了。”
点点的灯光衬的她眼睛发亮，眉眼却柔和，像是居酒屋前十五岁的样子，像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样子，像是她生日那天在烛光里说希望他更爱自己一点的样子，像是她十九岁生日那天在阿根廷的夜景里看向他的样子。
从十五岁到现在二十二岁，他们已整整走过七年。
及川看向秋元，这一刻是难以控制的情绪翻腾，泪眼模糊。
他抽抽鼻子，单膝跪了下去，“我们在一起七年，爱酱。”
没有，中间分手了三年。
想这样补充的秋元，在后者委屈兮兮的祈求里还是闭上了嘴。
“七年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我们在异地。未来的五年，你要远赴国外追求自己的梦想，仍是分别的五年。”
秋元怔住。
出国深造这个事，她还不曾正式同及川谈过，她原以为他要委屈兮兮闹上一场，总想着等这次风波过去再和他好好沟通。
没想到他早已猜到。
“虽然我很讨厌异地，但是我更希望看到爱酱去勇敢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好看的栗色卷发的年轻人，顿了顿，又扬声补充道，“像我一样，站在阿根廷的排球赛场上，闪闪发光，带着CA，制霸整个世界的球场。”
果然围观群众都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阿根廷CA球队，然后锁定及川彻的信息。
岩泉翻了个白眼。
花卷再一次噗嗤笑出来。
身旁的松川及时捂住花卷的嘴，“要是你的笑声收音进去了，你准备被及川哭骂几十年吧！”
及川看向秋元，收了收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打开。
里面是一枚款式算不上新颖的戒指。
“我想过要给你挑一枚大大的戒指，克拉要大，钻石要闪，可是这样的戒指有很多，”及川顿了顿，他的嗓音里开始有克制不住地哽咽，“只有这枚戒指，他代表着我十八岁的爱意。”
“十八岁的爱意，到了二十四岁，也一点也没有变过。”
“到了四十四岁，八十四岁，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都不会改变。”
“我会比前一天更爱你。”
“嫁给我，爱酱。”
年轻的男人克制不住地泪流满面，他仰头去看她的女孩。
秋元是无措的，可她眼里含着泪光，看向他的眉眼里仍满满是宠溺的温柔与情意。
她包容这个吃醋起来能立刻飞跃18069公里的距离来向世界宣誓主权的幼稚小孔雀。
她包容这场叫她猝不及防又声势浩大的求婚。
她浅浅地笑开，然后伸出手去。
“以后，请多指教了，及川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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