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近畿·摄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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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注1）
羽衣雪乙恍神间，有一团墨汁滴落在雪白的笺纸上，她连忙将笔搁置在一旁想替换一张新的，忽然间外头又吹来一阵风，将她案几上的东西都吹散了出去。
笺纸如同雪片纷飞，一片一片肆意飞舞，而那张抄写了《雷鸣》短歌诉说着雪乙满腹心事的纸张却落在庭院之中，落在宇智波斑的脚边。
时值初春三月，春日的夜晚还很寒冷，她暂住在高津府令制使的别院中，望着庭院里前来的不速之客。
“泉奈的兄长？”她万分诧异，而没等她接下去发问外头就传来了莫大的动静，火光照亮了府苑的一侧，令制使身侧的侍从们都呼喊着好像在追查什么人的踪迹。
雪乙向前走入廊下，凝视着宇智波斑，不敢贸然靠近却也知道这人不会伤害自己。
“方才是什么动静？”有人出声喝问道。
“这是你写的吗。”宇智波斑拾起飘在脚边的白纸，捏住一角，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即使被黑色的手套包裹着依旧十分引人侧目。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夜间闯入令制使府中？快去禀告令制使大人，吾等在此警戒。”
“这是雷鸣之歌？”宇智波斑又问。
他站在那里，头顶是孤高的月，身后是悲凉的风，院内磅礴狂放的河津樱开败了一大半，为这位名扬五大国的强者渲染上了别样的颜色。
羽衣雪乙也已经不是那个在伊势城中游走傻乎乎的小女孩，她已成年即便忘记了当年的事，也不会再那么天真。
“尊驾夜间到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王族春猎已经开始，这是火之国一年中最为要紧的大事。所有贵族，忍者家族都非常在意在狩猎中的表现，而此次负责戍卫的宇智波听说因为出动了上百名精英使得原本声势浩大的王族活动更受人瞩目。
即便是在侧的其余四国，都对火之国和宇智波的一举一动无比关注。
宇智波的家督今夜来到高津府是要做什么？
羽衣雪乙在御所行走，这几年听说很多关于这位传说中的忍界杀神，修罗头子，泉奈的大哥，宇智波斑的传闻。
尽管少时泉奈总和自己说斑哥这个斑哥那个，斑哥天下无敌好，但经过这三年的疯狂搓磨只怕昔年的温柔也成了镜花水月。
他哪里还有那么多富裕的情感对着外人。
“无事，见你院中的河津樱开的不错，进来看看。”这位大哥说的冠冕堂皇毫无被人追缉中的自觉。
“.....”小乙。
宇智波斑又问：“雷鸣之歌。女君难道有了思慕的男子了吗？居然会抄写这种东西。”
他不复那日的飘渺遥远，与小乙攀谈起来，沉寂的声线中不乏微微的揶揄。
外间因为有人打破了令制府夜晚的宁静变得动乱纷纷，而别院庭中羽衣雪乙却和罪魁祸首在那里讨论雷鸣之歌。
真是罪恶又丧心病狂的夜晚啊。
令制使不过多时就收到貌似有贼子宵小入侵的消息，他很是匆匆忙赶到羽衣式部卿所入主的别院外，恭敬叩门问道：“式部卿大人，您安睡了吗？”
王族盛事，近畿五所皆是警戒森严，摄津乃是近畿地带第一大经济首府更是重中之重，宇智波斑闹出这么大动静迟早是会被人找上门的。
宇智波斑向她看来。
就在瞬息之间，声名显赫的宇智波最强者早已瞬身到了回廊之下，他的气息距离小乙很近，似梦非梦，声线低沉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帮我。”
他请求的理直气壮。
羽衣雪乙脑中仿佛有什么被敲响，嗡嗡之声响彻脑海，可她也清楚，她若是现在不管不顾的推来门大声告诉外面的人“这里有你们要抓的坏蛋！”那整个近畿地区说不定都会乱了套。
她望着宇智波斑，不知在思索什么，口中只对外问道：“何事？”
令制使的声音再度响起：“某刚察觉到府中有人侵入的迹象，但并未发生什么事。故此前来问候一下式部卿大人，是否安全。可否允许某与府中的侍从门入内查探一番。”
宇智波斑还是那日的装束，黑发黑衣，阴郁俊美，眉目之间洋溢着属于强者的自信。
他笃定羽衣的女君一定会帮他的。
虽然他可能并不需要。
“不必了，我已安歇，不方便那么多男子入内。”
建仲门院皇后要是知晓今夜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会怎样？这几年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撇开她与忍者们的一切交集。
“女君...可某还是担心，若是建仲门院殿下责备下来，某...”
“不用担心。”羽衣雪乙拢了拢衣袖，朝外走了几步，刻意拉开了与宇智波斑的距离。银月染上了她鸦羽般的黑发，还有一段落在她精巧的锁骨上。有不少河津樱的花瓣被摇落在她的脚边，宇智波的强大，属于她独有的娇弱，在今夜展露到了极致。
“有什么事我会同殿下说明的，我不习惯见外族男子。令制使大人，请安心吧。”
“是。”
有了她再三的保证，今夜的风波算是过去了，令制使随后就带着一众侍从离开了小乙所居住的别院。
原本躁动不安的府苑又安静下来，天地间好像只剩下宇智波和羽衣。
“外族男子？”宇智波斑反复咀嚼方才羽衣雪乙的话，只觉得有趣，说：“在女君眼里我也是外族男子吧。”
这人？
羽衣雪乙拢着衣袖，又向泉奈兄长所站着的方向侧过身去。一想起那日在雨幕下亭内的社死场面只觉得气鼓鼓的，想起自己傻乎乎拽着他衣袖追问不停的架势顿时只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我...你...”
“虽然你是泉奈的兄长，虽然我与泉奈交好，但你也不能...”
“不能...”
“不能...”
“不能什么？”
“没什么。”她为自己的词穷而感到烦闷，扭头就打算从另一端离开。
可今夜也许是月色尚好，也许是旁的，下一瞬宇智波斑又瞬身到了小乙身边。他的瞬身忍法早已使得出神入化，须臾之间就近人身侧取人性命。
她被宇智波斑高大的身躯堵在了回廊和门板之间。
炸毛黑发大魔王可怕阴郁的轮廓笼罩了下来，完完全全地把羽衣雪乙盖在身下。
两人四目相接，不是从前，也不是如今。
宇智波斑深深注视着她，眼珠微微转动在她年轻的面颊上，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发型真可怕，还很目中无人啊。
“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这个发型可怕，目中无人的忍者。”
小乙：“....”
真是敏锐啊，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泉奈的哥哥真是鬼精鬼精的，从那天遇到就觉得特别不好相处，羽衣雪乙有一种被人看破心事的窘迫，气的头脑发胀转身又是想走。
“还是在想，泉奈的哥哥，真是和泉奈本人说的一点都不一样，鬼精鬼精的还性格恶劣。”
可他只侧了侧身躯就挡住了小乙的去路。宇智波斑今夜可以说是buff叠满了，人生的三百六十五夜过去了三回，他还是那样，毒舌，炸毛，傲娇，不好惹。
“宇智波斑！你有完没完！亏我刚才还帮了你，是我帮了你！”羽衣雪乙十八岁了，连带着胆子也大了很多，她瞪大眼睛特意咬重后面几个字，数落着宇智波斑的不是。
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傻瓜。
“刚才要是没有我替你遮掩，这一会儿你就被当作夜闯高津府的坏蛋抓起来了！你可别忘了泉奈还在为王族执行任务！”
“哼。”宇智波斑听到这里一声冷哼，面色又可怕冷漠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黑色的炸毛被夜风吹的晃了晃。他说：“看来你知道我的名讳啊，我要提醒你羽衣的女君，你所作所为从一开始就不符合一个贵族的礼仪。”
夜风肆意，他也毫不留情点出了小乙出格的行为。
“一个贵族女子，总是在外拉住男子询问姓名来路，还会在男子怀中扑腾....夜间被人闯入了屋舍还替人遮掩，这可真是——”
伤天害理啊。
还是丧心病狂。
“喂！”羽衣雪乙及时出声打算他喋喋不休的说教，这是什么破哥哥，和泉奈口中所说的温柔又重感情的斑哥一点都不一样！
真的是一个爸爸妈妈生的吗？！
“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她为自己大声辩解道，可越说风声越是汹涌，又是一阵夜风袭来，飘在地上的河津樱花瓣如同被卷起的海浪那般朝他们的脚边翻滚而至。
她雪白色的裙摆边堆满了蕊红色的花瓣，斑的脚边也是，黑色的直袍沾染到了一丝春日的气息。
两人站的很近，彼此的呼吸萦绕在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涌起了先前从未有过的情感。
他应该还是像那时那般，下定决心，离她远一点的。
但没有原因。
他就是想，再见见她。
就这一次。
小女君说到这里心急了，有些害怕宇智波斑，泉奈的大哥，真的以为她是那样的女子。声音带了一份快要流泪的委屈，“我没有，我之前都没有过。”
“我只对你这样过，只有你。”
她说。
这话说的乱七八糟，引人浮想联翩。
世间应该没有什么男子，能抵挡得住一个少女这样的倾情诉说。
宇智波斑也不例外。
面前的男子看似认真端详她的话语，实则内心早就燃起了一团火焰，炙烤着他引以为傲的意志。
宇智波斑不再说话，面色一分一分冷下来，他略有僵硬抬起手掌，试探性地抚上了小乙的面颊，真的很轻柔，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只是让小乙感受到男子温热的气息。
她懵懂地停了下来，不再用蹩脚的话语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担心。
“别怕。”他说，“我信你。”
说罢抬起手腕，猛地一下，将少女扛在肩上大步朝室内走去。
夜深了，无人寂静的回廊上，只余下那张被墨汁沾染的笺纸，上面抄录了雷鸣之歌。
还有那个没有被回答的问题。
——你是否已经有了思慕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近畿·摄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