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啼笑》宋叙彦

3、被包围了

　　夏未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作响。

　　她不由得在想，这个人肯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说不定还会在心底嘲笑她。

　　“你又出现了人类。”

　　这人寒气逼人的语气，仿若下一秒就会将夏未至推入到深渊。

　　可他没有这么做，对于夏未至的出现，他聊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吗？”

　　在这人往后退了一步之时，夏未至闭上了眼睛，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她颤颤巍巍的说着这句话，想让这人不再看自己。

　　“为什么，你是在害怕我？”

　　这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夏未至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她不清楚自己的这个举动会让这个人有怎样的想法，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她真的在害怕这个人。

　　对于特殊面容，对于在特殊情况下才能见到的这种人，她无法让自己完全的镇定下来。

　　“还真是以自身的弱小揣测别人。”

　　这人颇为自傲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夏未至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倒是有趣，你这次的点头，是同意我说的话？”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人的语气太过于正常和平易近人，夏未至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果然在望向右边的同时，她还是不自觉的被这人的脸吓了一跳。

　　“你这么怕我，还睁开眼睛，显得我很不讲理。”

　　“我就是忽然发现，你好像也不是像你这样的...那样让人不舒服。”

　　夏未至没有说出口的事这人的脸，这人也像是听得动夏未至说的那停顿的意思。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毫无疑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夏未至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联系点。

　　之前她天天做噩梦，什么样的噩梦都有，而在前几天，她孤身，不过是在邻睡前看到了莫名的身影后，就来到了这里。

　　今天，她知道了父母车祸的一些原因，莫名的在餐厅晕倒。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件事，她来到这里或许就是跟这个地方，还有面前的这个人有关系。

　　“我不知道。”
　　“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谁？”
　　“为什么...你们真的很不一样...”

　　夏未至斟酌着，反问他。

　　“看样子，你是被他们抓到这的。”

　　这人没有头绪的对夏未至说这些，其中的些许意思都在说明这人认识‘他们’。

　　‘他们’是谁，是这人的同伙，还是反对的人。

　　对于这些，夏未至暂且不清楚，甚至想要查找的起源都没有。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是认识他们吗？”

　　夏未至鼓起勇气问他，语气淡淡的夹杂着一些恐慌。

　　“认识与不认识那又怎么样，你查的了，还是你真的能对抗我们？”

　　句句都是贬低，句句都是在讲真话。

　　夏未至抬眸看起站起身的这人，看着他走到远处。

　　“你好像要回去了，下一次见，人类。”

　　还未等夏未至说一句话，夏未至发觉自己意识正在慢慢回笼，那是她在这里的身体慢慢往后退，前方的人在看自己。

　　慢速，却又如此快速。

　　不过几秒的时间，夏未至却看懂了那人眼底的情绪。

　　是早就料到的结果，是果然如此的意味。

　　回过神时，夏未至已然躺在了沙发上，这里好像是她的家里。

　　在一旁守着的吴宁见状，喊了一声夏民。

　　夏民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跟吴宁齐刷刷的看向夏未至。

　　“未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宁见到自己的女儿终于醒来，心底那重重压着她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

　　对于周遭的许多事情，夏未至皆是很茫然。

　　比如她是在何时回到家的，比如她是真的在自己家吗？

　　夏未至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皮肤，疼痛的感觉让她知晓自己已然回来。

　　“未至，你是在干什么？不疼吗？”

　　吴宁开口说道，她摸了摸夏未至捏着的地方，柔声问她。

　　“没事妈，我现在不是醒了吗？”

　　担心自己的父母，让夏未至颇为感动，她出口跟他们说自己没事，只不过有点不舒服突然晕倒了而已。

　　对于夏未至这种突然不舒服就晕倒这件事，夏宁和吴宁在夏未至七八岁就遇见过，这些年看着夏未至长大，也是一年不少于十次的晕倒。

　　可他们最近才经历过奇怪的车祸，夏宁也不太相信夏未至的话，到底是自己女儿，再怎么不相信，还是选择相信了夏未至。

　　“爸妈，你们说在车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一脸黑的人？”

　　对于这件事，夏未至很是重视，她不由得问他们。

　　“嗯，他就很突然出现，也很突然消失，而且他的眼睛就一粒米大小一样。”

　　夏民老实的跟夏未至说，夏未至一听，了然，是那些人吗？

　　“未至，你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件事了。”

　　夏民眼看夏未至在思索这件事，他担忧，但不敢多问。

　　“没事，就是问问，爸妈我感觉有点累，我就先去睡了。”

　　话音落下，夏未至起身就往卧室走去。

　　不知为何，明明刚才晕倒，即使意思去到了别处，但是她的身体很累，累的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

　　她匆忙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

　　夏未至躺在床上的片刻，想着那些事情。

　　始终没有答案，就像是理不清还越乱的毛线团，杂乱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晕倒这件事，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至少是最近几年都很少。

　　小时候晕倒之前，夏未至总是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例如总是有个小孩子跟她打招呼，又例如她眼前闪过白光，一双眼睛就这么出现，诸如此类，随后她就会晕倒。

　　一想到这里，夏未至揉了揉头疼的额头，她揉了好一会，那抹头疼的感觉才消的差不多。

　　她长呼一口气，让自己心静下来

　　平躺着睡，感到不舒服，她又换了一个姿势，这个姿势依旧是如此，那就再换一个。

　　长时间的睡不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影响着她，让她不能这么快入睡。

　　夏未至烦躁的坐起身，抓狂的抓着头发，却又不敢大声喊着。

　　外面爸妈兴许还没有睡着，她不能让他们担心了。

　　口中干燥的感觉油然而生，夏未至看了眼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没有一滴水。

　　她起身拿着杯子就往外走，她的双落在门把手上，就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夏未至看到了两个人就这么大喇喇的站在门口。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站在门口？”

　　夏民和吴宁就这么眼神微微空洞的站在门口，在被夏未至问题之下，他们很快的转变面容。

　　“哦，就是你也知道的未至，我跟你妈很担心你的情况，就是想要进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就出来了。”

　　很正常的关心话语，但在夏未至的眼里却是怎么奇怪怎么来。

　　刚才一打开门，他们不像是正常情况下被吓一跳，而是反应迟钝的等她说完话，才想着怎么说话。

　　一件事忽然出现在了夏未至的脑海中，那便是爸妈不再是原来的爸妈了。

　　想到此，夏未至不敢接受这件事，她强壮镇定的出去倒水。

　　“爸妈，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夏未至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做完，就返回到卧室。

　　在这期间，夏民和吴宁就像是清醒了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这么站在夏未至卧室门口的疑惑。

　　走回房间里，夏未至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腹。

　　回想起夏民和吴宁的眼神和表情，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像机器人，又像是...

　　那些人的表情。

　　又想到父母出的车祸，那些人就出现在现场，不由得让夏未至惊觉那些人对父母做了些什么。

　　可他们回来的样子又不是如此，夏未至想着自己肯定是想多了，转头喝了半杯水，就倒头睡觉。

　　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好，夏未至直觉自己是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但是她就是清醒不彻底。

　　她一直处在被梦境包围住的状态，很累，很不舒服。

　　梦境当中，跟之前的场景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出现了很多的婴儿。

　　无数个婴儿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摆在她的面前。

　　她还想着离他们比较远，可就在她回头时，一个事实让她彻底放弃这件事。

　　在她的背后，不仅仅是背后，而是四处周围全都是坐在地面上的婴儿。

　　有一两个月的，有五六个月的，也有八九个月的。

　　各个年龄段的婴儿都有，普遍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们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是个人都觉得惊悚万分。

　　夏未至望向周围，看着这一状况，夏未至只希望能有一条道路离开此地，又或许能醒来就好了。

　　“你是想要醒来吗？”

　　一道明显就是孩子气的声音响起，不知为何，听在耳里，夏未至深感后背发凉。

　　那是过于稚嫩的嗓音在说话了。

　　夏未至有个亲戚的孩子也只有一岁的模样，那个孩子说的话就跟现在的那道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谁？”

　　夏未至询问，整个人到处旋转，以此希望能发现那个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欢吗？”

　　喜欢什么？这些婴儿，还是被婴儿包围的感觉。

　　这不是喜欢了，是非常想要逃离这里的念想了。

　　那道声音的主人，像是听不到，也不知道夏未至心中所想，发出了一个指令，直让周围的所有婴儿全都哭出声。

　　震耳欲聋的哭闹声，就这么直直的钻入到夏未至的耳畔里。

　　响的夏未至蹲下身子捂住耳朵，眼睛也在这时悄然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夏未至还以为周围是不是没有那些孩子了。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入眼的场景，吓得她就这么往后倒在地上。

　　这些个孩子的眼睛跟那些人的一模一样，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且还是大多数都出现在了她这个一片小区域的周围，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

　　她倒在地上后，那些婴儿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胜利一般，皆是朝着夏未至的地方爬去。

　　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夏未至来不及反应起身，她的头发就被她身后的那些婴儿抓住，她顺势倒下去。

　　夏未至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要撇开那些婴儿的手。

　　她怎么撇开都撇不掉他们的手，就像是牢牢粘住她的头发似的。

　　夏未至眼见实在是弄不掉，就在她将自己的头发扯断时，那些婴儿有的已经爬上了她的腿，她的胳膊，以及她的肚子。

　　那些婴儿毫不客气的爬满她的整个人，似是看她，似是啃/咬，似是想要她永远的留在这里。

　　婴儿淹没了她，只留下一双眼睛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