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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揽入尘:意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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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赶在山门关之前赶回去。”江倾晚刚上前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低下头,取下自己右手腕上的镯子,不舍的塞进段尘封的手中。
为了表达这镯子对自己的重要性。让眼前这人更加珍惜。江倾晚对情感也表达的极为真切,好像谁不信谁就是罪人一样。
“这镯子可是唯一一个我看上的,你不能把它偷偷丢掉,不喜欢可以还回来。”他觉得自己极为珍惜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或许只可能是一个被某某人带了十几年的,旧的破的东西罢了。
接过镯子,又把它小心翼翼的戴在手腕上的段尘封,此刻也表态道:“这镯子可是四大名人之一的雪泣红梅江倾晚的、天下第一门派恒源宗内最尊贵的人的、段尘封最尊敬无边的师尊的、我思念入骨的人送的。阿晚放心好了,我把自己丢掉,也不会把它丢掉的。”
“嗯,那……那我们走吧。”被这么夸着,纵使是平时再怎么安之若素的他,此刻也害羞的泛红了整个面庞。
等他们逛完要回山时,暮色已然降临,还好有着指路星,辨别方向识归途,还好有月色,照亮前方踏归路。
只是段尘封有了一些疑惑,疑问道:“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文忱,你忘了你要活下去了,不过,我还替你记着。”江倾晚轻呷了一口茶,然后掀起了身后的帘子。
段尘封顺着看过去,果然不是他们回山的路。
不过一刻钟,江倾晚叫停了马车夫,为了不牵连无辜,他将马车夫打发走了。
“你要到的,是这里吧?”江倾晚向四周看了看,生怕自己走错地方给人带来麻烦。
“是这个地方……本来是想先把你送回山门口的。”段尘封我十分无奈,但又不得不纵容。
“我有资格站在这里,而不是一个人躲在山门之中。”江倾晚淡淡的说完后,开始寻找线索。
他们此刻正处在一片深林之中,顺着月光投下来的树枝的影子格外的瘆人,时不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刮过的肃杀声,虽然害怕,但不懦弱。
不过片刻,他们走到一片山崖之下,前方已经没有了路。
段尘封拉停了身前的江倾晚,将自己那一席长黑狐裘衣取下,温柔的披在江倾晚身上,慢慢的系好。然后才直起身道:“这里灵力的气息最浓郁,阵法怕就是在这周围,阿晚先护好自己。”
说完之后,段尘封又凭空取出一个透明的琉璃铃铛,轻轻的放在江倾晚的掌心中道:“权当是个装饰了。”
“说的倒是轻巧,你以铃铛为灵器,这琉璃铃铛最为难得。”江倾晚小心的捏起那枚铃铛,仔细打量着,手却冷不防的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那手掌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晃动,铃铛声霎时响遍整个林子。
江倾晚猛然抬起头看着段尘封,瞳孔紧缩,直到铃铛声落,他才感到,除了悠远空灵,什么也没有。
“难不成阿晚以为,我这一晃,能让这方圆十里的生物都被摄了心魂吗?”段尘封有若无的笑着。
江倾晚微微点了点头。
段尘封松开握着江倾晚的手,只是十分平静的道:“让阿晚听听声音罢了,也不是什么贵重铃铛。”然后自顾自的闭了眼用灵力探寻周围的气息。
江倾晚没有闲着,收了铃铛后,自手尖散出千万瓣梅花,花瓣瞬时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他刚想进行第二次召唤,手又被人握住了。握住他手那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无奈了。
“真是一刻不看着你,你就死不罢休了。”
“我想做点什么。"江倾晚显得十分无辜。
“我与他的仇,我来就好,阿晚不必插手。”段尘封浅浅的笑着,拂过江倾晚的脸颊,长袖一挥,散出千万个穿着红绳的铃铛,向着山崖下那灵气最浓重的地方,越缠越紧。
一个散发着诡异红光的阵法被激活,照的整个山崖都亮了起来,直到那个阵法被铃声一道道击得破烂不堪,直至最终消亡。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文忱,一脸苍白的坐在黑色调的大殿中,周围的火亮的也幽暗诡异。寂静的大殿中,他猛然睁眼,吐出一口鲜血,从椅子上摔落,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
“怎么谁都要阻我,微生不可以,你们其他人更没有资格!!”
最后,他还把自己给气笑了,于是也就笑着大声骂道:“天道到底有什么值得好维护的,灭一灭怎么了?!”
许是疯的太厉害,文忱一把抓起身旁桌上的一张宣纸,大声问道:“你到底告诉我,灭一灭怎么了?!!”
“你到底说啊,微生……”看着那被自己捏皱的宣纸,文忱又疯了。
不过这次没有怒气,也没有滔天巨骂。有的是焦急,抱歉。
他手抖的厉害,将宣纸放在桌上,慢慢的用手抚平,一边抚宣纸,还一边用着急促又带着喘息的声音道:“对不起,微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抚平宣纸之后,他也顺势滑落,一脸颓丧的坐在地上,双眸微瞌,泪珠滚落,嘴里还不忘念叨"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仔细看去,那宣纸上画着一个小少年,一脸清俊的在一片桃花林之中,正坐在桃花树上慢悠悠的抚着琴,他是在笑着的。
那幅画画的也实在逼真,就仿佛那少年的笑声都顺着画传了出来,传入了整个大殿之中。
"可又能怎么样呢?"文忱此刻出下了所有的外表,露出了他内心的独自承受的苦难。
"那片流水潺潺,落英遍地,清新宜人的桃花溪,终是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被人厌恶的桃花溪了。"
坐着坐着,文忱就那样睡了过去。
不知是在快要睡着时,还是在睡着之后,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画面。
一片白光之中,飘来几瓣桃花,打在脸颊上却不显疼,只有一股柔柔的酥痒感。
自远方传来一道琴音,意境轻松,还夹杂着少年的笑声,仔细辨来 ,好像还不止一个少年。
其中一位笑得肆意狂妄,提高嗓音道:"师兄,你倒是等等我,你说啊,我们到底要造一个什么样的桃花溪呢?!……我觉得嘛,首先要美的在我们俩的心坎上,其次,要美的在所有人的心坎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另一位笑的轻微宠溺:"师弟说的对,但重要的是,他能够保护所有人,也希望,我们能够继承师尊的衣钵。"
"好啊好啊!"
那两道声音终是越走越远,只留下两个模糊的背影,悠悠晃晃,消失在了一片光之中,想冲上前去捉住。却又猛然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