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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康熙四十二年盛夏。街上肩挑车推,满载着鹅鸭鱼肉蛋菜,络绎不绝,一片繁华盛景。然而紫禁城里却正演绎着一场新的夺嫡之争。

      太子胤礽此刻正陪蒙古亲王共进午膳,午膳后,又说了会子话,已近未时,方回到毓庆宫。坐下批了会儿奏章,觉得又闷又寂寞,便顺手从袖里掏出一条链子来把玩。似乎这已成了他的习惯。胤礽今年二十九岁,母亲赫舍里氏与康熙有揭发之好,深的康熙帝的宠爱“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少年时候的情感总是显得特别的真也特别的深,不易被人忘却。赫舍里氏在康熙十三年丙寅五月初三因生胤礽难产而死,享年不到二十二,正是青春貌美之时。然在此之前他俩还有一子,名承祜,是康熙八年十二月十三日所生。但此子不到四岁便夭折,这使得康熙痛心之至。因此康熙对于胤礽极为溺爱。按清朝祖宗家法,本是不立太子的,但康熙执意在保成(胤礽的乳名)出生后第二年的十二月十三日册封他为太子,并亲自养在乾清宫。胤礽生来天资聪明,能文能武,深得皇宠。但不知出了什么事,在他十三岁那年,性格突变。从行事怪异慢慢演变为至今的残暴、□□、专擅威权、肆意殴打,凌辱朝中大臣、好杀成性。

      胤礽盯着链子眼神竟有些痴怨。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谁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正自出神间,听秦寇儿叫道:“太子爷!索额图之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请见。”

      “恩,让他们进来吧!”胤礽边说边将链子放回衣袖,又恢复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正眼也没瞧一眼的说道:“有事吗?”。他俩互相递了个眼神,脸色苍白,终于格尔芬鼓足了气,可话音间仍有些颤抖“太子爷,求您救救阿玛!现在……现在就只有您能救他老人家了。您去劝皇上,求您了!只要您说个话,皇上他……他定听您的。”格尔芬边说边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胤礽的双腿放声哭泣。胤礽见他如此这般无礼,猛的一脚踢了上去,吓的跪在一旁的阿尔吉善直打哆嗦。看着他俩如此狼狈,心下倒是舒畅许多,道“放心吧!毕竟索额图也是我叔公,再说……,总之亏待不了他就是。”说罢,带了毓庆宫随行侍卫,太监打马一径赶往畅春园。

      到了宫门口,也不下马,反而更加张狂。守门的侍卫知道这位太子爷的脾气也不敢阻挠。

      澹宁居里数十个太监守在廊下,鸦雀无声。康熙正独自对弈,见他没听宣就闯了进来,也不加理会,依旧摆弄着棋子。直到白子被牢牢围攻,退无可退,方道:“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慌乱。难道朕没与你说过为君者讲究的就是个忍字。你这般急噪,日后怎能成事?”康熙缓缓的从炕上起身,撇了眼说道:“朕乏了,你退安吧!”。

      “皇阿玛,儿子还有事要奏!”

      “可朕不想听!”这话本没什么,但今儿却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

      胤礽从未见父亲对自己如此这般冷淡,突然头‘嗡’地一声胀的老大,前段日子伴驾南巡,在德州得病,索额图前来探望,曾安慰道“等入了秋,太子的病就会好了。”难道是另有所指?想着,头上已是热汗淋漓,可又不能就此服软,否则皇父便会认定自己也参与此事。这样不但救不了索额图,还会惹的一身骚。当即,把心一横,袍子一提便跪了下去,“皇阿玛,索额图犯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定要派人拿他?不管怎么说他也为大清立过不少功劳。如今您这么做就不怕寒了臣子们的心?”。

      “够了,你这是在跟朕说话吗?”康熙冷冷的回道。

      “儿子只想讨个说法,还请皇阿玛成全。”胤礽也不甘示弱

      康熙两眼直直的盯着太子,见他依旧毫无半点惧色,先前的猜疑反而削减大半。随即拿出一叠奏本扔在地上“你自己仔细看看,有没有冤枉了他。自康熙三十年起,就不断有人参他,直至康熙三十九年的那份奏章,上面写着索额图二十大罪状。骄纵,跋扈,结党,营私。人臣服官,惟当靖□□懈,一意奉公,如或分立门户,私植党与,始而蠹国害政,终必祸及家身。历观前代,莫不皆然。在结纳植党者,形迹诡密,人亦难指摘,然背公。营私,人必知之。凡论人议事之间,必以异同为是非,爱憎毁誉,公论难容,国法莫逭。”听康熙尽是翻旧帐却对谋反一事只字不提,心下已有了底,知道皇父有意保全自己,更加嚣张起来“树大招风,索大人权倾朝野难免引起那些小人们的忌恨,再说康熙四十年,索额图已经 ‘以老乞休’在家,你也恩准了。所谓君无戏言。”

      “好一个君无戏言!朕是恩准他乞休在家,如若他不为非,朕也自然不会拿他。”说着康熙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奏章道“你自己好好看看,朕命他前来德州侍疾,可他呢?仗着自己是京官对当地百姓任意凌辱。还闹出了人命。古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他这是陷朕于不仁,陷你于不义。朕拿他有错吗?”。良久,屋里一片寂静,康熙见太子无从反驳,立即传了人,下旨处死索额图。

      胤礽知道那只是康熙找的借口,自是万分的不服,见那人领了旨正要出去。情急下,抽出墙上悬着的宝剑,指向康熙“放了他,我让你下旨放了索额图。”

      那人早已吓的满头是汗,不敢前进一步。顾问行毕竟跟了康熙多年,见惯了风雨劝道“太子爷,您可得想清楚啊!您这可是。。。”话音未落,早被一剑挥了过去,头上飘下些许发丝。

      “你闹够了没有!”看着康熙寒冷的目光,胤礽却毫无畏惧之色道 “只要您答应儿子,不杀索额图。否则。。。否则。。。。”其实他想说否则休怪自己剑下无情,但这话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康熙看着自小呵护手心的爱子,居然为了外人逼迫自己,悲从中来,却哭不出,也骂不出……

      澹宁居外已被侍卫重重包围,只等他采取进一步行动,他们便可冲进去,救驾擒王。见形势已对自己不利,胤礽后悔先前的卤莽。权衡利弊,手一松,将剑丢在了地上。却依旧不失太子威仪,目空一切俯视着底下的人。侍卫们各个目目相醵,没有康熙的命令谁也不敢退去,但又不敢向前一步。僵持了好半会儿,康熙方闭上了眼,挥了挥手。见人都退了去,胤礽总算是松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却被康熙制止道“你也下去吧!朕不想再看见你。”

      听皇父如此说道,也只得晕头晕脑的离开澹宁居,刚走没几步,就不知与谁撞个满怀。见是十七阿哥胤礼,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东西,走路没长眼睛呀。”胤礼今年还不到十岁,听哥哥辱骂自己的母亲,不知轻重的回了上去“启禀太子,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您说我额娘是狗。难不成皇阿玛是和一只狗把我生下来的?”

      胤礽向来高傲在加上本就一肚子火,正愁没处发作,没想胤礼居然大胆到敢跟自己抬杠,一个扫堂腿,便将他踢倒在地。站在胤礼身旁的两个太监正伸手要扶,却被狠狠的瞥了一眼当即收回了手,胤礽乘势走过去再赏他一拳,却听一声“住手”。回头一看,竟是皇长子胤禔。

      “二阿哥!你好大的胆,原来你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手足?就不怕我到皇阿玛那去参你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胤禔比太子长两岁,按儒家思想长兄如父,因此他总爱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来显示自己地位的特殊。

      “放肆?恐怕放肆的另有其人吧?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既然皇阿玛封我为储君,你我既是君臣。你刚才那么说话是否有失君臣之礼啊?”胤礽语气倒是出奇的缓和,可字字带有挑衅,入骨三分。“至于你想参,就参把!反正从小到大你也没少告过我的状。我到想看看皇阿玛是信你还是信我。”话完,便一笑而去,留下胤禔气的双手紧握成拳却又无处发泄。突然又想起方才自己递牌子请见未许,而太子却是从澹宁居出来的。难道阿玛真的就只在乎太子吗?他不敢往下想。只得回头就走。

      “爷,您这是去哪儿啊?”跟在胤禔身边的一太监道。

      “还能去哪儿,回府。”

      太监赔笑道“可爷不是要去给惠妃娘娘请安吗?您这次办差回来还没去过呢,今个儿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倘若再不去,这知道的人倒还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爷您,您……”听到这,胤禔停住了脚,稍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道“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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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册封胤礽为太子是在十二月十三日而承祜的生日亦是十二月十三日。本人认为这并非是巧合,故特将这两个日期写进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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