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气泡水》衍渝

2、二次分化

　　继体育课后，他们班连上了两节地理课，他全程目睹祁乐用手支着下巴硬撑两节课。

　　在最后一节班会课上，祁乐终于撑不下去了。支着下巴，就直接睡过去了。

　　许方齐收回视线，低头开始写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幸好这节班会课班主任不在，课堂纪律由班长代理，不然祁乐又要被班主任唠叨了。
　　-

　　祁乐完全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睡觉事业上。饶是班主任大驾光临他也毫不在意，只是这一次，他睡觉期间总能听见身边有人问“谁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alpha只有在易感期才会控制不住信息素泄露，但是他易感期前天刚过去，在短时间内易感期不会复发。他顾不得周遭细碎的声音，顺手将耳朵捂住强制自己进入梦乡。

　　最后一节课过去，许方齐刚好把小说看完。他去楼下还完书了，祁乐依旧昏厥般趴在桌面上。

　　许方齐也习惯了晚放学晚回家，看了趴在桌上无动于衷的人一眼便草草收回视线。

　　胯骨靠着桌沿，许方齐准备翻下一页。

　　祁乐从桌子上爬起来了，碍于脑子混沌，仅存的意识无法支持身体，他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手搭着许方齐的手臂。

　　许方齐：“祁乐？”

　　通红的脸颊贴着桌面，昂起头时他还在内心腹诽，好香。

　　许方齐毫无波澜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漫画书我刚借的啊，撕下来的一页你想拿来当纪念品吗？”

　　祁乐松了松眉眼，另一边脸贴到发凉的桌面。 被撕破的书页落在他面前。

　　捡起那一块纸片，隐藏在阴霾里的半张脸和一个对话框。祁乐闷闷地垂下眸。

　　“你才看第几页啊男女主就表白了？”

　　许方齐回收他捻在指尖的纸片，夹在书页间，“嗯，这个是回忆录…”

　　翻开下一页，许方齐的视线突然顿住，“这个好像是双男主系列的。”

　　“男/同？”

　　许方齐不置可否地咳了一声，指关节扣了下桌面。

　　“该回去了，你不是还要去买滑板吗？等会别人都关门了。”

　　“我动不了啊。”其实是懒得动。

　　祁乐闭上眼睛。

　　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书本合上的声音钻入他的耳眼。他重重呼出一扣气，手肘被扣住了。

　　一道很重的力度将他拽起来。

　　抬起眸，他看见许方齐青筋突起的手。他脑子有病了懒洋洋地吐了口气，“你真的是beta吗？怎么感觉…，你比我这个alpha还厉害。嗯…？”

　　两人视线碰撞了几秒，许方齐没有回答，祁乐也没有得到答案。他不满地撇了撇嘴，“干嘛不回我话……你无话可说了？”

　　许方齐从小就受不了他这样说话，长大更不用说。他垂着眸用手背贴着祁乐的透露着淡粉色的额头，“别beta、alpha的了，你的脸好红，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应该是甲流……不然我为什么会浑身酸痛无力。”

　　“有没有种可能是中暑的后遗症？”

　　“不可能，我身体素质那么好。”

　　许方齐嗤一声：“那是哪个身体素质强的人还想要我拽着才能起来？”

　　祁乐不乐意地用手臂轻轻撞许方齐的腰侧，“别人都是看破不说破，你怎么还拆我台？”

　　许方齐：“再闹，我把你丢下楼了。”

　　祁乐：“你真敢把我丢下楼啊？”

　　许方齐轻嗤一声：“怎么不敢？”

　　祁乐：“……”

　　楼梯间除了他们的说话声外就只剩下下楼时鞋与地板砖碰撞发出的响声。

　　“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祁乐说完，百无聊赖的伸手戳许方齐脸颊上的肉，“这里怎么这么软？”

　　许方齐脚步一顿，脸红了：“你再说我就真把你丢下去了。”

　　走到校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许方齐将祁乐塞到后座后，帮他系好安全带，许方齐抬头看正在捣鼓导航的司机。

　　“师傅，去中心医院。”

　　司机大姐点头答应，“你也系好安全带啊。”

　　从学校到中心医院路程不算很远。

　　但对于浑身难受的祁乐不一样。在外面至少能感受风的洗礼，能让他躁动的小心脏静一静，可是在车里不一样，头晕眼花再加上一些腹部的翻江倒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简直是雪上加霜。

　　“好难受……”他呢喃着。

　　许方齐的手被他握住，手背也被指甲划出红痕了，“你不会到发//情/期了吧？”他用微凉的手臂蹭蹭祁乐泛红的脸颊。

　　“alpha没有发//情/期……”

　　“假如你不是alpha呢？”

　　祁乐被脑海里浮现出的答案震醒，发软的手臂终于有了些力气，他微喘着，语气里也带着气恼道：“我不是alpha我是什么？！omega嘛？还是beta？”

　　强忍着身体的难受将话说完，出租车一个急刹车，祁乐不受控制地撞上前方的事物。

　　在腹中翻涌的难受快窜到嗓子眼了，他的嘴迅速被一个巴掌堵住。

　　“唔……”

　　许方齐说：“先别吐，忍一会。下车再吐。”

　　祁乐可怜巴巴地抬起眼睛。

　　“……”

　　中心医院到了。

　　许方齐扶着祁乐走到垃圾桶旁边。

　　“不行，在垃圾桶旁我根本吐不出来…，太臭了……。”

　　许方齐拍拍他单薄的后背，“你真娇气。”

　　祁乐真情实意地望着他，“还是带我去医院看看吧，我突然不想吐了……”

　　“惯的你…”

　　_

　　本来两人还以为是简单的甲流，但刚进医生办公室没一会，那医生就举着笔让他们去ao专区做全面检查。

　　祁乐难受得要死，抓着许方齐的胳膊，弓着腰，慢慢吞吞跟着他走向ao专区。

　　前方轮了几个年纪小的初中生，最后终于到祁乐。

　　他索性瘫坐在椅子上。

　　坐在电脑前的医生抬着眼镜撇他，“你是alpha？”

　　祁乐不容置疑地点头：“是”

　　“但这报告单上显示你二次分化成为了一名…omega？”

　　“我？”祁乐像听见了世界级冷笑话一样，扭头看向发小。

　　许方齐摇了摇头。

　　我？omega？祁乐心情五味杂陈的，“我分化成beta我都不可能分化成omega……”

　　“但是，此时此刻你体内的omega激素远高于alpha激素。”医生说着用笔戳了戳检查单上的数据。

　　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医生叹了口气，“我从医这么多年倒不是没见过二次分化的alpha，但…像你这么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祁乐：“……”

　　医生嘱咐完注意事项后给他分别开了抑制剂和阻隔剂。

　　中心医院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

　　祁乐没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不会吧……我真分化成omega了？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

　　“可能是今天嗮太阳晒太严重了，把体内的激素晒乱了？”许方齐低头打量着手上的两支omega专用药剂，“难怪我今天会闻到你身上的信息素，原来是二次分化。”

　　“嗯。”

　　“…嗯？”

　　“你一个beta也不可能闻到omega的信息素吧？”

　　两人同时顿住，盯着对方的眼睛。

　　“我感觉我需要做一下全身检查…”/“我感觉你需要做一次全身检查”

　　许方齐：“……”

　　祁乐：“……”

　　许方齐抬手在祁乐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走。”

　　“走就走，你打我头是怎么回事？”

　　许方齐还没开始去做全身检查，一旁陪同的祁乐就叭叭叭的说个不停，“你应该和我一样分化成omega，不可能是alpha，如果是alpha的话你现在已经脑袋发疼浑身发酸，心情异常不好。”

　　“那你看我有变成omega的征兆嘛？我可没有和你一样进入发//情/期和无法控制信息素。”

　　祁乐瞪着许方齐那张莫名欠揍的脸无话可说，愈发感觉他要分化成了omega：“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分化出什么花来。”

　　“等着瞧。”许方齐也毫不客气。

　　简单做完全身检查，许方齐拿着一张完全看不懂的检查单拉着一直在打哈欠的祁乐再次回到办公室门口排队。

　　轮到两人进去，还是原来的医生还是原来的抬眼镜的动作。他刚接过递过来的检查单时，看见两人的脸时懵了那么半秒。

　　“刚才是那个同学来检查，现在是你来检查哈…你们关系不一般吧……”

　　“嗯？”

　　祁乐比许方齐本人还要急，“怎么了医生？”

　　“这位同学原先是beta对吧？然后他在学校闻到了你身上的信息素，但当时你还是alpha，对吧？”

　　医生推了推眼镜，“刚才，你来这做了检查，检查单上显示你二次分化成了omega。而你的朋友，他分化成了个alpha”

　　祁乐感觉自己大脑已经缺氧了，听到医生说的话，他完全就属于懵圈状态。

　　从宕机中回神，他终于理解了医生所说的意思。

　　“他从beta分化成了一个alpha？”

　　不是凭什么我分化成omega，他分化成alpha？

　　祁乐偏头看站在旁边的许方齐，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再次回到医院外公园里的那个椅子上。

　　祁乐憋屈死了，用手挡住脸。

　　过了良久，他不着边际地从喉咙里吐出呜咽，“他爹的，明明说如果你分化成omega了要给我闻闻你的信息素的，现在好了，我分化成omega了，你分化成alpha了……”

　　苦不堪言。

　　许方齐看着一脸绝望的祁乐，视线落在他微微泛红的唇瓣上：“不过是颠倒了位置，要不我们真的试一试？”

　　“试屁试啊，我都要崩溃了……”

　　许方齐笑了一下，抬手揉揉祁乐的脑袋，安慰他濒临崩溃的心。

　　“现在先回家？跟长辈说一下。”

　　“emm……”

　　一路上，祁乐都在组织语言——如何告诉家人自己仅用一天时间变了个性。

　　到小区门口了。

　　祁乐又回归了懒洋洋的模样，嘴里不知何时含了一根棒棒糖。组织好了的语言在他心里飞速过完一遍，他将棒棒糖抽出来，偏头看一眼丝毫没有受易感期影响的许方齐，“你真的分化成alpha了嘛？”

　　许方齐问：“那你真的二次分化成omega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