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气泡水》衍渝

12、为什么是omega

　　祁乐往后撤了半步，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多亏我机敏，不然就要造成伤害了。”

　　男生叼着旺旺碎冰冰，抬手给他丢一条，“拿去。”

　　祁乐接过旺旺碎冰冰，笑了一下，“好人啊，正好我闲得不行。”

　　“听说你和许方齐放学后要去医院重新做检查，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祁乐把旺旺碎冰冰掰成两段，把东西递给许方齐的时候顺势将人拉出来。

　　“你问许方齐吧，老师都是跟他说的，我只是个旁观者。”

　　许方齐咬了一口冰棍，思考几秒视线才落到问话人身上。“他该打狂犬疫苗了，我领他去医院，免得他半路狂犬病犯了乱咬人。”

　　“哇”男生笑了，正想说些什么。身后的人拍拍他的肩膀。

　　他扭头看。

　　身后那人开口道：“回教室了，等会上老李的课就要抽背课文了。”

　　“我忘记了。”男生拍一下额头，大梦初醒。和祁乐他们道别后，三步一台阶消失在拐角处。

　　男生刚消失没一会，许方齐腰侧被祁乐肘了一下。

　　他“嗤”了一声，一把抓住祁乐的手臂。“过分了”

　　祁乐捏着冰棍底部，用力咬了一下嘴里的胶管，连看都没看他，咬着胶管自顾自往前走“你说我有狂犬病我还没打你呢，这算过分吗？”

　　许方齐拉着他的手臂，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错了。”

　　祁乐错愕一瞬，扭头看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了？”

　　虽然是下午，太阳没有那么毒了，但洒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是让他想要眯起眼睛。

　　他撇了撇嘴，“难怪老师跟你说去医院重新检查的事，原来你是真的生病了，脸这么红。”

　　许方齐无言以对了，松开他的手臂，缓慢跟在他身后。

　　这节依旧是枯燥的生物课，祁乐不知道在本子上写了多少五角星，快画不动的时候，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有时候老师讲的他都懂，但是在自己写作业的时候又似懂非懂，到最后，交上去的作业总是被老师阴阳怪气。

　　祁乐趴在桌子上，听着身后的人的动静。

　　直到头发被揉了一把，他懒洋洋地撑着桌面站起来。

　　“走吧”他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

　　那人没有给出回应。

　　他抬头看着面前一脸凝重地看手机的人。

　　祁乐凑过去，“在看什么？”

　　许方齐垂下一只手，把手机递到祁乐面前。“没什么，就这个”

　　是推送到手机里面的滑板比赛日程，参赛人员正是搭在他肩膀上的人。但许方齐不理解这人为什么要在联系人那一栏填他的号码。

　　“什么情况，你说说吧祁乐。”

　　他刚搭在许方齐肩膀上的下巴连带着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靠着身后的桌子，装模作样地摸脸，“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方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那为什么填我的号码？”

　　“不重要…”

　　“挺重要的。”

　　许方齐说完，拉开身后的椅子直接坐上去。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祁乐知道瞒不过这个人，再三的犹豫让他坐会原位，脑袋靠着后桌垒起来的书。“我妈不让我滑…，你信吗？”

　　许方齐没吭声。

　　“真的，她们说我一玩滑板就会把一切都抛之脑后，所以……”

　　许方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

　　祁乐听见打字声直接腾坐起来。双掌捂着许方齐的手机，埋头道：“我错了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

　　祁乐把他手机拿走，“别入戏太深。”

　　“就是那个，比赛日程和我生日那天撞了。你知道的，我们家过生日的习俗，但是我又不能不去比赛，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祁乐顿了一秒，扯动嘴角继续说：“也许下一年，我再滑不出那时候的感觉，进不了决赛怎么办…”

　　许方齐问：“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的预选赛？”

　　“…？”

　　“一个月前，你那时候去参加物理竞赛了，我打电话问你要不要看我比赛回放你还冷嘲热讽呢！”好一个有健忘症的优等生。

　　许方齐怔了一下，“哦”

　　“那这也不是你填我手机号的理由啊？”

　　祁乐：“emm…”

　　“我们还是去看病吧。”

　　打车去医院已经是六点多，祁乐饿得不行了，在医院附近买了煎饼果子，和许方齐垫吧垫吧两口就进去了。

　　检查他们的医生还是上次那个医生，祁乐坐着，许方齐站在他旁边，习惯性地帮他按被扎肿的手背。收拾好了那一块，他顺手把棉签塞回口袋。

　　里面的护士正好叫他们。

　　“来了。”许方齐应道。

　　医生一只手捏着检测报告，一只手扶着眼镜框，视线在两人和手中的报告里来回移动。他叹出一口气，“你们两个前天是不是来过一次了？”

　　“是，前天因为分化后信息素紊乱过来的。”

　　“那你们这次来是因为？”

　　祁乐想到这就来气，本来他现在可以取回滑板，上路秀一段popshovit，结果还要来医院做检查。“学校要求重新做检查，因为我和这个人身体有点毛病……”

　　“确实是你们身体有点毛病，但总体看来并不能影响什么。”

　　“什么意思。”他没懂。

　　医生说：“因为你，变成omega到第一天被他标记了。虽然只是临时标记，但像你这么晚分化的，腺体本来就容易有问题。再加上信息素过量释放和临时标记，所以，你们之间的契合度变成了100%”

　　“什么？”

　　“别急。”医生看向许方齐，继续说：“对于新分化的alpha出现这种症状也是少之又少。但这种情况，只是在你原有的基础上叠加了一点契合度。无论如何，你们将来要和别人建立感情，对方对你们的吸引力绝对低于你们彼此。”

　　“甚至，你们还可能不能接受和别人建立关系。”

　　祁乐算是听懂了，不就是说以后的结婚对象只能是这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脸红了，呼吸好像也变得很重。

　　许方齐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医生：“那没有其他的问题吗？”

　　医生看了一眼手上的报告，确认再没有什么事了把报告交给他。“没有了，可以回去了。”

　　许方齐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渐渐烧热的耳根恢复正常，甚至让他感觉到别扭。这个人好像对于医生说的很苦恼，而且有种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一样。

　　这样好像只有我对医生的话耿耿于怀。祁乐沉下心，逐渐加快脚步。

　　许方齐不知在想什么，看见祁乐逐渐加快脚步时直接定在原地。

　　感知不到跟随，祁乐内心更别扭了。走到拐角时才慢下来，他捂着收紧的心脏。

　　这种感觉好难受，是不是该重新去看医生？算了，回家吧。

　　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是？

　　百分之百的契合度真是碍事，连不喜欢他都做不到。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alpha比omega轻松很多，被激素影响的程度也远低于omega。

　　我，为什么是omega。

　　祁乐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拿起手机在联系人是滑了一圈。他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随后靠在椅背上，“打游戏吗？我请，去平时那个网吧”

　　对面的人明显一愣，随即发出笑声：“哟，小少爷有时间叫我一起打游戏啊？是去打游戏还是打我？”

　　祁乐低头骂了一句，咬牙切齿道：“打你行不行？过来就对了，废话那么多。”

　　“那行，我刚买完书。正好没事，打个游戏放松一下。”

　　“哦”祁乐抬头对司机说“师傅去咸鱼网咖”

　　司机看着后视镜点头，“那好，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确实很快，他刚正翻歌单，抬头看见曾竹提着书在网咖门口。

　　他切到微信给司机付了钱，扭头搭上曾竹的肩膀。

　　“走吧”

　　进去之后，曾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直盯着他看。

　　直到他挂掉，他不耐烦地看着身旁的人。“我给你开机子不是让你过来看我的，要是你不玩游戏完全可以滚。”

　　曾竹靠着椅背，在浏览器快速找到合适的视频。

　　祁乐看着，压抑着怒火：“谁上网看化学实验？你在学校做的实验还不够多吗？”

　　“你管得这么多，难怪许方齐不愿意和你一起。”

　　这只是他们互怼之中的一句话之一，每次他这样说，祁乐总能找到话怼回去。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他静静地看着曾竹，无比沉默地扭过头继续玩游戏。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在这次沉默里阴沉沉。

　　说的很对，难怪他不跟我玩。我话这么多，那么烦。

　　这一把游戏结束，和曾竹道别后，他戴上耳机离开了这里。

　　音乐声快满格，他依旧能听见躁动的心跳。

　　回到家，他看着桌子上的餐盒。

　　中午做好的饭，他现在才发觉。祁乐把盖子掀掉，将饭盒塞进微波炉。

　　空空荡荡的家里，他听着耳机里开到最大的音乐声。

　　她们好忙，忙着开会忙着工作，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对于我的事，却是不紧不慢的态度。

　　祁乐已经好久没有想哭的感觉了，他趴在桌子上，颤抖着咬住下唇。

　　微波炉加热时间早就过去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耳机里的音乐从第一首开始播放后他才开始清醒，胃部和后颈一阵难受，他想去拿微波炉里的晚饭，站起来的时候，肚子磕到桌角，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胃部的抽搐，让他手脚发麻。好久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胃药。

　　祁乐按着肚子在地上一动不动，等那阵感觉好了一点。他一步一步走向玄关，翻了一圈找到药瓶，连续吃了好几颗。

　　他依旧难受，趴在地上好久，直到睡意爬上来的时候，他清醒了一点。撑起身体去拿微波炉里的饭菜，胡乱吃了几口，再次倒在地上。

　　他想休息了，想就这样睡觉。

　　眼睛刚阖上。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