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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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中原中也的心，花朝再去找他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昨天一整天下来，对方黄昏时还特意又去看了她，但说看还真就只是在看，怎么也不肯聊正事。
好在一晚上过去后，看到花朝确确实实完好无损的中原中也，总算没那么抗拒了。
而花朝见中原中也脸上有烦恼之色，十分善解人意地放下自己的事，先询问对方。
“白濑他们我昨天已经带回来了，现在都关在西边的一栋房子里。”
事情昨天才发生，原本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他还没有告知所有人，所以【羊】里不知情的大家都议论纷纷，好奇白濑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把中也会气成这个样子。
以前哪怕不小心闯祸了，中也再气也没干过把人关起来限制自由这种事。
“如果他仅仅针对了我一个，那么这就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但他却擅自……”
中原中也眼神复杂，声音却又是坚定的。
“我无法接受他拿所有同伴的未来，去和一个根本无法信任的组织合作。所以我会驱逐他们。”
他只字不提自己被背叛时的难受，反而更为那些一无所知就被白濑卖了的其他同伴而愤怒。
他总是忍不住想，白濑选择与GSS合作的时候，真的有想过其他人吗？
“而且这件事并已经不只是我自己的了，除了我的想法，其他人的想法也很重要。”
也向其他人说明，哪怕是同一个组织的同伴，也有背叛的可能。外面的局势即将出现变动，他不得不多多考虑。
但——有人背叛他，同样，也有人支持他。
他注视着花朝，柔下眼神，带着内疚。
“你的想法更是。”
如果不是他不够警惕，花朝也就不会受伤了。
“不错的想法啊。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所以中也也不要一直想啦。”
看到中原中也的态度，花朝些欣慰，她来之前还有点担心对方会顾念从前的情分，选择咬牙把白濑一众原谅。
现在看来，中也这书没白看。回头找小青龙……找丹恒多拿点！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心软嘛……花朝表示，这绝不可能。
说完白濑的事，中原中也脸上的烦恼却还没有消失。花朝略微思考，大概猜到了对方的烦恼。
“中也。”
她主动开口。
“你在苦恼那位太宰治说的事情吗？”
中原中也：“……”
被说中心事的中原中也身体一僵，眼神不自觉地闪烁，在花朝了然的目光下，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不想告诉花朝的，因为就在昨天，他还在花朝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全部都能解决。
然后他为此头疼了大半夜，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起身在房间里转啊转，也没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实在是没有一点条件。
可能不明白的人会问，离开镭钵街不就好了？外面天地广阔哪不能活？但事实上，条件根本不允许。
一群下到七八岁上到十五六的孩子，出是外面打工都没人要的年龄。好歹镭钵街还有免费的房子住，时不时还能抢别人的，想要什么抢其他组织的就是了，一切都以实力说话。
但在外面，没钱没房子最重要的是没有身份，没有入全是出，自己都不一定养活自己，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群嘴。
就是把中原中也头发愁没，他也掏不出一份外面生活所必须的硬件。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羊】只是个靠着异能力在贫民窟起家，没有任何其他势力背景一同蜿蜒复杂交错的小组织。搞吃的穿的或者一些武器之类的还可以，其他什么证件之类的想都不要想。
中原中也也许不够成熟，但绝对不傻，更不会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可能。
所以，他是真的没招。
“这件事……很复杂。”
复杂到哪怕是花朝，应该也没有办法吧？
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辗转反侧不得其法的半夜，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宽慰。
“但现在还不着急，怎么都还有一段时间，慢慢来就是了。实在不行……”
他停顿，又迅速否定。
“不，没事。”
“你……”
花朝很想说，你那个“实在不行”，八成是要破釜沉舟成为某个组织的打工人换其他人安稳了吧？但看对方那双写满了纠结的蓝眸，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下意识安慰。
“其实……也不一定。”
中原中也：？
不一定？什么不一定？
中原中也人都呆了，不等他反应，花朝紧接着忽然问。
“中也，你对【羊】的其他人怎么看？或者说，你对他们的期待是什么？”
“我对大家的……期待？”
中原中也有些不解，还是老实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大家一直生活在这里，只要能不饿着肚子为下一顿不知在哪而担忧，冬天也不受冻，不用害怕出去身边是否安全，就很好了。”
“差不多就是现在的生活吧。”
他补充，后面的担忧没有说出，咽在了肚子里。
——虽然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只有这样吗？”
花朝垂眸，陷入沉思。中原中也不知道花朝在思考什么，他想了想，又继续深入。
“如果要说再进一步更深一些的，我想应该是如果哪天大家可以摆脱这里，过上外面的那些孩子一样的正常生活，比如可以自由上学之类的？那肯定会更好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声音还泛着一丝丝无法想象更多的犹疑，眼中却满是与之相反的笃定，与埋藏在深处微不可查的……向往。
“外面的正常生活啊……”
花轻喃着，有些无奈。
这期望听起来既普通又辛酸，一点都不高大。但实现起来，单凭他们自己，几乎不可能。
但她也说了，前提是“单凭他们自己”。
而她现在，可不单单是自己。虽然和系统闹了点不愉快，但既然自己还能做到，那为什么不用？
至于可不可能出现的代价——如果“系统”真能学学小说里那些动不动就抹杀宿主的那类系统的话，她会更开心的： ）
总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说不定下次系统就见不到自己了，总要先把现在的事解决了。不然就放中也自己纠结，怕不是真的要进那个港口mafia，给黑心老狐狸打工了。
想到这里，花朝决定自己的事情暂时延后，把这件事解决再说。
就当……
就当她最后再帮一次对方，之后大家都轻轻松松，应该就再不会有交集了。
她这么想着，脸上忽然有了笑容。
“中也，其他城市并没有横滨这么混乱，你应该知道吧？”
完全不知道花朝想了什么的中原中也下意识点头。
“我知道……可是这个我们有什么关系？等等！你不会是想……”
他惊疑，声音都是迟疑的。
“把大家都送出去？可是【羊】的大家都是孤儿，是完全没有身份的。”
外面的城市可没有镭钵街这种随便折腾的贫民窟。
“所以，只要有一个普通的、正常的、自由的身份，就好了吧？”
花朝说着，又点了点头，补充。
“嗯对，还有足够到成年的钱。”
“这怎么可能做到啊！你……我……你……”
中原中也卡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怎么也说不出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想这句话，只能震声。
“你别说得这么轻松啊喂！总不能你上面有人吧！”
花朝满脸坦然，回答得掷地有声。
“没有。”
“没有你还说……”
中原中也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花朝又在捉弄自己了。
自己的状态真的有这么差吗？都让花朝开始说胡话逗自己了？
“上面没人不代表我没有渠道。”
花朝一本正经。
“我有一条……嗯，特别方便的渠道。”
已知，花朝跟有分寸，大事上从不糊弄人。所以……
“渠道？”
中原中也整个人都懵了，他茫然地睁着那双海蓝色的双眼，人也愣愣的，像是个忽然被橘子砸到了头的迷茫犬系，只能恍惚地重复。
“方便？”
“嗯。”
花朝狠狠点头。
“方便！”
是的，非常方便。虽然渠道有点……好吧是很不正规，但胜在又快又好。
她默默在心里为银狼点赞。
这事交给银狼准没错！该说不说银狼也太好用了吧！艾利欧真的，给他招到宝了！！！
在游戏里因为技能机制当劳工就算了，穿越了还这么通用！这就是天才骇客的实力吗？银狼真的，我哭死！
“啊……是这样吗？如果能做到的话，我想大家当然、当然没有问题。”
终于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还没开始细问，人已经下意识顺着花朝能做到的角度，开始想接下来的事了。
并不是他替人决定，而是对镭钵街里的孩子们来说，诉求从来只有一个。
活下去，并过得更好。
人在哪无所谓，总不能比贫民窟还差就是了。
不过……
中原中也，对方神情自然，好似这事什么挥挥手就能做到的简单小事。
但是…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容易的事情！而花朝认识的人只有自己。所以，若是真的，一定与在镭钵街之前的神秘过去有关。
中原中也再一次疑惑。
那么，她又是怎么昏迷在这里，又从来都不提一句从前呢？
“花朝，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
中原中也的表情异常认真，哪怕他真的很想解决这件事，但也绝对不是让花朝去付出什么去解决。
“你老实说，如果对你不好，就不要了，这本来就不应该是你承担的事情。我才是‘首领’，我一定会解决。”
而且……而且这种事听起来真的很离谱啊！！！
中原中也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如同他上面说的那样。
——他白日做梦都梦不出这个啊！
……中也又说这种话呢。
花朝也不与其争论，只是顺着对方的意思，笑眯眯地，话锋一转。
“啊，我确实得问一问。”
明明是代表不确定的话，可花朝却笑得轻松，玩笑一般的语气让人异常安心。
“如果被拒绝，那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确实，问问银狼的意见比较好，如果对方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求不是？
当然，不管愿不愿意，在她这里都算是有关于崩铁那边的进一步线索。只是她直觉，银狼大概率不会拒绝。
事实证明，银狼确实没有拒绝。但花朝没想到，她召唤对方时，人家再次发挥了悬赏51亿星际骇客、连系统的bug都黑过的强大实力。
即——她买一赠一了！
“呦，又见面了。”
被召唤而来的银狼叉着腰，把自己带来的人展现在花朝的眼前。
白色衬衫、黑色紧身裤、紫色长袜、披着斗篷式的披肩外套。那外套表面点缀着蛛网似的花纹，从背后一路延伸到袖子上。
紫红色的发下，对方那双游戏里多是看不到眼瞳的、空洞而模糊的眼眸，此时竟然是极为正常的样子。
紫红色的瞳孔分外清晰，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花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卡芙卡她卸妆了？！
……等等，自己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好在，银狼的声音拉回了她跑偏的思维。
“卡芙卡说她想你，所以我就顺便把她给带过来了。”
“你……”
花朝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还说点什么，只能放弃，配合着对方。
“好的我知道了，不愧是你啊银狼……”
“哼，堵了一个bug，我完全可以再找到另一个，这种事情可拦不住我，带卡芙卡过来只是小意思罢了。”
银狼表情淡定，声音充分表现出对于系统的不屑以及自己的轻松，一派大佬之风。
至于基地里另一个嘛……
想起精神状态实在不好评判的刃，银狼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反正、反正阿刃自己也知道，他现在不合适出现在花朝的面前。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他真看到人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花朝又不记得了，万一他一个激动……
银狼都怕他当场魔阴身，神志不清地把花朝周围所有被他认定为有威胁的生物全给砍了。
倒不是在乎那些人，主要是怕阿刃在花朝心里的形象。万一变成正事不干的危险分子，那优势不全都变成别人的了？
外面那么多人蠢蠢欲动，尤其是仙舟出身的那几个。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反而给别人送好感度，阿刃怕不是要被气得死去又活来。
笑死，平时魔阴身六亲不认，那正常，毕竟都神志不清了。
但看见花朝了就是除了花朝六亲不认，阿刃你这魔阴身双标得很啊（指指点点.jpg）
所以，她这也是为了阿刃好！（正色）
想到阿刃可能出现的离谱操作，银狼那一丢丢轻飘飘的同事情立马烟消云散。
没错，带卡芙卡来是最合情合理的，人家卡芙卡情绪多稳定啊！阿刃还是老老实实等后期吧，没毛病！
银狼在心里脑补诸多，觉得自己真是操心。而在她旁边的卡芙卡，不知是处于什么心思，竟然开始拆银狼的台。
“可是，宝。”
卡芙卡笑眯眯地，开口就是一句揭老底的话。
“你在基地里手忙脚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谁、谁手忙脚乱了！”
银狼立马炸毛。
“我那只是入侵时必须的动作罢了！区区一个系统我还不是手到擒来？你知不知道突破这里的防火墙有多难？”
短短一串话里，呈上下矛盾之势，充分暴露了银狼在到来之前的状态，反向证明了，卡芙卡说的那句完全就是真话。
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的银狼沉默几秒，面无表情地扭头，不去看卡芙卡。
此情此景，颇有种逗猫猫的愉悦。
卡芙卡露出一个略有无奈的笑容，见花朝忍不住笑起来，神秘地对她眨了下眼，无声传递。
看来是真的生气啦。
“但银狼真的很厉害嘛。”
接收到信号的花朝开始顺毛。
“就只有银狼做出了突破系统的事情呢，甚至还能带人来，这种事情黑塔都不一定做得到吧？”
一听花朝提到自己的对头之一，银狼立刻扭回头，重点强调。
“是一定做不到！”
“原来如此。”
花朝点头，一双眼眸里满是真诚的赞叹。
“所以，这就是银狼的厉害之处啦。”
“……那当然！”
银狼……银狼不受控制地瞥了眼身旁神色如常的卡芙卡。
怎么说呢？气氛好多了，确实更轻松了，甚至花朝还反过来打圆场呢。
不愧是你卡芙卡！就是——下次不许拿我当气氛组了！！！
被银狼在心里吐槽的卡芙卡，则是开启了下个阶段，光明正大地对花朝打招呼。
“嗨。”
卡芙卡微笑着，那双因为没了美瞳而显得格外澄明的粉紫色眼眸映着花朝的身影，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声音温柔和缓。
“又见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突然的打扰。”
那和蔼可亲的模样，不像是游戏里总能掀起腥风血雨、带给无数人恐惧的星核猎手，反而像是见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原谅花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也能够感受到对方从眼睛里透露出的喜爱之情。
但……若不是朋友的话，总不能真的是食物链上的妈系吧？！（震声——）
总之，这位“朋友”知道自己的到访对这里的主人来说十分突然，于是声音尽可能地轻柔，像是怕惊到一只安然停落的蝴蝶。
尽管她知道，对方并不会介意，但仍旧不想留下一丝丝可能的负面的印象。
“嗯……你好？请问我们以前怎么见的？”
花朝先是试探性地回了一句，才终于反应过来，正常回答。
“我并不介意，就是有些意外。”
意外到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银狼连系统都能入侵到带人来这里了，那么给她时间，说不定连卸载系统也能做得到呢？
但现在肯定不行，现在的重点在卡芙卡身上。
“我们当然认识，无论是我还是银狼，又或者阿刃、萨姆、艾利欧。大家都是认识的，不是吗？”
花朝听到卡芙卡解释着，下一句却又分外矛盾。
“当然，你并不认识我们，只知道我们。”
“这样吗？”
花朝垂眸，深入思考。
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星核猎手全员认识自己，而自己却只是“知道”呢？
若是往系统一开始所说的游戏账号说来理解，那确实已经非常明显了。但是……花朝却直接否定了这种猜测。
因为之前召唤出的两个人，太明显了？
三月七真的很亲切热情，和游戏里一样；丹恒也差不多，至少在表现上……好吧，一个是明着火热，一个是暗地里闷热。
但这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超乎正常的情感。因为这两个人对于她的态度倾向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花朝很难面对他们。
除非［玩家］就是［主角］，否则她并不觉得，［游戏人物］会对他们世界之外几乎毫无接触的［玩家］有什么深刻感情。
但最大的问题也来了。
主角有［星］，她是被承认的［玩家］。
所以这就很不对劲了。
怎么？总不能是崩铁世界围着她这个［玩家］转，没有［玩家］就宇宙毁灭了吧？
思维发散间，花朝的耳边又传来了卡芙卡的声音。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全部。”
她抬眸，名为卡芙卡的女性此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不知名的香水随之浸染而来，看似柔和，却又迫不及待地侵占所有的空间。
宛若一只蜘蛛，隐秘、却又堂而皇之地再她的周边结网。
——就像是她这个人。
她倾身，应是在观察，注意到花朝仰头的艰难，很快又矮下身，让自己与花朝平视。
这观察持续的时间极短，在花朝还没来得及生出多少不自然的时候，卡芙卡忽然抬起了手。
对方的手并没有戴着手套，那只手就这么向前，而后轻轻地落在花朝的耳边。
她拾起她微乱的一缕发丝，无声地别在耳后，才似是满意地微笑着，那香气好似也愈发弥漫。
最后，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才好整以暇地说出了剩余的下半句。
“但我保证，我所说的都是实话。”
是的，这句话确实是真话。
一边看了全程的银狼忍住自己一直以来都有啥说啥几乎从不憋在心里的嘴，在心里狠狠吐槽。
实话归实话，但是中间，卡芙卡她省略了两个重要的字。
正确答案应该是：你【现在】并不认识我们，只知道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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