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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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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摊牌
第一节
文居净和研究生实验室的师兄师姐聚会,中途有人说起上次那个让他帮忙送护照的
“哎,佟秋植打我电话了,让我给他送,我靠,要跑到郑州呢,我才不帮他送呢。”
“也打我电话了。”另一个同学举起手来,文居净静悄悄地听着没说话,“我就说没时
“要我说佟秋植这人做事也是差劲,特别不靠谱,毕业论文当时都是让我给他弄得
照。”
“不是啊,不是文居净给他送去了吗?”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班级同学插话。
文居净这才笑笑。
其它三个人诧异地看着他,“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那他钱给你了吗?”
“还没。”“我回头问他要。”文居净说。
“你不问他要他是不会给你的。”对面的师兄嘴角带着笑意,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一行人又讨论了起来,字里行间都在说佟秋植不靠谱,间或有几句说文居净傻的话
文居净有些受不了大家的目光和讨论,讪笑着把目光转向一旁没有说话。
远处有一对行人正往这边走近,文居净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是郑砚,身旁跟着一
烟。如果文居净没记错,那年轻人似乎就是上次和小纪在一起遇见的那个。
他们笑着走进店里,往文居净的方向走来,隔着一个屏风,郑砚又转过头和那个人
净。
走的太近了吗?
好像真的有点太近了啊。
“哎呦呦,我靠大八卦,要不要听!”吃饭中途,对面的刘灯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叫
“我刚才看见郑砚了。”
“谁?郑砚?就那个郑老师吗?”
“对呀,就我们研究生的时候不有一个老师吗?文居净你记得吗?就你室友的老师。
文居净笑着点点头表示记得。
“这有什么啊,见到就见到了呗。”
“不是,当时不就传他是个gay吗?我当时还不信,妈妈呀,刚才看他和一个男的
了。”
文居净心口刷的一下凉了下来,颤抖着嘴唇问,“你在哪看到的?”
“就从厕所出来没多远的一个屏风后面,估计他们以为那边座位人少,所以想干就干
流。
一群人暧昧不明地笑了。
文居净扶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低着头说,“我去上个厕所。”
他站在屏风的后面看着那两个人,其实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只是年轻男
笑着听,只是年轻男子会拿着郑砚的手机摆弄着。
文居净的心咚的一下掉到了谷底。
其实最近也听到了不少传言,他们虽然一向低调,却还是有些人知道他们关系。怪
击地叫他盯紧点郑砚。只是他信任郑砚,觉得他再怎么卑劣也不会做出脚踏两只船这种
今天一看竟然是真的。他突然很想笑,笑自己这么些年竟然没有看清这个人,笑自己竟
年,笑自己对别人的劝诫置若罔闻,最后却原来真的是自己太过天真、太过愚蠢!
郑砚,其它所有人说我愚蠢、说我傻逼,我会难受但不会在乎,但你不能,不能把
把我变成愚蠢的人哪!
他低头笑着转过身给同学发了短信说有事先走,忍着恶心想吐的欲望直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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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砚回家的时候文居净正抽着烟,若有所思地站在窗户旁边。
“还没睡?”郑砚脱掉衣服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文居净手里掐着烟嗯了一声。
“怎么在这抽烟?一股烟味。”郑砚皱着眉头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这才发现冰箱里没
文居净转身看着他笑了一下,“不抽了。”他转过身回到茶几旁边,伸手碾灭了烟扔进
“菜是不是快吃完了,明天我应该不加班,晚上我们一起去趟超市。”郑砚关上了冰箱
文居净恩了一声,郑砚好像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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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小少年的文居净坐在足球场上,捂着脸抱着双腿。
“怎么了?”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居净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
“你们球队不是赢了吗?你在哭什么呢?小男子汉。”旁边人口气里全是温和的笑意。
“我,我丢了球。”文居净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稚嫩的脸上全是泪水。
“恩,正常啊,赢了就好。”十几岁的少年身子朝后舒服地仰着,漫不经心地说。
“教练骂我。”文居净的口气很委屈。
“你回骂他。”
文居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嗫嚅道,“怎么可以。”
对面的人笑了笑,伸手给他递了瓶水,“当然不可以了,小鬼。”
文居净伸手接过水瓶,说了声谢谢。
“小鬼,你哥让我告诉你他有事不跟你一起回家了。”少年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文居净看着他嗯了一声,“你认识我哥哥?”
“是啊,我是你哥的同学。”“走了啊。”少年说完转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远了。
文居净坐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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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哥,你今天怎么输了?
谁让对方太会打了。等明天郑砚上看不弄死他们。
谁是郑砚呀?
就是那个黑衣服的那个从厕所出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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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最近怎么没见你那个同学啊?
哪个?
就那个郑砚呀。
出国了,你问他干嘛,找他有事?
没,随便问问。
郑砚嘛,混得可以的那小子,听说刚回国就应聘到Z大当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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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考Z大的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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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郑老师?
对呀,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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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我们是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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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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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抱住那个人,低声道,“别再,抛下我了。”
文居净坐了长长长长的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脸上全湿了。
他眼神茫然地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想,却只想起梦中的开始,怎么都记不起
黑暗中似乎有尘埃或是魂魄飘浮,他的思想随之游曳,漫无目的的想着这些年的许
开了灯,身旁的人不适应地抬手捂住了眼睛,突然问道:“干嘛?”口气很是含糊不清,
识的一问。
十月温风悄然入驻房内,像是屏息等待一个结局。文居净稍稍起身低头看着这挚
庞,半响,他轻声道:“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会放弃你。
会放开你。
别再烦恼了。
身旁的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久久,屋里都没再有什么其他声响。
文居净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梦中人无声地勾起嘴角,然后低下头轻轻地烙下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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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郑砚收到了文居净的电话,当时他正在开会,看见来电直接挂
候那边一直没有人接。
他想起昨天跟文居净说的一起去超市,下班后没有耽误就赶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文居净不在,家里有种异常的安静和空旷。
他再次打给文居净,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不是说去超市吗?怎么还没回来?”
那边的人沉默着。
郑砚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他继续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没听到铃声,当时在车上。”文居净的声音很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的人安静了两秒,就在郑砚觉得他又会不回答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不会回去
“为什么?”
电话里那人轻声回答,“我不再纠缠你了。”我不再纠缠你了,郑砚。
我放开了。
我会永永远远地放开你了,郑砚。
“你什么意思?”郑砚皱着眉头,语气很不好,不像平常一般温和,甚至有些凶。
“我们结束这种关系吧。”
“你在胡说什么。”郑砚气急败坏地险些骂出脏字。
“这不是你想得到的吗?”文居净轻笑着问了一句。
听文居净的口气,郑砚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他和耿留庭最近的关系。他沉默片刻,
维轻声道,“我没想和你分开,文居净。”他反复思量,但每当想着和文居净分开的时候
爱着和耿留庭暧昧的感觉,但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和文居净分开,没有想到有一天他郑砚
的渣男。
会犹豫,会反复,最后终于成为了脚踏两只船的无耻之徒。
“我想和你分开了。今天和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件事,我的东西差不多都搬走了,剩下
“你考虑清楚了?”郑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是。”
郑砚听着文居净的声音感觉头昏脑胀,似乎有什么缠绕在一起乱成麻,他怎么都理
是一团乱麻,但是心里却明确地不想就此挂断电话。
他还没有赶这个人走,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郑砚感觉心里又委
“你看着给吧,但怎么得把欠我的十五万给还上吧。”文居净的口气里颇有些调笑的意
“十五万怎么够?你帮了我这么多,一百五十万还差不多。”郑砚的口气有些莫名的凶
文居净轻声笑了起来,“郑总真是大方。”
“你现在在哪?”
“新家。\"
“新家。”
“新家在哪?”
“你没必要知道。”
郑砚心口一滞,对文居净的干脆利落分外不爽,“那我怎么把钱给你?”
“一会儿把卡号发给你。”
郑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不能不走吗?”
“不能。”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还在问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只要你坦诚地说,即便是赶我
啊郑砚,你怎么会让我成了个这么愚蠢的人?
“大概是,我觉得恶心吧。”文居净不再去想那人的感受,直接了当地说完挂了电话。
耳朵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郑砚放下手机怔怔地看着略显空荡的阳台,上面
装,似乎一件文居净的衣服都没有了。
他回头看向客厅,发现桌子上那只文居净常用的喝水的玻璃杯也不见了。
他走进客厅站到书架旁边,觉得文居净一定会带走几本书。但是,是哪几本呢?他
过一本本书籍外壳,人生的智慧,瓦尔登湖,西方哲学史,我与地坛。
少了吗?还是没有?他站在书架前面回想良久却始终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过了几秒他突地笑了,自己何必在乎这个答案。
他转身走进卧室,床还在那个位置,窗帘还是那个颜色,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变
会有另一个人的呼吸,他说口渴时不会再有人回应。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好像是恐慌、难过、愤恨又觉得文居净愚蠢至
之类的情绪混合在一起。
却好像,并没有多少解脱。
他看着窗台上那株茂绿的文竹,突然又添几缕烦躁。杯子和牙刷都带走,平常那么
文竹怎么没带走,干脆扔了好了!郑砚想到这又觉得自己真是奇怪得异常,植物带来带
是文居净自然也会选择再买一盆,而不会把这株带走。
郑砚的一晚上就在胡思乱想中度过,这一个晚上他焦躁的难以入睡,在厨房、卧室
里来来回回走了许多次,他不知道自己意图何为,也不明白为什么文居净的离去让他如
他最终确定的只有:这个家里没有一件文居净的衣服了、冰箱里塞满了东西、书房
的复印件。
除此之外,他很难再找到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了。
郑砚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基本上接近一晚上没睡,反复思量和文居净、耿
后来想反正文居净已经替他作了选择,主动离去,他何必自寻烦恼,不如就和耿留
他对文居净,大概像夏天需要风扇,冬天需要棉被,是当季、当时的需要,而现在
自然,不再需要他。
至于现在他脑子里一切有关于文居净的思考,大概都源于自己对他多年暗恋无法回
习惯突然丢失了他的关照。
会习惯的,郑砚想。
一定会习惯,郑砚捂着胸口,试图压下那里涌上来的闷堵感。
还是要跟能使自己快乐的人,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不然,这一生,不都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