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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猜忌 ...

  •   云世忠瞧了眼屋内安睡的谢长明,施施然去上早朝了。

      下了朝,云怀仁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叫去了偏殿。

      云怀仁与陈公公一路绕过大殿,去了偏殿,云怀仁去里面候着,偏殿里面有椅子,几个大红木的柜子,柜子上有几册书,还有一个几个前朝名窑出的花瓶。

      云怀仁也不是个见外的,就坐在椅子上了。云怀仁不是个过于理性的人,他与现今的皇帝早年相识,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他自以为与皇帝的情谊是变不了的,一直以来都是那知己的样儿。

      那陈公公看见云怀仁这就坐下了,心里不痛快,只瞟了一眼,道:“云国公且等着,陛下不时便会过来。”就走了。

      云怀仁抱拳道:“多谢公公。”

      宫女在给皇帝更衣,皇帝只淡淡道:“国公他当真就坐下了,还没有朕的应允?”

      陈公公只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当真无误。”

      皇帝面色一冷,道:“国公这些年,当真是……”

      话到一半,突然就没声了,陈公公到是会意,接道:“国公这些年实在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越来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皇帝突然又是一副和善的面孔,皮笑肉不笑道:“开国重臣,这是国公爷应得的。”开国重臣那几个字实在是咬的极重。

      ……

      云怀仁回家吃饭,云世忠还未去上值,只等着云怀仁,云怀仁把朝服换下。

      云世忠徐徐走进,只道:“爹,今日陛下让您等候着,说了些什么?”

      云怀仁还是那副乡土人情的样子:“你老叔和我说些话,说实在的,自耀祖他当上皇帝后,我们还真是越少见面了,他体面了不少。”当今皇帝姓司马,名耀,字安国,他没当上皇帝时名耀祖。

      云世忠瞬间就急眼了:“爹,你能别这样称呼陛下了嘛,直呼名讳,还是这样的丑名,被人听了去,小心下狱!”

      云怀仁换着衣服,手上动作未停:“你懂的甚么,我与他自幼相识,多少年的情谊了,我为人他清楚,会对我怎的?”

      云世忠越想越气,只觉得管不了,可察言观色自己又不是不会,自承安皇后死后,皇帝老儿不知道借口除掉了多少当年一路走来的谋士将军,现在朝廷已经大换血了,连与自己交好的那些个将军能活下来,基本都是任闲职,翻不起风浪的那种。

      现在就只有云家是最大的一家开国元勋,云世忠气的不行,云怀仁不会真以为那些贤老是真的想隐退了才辞的官吗?那些被除掉的“奸臣”是真的有了什么不轨之心吗?

      云怀仁还笑笑道:“耀祖他还留我吃饭,我去桌上看,全是鸡肉,我这病,哪儿吃的了呢,我只当他事物繁多,忘了我这病罢,就挑明了这事,回来了。”云怀仁有肝病,吃不得鸡肉。

      云世忠惊呼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这些?”

      云怀仁只道:“去去去,我们大人讲话,你一个小孩儿问什么?”

      云世忠只又气又恼,只觉得自己老爹是被迷了心不成!只道:“为什么就这样突然回来了?”

      云怀仁只觉得云世忠话多:“他是我至交,他能害我不成?你小子怀疑到你老叔身上了!”

      什么老叔!现在君臣有别,哪儿会论这些!你念着情,人家还不领你的意!

      云世忠只气道:“那闺枝婶婶呢?她难道就真的是死的不冤枉吗?您就不怕成为下一个她吗?”

      叶闺枝,承安皇后,现今六皇子生母,司马耀为得到叶家支持娶的叶家嫡女。

      云怀仁比云世忠要健硕得多,气势比云世忠大得多,只眼睛微眯,嘴角一抽:“什么婶婶,我们都只认阿幺,阿幺才是耀祖嫡妻,你懂的甚么!也敢来呵你老子我!出去,上你的值去!”

      云世忠也是怕云怀仁的,觉得云怀仁老了,思想跟不上了,怎么会有这么的想法儿!

      却不敢和云怀仁争吵,没有那个能力,他就跑了出去,心里只觉得烦,这段时间,怎么老是事儿!

      谢长明只看着云世忠在门槛那儿,目光狠戾,还在喘着气,像是气急攻心了一般,忙上前,又要靠近时,却又退出了一定的距离。

      云世忠感觉到有人靠近,面露凶光的转脸瞧过去,这把谢长明吓到了,云世忠见是谢长明,眉毛不皱了,脸色温和了不少。

      谢长明只心有余悸,觉得他那眼神像极了饿坏的豺狼,凶狠,孤注一掷……

      谢长明咽了口口水,许是没见过云世忠这样,才惊魂未定道:“你在这做甚,母亲让我来寻你吃早饭,粥都快凉了,饼子都硬了。”

      云世忠只过来,要抓谢长明的手一起去吃饭,谢长明手一缩,云世忠失望了下,便不去牵了,说道:“走吧,外面凉,我们进屋罢!”

      云世忠只觉自己对谢长明了解太少,总是揣测也不是办法,可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留下……

      谢长明只觉得云世忠不像表面这般的作态,也是,能撑起家里,光耀门楣的长子,能有什么简单的……

      吃完饭,云世忠与云怀仁去上值了,不过今日是一前一后的去,不与往常一般一同前去。

      谢长明来不及想那么多云世忠的事,他在想的只有自己的娘亲。查了这么些年,自己还在谢家的时候偏偏查不出来,现在在云家,能怎么报仇呢?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每个人都说要是谢长明的娘亲还在,他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得了病会及时医治,不会落下病根,父亲不会不管自个儿,也不会被恶仆苛待了……毕竟他们说,娘亲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要是还在,哪怕不得宠,也不会被冷落。

      嫡母吴氏,有吴家撑腰,又有谢长意这么个文曲星下凡的儿子,要怎么做呢?真的是难办啊!

      谢长琪,谢家四房的小儿子,不务功课,甚爱习武,爱看那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画本子,想当个侠客。前些日子结识了个轻功了得的江洋大盗江大通……

      江湖大侠,除了那几个有门派有山庄的人家,说白了就是吃上顿没下顿的,空有一番理想罢了,江大通幸得赖上谢长琪,这小子痴迷武侠,又是管吃又是管住的,他乐的清闲。

      谢长琪拿私房钱给江大通住客栈,老是找借口出门去找他。

      谢长琪轻车熟路的进门,江大通只好好坐着,等谢长琪来。谢长琪直接坐到江大通对面:“你今日怎么不去活动筋骨了?你不是说活动活动伤就好的快吗?”

      江大通喝下酒水:“这些日子,承蒙关照,我那雇主要来见我谈生意了,此去一别两宽好了。”

      谢长琪惊讶道:“大侠也接生意吗?”

      “糊口啊,公子哥儿!”江大通爽快的回答道。

      谢长琪惊喜道:“我原来以为你们都是不吃不喝就能活下来的,那画本子里就是这样的,原来你们也是人!”

      “……”

      谢长琪说是不跟着江大通是假,偷偷摸摸跟着是真,他只见江大通进了一个酒楼的雅间,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谢长明那个太监!只见谢长明身后跟着阿一,也去了江大通进的那个雅间。

      谢长明心疾,不能人道,谢长琪都是喊他太监,反正他一个庶子,自己只在人后这样喊,他能把自己怎么办!

      谢长琪会些武功,从酒楼后面塘子绕,贴在那门檐上,斜眼看里面,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谢长明。

      阿一感觉到有人,刚想扔飞镖,江大通知道这气息是谁,想着吃了你家米,帮你一把,道:“这是我徒弟,像你给明先生守着一样!”

      阿一冷眼道:“那他这方式当真是与众不同,”在水塘那面守着。

      谢长琪听着,这明先生就是那个阉人了,心里只觉得嫉妒,这江大侠这么些时日,都未叫过自己一句名字,总是叫自己公子哥儿,这叫谢长明那个太监就如此亲切!

      谢长明把画好的纸张推过去江大通面前:“你帮我找这个罢。”

      那纸张上画的是一支簪子,一支过了时的簪子,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就一支木头的朴素簪子。

      江大通坐在谢长明对面,笑道:“先生,这簪子如此朴素烂大街,你要我怎么寻?”

      谢长明平视前方,笑笑:“江洋大盗,轻功了得,从不失手,便是宫里东西也偷的,连至今承安皇后的玉镯被你给偷了,宫里还是了无音讯,人们只道是承安皇后魂魄回来拿走了她奸夫给的定情信物。”

      谢长琪听的一惊,心道:这又关承安皇后何事,难道那奸夫就是江大侠?所以是情窦初开,大侠与世家女,却因为身份不得分开的吗?

      说道这儿,江大通手攥得紧了紧,声音颤抖着打断谢长明:“她不是,她……”

      谢长琪听的出来,江大通这是怒了,平时江大通看着长相凶狠,他脸上还有一条贯穿鼻梁的大疤,连谢长琪都不敢看几眼,谢长明却还在直视,他倒是觉得这阉人也是个有种的。

      谢长明笑道:“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事,天机阁也不是白吃我家米的——”

      话未说完,外面谢长琪因为坚持不了多久,便不慎跌进水塘里面了。哗的一声,阿一忙出去看,江大通脑子转的快,忙道:“我那徒弟学艺不精,不用管他!”

      谢长明示意阿一去看看,谢长明接着道:“国舅爷,我出五十两,黄金,帮我找罢,这买卖不亏啊!”从这儿开始的话,谢长琪就未听到了。

      江大通先是惊讶,后又露出了然的神色,笑笑:“你可真是什么都查的出来啊,好,这单生意我做了。”

      谢长明先给了十两黄金做定金,江大通笑笑:“这么大方,你不怕我卷钱跑了?”

      谢长明笑笑:“不怕,六皇子现在身处京城,动动他,你这个舅舅就会出来了。”

      江大通急道:“你!好啊,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啊!”江大通想到什么,又道:“有没有人给你说过,你虚伪残忍,狡诈伪善,又天资聪颖,算什么准什么,你这样的长寿不了,你还得感谢你这样多病体弱,不然早夭折了。”

      谢长明笑笑,笑的温婉:“谢谢夸赞,这事,哥哥找老道给我算过,只不过说的要委婉些,只说我聪颖,要带病或带残了才能活下来。”

      话罢,江大通没走,反而在大口吃着桌上谢长明点下的菜饭,终究是被生活磨平了菱角,原来他都是不屑一顾的。

      阿回来给谢长明说是谢长琪,谢长琪那一落水,不少人听见动静去看,有人认出了是谢家公子,酒楼忙找伙计去捞上来,还派人去禀告了谢四老爷。

      等谢长琪母亲来接他回去,他走着忍不住往后一看,看见了站在二楼的谢长明狠狠盯着他,好似是要把他活剥了一般,他是看见了岸上在人群中瞧他的阿一的,阿一肯定看见他了的。他吓的忙把头转过去。他母亲以为是他觉得冷了,把拿来的大氅捂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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