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山岗》没事看看文

3、第 3 章

　　辛国平看了小女儿一眼，接着输出：辛刚辛强可不是我生的，轮不着我这个当叔的操心。咱们之间有情分那玩意儿么？我说件旧事提醒你一下，刚强俩兄弟小时候得着奶奶给的好吃的，舍不得分我们家阿亮小红也就罢了，小孩子嘛护食儿。还特意跑他俩跟前吃就不像话了吧？馋得我们家闺女小子哭得哇哇的，末了儿；我们家孩子连好吃的边儿都没沾上不说，还为被刚强兄弟馋哭了，招来老太太的一通骂。我心疼儿女让嫂子去管管你们家孩子，你反倒给我说什么人的命、天注定；你们家的闺女小子是天生该享福的命，那是我们家红跟亮羡慕不来的。他们吃不上爷爷奶奶的私房点心，不是我们没住一起，而是说明他俩福薄，得不着老人欢心的缘故。该好好检讨检讨，得找着原因了，才能发现他俩的进步空间，有点长进。原本这次我是看在你们心疼孩子的份上，不计前嫌的想着，既然你们难得求上门来了，我们夫妻让就让份工出来吧。没想到你们居然不打算掏钱，整个是奔着白捡来的？竟敢当我是冤大头，谁给你们的胆子啊；凭什么？话到这里，我懒得跟你们掰扯；算了，我媳妇的这个岗我们不让了！我们家孩子福薄体弱，没办法才花大代价留下的；你们家刚强兄弟从小结实，他俩那大·体格子正适合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呢！你们家大闺女结婚嫌我这个叔没出息，连喜酒都不带喊我们家去喝的，没准找找你那高枝儿女婿，把他俩送去当兵也是一条路么。省得你们舔着脸跑我们家抢钱，还好意思说是求人来了。你心疼自己家孩子掏自个儿的家底去，把手伸我们家来算怎么档子事儿？你们家命好我们不馋，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啥也别说了，咱们两家从现在起断亲！打今儿起，桥归桥、路归路；你们赶紧走吧、走吧，以后再也别往来了，那什么；我们家福薄，攀不起你们这门贵亲！在辛亮跟出了里屋的刘芬芳辛红的帮忙下，老大两口子被辛国平就这么轰出了房门，看着也不可能有什么回旋余地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辛国平对长女跟儿子说;上班先得把手艺学好，每年的升级考试别拉下；争取早点升级长工资，把家里拉的饥荒填上。还有就是，不要私下接触异性同事，省得给人说闲话；要是被人赖上就更麻烦了，懂不懂？好在你俩如今在一个厂上班，辛亮多顾着些红儿；自己个儿也留点神，别叫人缠上。有人介绍对象就咬死说自己做不了主，得听家里的明白不？看老大老二都乖乖点头，就挥挥手让他们去睡了，明儿还得上班呢。家里地方小，辛亮是男孩子，天不冷的时候就一直睡在外屋；晚上搭的铺，早上就得拆了，不然走动都困难。辛悦跟姐姐和父母一起住里屋，用帘子隔开一铺大炕；靠窗的那头夫妻俩睡，靠门的这边两个闺女睡。女儿已经大了，不能没点隐私；夏天用蚊帐，其他季节就靠帘子遮挡住她们的活动范围。冬天大家一铺炕，一人一个被窝卷儿，以睡中间的父母为界，男女之间有帘子隔开；女儿靠着妈妈这一头，儿子在爸爸另一边。回来三天了，辛悦第一次无比厌倦；这个她曾在梦里无数次怀念的环境。她想，父母当初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被姑姑骗了钱；会不会是因为他们迫切想改善居住环境，而姑姑又提出拿房子作抵押的缘故？算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姐妹俩睡觉都是打把式似得，相爱相杀模式，得赶紧想办法改善现有居住环境。家里这么多人，想住得开，至少小三居走起，哥哥姐姐刚参加工作，且还不够分房资格呢。辛悦不知道的是，一兄一姐明白能留在城里，是因为妹妹建议父母倾全部家财；拿钱买了工作岗位安置了自己。别的回报拿不出，可以设法让她住得舒坦点儿，也算是做兄姐的一点体贴了。新职工没有分房资格，大多数家在外地或者家里住不开的青工，会申请集体宿舍的铺位，单位基本上都会批准。所以两个人刚刚才入职，还没来得及熟悉工作岗位和同事，就不约而同的跟厂里申请单身宿舍床位了。辛悦是兄姐星期天和父母提出来，要拿行李去住集体宿舍才知道的；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坚定了她弄钱买房改善居住环境的想法。跟大多数做任务的穿越者一样，辛悦也有一个空间，因为她的积分拿来兑换回家了，里面那些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东西全部被清除干净，只留下些金银珠宝古董之类。七十年代，民间禁止买卖金银，只有银行收购，去银行卖这些东西还得带户口本。辛悦想，这年头，我要是敢去卖这些，不是因为数量大直接被银行扣了，就是前脚卖完后脚派出所上门抓人。贵重珠宝和古董倒是有两个地方可以合法变现，一是文物商店以收古董字画为主，二是民间俗称拍卖行的二手商店。这个拍卖行不是后来那种拍品动辄几百万甚至上亿的那种，而是现金收购质量、面料好的各类衣服，家具家电；自行车钟表、皮鞋、皮箱；这些生活用品，各种镶嵌类金银器皿、珠宝首饰---单纯的金银包括金银首饰是不收的。把这些收来的东西整理好了，然后摆在店里卖；买是不要票付钱就行，卖则怕是贼赃，也要带着户口本登个记。两家共同点，是品相要求高，收购价却极低，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卖东西。现在是七四年，因前年美国总统访华；中美关系正在缓和，民间交流也松动了些。现在，海外关系不再是不能提的禁忌；一些华侨亲眷想出去跟在外面有影响力的家人团聚，也能被有关部门批准出国定居。辛悦心说得找个有机会出国，想卖房子筹钱的人家，拿手里的东西换他们的房子才好。于是，她放学后，有意无意的往外公家跑。本来外公愿意让他们一家住进自己的小院，一起生活的；这样大家都便当些。只是奶奶闹着说外公自己没儿子，企图用房子来抢她二儿，目的是招赘。外公性情耿直，受不得这种闲言碎语，索性自己独居，只是在寒暑假把三个外孙接回来陪自己到他们开学；算是贴补女儿些。这下子，辛悦奶奶想通过自己一家染指外公小院的如意算盘没打成，也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只能在背地里叨叨几句。
　　辛悦到的时候，阿公正把厂里食堂带回来的荤菜腾到盘子里；看见外孙女高兴的招呼：阿悦，阿公今天打牙祭，恰好你个小猢狲就来了，快点进来。辛悦反手关上院门，洗手进屋；祖孙两个高高兴兴地吃完饭，辛悦边收拾碗筷边开口道，阿公，小悦悦有事求你呢。老头儿拿眼觑她：说说看。辛悦从书包里拿出个布袋递过去，外公刚打开就吓得捏紧：哪来的?辛悦答：捡的呗。收收好啊我的小祖宗，这东西会惹祸的。袋子里是两大两小四根金条。阿公，我想给家里买个房子，这个够不够？阿公笑了笑说：你怕是对黄金的购买力一无所知，咱们这地界，这些够买栋小洋楼还富余。行了，我也不问你哪里捡的，你娘老子肯定不知道。信得过阿公就把这些留下来，我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落实政策后，有机会出国的人家，看看他们的房子卖不卖。辛悦正色道；不要太显眼的，跟阿公家这样的就蛮好，顶好再多一两间屋。外公笑道：小管家婆，这事你放心交给阿公吧。卸了个大包袱，辛悦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她妈刘芬芳女士嫌弃道：悦悦你也这么大人了，谁家粮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去阿公家蹭饭：阿公就要少吃几口省给你，你自己说说合适么？辛悦问她妈：我们这两间屋是产权房还是公租房啊？刘芬芳没好气的反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想怎样啊？辛悦随口答：没想怎样，想换房子住宽敞点啊。刘芬芳气笑了：听没听过，吃得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你人不大，心倒不小。你自己对号入座看看这句话像不像说你？辛悦歪缠；想想又不犯法，人家电影里都说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照这么说，我们家房子也会有的。刘芬芳拿她没办法:行吧行吧，都会有的小姐，赶紧滚吧，你上学要迟到了。辛悦三口两口的喝完粥，拿了块干粮，拎了书包就跑。进了学校她麻爪了，不知道该进哪一间教室，后面追上来一个胖姑娘拍了下她的手臂，快点快点，迟到老师会啰嗦的。跟着她顺利进了初二三班教室，另一个姑娘在座位上喊：阿悦，这边这边，老班马上就到了。随着上课铃进来的老班，今天一反平时的瘟头耷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有八卦！辛悦问同桌：老班今天吃错药了？这么精神的？同桌是个校园八卦小灵通：这消息还没公开，我跟你讲你别传播出去哈，我是不会认的。老班要回家了。辛悦撇嘴；他不是天天回家么？话一出口，她迅速反应过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同桌点点头：正在办手续，快好了；还有处理带不走的财产和等他插队的儿女回来。辛悦激动的有点听不下去课了，这不是瞌睡遇枕头，现成的房源么？一下课，她迅速堵住老班：张老师，恭喜了，我想问问你们家那小院是公租房还是你有产权的？老班叹口气：公租房倒好了。辛悦笑了：要是还没卖掉能不能等一等，我让我外公上门跟你谈谈？老班不认为辛悦这种出身的人家买得起自己的房子，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好的，那我扫席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