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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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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宁清大概看出来了，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之间并不是单纯的神明与下级的关系。
他并没有听说美露莘是水神的眷属，可那维莱特却能将美露莘带到枫丹庭，并且让其担任重要职位。
由此可见一斑。
那维莱特本身的地位并不亚于芙宁娜，相反，在政治庭审方面，还要更高一筹。
宁清笃定芙宁娜不会跟他翻脸。
两人还在僵持，芙宁娜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中，攥着册子的指节已经发白，牙齿也紧紧咬住下唇，头顶的蓝色礼帽摇摇欲坠。
作为一直注意形象的神明，这可算得上破天荒。
“不让你看，是为了你好。”
宁清再次上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砰砰砰——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最高审判官的助理。
“那维莱特大人，希格雯前辈来了。”
宁清收敛心神，默默退后，同芙宁娜拉开了距离，后者则松了口气，将自己的帽子扶好。
他知道，今天应当是看不成了。
宁清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捏了捏眉心：“请进。”
在昨日和莱欧斯利交谈后，他晚上便找资料，调查了这位同最高审判官私交甚好的美露莘。
希格雯，梅洛彼得堡的护士长，是最早跟随那维莱特来到枫丹庭的那批美露莘之一。
可惜档案室中关于她的资料很少，宁清只大致了解了她的样貌和职位，对性格爱好一无所知。
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她穿着一身精致小巧的护士装，脑袋上用发卡别着白色的帽子，手上还戴着小兔子图案的手套。
小兔子，他妹妹也喜欢。
宁清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视线从希格雯进来后就再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可惜时幸不在，不然宁清高低得往他肩头捶两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好可爱，她真的好可爱！
希格雯笑意盈盈地对他们打招呼。
“上午好啊，芙宁娜小姐，那维莱特大人。”
正准备偷偷溜走的芙宁娜尴尬地朝她挥了挥手。
希格雯拉住芙宁娜的衣角，轻轻摇了摇，“请稍等一下哦，我给大家准备了礼物。”
芙宁娜心头一紧，果然看到希格雯从小背包里掏出了两个白色的小瓶子，分发给二人。
“是我新做的奶昔，二位可以尝尝味道。”希格雯戳了戳嘴角，又补充道，“是按照公爵的建议新搭配的配方哦。”
小瓶只有一半的手掌大，奶昔质地洁白粘稠，卖相极佳，瓶身还贴着两张美露莘小贴纸。
粉色的，比之前贴在莱欧斯利身上的要好看。
宁清将莱欧斯利的评价忘到了九霄云外，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仿若珍馐般细细品味，尽数吃进肚里。
“很美味，还有吗？”
听到他的夸奖，希格雯明显更开心了，点点头，又从包里拿出一瓶。
“有的，但是只能分给您一瓶了，剩下的要送给旅行者和派蒙。”
宁清由衷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
芙宁娜将奶昔放进口袋，她一刻也不想让自己的书和那维莱特待在一个空间内，试着和希格雯商量。
“谢谢你的奶昔，我回去后会认真品味的。”
希格雯却笑着将她的衣角拉得更紧了。
“芙宁娜小姐，时间太久的话，奶昔的风味就会变差，如果你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品尝哦。”
宁清附和：“芙宁娜大人，你今天似乎没有特殊行程。”
芙宁娜：“……”
她盯着那瓶奶昔打了个冷颤，垂着脑袋走到椅子旁坐下。
距离她上次吃到希格雯做的奶昔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很长，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芙宁娜藏好自己的小册子，又戳了戳奶昔瓶子，无声地自言自语。
“莱欧斯利的品味也不能相信……”
希格雯没注意芙宁娜的动作，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宁清身上，她像是发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恍若隔世多年第一次重现人间的孩童，用清澈又好奇的眼神观摩着一切。
“那维莱特大人，让我给您检查一下身体吧。”
宁清迟疑了两秒，想拒绝。
“我听说了哦，您前天去海沫村似乎受到了伤害，我很担心您。”
希格雯红色的瞳孔中流露出关切，额前的两根触角在说话时轻轻晃动，还没等宁清回答，她已经迈步走来。
就像笃定他不会否认一样。
希格雯的手搭在宁清的手腕上，滞留几秒后又转移到他的额头上。
“那维莱特大人。”希格雯轻声呼唤。
宁清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怎么了？”
希格雯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宁清没有再说话，就连一旁的芙宁娜都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良久，希格雯微笑道。
“检查完了，您的身体很健康。”
宁清拿起她摘掉的那只小手套，递给她。
“别忘记戴上。”
“嗯……”希格雯点点头，走回到芙宁娜身旁。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希格雯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芙宁娜也没有动面前的奶昔，杵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宁清干脆批阅起文件。
说真的，最高审判官的职位非常重要，称之为枫丹的中枢人物也不为过，宁清本以为自己能接触到不少机密文件，从而因此发愁呢。
没想到……
除去民事纠纷，就只剩下杂七杂八的审批申请。
瞧瞧这些都是什么。
[复律庭一月需报销项目合集]，其中包括购买文件盒、修补不齐平的桌角、甚至报销键帽。
[特巡队一周值班报告]、[枢律庭关于近十日的案件分析整理]……
他总算知道那维莱特为何一直在忙了。
“芙宁娜大人。”宁清突然出声。
芙宁娜被惊到了，手肘一弯，脑袋差点磕到桌面上，希格雯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额头。
这副样子实在失态，芙宁娜缓了缓心神，叉腰反问宁清。
“又要干什么？”
宁清把一叠资料放在她面前，“你看看这些。”
芙宁娜大致浏览了一遍。
宁请问： “看懂了吗？”
芙宁娜一只手拍在最上方的纸面上，大笑：“我，堂堂水神芙卡洛斯，会看不懂这些？开什么玩笑？”
宁清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就好。”
他又递给芙宁娜一支笔，“这些就交给你了。”
芙宁娜：“……”
她不知道那维莱特抽什么风，尝试反驳。
“可这是你的工作，如果交给我，那你做什么去？”
宁清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当然是有要事。”
至于是什么要事……
宁清保持着伪装出的端正姿态，不徐不缓地转身，背对着她们无声打了个哈欠。
猜去吧。
希格雯看看握着笔杆微微发抖的芙宁娜，又看看已经快走出办公室的那维莱特，扬起了嘴角。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朝“那维莱特”的方向走去。
——公爵说的没错，果然很有意思。
走到沫芒宫的门前，宁清止住了脚步。
“接下来要去哪呢？天气这么好，睡觉的话未免太过可惜了。”
宁清想起来时，见过的万里无云的蓝天、以及散发着微微暖意的阳光，皆说明今日的好天气。
“……时幸，差点忘了他。”
“不知道这个幻境中有没有他。”
这句话虽然不是肯定句，但宁清心里却几乎可以肯定。
“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做的那么逼真。”
他想到现实中的时幸，叹了口气。
“希望这里的时间流逝得慢一些，否则时幸会找我找到疯掉的吧。”
毕竟，自从师父出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断联系超过三天。
门外，和宁清的预想完全不同，大雨倾盆，相对较低的路面上已经形成了积水，四面八方聚集起的水雾遮蔽了视线，宁清最远只能看清矗立在几十米外的七天神像，在风雨的催打中依旧挺立。
希格雯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道。
“好久没有见到雨水了。”
她下意识地想询问身旁的人是在伤心吗，话到嘴边却止住了，示意宁清看向水雾后方。
“有人来了哦。”
黑色的伞下，两位少年模样的人正相互搭着肩膀，似乎在在聊什么开心的事情，撑伞的人猝不及防地手一歪，伞面上流淌着的雨水尽数淋在了另一个人的头发上。
“时幸我X你XX。”
方才还被宁清打上“悲伤”标签的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让你刚才算计我！”
宁清：“……”
来不及多想，他紧接着看到了二人身后，正和派蒙撑着同一把伞的黑发少年。
璃月服饰大多宽松，为保舒适和美观，领口最上方的排扣通常是不系的，压出一道折痕后置于颈下。
可少年却将扣子从上至下扣的整整齐齐，也不知用什么方式抚平了那道折痕，衣服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
宁清忽然觉得自己脖子痛，喘不上气。
少年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眸中的沉静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至少沉淀了百年，亦或是更久。
宁清正在同他对视，没有从那双眼睛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惊讶。
从见面到现在不过几秒钟，宁清却即刻洞察了真相。
这绝对不是幻境。
这是明晃晃的现实世界。
派蒙身边的那位少年，是那维莱特。
或者说，是占据了自己身体的那维莱特。
宁清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少年对他摇了摇头，越过正在打闹的时幸和旅行者，走到他们面前。
在一旁负责巡视的警卫队成员想要将少年拦下，宁清及时摆了摆手，将其挥退。
那维莱特扫了一眼正好奇地打量众人的希格雯，对宁清道。
“去里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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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内，芙宁娜正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五分钟过去了，桌子上的文件依旧原封不动。
那维莱特翘班了。
那维莱特翘班了！
这要是在一天前，有人对她说出这句话，那她一定会大笑着建议这人去看看脑袋。
别开玩笑了，那维莱特那个连休假都极其罕见的工作狂竟然会翘班？这比歌剧院塌了都令人不可置信。
然而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她不信也要信。
一想到繁荣至极的文字工作她就浑身抗拒，亏她还起了个大早提醒那维莱特注意发酵的言论。
可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沫芒宫的，外面一堆复律庭的职员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工作她必须做。
“欸，都怪你。”
芙宁娜哀怨地盯着被揉卷的小册子，封面上赫然是一张那维莱特的画像。
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镜前，一改平日里威严庄重的模样，头发披散在肩头，外衣半褪，露出半截修身的白衬衫。
似乎是在脱衣服时遇到了什么事，那维莱特转头去看身后，由于动作幅度较大，外衣遮蔽下的腰侧露出一截白，正巧被镜面照了出来。
看得出作画者没有经过考量，那维莱特的卧室里其实并没有全身镜，而且他的腰线也没有这么长。
不过这都不重要。
别说腰线了，大家连最高审判官衣服上的线头都没见过。
画册刚发行两天，里面还有好几张那维莱特的照片，由于画风新奇、画师技艺高超博得了许多人群的喜爱，现在已经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芙宁娜手上这本还是她通过特殊渠道买来的。
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她干脆又坐回桌前，继续看绘本。
“啧啧，真没想到啊，那维莱特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自言自语还没说完，芙宁娜就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她赶忙把绘本塞进了文件最底部。
来的人有点多，除去新加入的旅行者外，竟然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人。
哦，不对，她见过那个头上有呆毛的。
有次对方因为衣着不整被警卫队拘捕时，她恰巧路过帮了个小忙，因为想个一个小乞丐从璃月游历到枫丹着实不易，她又赠送了对方一些食物，并劝告他要注意形象。
时幸窜到她面前殷勤地打招呼，“你好芙宁娜小姐，又见面了。”
芙宁娜警惕地打量他，确认对方这次确实穿好了衣服，才回应。
“你好，异国的子民，看来你有把我的告诫放在心上。”
时幸：“……”
呜呜，黑历史别提。
宁清和那维莱特本是并肩走着，后者在走到芙宁娜桌前时忽然止步。
他拿起一页文件看了看，很是不解，在心中给宁清传话。
“这些为什么会在芙宁娜这里。”
宁清心中一紧，像是年幼逃课的学子被老师抓到，满是紧张。
他支支吾吾： “那个……”
那维莱特语气稳重：“无妨，还好她还未审批，把这些拿过来吧，等下我来看。”
宁清立马转了身，将那叠文件抱在怀里。
芙宁娜还在和时幸聊天，对方有些过于热情了，令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以至于没有发现宁清的动作。
众人简单自我介绍后，旅行者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宁清”。
“那维莱特，宁清找你有些事情……”
“好的。”
旅行者呼了口气，默默祈祷“宁清”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现在不仅那维莱特一人在场，还有希格雯和芙宁娜在，就算是他也不好收场。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宁清”开口。
“那维莱特大人，请跟我去趟休息室。”
开设在最高审判官办公室内的休息室，是仅供其暂时休憩的场所，隐私性极高。
芙宁娜：“？”
时幸：“……”
希格雯：^v^
旅行者：“！！！”
要命！
更要命的是，“那维莱特”居然还同意了。
“好的。”
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休息室。
发现自己桌面上的文件不见了后，芙宁娜的身体晃了下。
“他，他怀里抱的那是什么？”
时幸探头探脑：“好像是文件吧，那维莱特大人真勤奋啊。”
芙宁娜两眼一黑，跌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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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