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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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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晴朗，花园里充斥着孩子的笑声。
几个孩子原先并非是这样沉默寡言的，他们开朗，善良，温和，可直到伊莉莎夫人不小心摔倒后，一切的平静都彻底消失。
一声尖叫响破天际，唤回了他们怔愣无措的心神。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地上，那血仿佛将人体内的血都要流光一般，令人惊恐。
侍女围在夫人身边手足无措，
年仅五岁的奥德尔呆愣地看着这一幕，浑身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还是塞缪尔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安慰。
清澈的紫眸呆怔，丝毫没有察觉到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沙哑着声音， “哥哥，妈妈她，怎么了？”
明明，明明刚刚还微笑着看着他们，为什么，转眼就……
现场慌乱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人。
塞缪尔微颤的手感受到湿润，更加抱紧了奥德尔，安慰他，“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府邸里的医师率先赶来，他看着伊莉莎夫人不正常的流血量，眉头紧促，这不像是自然摔倒能造成的伤害。
他快速伸出手杖，暂时稳定住，但光是稳定岌岌可危的生命就耗费了他大部分的魔力。这样下去可不行。
医师擦了擦脸上的汗，“快去找公爵大人，去请宫廷御医过来！”
伊格尔拿出紫水晶，将它捏碎，“怎么了？伊格尔？”
“父亲！请您尽快赶回来，母亲，母亲刚刚意外摔倒，医师没有办法，请您找”还没等他说完，拉赫曼就取消了对话。只留下一句等他的话。
年仅一岁的艾丽娜感受到紧张恐惧的情绪，窝在奶妈怀里哭了起来，吵闹的哭声更是让他们心绪焦虑。
伊格尔沉声道，“将艾丽莎抱走。”
“是，少爷。”奶妈颤抖着身子抱着她离开。
塞缪尔也想让下人带走奥德尔，却没想到遭到了强烈的拒绝，“不，我要留在这！我要守在母亲身边！”
伊格尔冲塞缪尔摇头，他也不再执意让他离开。
没过一会儿，公爵大人带着宫廷御医过来了，顾不上身上的整洁与否，快步走到伊莉莎身边。
伊莉莎捂着肚子，艰难的睁眼看着赶来的拉赫曼。
他摘下皮革手套，伸手牵起伊莉莎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让他心慌，冷声喊道，
“罗维斯”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
一名翠绿色长发，穿着白袍的男子走向前，看着苍白的伊莉莎，一直眯着的双眼难得的睁开了。这下情况糟糕了啊，哪怕是圣子过来估计也无济于事。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伊莉莎夫人大量出血，即使医师处理得及时，但依旧伤了根本，这下，只能保其中一个了。”罗维斯沉声说道。
伊莉莎夫人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次怀孕本就很勉强了，即使保住大人也……
“保伊莉莎，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保住她。”宛如深渊般深不见底的紫眸注视着罗维斯，就像巨型凶兽紧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罗维斯的瞳孔猛收缩，他是有多久没看到过他这样了。
但，即使这样说，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啊，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就算你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法保证。”
伊莉莎虚弱的睁开双眼，伸手轻轻的拉住拉赫曼，声音几乎虚弱到听不见，但那轻声的话语依旧能被他捕捉到，可他无法接受。
“为什么，伊莉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不能失去你。”
“不，我的身体我清楚，拉赫曼，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他是….”伊莉莎还来不及说出口，便再次虚弱的昏迷过去。
“这样下去不行，越拖着，抢救的机会更是渺茫，公爵，快做出决定吧。”罗维斯难得的睁开双眼，严肃的说着。他的魔力一直持续着，饶是他魔力再多，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
“父亲，我们不要弟弟，救救母亲，罗维斯，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是这大陆最厉害的御医，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奥德尔挣脱开塞缪尔的怀抱，哭着跑到母亲身边。
拉赫曼沉默着，双手紧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声音沙哑低沉，“保孩子，但是尽全力护住伊莉莎。”
“我尽量。”对于不确切的，他不敢担保，只能说尽力。
罗维斯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伊莉莎与孩子身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然没见孩子的踪影，但伊莉莎的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
终于，婴儿出来了，罗维斯忙护住伊莉莎最后的生命，但也只是减缓她的流逝。
那一刻，所有人都冲到伊莉莎面前，不管是公爵、少爷，都围在夫人身边，没有人关注过婴儿的情况。
罗维斯只能抱着婴儿退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奥德尔趴在母亲身边，伤心的哭着，
“母亲，我不要你走，你睁眼看看我，看看奥德尔。”
伊莉莎虚弱的睁开眼，瞳孔映着奥德尔哭泣的脸，缓缓伸手抚过他的脸颊，轻到不可思议的声音，
“奥德尔，我的孩子，我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故事吗，我将会化作星星，在天上守护着你们。伊格尔，塞缪尔，照顾好，弟弟妹妹们，还有尤里安，一定要守护好他。咳咳…”
“伊莉莎。”拉赫曼眼里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似的，他的灵魂在呐喊，撕裂。
伊莉莎微微的摇头，“拉赫曼，我从没后悔过做这个决定，照顾好他们，还有，你…”
伊莉莎说完后便阖上了眼，静静地，宛如睡着了一般。
“不！我不要，罗维斯，救救母亲！她怎么能，怎么能离开我们，说好要看我长大，看我成为骑士的。”
小小的奥德尔宣泄着心里的悲伤，痛哭着，想要找回那个温暖的，爱着他的母亲。
伊格尔面无表情地打昏了奥德尔，眼里的泪水沾湿了眼眶却没有掉下来。
“父亲，我先带奥德尔下去。”
他抱起奥德尔，离开的一刹那，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罗维斯在一旁静默不语，明明看过那么多次的生死离别，独独这个，让他百感交集。
在他人眼里，德维希是冷血与傲慢的象征，而伊莉莎的存在让这家族重获温暖。
可如今，唯一的阳光不在，也不知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场景。
新生命的诞生与生命的消逝。
他回过神，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婴儿，有些讶异，好小，仿佛一碰就碎的感觉，他从未见到如此小又脆弱的生命，呼吸简直轻到听不见，哭声都是小小的，不过，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婴儿。
拉赫曼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只粗略的看了眼孩子就转开眼，“艾伦，去找冰玉，无论多少，三天内全都带回来。”
“是，公爵。”艾伦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罗维斯，这几天请你照顾下孩子，等过段时间我会把他接回来。”
“这，好吧。拉赫曼，你也听到伊莉莎说的，不要让她难过。”罗维斯抱着孩子离开了。
他回头，看着这硕大的公爵府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餐桌上，
奥德尔难得的失手，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脸色阴沉，一双眼眸阴鸷得看向她。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我面前提起。”
“奥德尔，你失礼了。”伊格尔安静的用完餐，冷清的说道。
“父亲，请允许我代为处理这件事。”
“嗯。”拉赫曼应允他，只不过，似乎忍受不了这场闹剧离开了。
唉，真可惜，怎么就走了呢，待会该让埃默里帮他带点吃的，好饿。一想到自己还要通知埃默里，他才去做事，心里又郁闷了几分。
要知道，以前在家里，可从来不需要他说什么，就能立马呈上他想要的。
前世的他因为身体原因，很多东西都不能碰，甚至很少外出，所以父亲和哥哥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顺着他来。
说来也可笑，他也是母亲因为难产而死，但是，他的出生是被爱意包裹着的，是被期待的存在。
在他长大些许，父亲就会拿以前录制的视频给他看。
他们，都在期待着他的到来。
尤里安不再回想下去，他只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脾气离开，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他也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伊格尔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口，“你一介女仆，有什么资格让公爵的孩子承受你的苛责，看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再开口说话做事。哪怕他再不受宠，也姓德维希。”
伊格尔仅仅是一瞥，就让女仆再次跌跪在地上，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让她心里更凉几分。
她完了。
你没有资格苛待他，哪怕母亲因他而死，但能欺负他的，只有他们。
“艾伦，将她赶出蔷薇城堡。”
“是，大少爷。”艾伦轻拍两下，从周围突然闪出来两个侍从，一左一右的抓住她将她带走。
“不，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从蔷薇府邸被赶出去，她根本没有再找工作的机会了。
但哪怕她再挣扎，也逃脱不了被带走的事实。
尤里安倒是十分惊讶，这结局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但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大哥，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回房了。”
“艾伦，去厨房弄点吃的送到他房间。”伊格尔没有拦着他，顺着他的意思吩咐下去。
“谢谢大哥。”尤里安微笑着谢过，带着埃默里离开。
在他的印象中，伊格尔是德维希家族的长子，首席继承人，他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尤为长，怎么可能会不讨厌他呢。
他可从来没忘记过他的冷眼相待，无视他受到的屈辱打骂，甚至看着他被人当笑话时也从未出手阻止过。
但在明面上，却会顾及着德维希家族的名声适当性的帮他，而这次，也不外如是。
想着想着，他又停了下来，摸摸空空的肚子，对着身后的埃默里伸手。
埃默里十分自然的抱起他，还无比熟练的调整好姿势。
尤里安将头靠在埃默里脖颈旁边，闭眼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