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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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陆老爷您误会了，我们真的没有杀您的儿子！”桑榆极力解释，想压住陆家主的怒气。
“我们只是……”
“桑榆！”霁初叫住她。
“霁初！”桑榆不管不顾的，第一次驳了她的意，态度很是坚决，“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如果我们不澄清，不说出来我们两个都会死！”
桑榆握住她的手：“我怎么样都行，可我不希望你死。”
自从桑榆来到这暗无天日的囚牢时，都是霁初陪在她身边。一开始被沈宴欺负的时候，也是她挡在自己身前。
但她从来没有怨她过，还时常把自己的食物分她一半。即便是此刻，霁初也没有要把她推出去保全自己的想法。
桑榆很明白，一直是她的懦弱拖垮了霁初。
霁初叹了气，眸光瞥向一旁不再劝阻。
桑榆：“少卿大人，那两张信纸是奴所写。奴知于管事对宋今禾存有心思，便自作主张使计将两人约在一处，也是奴将大伙儿带去想揭发她们的苟且行为。”
“奴同宋今禾有个人恩怨，心生怨恨，想借此举来羞辱她。”
桑榆仰起脸，“而霁初是受了奴的蓄意教唆才糊涂犯下过错，这并非她本意，要打要罚奴一人承担。但陆三少的死真的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少卿大人明鉴！”
说罢她眼里噙着泪，两侧拽紧衣衫的手交叠贴于地面，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声响，也刻进了霁初心里。
李煜初安抚好陆家主后，又兀自坐来回去，仍旧换上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别紧张。本官没说人是你们杀的。”
沈宴翻了一记白眼。
我信你个鬼，刚刚都贴脸开大吓唬人了，现在又说没有。
“人确实不是她们杀的。”
过了半晌，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而说话的人正是于管事。
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淡然。
似黎明破晓前的最后一抹暗色。
就在在场众人皆以为真凶就是霁初和桑榆时，风向再次扭转。大家大气不敢喘，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沈宴转头眯起眼，不知名的思绪在脸上划过。
看着沉静淡漠的宋今禾，抿唇缄默不语。
于管事：“因为人是我杀的。”
李煜初惊：“可你方才还说不是你。”
于管事跪在地，比任何时候都要傲骨铮铮：“她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苦可不能小人一人吃了去。”
李煜初：“那你为何要杀他？”
于管事：“因为他该死。弥留在这龙蛇混杂毫无人性的兽场里的人都该死！”
她义愤填膺继续说：“整日被这些狗仗人势的贵公子们踩在脚下，我早就受够了，何止是我，他们也同我一样！”于管事手指众人，“一群只会趋炎附势的小人，跟屠戮的刽子手没什么区别，都该下地狱！”
“想必少卿大人也未必只是为了这么一桩命案，如此兴师动众吧？”
李煜初摇起折扇，扬嘴笑笑。
于管事似早有预料，一反常态的大方承认：“大人推测的没错，那日宴会小人见陆三少对宋今禾起了欲念，小人心中便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易如反掌、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而我们这些人就只配捡他们剩下的骨头，就连那吃剩的骨头还得去挣去抢，小人实在不懂。”
她摇头，眼里全是凄凉，和对这个世道的厌恶：“所以小人就趁着他醉酒的当下杀了他，把他藏匿在不会被人发现的那间废弃厢房里。谁知却在之后收到宋今禾的信条，为了防止尸体被发现，小人只好前去。却被前来的沈宴撞破了此事。”
于管事视死如归，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确实没什么本事，连杀个人都漏洞百出，做事如此不谨慎也活该搭上这条命。”
沈宴越来越吃不透这场戏的走向，她再清楚不过真正的凶手是谁。
而宋今禾却真的像个受害者一般冷眼旁观，什么表情也没有。
现场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打断她说的这番话，即便她说的多么肮脏过分，却也都是事实。
李煜初拿出一个小绿瓶问她：“所以你就是用这个，把陆三少的尸体化作一摊血水的？”
“不错。”
只有沈宴知道这瓶药的来历。这是事发当晚，她知自己脱不开身，又避免夜长梦多，她让张漾去把这瓶药滴在尸体上。
因为这是前不久系统奖励她的腐蚀水。
到底是皇帝身边的得力干将，大理寺少卿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这嫁祸人的事情做的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听完一席话的陆家主再也平静不下，他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拔出一旁官兵的配刀拼命冲向于管事，举刀落下的瞬间被少女挡在身前。
“慢着！”沈宴急得大喊。
那刀仅离宋今禾一寸距离。沈宴呼出一口气：“陆老爷切莫意气用事。”
“老夫意气用事？”陆家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杀我儿的真凶就在眼前，而老夫却不能手刃仇人，竟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意气用事？”
声声凄厉的大笑传遍前院，如海风呼啸，伴着哽咽的抽泣，叫人心碎。
跪在宋今禾身后的于管事见到眼前半分没有要躲避的身影，蹙起的眉宇间闪了丝别样的思绪，垂下眼睑再也没有抬起过。
宋今禾展着双臂毫不退让，如灵雀般的声音声色俱厉：“陆老爷，于管事犯的罪自有少卿大人秉公办理，您可想清楚了，是要一命抵一命，还是要再搭上自己的命做陪衬。”
宋今禾：“况且，您自己儿子是何秉性，作为父亲您最明白，他干的荒唐事还少吗？要我说，这是为民除害。”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不知好歹的东西！”陆家主气的双手发抖，提刀想再次落下。
沈宴上手夺过，把他击出许远。
“我说陆老爷，您这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啊，没看见少卿大人还在吗？还敢如此狂傲。”
李煜初见沈宴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知道再放任下去不太妥当，“陆家主的悲痛李某理解，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若信得过李某，信得过我朝律例，某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这位陆家主的长女可是后宫昭妃，多少都要给几分薄面。把他逼急惹恼了，对自己对皇上都没好处。
天边的红晕逐渐变浓，远山轮廓若隐若现，染了红的云快要淹过日头。
李煜初命人放了所有受困的兽奴，关押兽场所有管事。关于这背后的势力，势必要桩桩件件揪出来。
可就在他一声令下之时，空中利箭乱舞，似万箭齐发纷纷射中即将要被关押审讯的兽场管事们。
事发突然，场面混乱，谁都没有想到在天子脚下，也会发生这样的暗袭。
侍卫拔剑抵挡：“有刺客，所有人保护好少卿大人！”
李煜初朝着沈宴的方向喊道：“沈宴！”
沈宴：“不用你说，操心操心你自己就行。”
沈宴一手牵着宋今禾，一手用意念唤出匕首，发出与利箭碰撞的乒乓声。
死伤一片，她们躲在暗处。
“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宋今禾探出脑袋仔细观察。
沈宴：“若是这些人落在李煜初手中，真被他查出个好歹来，这也就大结局了。”
宋今禾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瞧，沈宴才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沈宴：“我的意思是说，有人不想李煜初经办此事。”
宋今禾随着手臂目光落下，停留在紧握的双手上，浅笑着在她耳边温声细语：“沈宴，有没有人说你的手既柔软又温热，纤细修长的很好看。”
耳畔传来的酥麻感怔的沈宴的心跳漏了几拍，她惊慌的转头时，发现那张惊艳到出奇的脸贴在她鼻尖，悠悠青草香透过鼻翼，传入喉间，递入大脑。
丹凤眼渐渐垂下，被那张晶莹剔透的巧唇吸引。
“你，”沈宴咽了咽，“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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