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怯者

9、临现场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即使生活中没了自己的天使。
　　赵梦瑶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谴责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发现万夕照的异样。
　　她也疑惑，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人会突然自杀。
　　直到有一天，她与朱豪又混乱了一晚，朱豪沉沉睡去，赵梦瑶却睡不着。
　　她悄悄起身，摸到了朱豪的手机，指纹解锁是个好东西，她轻易地打开了他的手机。
　　她翻着朱豪的手机，点进了一个保密文件，她与朱豪相处许久，连蒙带猜破解了密码。
　　入目，是一段又一段的视频，里面是不同的女孩子。她忍着厌恶，看着。
　　这是，万夕照！
　　赵梦瑶的手微微颤抖，她终于知道万夕照自杀的原因了。
　　可这种原因，她并不想知道。
　　她想现在就把朱豪杀了，一了百了，但是，不行，她的理智还在。
　　她把视频文件转到自己手机上，再删除了转载记录，她不能删除朱豪手机上的视频，因为她不知道朱豪是否有备份，其他人是否有。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把视频发给了万民。
　　发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我给一个父亲发了他女儿被强的视频……
　　万民会把视频交给警察吗？
　　那样的话，其他女孩会被人知道吧……
　　……
　　万民并没有把视频交给警察，赵梦瑶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气愤。
　　又过了几天，朱豪死了。
　　她从窗户旁经过时看到了，也有许多人看到了，但是，没有人说。
　　她其实心里知道凶手是谁了，但她不会主动告诉警察。
　　当警察来找她谈话时，她说了说朱豪以及其他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并没有把视频交给警察。她觉得万民会交给警察的。
　　赵梦瑶和木灵泽聊着，外面的雨却渐渐停了……
　　雨后的天空被冲刷掉了灰尘，显得清澈。
　　下课的铃声响起，有同学打开了这间教室的门，看到教室里独处的木灵泽和赵梦瑶，随即露出一脸吃了狗粮的表情，等看清赵梦瑶的长相，猛然呆住，“这不是……”
　　赵梦瑶已经讲完了她过去的故事，所以便略过那个同学，出了教室。
　　那个同学一脸八卦的凑到木灵泽身旁，“兄弟，你……诶！”
　　木灵泽也没有理会那个同学，走出了教室。
　　徒留那个同学懵逼的站在那里。
　　雨停了，有些班级下节课上体育，比如石留，又比如苒苜……
　　同学们欢呼着飞奔出教室，这几天一直下雨，他们呆在教室里，都快长蘑菇了。此时停雨了，不得好好玩玩嘛。
　　木灵泽被石留拉着，向操场上走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能就有线索了。”
　　他们走着，迎面遇见了顾沉钟，他背着包，拨弄着手机。
　　“老师，你回家吗？”石留打了个招呼。
　　顾沉钟抬头，看到是石留，便点点头，“是啊，有点儿事。”
　　“好，老师下次一起打篮球啊！”
　　“可以。”顾沉钟说着，走远了。
　　木灵泽有些疑惑，他走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怎么了？
　　一到操场上，石留好像释放了天性，一下子跑没了影。
　　木灵泽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就杵在那了。
　　线索……
　　余光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缓慢的向自己移动。
　　木灵泽抬起头看去，清秀文静的面庞，微抿着嘴唇，眼神中有些忐忑和迷茫，是苒苜。
　　苒苜停在木灵泽跟前，“你好，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小，木灵泽怀疑要不是这个角落安静，他会听不见她的声音。
　　“可以。”木灵泽点头应下。
　　苒苜带着木灵泽弯弯绕绕的走着，越走越偏僻。
　　木灵泽跟在女孩身后，看着她瘦瘦矮矮的身材，打的过，不对，不能打女孩子。
　　木灵泽晃晃脑袋，猜测苒苜找自己的原因，不会是案件吧。想到这种可能，他的手在口袋里捣鼓了一通。
　　走了一段时间，苒苜终于停下了脚步。
　　木灵泽抬头看去，是一间房子，门口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器材室”，字迹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木灵泽想到在操场上看到的器材室，心里有了猜测，已经不使用的废旧器材室。
　　苒苜扭开门把手走了进去，木灵泽也跟着进去了，房间里放着许多坏了的桌椅板凳，以及一些坏了的运动器材，地面上盖着一层灰尘，气味有些闷，不如外面的空气清亮。
　　苒苜明显是个不会说话的性子，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到了这也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苒苜同学，有什么事吗？”木灵泽见她不说话，就先发问了。
　　她没抬头，好似被木灵泽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朱豪死了……对吗？”
　　木灵泽觉的，她一定知道什么事。
　　“死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苒苜抬起了头，直视着木灵泽，“我是杀人犯，带我走吧。”
　　她说的很坚定。
　　“不是你。”
　　苒苜微微瞪大了眼睛，“是我！”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丝带，蓝色的丝带上有个粉红的钻石花，“凶器，给你。”
　　木灵泽一眼看出，这个花和朱豪脖子上奇怪的图案重合，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苒苜，好像要从她的脸上发觉什么真相。
　　苒苜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又有些迷茫，她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
　　“是万民！”木灵泽突然出声。
　　“不，不是他！”苒苜飞快地回答，好像生怕木灵泽会认为万民是坏人一样。
　　木灵泽明白了，“你知道的。”
　　“不是的，是，是我做的，把我带走吧！公之于众。”
　　“不是你。”
　　“是我！”
　　“我想听真相。”
　　“这就是真相！”
　　木灵泽笑了笑，“好啊，那你说说你怎么杀的啊。”
　　“我，我拿这个丝带勒死的他。”
　　“然后呢？”
　　“然后我把他吊起来了，在窗台外面。”
　　木灵泽打量了一下苒苜，这是那个监控里最后跑出来的女孩，她知道真正的凶手，而且，大概率是万民。
　　“不是你，是万民！”
　　“不是的……”
　　木灵泽没再理会苒苜，他转身走了。
　　他坚决的转身，好像让苒苜崩溃了，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木灵泽微微侧身，看到苒苜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泣着，这个女孩连哭都是害怕惊扰了他人的样子，只是无声的留着眼泪。
　　抱歉，木灵泽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走出了门。
　　刚出门，木灵泽的手就伸进了口袋，掏出了手机来，点了暂停录音的按钮。
　　还没等着点保存，旁边就伸过来了一只手，拿走了手机。
　　木灵泽有些惊慌的抬头，那人狼尾发型，眉眼带着帅气，是章悦茹。
　　章悦茹拨弄完手机，把手机扔了回来，抬眼看木灵泽，目光里带着厌恶，木灵泽今天一天已经看到两个人对他露出这种厌恶的表情了。
　　“她是受害者，”章悦茹冷冷的看着木灵泽，声音有些哑，“滚吧。”
　　木灵泽已经明白了案件的经过，没和章悦茹计较，他有更重要的事。
　　他快步离开了，中途回了一次头，看见章悦茹站在器材室门口，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木灵泽打开了万民的资料文件，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