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念你[娱乐圈]》六珞

3、第 3 章

　　《今日之星》节目录制结束后。

　　保姆车上。

　　易染换下了那一身印花西装，穿上了休闲服，人靠在皮质的车椅背上，眼皮微阖，面容有些许倦怠。

　　旁边的经纪人，江长逸，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着打字打得飞快，也始终注意着没发出一点响动。

　　等到江长逸切换了七八个界面，终于把这天聊完之后。
　　他舒了口气，转头，想跟自家老板汇报下情况。

　　但老板像是睡着了。

　　江长逸想到自家老板最近过于繁忙的行程，闭上了嘴，又安安静静地想把头转再回去。

　　“讲。”
　　椅背上阖眼的那人，散漫地掀开眼皮，修长指节按了下眉骨。

　　言简意赅。
　　是江长逸他老板，兼他“手下”艺人——
　　易染，面对工作时的一惯风格。

　　老板说讲，那当然得讲。

　　江长逸：“《禁地》的宣传手上现有能用的都铺出去了，效果比之前预计得还要好不少，所以之前预备的专辑数量偏低，市场部那边的方案是先上调20%，跟工厂联系过了，他们也保证了没有问题……”

　　一旁。
　　那张被称作顶级妖孽系神颜的脸，在车窗外透来的午后暖阳的映衬下，侧颜轮廓拓上了一丝橘调的柔和，完美得宛如一幅中世纪西方浓墨重彩的油画。

　　此时。
　　“油画”开了口：
　　“重点。”
　　声线倦懒，于是就显得冷淡又勾人。

　　“哦哦，重点！”
　　即便江长逸日常和老板的关系融洽，插科打诨不在话下，没什么大小之分，但他这会儿也是万万不敢再歪了“重点”，去吹捧老板这上天喂饭吃的嗓音。

　　汇报用的备忘录上，江长逸习惯性地把音乐相关的事务记在了最上方，因此拉到中间，才找到了今天发生一切的根源，他老板要听的“重点”：

　　“盛老师相关的假料网上已经全部删除，是南风网的手笔，做得很隐蔽。”
　　“盛老师的账号，基本没有受影响，粉丝量也因为今天的曝光，稍有增长。”

　　“南风网正在洽谈盛老师在拍的《宫廷心计》的平□□播权，所以南风网出手，可能是为了把对电视剧的影响降低到最小，也相当于南风为盛老师站了队。
　　那个庄雪，即便背后有鼎盛，这下应该也是回不到剧组了，而且她……”

　　桃花眸投来淡漠一睨。
　　显然并不关心庄雪“死得有多惨”。

　　江长逸及时打住，说回“重点”：

　　“另外，老板您猜得不错，放出二专宣传消息，用来压您账号点赞盛老师神图热度的，背后也同样是南风，估计也是为了电视剧，不想让事情闹大。”

　　说到这儿，江长逸觉得还是得为自己的权宜之计做下解释。

　　“在电视台，您那会儿上台前也说了，要一切以盛老师的利益为重，所以南风放您二专的假消息时，我才配合着释出了二专的预告……”

　　易染放在扶手上的右手，随意地点着节奏，闻言，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江长逸。

　　江长逸吞了吞口水，败下阵来。
　　“当然也是为了您的声誉……和我的狗命好，您是不知道，当时网上的舆论大风向，就没有一个相信是您点赞的，一水儿的都在让那个手滑的元凶，出来受死……不是，赔罪，我这也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下回再有这样的事，”
　　易染眼里的笑意减了些，“做优先级排序时，把我，也放在盛老师之后。”

　　即便已经有了之前的事做铺垫，知道盛老师对于自家老板有多么的不同。

　　但江长逸此时，还是因为显著低估了这个“不同”的程度，眼神看着都有点呆傻了。

　　江长逸有些恍惚，甚至开始怀疑——
　　自家老板是不是被别人替换？
　　同样的皮囊下，内里已经成了浑身上下都写着“一心只为盛老师”的狂热追星粉？

　　是的。
　　没错。
　　他的老板，国内外都红透半边天的顶流歌手，易染，是盛芊老师的忠实粉丝一枚。

　　虽然江长逸对于自家老板粉上盛老师的契机并不清楚。

　　但“忠实粉丝”这样的评价，是可以从一直没有演戏打算的老板，突然决定参演影视剧，并花了大价钱购买大IP《凤舞鸾歌》投资拍摄，自己跨界做男主角，然后将女主角的剧本，送到盛老师的公司……
　　以上这些行为中，窥见一斑。

　　保姆车中。
　　对于老板的要求，优秀的打工人江长逸当然是点头答应，并牢记心中。

　　“重点”，也就是关于盛老师的情况汇报完毕后，江长逸接下来讲的，就是易染的后续行程安排和公司里的其他杂事。

　　这些都是例行汇报。
　　易染拿过手机，撑着精神，一条条地听着。

　　江长逸汇报得投入。

　　因此也没注意到，他老板，原本倦懒的眼眸，在浏览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某条消息时——
　　那一瞬间的瞳孔放大，和难以相信的微怔。

　　然后。
　　下一秒。
　　他老板，那只被称作娱乐圈绝无仅有地集才华与俊美于一体的手。
　　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而下意识用力，手上青筋暴起，但又挣扎、压抑克制着力度。
　　仿佛生怕一个用力过猛，手机上显示的，如同天降神谕一般的消息，也会随之消散。

　　等到江长逸终于口干舌燥地汇报完毕，捞起保温杯灌了一大口水，卸了力地叹口气说：

　　“不总结不知道，染哥，就这一周剩下的五天而言，你还有三个节目、两场访谈、以及一本杂志封面拍摄！这么多的行程啊！我都替你累得慌。”

　　是了。
　　讲工作的时候，江长逸喊的是“老板”，用的是敬称“您”。
　　但工作完毕，切到私下状态的时候，江长逸便回到带着点儿不靠谱的样子，管比自己小五岁的易染，叫“染哥”，称呼也换成了“你”。

　　江长逸转头。

　　他染哥现下正握着手机，不知看了些什么消息，面色上看起来疲惫全无，但也没有要搭理他的迹象。

　　于是江长逸换了个话题，也换了个八卦兮兮的表情。

　　“对了，我那会儿看到公关部发来的舆情汇总，因为今天的事，网上已经开始有人磕你和盛老师CP的了，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和数字有关的……”

　　“一千。”

　　江长逸卡壳的脑袋还没接上线，就被他染哥浸透着愉悦的声音打断。

　　江长逸没听懂。
　　“什么‘一千’？”

　　他染哥抬眼，桃花眸里流露着像是在普及常识的爱心和友善：
　　“我和盛老师的CP名。”

　　学到了新知识的江长逸：
　　“哦哦，我记住了。”

　　但他尾音刚落。

　　易染眼里的友善告罄，眉峰一挑，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炫耀之意。

　　“而且你懂什么叫做双向奔赴吗？”

　　江长逸满脑门问号。
　　他不懂。

　　双向？
　　谁和谁的双向？
　　难不成……
　　是染哥和盛老师的？

　　江长逸的第六感难得派上了用场一回，并开始自由发散。

　　江长逸很惊喜地道，“是盛老师接了《凤舞鸾歌》？”
　　尔后，江长逸又摇摇头，自己否认，“不对呀，我没听市场部那边说啊……”

　　这回，易染却没再好心地给出解释。
　　他就像守护宝藏的巨龙一般，只肯让外人窥到一点珍宝的光芒，然后就吝啬地背过身去，用巨大的身躯做挡，连光芒都不肯再让别人窥见。

　　也因为。
　　他远没有他现在表现出得那般平静。
　　他现在简直找不到形容词，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抚平他内心的躁动，或者说表达出他内心的躁动。

　　一双桃花眸，只好再落回到屏幕，到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ID名称上。

　　那下面不过短短几行模板套话，也因为其上的ID名称，和其中的，像编织了网，把他和她圈在一起的两个字——
　　“一千”。
　　而有了特殊的，令人可以读上千百遍的魔力。

　　巨大的惊喜下。
　　贪念和欲|想也随之滋养。

　　如果是这样。
　　那是不是表明，他可以再贪心一点。
　　可以再早一点，去到她的身旁？

　　修长的手，几乎是带着贪|妄，按下了博文下方的转发按键。

　　江长逸旁边叭叭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复，余光见到静止了半天的易染，忽而有了动作，下意识地一瞥。
　　在注意到那个熟悉的APP界面排版时，江长逸吓得快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祖宗诶！你切小号了吗？不会又用大号转出去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吧！？”

　　手机屏幕上。
　　系统提示操作成功。
　　厚沉的情绪如同激荡暗流般隐入眼底。

　　易染抬眸，平淡地回看江长逸。
　　“切了。”

　　江长逸缓口气：
　　“好的好的。”

　　易染阖眼，平淡地继续：
　　“下面的行程，继续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往前赶一赶，可以把休息日的时间全部抽掉。”

　　江长逸：“好的……嗯？？？”

　　有谁能告诉他——
　　他老板，到底是打了什么牌子的鸡血，才可以这样拼命工作又不知疲倦？
　　他作为日常心累的打工人亟需啊！

　　-

　　安城。
　　落日余晖洒在天边。
　　影视基地旁的酒店里。

　　盛芊窝在床上，在思绪的两端极限拉扯之下，还是在电影开场刚6分钟时，按下了暂停键。

　　盛芊很少有看电影不专注的时候，但这部名为《挣脱》的电影，第一场戏一出，就让她有些跑神——

　　方才。
　　电影的第一幕。

　　夜晚，海边的木屋。
　　房间没有开灯。
　　男主独自处理伤口，他咬着一根点燃的烟，脱掉了染血的上衣，用绷带在受伤的腹部草草缠了几下。

　　男主分明是盛芊之前没见过的新人演员，也从未跟她有过合作。
　　但他一出现，就给盛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熟悉在哪儿呢？

　　盛芊刚开始沉浸在电影剧情里的思绪，飘了出来，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息屏的手机上。

　　她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那上面出现过太多次的一个名字。

　　那张有双勾人的桃花眸的脸，随之浮现在脑海中。

　　易染？

　　这两个字一出，让盛芊吓了一跳。

　　毕竟，她在点开这部网站首页推荐的电影《挣脱》之前，粗略地扫了一下主创团队的介绍。那上面的男主角照片，可是长得跟易染并不相像。

　　难不成——
　　她是因为，在易染那儿欠了“债”，过于心虚，所以现在随便看谁都觉得像易染？

　　盛芊摇摇脑袋，觉得应该不至于。
　　她半是强迫地抬起视线，重新看向壁挂电视，试图让自己重新专注于电影情节。

　　画面上，切到了近景。
　　男主随意地坐在稍显凌乱的床上，海上明月的清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锻炼良好的胸肌和腹肌上。
　　他额前的碎发略长，挡住了眉眼，让人看不分明，而露出的鼻梁高挺，咬着烟的唇形略薄。

　　但让人觉得愈发熟悉了……

　　盛芊“唰”地按下了暂停键。

　　她略显苦恼地盯着电视看了三秒钟，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完了，她还是觉得这人好像易染……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

　　盛芊的视线下意识地被吸引。

　　预览消息来自大眼仔。
　　【[快给我一千]--小芊家的汤圆:@所有人关于今天《今日之星》的小道消息……】

　　就如同找到了判定她是否“中毒已深”的救命稻草一般。
　　盛芊立刻捞起手机，先在视频网站截了两张《挣脱》的剧照，然后转到了这个名为【快给我一千】的群聊中。

　　而要说，盛芊为什么会在这个群里。
　　就要把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前。

　　为了帮在网上偶遇到的粉丝，【小芊家的汤圆】的忙。
　　盛芊按照汤圆发来的教程，一步步，转发助力申请了CP名为“一千”的CP超话。

　　也就是——
　　她，盛芊本人。
　　和易染，她素未谋面的墙头。
　　的、CP、超、话。

　　当然，这也是盛芊自觉欠易染“债”的根源所在。

　　而在这之后，盛芊还盛情难却地被汤圆拉进了，名为【快给我一千】的粉丝群。

　　这是盛芊自打墙头粉式追星以来，开天辟地地头一遭，加了粉丝群。
　　不过，看这名字也能知道，还是汤圆她们为“一千”，也就是她和易染的CP，建立的CP粉群。

　　盛芊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在这群里实在是很别扭。

　　所以，在回应了群内大家热情的欢迎之后，盛芊就开启潜水模式，没再看群里的消息，而且关上了消息提醒键。

　　但现在。
　　盛芊实在顾不上那点儿别扭，只想听听群内对易染都很熟悉的大家，是否也会觉得这《挣脱》的男主角有些像易染。

　　【廉价盗版氿鬼？哈哈哈十二是想说染神演的戏上映之后，就能全方位吊打这个大言不惭的冒牌氿鬼吧？嘲讽值拉满，不愧是小十二，点个赞！】

　　“十二”是群里大家对盛芊的昵称。
　　取自【易个小号0012】中的12。

　　盛芊编辑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点赞”两个字又戳了下神经。

　　不过【氿鬼】是什么意思？
　　【染神演的戏】？易染什么时候说要去拍戏了？

　　有人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氿鬼”，说的是《挣脱》男主角李放。
　　为了蹭染神的热度，这个电影在拍摄的时候，就刻意找角度、调暗光线，把李放的形象往染神上靠。宣发的时候，甚至一直在营销说“李放就是演员界的‘染神’”。

　　更过分的是，有次路演，李放还大放厥词，说他觉得“染神只是歌手界的神，但在演员圈，他要比染神更神一点”，大家实在气不过，这才给李放取了这个绰号。

　　另外，再次提醒一下——
　　群里姐妹的小道消息，还有待节目播出时才能证明，大家不要外传哈！】

　　盛芊看了眼ID。
　　短时间里能打出这么多字的，果然是【小芊家的汤圆】无误。

　　也亏得汤圆话多，这段话完全解答了她的疑惑——
　　男主角硬件是“不像”的。
　　“像”的也是调光刻意凹出来的。

　　群里又出来不少人应和汤圆的话。

　　有了这些人的答复做底气。
　　盛芊明白自己没完蛋，松了口气。

　　群里消息继续。

　　【话说回来，要是染神真去演戏的话，我可太期待了！】

　　【染神出道前的直播说是“没做好准备前，不考虑演戏”，所以消息要是真的话，染神一定是做好了“准备”，只求盛京音乐能靠点谱，选个好剧本啊！】

　　【要梦就梦个大的！我不光要看到染神演戏，我还要看到他和芊芊一起演！
　　校园青□□恋，都市浪漫情缘，豪门盛世爱恋……
　　各种类型的恋爱甜剧都给我演个遍！
　　校服吻、旗袍吻、制服吻，海边吻、烟花吻、雪景吻……
　　所有种类的吻戏都给我安排上，就让我被这幸福的糖山糖海砸晕吧！！！】

　　刚明白是有小道消息说易染要演戏，盛芊就看到了这条。
　　盛芊：？？！！

　　要不还是把她直接砸晕吧。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光吻戏怎么够？染神和芊芊这样两张神颜不得在床|上给我狠|狠地do……】

　　盛芊“唰”地把手机扔到了床尾。
　　绯色迅速蔓延至耳根。

　　而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盛芊面无表情地，快速点了电影的播放键。

　　画面继续播放。
　　男主捻灭烟头，后仰躺倒在床，遮掩的发垂下，依旧没有显露出眉眼。
　　他开始陷入了回忆。
　　然后。
　　在月光铺满的床上，他吻着，墨发如瀑的女人。

　　而在那双“桃花眸”，投来写着欲|念的一睨前。

　　骤然加速的心跳，让盛芊连按了四五下后拉键。
　　于是。
　　电影就快进到了第二天清晨，男主出海打鱼时的画面。

　　晨光普照。
　　男主的五官清晰也变得清晰。
　　只是男主的眼睛，长得尤为平淡。这时再看，就可以说他的脸，是和易染毫无相像之处。

　　但这并没有能帮盛芊专心回到电影情节中。

　　相反。
　　片刻前，刚出现过的那双桃花眸，连同她在“一千”的粉丝群中，最后没看完的那一句话一起，重新出现在盛芊的脑海中。

　　不过，桃花眸中，不再是不太能过审的情|欲。
　　而是似笑而非地——
　　就像是，债主在看“债”越欠越多的欠债人一般。

　　盛芊缓缓地滑到被子里。

　　可很快。
　　她脸颊上，是抑制不住的热意翻腾。
　　她自暴自弃地往被子里两边翻滚了好几下，又后知后觉地在想——

　　完了。
　　以后，她好像不太能再平静地看到“染神”这两个字了……

　　在酿成“被子杀人案”之前。

　　盛芊还是选择掀开被子，冒出头来。

　　她没了心思再去关注电影演到了哪里。

　　在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热意仍未消减的脸庞时。
　　盛芊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

　　易染。
　　真的会来演戏吗？

　　如果他真的演戏的话，那岂不是也会有极其极其微小的可能，让她有机会和他合作。
　　那到时。
　　她在他那儿欠的“债”，偿还之后，她也就不会再有今天这些“心虚”的举动。

　　但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也就跟着来了——
　　这债。
　　该怎么还？

　　盛芊这下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

　　第二天。

　　就像是热带雨林中蝴蝶扇动的翅膀。

　　庄雪在《宫廷心计》剧组的那一闹。
　　不仅让大众看到了，庄雪小白花人设崩塌的泥地骂街视频，也让她商业代言全掉，参演的即将播出的综艺被剪了镜头，原本官宣定下来的首部电影女主角，被官方删除了宣角的微博。

　　《宫廷心计》剧组，庄雪当然也回不来了。

　　盛芊这里。
　　庄雪发的黑料，根本没来得及大肆传播，就已被温睿出面删掉。

　　而除此之外，意外的曝光，也就是【美人神图bot】转载的照片、和易染的点赞，虽然没有让盛芊上热搜，但她的账号粉丝量，短短一天之内，便实现了翻番——
　　由21万，增长到了52万。

　　对此，感到痛心疾首的。
　　不仅有盛芊，还有她经纪人季云，以及经纪公司鑫瑞。

　　但背后原因是南辕北辙。

　　盛芊当然是不想，因为这种与演戏无关的花边新闻，而“红”。

　　因为参加颁奖典礼，而没有及时得知消息的季云，是后悔没有借此机会，好好宣传一下她家“沧海遗珠”的芊芊。

　　鑫瑞公关部偷懒，对人气并不高的盛芊差别以待，盛芊被污蔑、和易染点赞盛芊照片的事，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得知。
　　而错过了，和“染神”如此重量级的顶级流量扯上关系的机会，公关部的老大，被鑫瑞老板骂了个底儿朝天，还被扣去了一年的奖金，人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
　　《宫廷心计》剧组发了通知，孙常在换了董凝来演。

　　补拍最后那场花园的戏份后，盛芊顺利杀青。

　　而因为下部戏进组的时间，在两个礼拜以后。
　　所以趁着空档，拍戏俩月都没怎么休息的盛芊，和助理木木，又在安城玩了两天。

　　回京市的当天。
　　车票买在了下午，去高铁站前，盛芊和木木找了家评分不错的火锅店，提前吃了午饭。

　　时间尚早的缘故。
　　火锅店里就只有盛芊她们一桌。

　　餐厅中央挂着的电视，音量不小地正在重播几天前的《金桔电视颁奖盛典》。

　　盛芊拿着涮肉用的漏勺，一心三用。

　　一心听着这会儿莫名兴奋话多的木木滔滔不绝，一心盯着火红的锅默算时间。
　　还有一心，就是被迫听着传到她这儿一清二楚的，颁奖典礼的各种溢美之词。

　　时间差不多到了，盛大厨正拿起漏勺准备捞出煮好的嫩牛肉。

　　电视机里忽然传来了“盛芊”二字。

　　任凭是谁，被叫了名字，一般都会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盛芊也不例外。
　　但捞牛肉的手也没停，盛芊瞥了一眼斜前方的电视。

　　那上面，和盛芊同一家经济公司的岳晴，凭借一部网剧的女主，拿了“最受观众关注奖”，正对着镜头，笑得志得意满。

　　“……盛芊、林雅楠、文洽，希望我的同门师弟师妹们，也能继续努力，早日取得些好成绩，师姐看好你们哦！”

　　乍一听，岳晴这获奖感言普普通通，没什么问题。

　　但岳晴今年年初出道，比盛芊晚了半年多，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经纪人，但按照鑫瑞一惯的传统，岳晴是得喊盛芊一声“师姐”。

　　大型直播颁奖典礼，故意将该称作师姐的盛芊，放到师弟师妹的范畴里……

　　岳晴摆明了是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