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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求了心安,惠娘就带着时歌离开了。本来计划着拜完佛后,要去清河书院与接下来近一月不见的时礼见个面道个别的。但是刚刚寺庙前碰到的少年实在是让惠娘不舒服。一想到那个少年也在清河书院,她不由的想让时歌离远些。
      时歌没什么意见。本来从自己记事起哥哥就在书堂基本上都是一月休沐一次。这个冬日反而是罕见或者说从未有过,不过是回到了之前的模样而已。
      时歌是这样想的,事情却不是这样发展。这里到底不是村子,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漫无目的散步的地方,且不说各个重要府衙,且是被刻意分割出等级人群划分的区域,就不是一个小女孩可以乱窜的。
      周边新认识的人也不是和村子的人一样日日出门的,男子当学徒的女子绣花的,或者男的读书认字女子学习管家,人人的活都是屋子内的活,时歌又不能日日追去别人家中,自己独自玩了一些时日就感到无聊了。
      她表情郁郁的坐在门口等爹爹娘亲归家。她要让他们同意明日带自己一同去诊堂。哪怕是看爹爹把针扎进别人体内也好过在门前看路过的行人。
      大人到家听到时歌的央求先是笑出声,才应声答应。早在以前,他们也是做过带她一起坐诊这件事的,但是那时孩子太小,一看杜父给人施针就掉眼泪,还认为自家爹爹是坏人。后来药堂来了一个断了胳膊的人,满身血把毫无准备的时歌吓的厉害,夜里发了高烧烧到连连抽搐,好些时日才退下去。那以后也就不敢再带了,这下听说竟然主动要求去,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好玩感。
      第二日,日头好,门前的枝条已经见了绿,以往这不是时歌会看到的景色,但是,实在是太开心了。这几天着实把她闷的厉害。
      她跑在二人周围,拿着自己的小布包,装着哥哥又又又写好的书册和填肚子的奶糕。
      考虑到之前的事,二人还是没敢直接把人带到大堂,只是带到后院,仔细叮嘱了后院管事的人后,又带着药童和杂役一一认了人,这才安下心。
      这样说来虽然不好,但还是亏了之前北境城内那位身患奇症重病的人,杜父杜母治好了人,被传了出去,诊堂虽是新开张但也不算荒凉。
      时歌就在后院看着人晒干、切割、碾碎药材。看着人拿着药盅炖煮着棕褐色的药汤,看着人来来去去匆匆忙忙,看着被扶进后院屋内等待施针、喝药、后续诊治的病人。在这里的时间久了,鼻口中都带着苦味。
      哥哥冬日后的第一次休沐就是在这种时候到来的。在时歌眼里是和平常比起来没什么区别的一天,后门被推来,时歌还以为是哪位药童杂役出门回来了。还在认真的拿着书册学习,然后就被摸了头发。
      熟悉的感觉,她惊喜的抬头,看到的就是带着笑的哥哥,阳光有些刺眼,时歌还要抬头看脸的动作被头顶的手轻轻的阻拦下来。她蹦跳起来抱住哥哥的腰,晃着。
      “我都以为哥哥你不打算回来了。”她把头埋进哥哥干净带着皂角香的衣服中,趁机摆脱那种连绵不断萦绕在身边苦味。
      “这才二十日。比之前哪次都要短啊。”时礼好笑的蹲下身,揉揉妹妹圆圆的脸。
      “不一样,这里没有丫丫,没有后山,甚至没有大石他们。”时歌顺势把头埋进干燥温暖的手掌中,嘟囔到。
      时礼知道,妹妹这是无聊了。搬家时心间的愧疚又蔓延上来。他轻轻和妹妹道歉,哄着她说“我这次休沐五日,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时礼看了看自己拿着的布囊,里边是夫子留下来的功课与作业。
      “好~”看着明显快乐活泼起来的人,时礼叹口气,那就晚上找时间。
      时歌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她就在门前的古树前,拉着哥哥走来走去,又想着之前几个玩伴的样子画格子跳来跳去。
      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太久的原因,她比大多数同龄孩子比起来都要更乖巧,只要有人在旁边陪着,她就可以很开心,并不需要特意陪着做些什么。
      时礼看着这样的人是感到内心的酸涩的,自己的妹妹不太应该是如此委屈自己成长,也不应该有八九岁的孩子这样的懂事乖巧。他一时忘记了已经连着两日熬到深夜的自己。
      时歌抬头就可以看到哥哥懊恼的表情。她感到好玩的凑过去学起来。时礼感觉到抬起头就看到时歌的模样,两个人对视片刻哈哈大笑。
      薛安来的正是二人快乐的时候,他站在不远处的转角,看着兄妹二人的互动,撇撇嘴。要不是碍事的人,自己也不至于来的如此晚。
      他想露面,又想起自己与她兄长如今处在一个书院,不太好露面让别人知道自己与时歌的关系,不然很难保证他人不对她兄长动手。
      但是看着笑的灿烂的女孩,挪不动脚步。他定定的看着,紧咬下唇。一年来二人除了自己去都城那次外还从未有如此长时间不见。他有些贪婪的认真又看了两眼不远处专心说话的人。这才扭过头走了,要想办法了,不能再这样日日呆在书院,且不说自己与时歌的约定,一月归家才几日,这样下去只怕之前的谋划都成了空。
      这五日,算是四月时歌最快乐的五日。但是随着太阳转动,过了今日正午,就是时礼收拾东西返程的时间。时歌很不舍得,揪着帕子鼓着嘴。
      还是时礼拿出去年给她买的铃铛坠,绑在新的香包上,说“铃铛就是哥哥,我去学院,它陪着你。”
      时歌才松开了被拽的皱巴的帕子,勉强露出笑脸。
      时礼走的时候,杜父杜母都回来了,杜父拍拍时礼的肩,叹了口气“长大了,只管认真读书,但是莫要心急。”
      杜母走上前来,摸摸小儿的脸,温柔的宽慰几句,就让人上了车。三人看着坐车离开的人影,最难过的还是时歌。她摇着小小的铃铛,不做声。
      不能任性,哥哥是去读书。不能任性,爹娘在忙生计大事。可是只有自己那么无聊。
      五月初已是初夏,诊堂中的杂役都陆续换上短衫。时歌渐渐习惯了耳边总有的病痛带来的呼痛声和身边连绵不断的属于汤药的苦味。
      手中的书册习到了最后。“别让哥哥再写了,读完了从爹爹那拿了书继续学就行了。”她这样想。
      然后一枚裹着麦芽糖的纸包飞到了她的怀里,应该说是被谁扔过来,碰到她后掉在了她的怀中。她先是左右看,以为是哪位药童给的,寻不到人。后又看看不曾紧闭的几间窗,以为是哪位施针、等药的病患。还寻不到,又抬起头,总不能是天上下麦芽糖雨吧。
      外墙旁好大的柳树,薛安坐在粗长的枝干上,抛完着手中同样的纸块。见时歌的目光终于移了过来,才又使出巧劲。完美的扔进时歌的怀中。
      “薛安!”时歌惊喜的开口。
      “嘘。”薛安做出禁声的手势,又指指下方,示意时歌出来。
      时歌点头,和周边的人讲了出去看看后,放好手中的书,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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