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随笔》没钱吃饭了了

2、共话（古耽）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猝不及防。
　　他同他去城郊看雪。
　　雪花纷纷，他为他撑起了伞，他试图去收起他手中的伞，没能成功。他想为他拂去发上的雪花他躲开了。
　　嬉笑道：“在我那儿，有一位大诗人，写过一句诗‘今朝共淋雪，也算到白头’。”
　　他愣了愣，没收起伞，将伞向他倾去“别瞎想，会治好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伸手去接雪。
　　与身体无关，史书说他二十三岁死，便不会二十四岁生。
　　尔后，年少有为的工部侍郎平步青云、娇妻美妾、儿孙绕膝。这本是他们的人生，不该有纠缠。
　　他们堆了两个小雪人，很丑的，也许在他们离开后，便会被路过的车马碾过。
　　后来。
　　礼部那位总是未言先笑的侍郎离了世。
　　其友将他葬在了北郊的梅下。他是南方来的孩子，每次见雪总是欣喜。
　　再后来。
　　工部侍郎平步青云，进了内阁、娇妻美妾、儿孙绕膝。在每一场初雪，他就会带一壶酒去北郊看望故人。
　　他们的人生，本不该有纠缠。

　　该如何形容他们之间的情感。
　　或许还不是爱情，时间还不够长，无法证明。
　　即使时间证明了，谁又能知道真的是爱情吗？
　　他们从未提起，期待着，害怕着。世俗是他们懦弱的外壳。他们总是努力向外窥视，努力隐藏自己。
　　最大胆了。
　　不过他送他的玉佩，他予他的禁步。
　　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褥，却不敢说同床共枕。
　　每每身边人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即使羡艳，又是慌张。
　　他们表达过多少次隐晦的爱意，无人可知。只是一次次在对方微僵的嘴角下心悸，在云淡风轻中黯然。
　　一切遗憾都在如水时间中随风散去。
　　没有同床共枕，没有共话桑麻，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共饮合卺。同样无人知晓。
　　史书不会记载这乱象京城中未酿出酒香的爱情。
　　那要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后人提及不免想到一句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