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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血色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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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通道内部黑漆漆的,和林墨之前待着的那个小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林墨这次直直向前走过去,没有再伸手探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林墨在心里再次友好问候了狗系统全家,微弱的暗光从不知名的角落照射出来,她被拢入光里,被倏然刺激的眼睛不自觉紧闭,林墨终于有了些身处「游戏」之中的实感。
待光散尽,林墨睁开眼便又是一片漆黑——————或者说这个环境的灯光和一片黑暗也没什么大的区别,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浓厚。林墨抬手轻轻嗅了嗅自己有些脏兮兮的手: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血啊……」
目前来看主角还未出现,系统也没有提示,整个游戏环境若是忽视亮度和气味基本和之前的那个,额,【准备大厅】?
总之和那个小破立方格基本一致就是了。
林墨闭了闭眼,学着自己平时无聊刷的那些小说主角在心底试探着呼唤系统。
「给个故事背景?」
她没报什么希望的想。意料之内的,系统只简短的吐出一句“请玩家自行探索”就继续当哑巴了。
林墨基本习惯了狗系统气的人高血压的应答方式,听它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废话只是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污泥,而后打量起整个房间。
空间不大,灯光昏昏暗暗,时不时闪烁几下彰显年数之久。血腥气混在空气里,呛得人头晕。
布置也简单至极,若不是有大学时期军训专用的铁架床在角落放置着,林墨估计会觉得这里就是一个杀人抛尸的专用房间——————
她对过去的记忆近乎空白,只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接触的患者大多也只停留在“焦虑”这一层面,每天的工作都不繁忙,她有时候甚至悠哉悠哉还能在网上冲浪刷短视频一整天。
鹜枫是她所接触过最特殊的一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心理诊断,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应该】来。平时的那些与她同龄的患者多多少少会有家长或朋友陪同,或者就是和自己一样的社畜上班族。
可是鹜枫从来都是一个人,林墨曾经问过她很几次家人朋友,心想着或许他们能提供些帮助。眼前的少女看着明媚如暖阳,鲜活的像秋日的枫叶片,明明是十七岁的年纪,却和自己这个二十几岁的半吊子心理医生聊的有来有回。
看起来那样普通的女孩儿,内心却腐败的不堪入足。
在刚开始听她说自己可能需要心理疏解时林墨很是不理解——————艳丽的、自在摇曳风中的红枫又怎会沾染尘埃?
秉持着有钱就赚的人生理念,林墨根据对方描述的情况简单提问,眼底死水一样的平静。
这份平静在她目睹枫树根底肮脏龌龊的泥泞被倏忽间打破。
少女总是充盈笑意的眸子沾上疯狂,她不住战栗着,温柔的亮粉色挂上一丝嗜血的失控。
林墨少见的慌了神,她有些忙乱的抓住少女细瘦的手腕,对方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道,发狂着挣动,淡紫色长发凌乱的混着汗滴勾出纤细苍白的脖颈,瞪视林墨的眼眸没有一丝光彩,一潭死水般糊在眼底,身体却疯狂的令人心惊。
「我那时候和她说了什么?」
思路不知不觉被引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往事。林墨轻甩下脑袋,确认整个房间并无其他可以了解的信息后猫咪一样迈步安静走向唯一的出入口,侧过头仔细分辨门外的情况。
根据已知信息来看,这个系统口中的“游戏”大概率是恐怖型,这个前提下不论是行动还是发言都只能是小心为上。NPC的权威和攻击力在恐怖游戏里还是不要作死挑战比较好。
确认了开门不会被“贴脸杀”,林墨拉开那扇沾满血痕的铁门,小心着尽量让它发出的动静小点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安静的走出房间,林墨所处的地方并没有比那个小房间好多少:依旧是满地狼藉,血渍四溅。墙壁和地板像是从未加工的废墟,灰扑扑的颜色入目却如刺眼的红。林墨没有见过这种诡异却无法诉说的情景,心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她的情感好像一直被锁在自己的“潘多拉魔盒”,无法释放,似乎从不存在,但她却能理解情感的存在。
林墨面上没什么表情,走廊很空,不正常的寂静伴着窒息包裹整个厂房。她静静走过空旷的过道,熟悉感兀自升腾起来,是记忆里从未有过的陌生。
「梦核吗?」
脑海浮现出无法言说的诡异,林墨晃晃脑袋试图把这种奇异的感觉抛在一边。太阳穴又疼胀起来,她被迫暂停思绪,抬手狠狠揉了揉加以缓解,那股莫名的熟悉感随之散去。林墨舒展一下眉头,继续向着昏暗的厂房深处探索。
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型地下训练基地,培养的大概就是小说常见的“杀手”一类存在了。
“林墨,这个新人归你负责了。没管好,后果自负。”
男人声音冰冷,铁块一样砸到身上的任务让林墨识趣的站好,点头应下。这人浑身上下透露的威胁压迫极强,她若是不照做,再死一次的悲催结局估计也离不了多远了。
「态度冷漠,眼神具压迫感,控制语气极强,这人不好对付。」
林墨身为心理医生,拥有自己的诊所,内里必然不可能空虚无物,眼前这人所展现的一举一动都摆明了他以自我为中心的冷血行性,很大几率是反社会人格。
对这种【患者】,硬钢是绝对不可行的,这只会激怒他们,所带来的附加后果不可估量。
林墨熟练的挂着扑克脸,大脑不断的盘算系统提到过的“主线”:要怎样才算达到游戏内定义的“救赎”?成功达到“救赎”的标准后又会发生什么?
已知的信息过于单调缺乏,林墨对于这个游戏的一切了解都仅仅依靠自己还算灵活的大脑推测,正确率当然不得而知。
那人口中的“这个新人”应该就是救赎对象了。如此说来,自己应该也是这里的一员,这样一个附加条件无异于雪上加霜。林墨作为玩家对这里一概不知,若是NPC突然发难很有可能露出破绽,而在这个游戏背景下的NPC若是起疑,结局似乎板上钉钉一样的惨烈。
走廊里指不定被什么人盯着,林墨头也没回,丢下一句“跟我来”便继续复盘整个游戏。其实早已经没什么可思考的了,能考虑到的方面已经被完美排列在脑中,剩下的便是最简单也最关键的问题:“游戏”到底是什么?
只要搞清楚这个问题,诸如“如何退出”“游戏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这种附赠品一样的谜团基本也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已知的线索已经要被盘包浆了,关于这类问题的答案别说有头绪,就是连切入口也没有出现的意思。
想到这,林墨只能无奈的叹气,这狗系统鬼精鬼精的,愣是半点有用的都不说,只知道让她进入游戏,其他的一问三不知,甚至直接装死无视。
从房间走到和NPC相遇的地点花不了多少时间,灯光一闪一闪,阴森诡异的氛围止不住顺着躯体向上攀爬,让人脊背发凉。林墨带着被交代给自己的人走进那间阴暗的房间,一瞬间有种带患者进入诊疗室的错觉。自从进入这个游戏,她的状态一直有股奇异的恍惚。
林墨揉揉太阳穴,努力把这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暂时忽视,带着人一起坐到硬邦邦的铁架床上后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名字。
“名字叫什么?”
她娴熟的询问,语气柔和,平静的把自己的【救赎对象】当作患者来看。
“…鹜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