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蔓小延

84、第 84 章

　　吃了早饭之后，平子领着日世里，和拳西、久南白一起，四个人来到了驻点的后院内。
　　院里已经站满了五番队和九番队的队员。五番在左，九番在右，大家整齐地站成两排，队伍尽头是刚开好的穿界门。
　　蓝染倚卧在担架上，处于队尾，边上是被白布覆盖了全身的弥纱，以及抱着她的小肯。
　　“这种队列，是你队里的规矩吧。”平子忍不住对拳西不屑地瞥了一眼“别把这种不三不四、僵硬得要死人的规矩带到我队里来。麻烦死了。”
　　拳西同样斜睨了平子一眼，毫不客气地反讥：“五番队的散漫无序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五番队那个懒得要命的队长。”
　　“嘁。死脑筋。”平子挖鼻扭头看天，小声地嘀咕着“肌肉长到大脑里去的白痴。”
　　日世里站在平子身边，深深地望着小肯怀里的弥纱，目光悲伤。她微微倾身，想过去撩起那森然瘆人的白布，想再看一眼那一张与自己并无二样的脸庞。
　　平子察觉到日世里的意图，心中不舍。但也许这是日世里看弥纱的最后一眼了，权衡之下，他轻叹着任由她前去。
　　伸手掀开白布，弥纱惨白发青的小脸呈现在日世里眼前。那眉眼，那小巧的鼻尖，那透着淡淡雀斑的双颊——自己在镜中无数次地见过这张脸，偏偏这次不同了。那青灰暗哑的肤色，干涸而死气沉沉，迥异于自己。至少自己现在还能呼吸，能跑能跳，能笑，能哭泣。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像这样，死去——如果真的会这样了无生气地离开，只希望最后是在平子的怀里。
　　此时的日世里，又怎能料到，自己最终，正是在平子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日世里也永远不会知道，未来的平子抱着自己重伤的身体，看着自己闭上眼，是怎样一种宛如堕入无尽黑暗的凄惨悲怆。
　　看着她呆立的背影，双肩似乎在微微抖动，平子连忙上去将她拥进怀里。伸手抚过她的脸，是不出所料的泪流满面。
　　“好了，有我在呢。什么都不用担心。”平子轻拍着她的背“不管如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日世里把脸埋在平子怀里用力地蹭着，鼻涕眼泪什么的也一并毫无顾虑地抹在他那洁白的羽织和死霸装上。
　　平子单手拥揽着日世里，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擦来蹭去,一边抬头看向自己的队员，抬手随意点了两名队员和自己继续驻留。
　　“其他人，和九番队一起回去。蓝染副队长的伤你们要多加留心，送去四番队之后也要常去照看。”
　　接着，平子又低头看了小肯，神色复杂，有些许的不满和责难，又带着一丝怜惜，最终还是撇了嘴角，轻轻地说道：“辛苦你了。弥纱的事，就拜托了。”
　　“知道了。”小肯闷声应着。
　　很快，在与众队员稍稍的寒暄之后，平子目送着拳西带众人进了穿界门。
　　穿界门缓缓地合上，那木色的门扉渐渐地消失。平子脸上浮出浅浅的微笑，对着驻留的两名队员随意地吩咐道：“你们把驻点收拾整理一下，之后就准备结界吧。我们过两天也回去了。”
　　“这么快就可以回去了么？”日世里闻言，抬头看向平子“我还以为留下来的话会有很多事。不用再去消灭什么虚之类的了吗？”
　　“虚的数量已经恢复正常了。现世还有其他领了任务长期驻留的死神。接下来是他们的任务了。”
　　平子仔细地看着日世里的小脸，见她还是有些怅然悲伤，便故意装出夸张的样子，哑然失笑地逗着她：“小脏鬼！你看你脸上鼻涕眼泪的。”
　　“什么？！你嫌我脏？！”日世里抓起平子的羽织往脸上一阵猛擦，接着向后一跳，指着平子摆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明明是你脏！你看看你的衣服！脏死了！”
　　“你！！你这个呆子！！”平子苦着脸拎起自己的羽织，上面布满了日世里的杰作“又要拿去洗！你给我洗啊！呆子！”
　　“要我给你洗衣服？！白日做梦！”
　　“你不洗的话，我晚上就不让你睡我的床了！”
　　“有我在，那就是我的床！秃子！”
　　平子呲牙咧嘴地向日世里扑去，日世里转身像一只小鹿一样飞快地跑开。
　　在现世的两天，也的确没有什么繁重的工作任务。那么，就算是陪这个呆子散心游玩好了。希望那些忧伤能从此从她心里淡去，最后消失不见。我只要你一直快乐无忧，我的小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