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GGSS]哈利波特与衔尾之蛇》薤里啼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

　　“‘塔楼’？”哈利问，“那算什么预言？你确定不是他睡醒前在做噩梦吗？” 他想起了特里劳尼教授做出的预言——包括课上那些胡说八道——它们通常都有三四句话，并且以一句惊人的结论作为结尾。

　　“他当时其实还没醒，至少眼睛还没睁开，但那时起他就开始反复念叨这一个词了，”斯莱特林很认真地说，他又往前翻过几页，哈利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一大堆话，“而且即使那就是梦呓，我们也必须认真对待。预言者的梦境往往都自有寓意。”

　　罗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好像很想笑，哈利猜测他和自己一样想到了特里劳尼教授对着《解梦指南》神神叨叨地样子。

　　邓布利多却眉头微皱，看起来在很严肃地思索这件事，令哈利难以置信。就在他以为校长要被这些鬼话骗过时，邓布利多却说：“我知道塔楼对他来说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意义，但你如何确定这次的预言和魂器有关呢？ ”

　　“预言总会在最为恰当的时机寻来，”斯莱特林坚持，“我想上次魔法部里那件事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我们正在寻找魂器的关头，他就指出了一个地点，这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

　　“是啊，谁能想到女生盥洗室和一条滑溜溜的蛇怪有联系呢。”罗恩悄声嘀咕，赫敏瞪了他一眼。

　　好在斯莱特林好像并没有听到，牠依旧和邓布利多保持着对话：“而且这也是我过来的原因之一，确保即使预言有误也能顺利找到魂器，这样还能帮助建立一套甄别预言准确性的系统。”

　　邓布利多点点头：“你可能会需要走遍整个校园来寻找。我相信你对这所学校并不陌生，但千年来她不少地方已经大变样了，所以我想让几位小向导协助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向哈利三人笑了笑：“这样应该能使寻找过程更加顺利。”

　　从邓布利多的表情来看，他明显不太相信这个理由，而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才让哈利他们跟着，但斯莱特林并没有表示反对。哈利还来没想到要怎么回应，邓布利多就许诺无论他们花多少时间——哪怕是上课时间——都可以获得校长批准的假条，于是他们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毕竟去阴冷的地窖里和蛇怪深情对望跟去上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相差无几，而前者至少能在对抗伏地魔一事上有点进度。

　　“但不包括占卜课，”斯莱特林突然说，“这是我前来的的另一个原因——我需要跟着他们去上占卜课，拜访一下校内这位先知。”

　　哈利愣了一下。“不！”他不可自控地喊出，脑海里又回想起乌姆里奇这一年来和特里劳尼教授的各种摩擦。斯莱特林去的话场面恐怕会更难看（说到这件事，乌姆里奇好像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他们对占卜课有什么特殊执念？）。

　　“为什么？”斯莱特林疑惑地问，“很少有人有机会同时认识两位具有先知天赋的人，对比他们针对同一个意象得出的结论会很有研究意义。而且她可是那位预言出你将战胜伏地魔的人。”

　　她也是把我父母预言死的人！哈利内心大吼，虽然明了这不能算特里劳尼教授的错。“你去到她课上就会知道了，”哈利撇着嘴，“大部分时候她的预言都…… 兑现几率不高。”他话到一半意识到面前还坐着邓布利多，赶紧转了个弯，尽量不让什么难听的牢骚冒出来。

　　“那也得等我去看过一节课才知道呀。”

　　“那就这样吧，”邓布利多宣布，他看了眼滴滴答答的银色挂钟，“你们的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这也提醒了我——哈利，小天狼星的重审会在十点开始——我得准时赶去魔法部，而在此之前，还得去签一个牢不可破的誓约…… ”

　　“请让他保证会配合使用生发药水和固齿灵。”斯莱特林说。

　　“小天狼星得本人出席庭审对不对！ ”哈利心急如焚，“他们会不会用这种名义把他骗进魔法部，然后扣押起来，拘禁审讯…… ”

　　“我前去魔法部正是为了此事，”邓布利多宽慰他，“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发生。不过小天狼星的案件当年并没有经过正确的审判流程，这是斯克林杰可以用以批判前两届魔法部行政的污点，我想他更愿意给群众留下一个严厉但公正的印象。现在，我真的得走了，祝你们顺利。”

　　他的身影消失在火焰里，校长办公室里只剩下哈利三人和斯莱特林。

　　“我们开始吧？ ”斯莱特林说，“从校内的塔楼开始找起，除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塔楼外，霍格沃茨后续又增添了…… ”

　　“西塔楼，北塔楼和天文塔！”赫敏立刻说，她已经把建校史背得烂熟，“此外还有近两百年为了猫头鹰、魁地奇和教职工办公室增建的几座小塔楼。”

　　斯莱特林微微挑起眉毛：“我上次就注意到，她扩大了好多倍。要不我们从——”

　　“我建议你们从格兰芬多塔楼开始找起，”墙上一个声音说，“学生们这时候都出去上课了，公共休息室会呈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独特面貌。”

　　他们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挂在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画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开心地朝他们眨着眼睛。

　　握着线圈本的斯莱特林在看到画像的那一刻好像僵住了。

　　接着又一个声音响了，听起来非常恼怒。“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会儿在布莱克家老宅子里，一会儿在霍格沃茨！哪里都有你们！”挂在格兰芬多画像旁的斯莱特林画像也醒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正版斯莱特林，“臭小鬼们，特别是你——”

　　斯莱特林回过神来，朝画像翻了个白眼（举止忽然很符合牠的外貌年龄），而画像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向画布里走去，估计要去到其他挂有斯莱特林画像的地方。

　　“哎，萨尔—— ”格兰芬多的画像爬进身边画框里喊他，但画中斯莱特林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只好转过头向哈利他们略带歉意地笑笑，“抱歉，他这个人总是这样…… ”

　　斯莱特林好像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就往办公室外走，哈利赶紧跟上。

　　“你说得对，画像和本人性格真的一模一样。”哈利努力跟着头也不回就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的斯莱特林，向宝剑抱怨。

　　“牠老了真的有那么秃吗？”罗恩气喘吁吁地问，斯莱特林走得太快，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导致哈利他们差点得小跑着跟上。

　　“我好希望能直接和你的朋友们对话（不然让他们空闲时候一人来拔一次剑吧），”宝剑说，“说来话长，其实没人真正见过牠老了以后长什么样，但建校的时候牠已经——这么说吧，牠用了一种方法假装自己的年龄一直随着时间推移增长，就像真正的人类一样。”

　　“牠欺骗了其他创始人！这就是为什么牠之前说自己曾经隐瞒了一大堆秘密？ ”

　　“在这一大堆秘密里，这一点是最核心的，”宝剑苦笑，“总而言之，戈德里克在认识牠五十六年后才得知牠不是人，之后又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得知牠真正是什么——而那时候牠早就离开学校了。”

　　“所以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利追问。

　　宝剑又不说话了。

　　他们在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被胖夫人狠狠教训了一通。“逃课！”她痛心疾首地说，“你们逃课！”

　　“我们有校长的允许！”罗恩强调。

　　“我们带来新的—— ”哈利本来想说新的客人（总不能说是旧的创始人），但斯莱特林面无表情地抢在他前面说自己是个新的转学生。

　　“哦，欢迎来到霍格沃茨，”胖夫人让开了道，“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和宿舍可是全校最好的。”

　　在他们从洞口爬进去前，哈利发誓自己看到斯莱特林嘴角抽了一下。

　　公共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壁炉里柴火燃烧着噼啪作响，在已近入夏的时节里也不让人感到炎热，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哈利很少看见它在白天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他倒是见过不少次晚上的），赫敏和罗恩迷惑地瞪着四周，显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找任何看起来很贵重，很有历史的东西，”哈利说，“邓布利多不是告诉我们，伏地魔最喜欢和创始人有关的物品吗？”

　　“格兰芬多的宝剑。”哈利听到斯莱特林的声音从休息室一角传来，牠注视着窗口的景色，仿佛神游天外。

　　“它已经消失了，失踪了，好几个世纪了！”哈利紧张地迅速蹦出一串谎话，同时拼命对赫敏和罗恩摇头，示意他们配合着演下去（宝剑感动地一个劲道谢）。

　　斯莱特林点了点头，并不意外的样子：“我当年就没能找到它，你们院长显然把它藏起来了。”

　　“它一千年前就失踪了？ ”

　　“它很早就失踪了，在你们院长过世后。”

　　罗恩和赫敏的眼睛都好像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哈利怀疑自己此刻的表情也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格兰芬多宝剑是唯一没有散失的创始人遗物，一千年来一直被收藏在霍格沃茨校长室里，除了见鬼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哈利看着眼前显然双眼茫然、显然陷入回忆的创始人（不算人），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完美的套话时机。

　　“你之前对我说过，你曾经对他们说谎了，”哈利不动声色地向前几步，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之后你后悔了，可是他们都已过世……”

　　你究竟对他们都隐瞒了什么？哈利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的长生从何而来？为什么你会失去魔法？为什么你会失去记忆？为什么你要杀死自己的后代？你是真心来帮助我们的吗？在这之后你又要去向哪里？

　　这些问题都到他嘴边了，但哈利意识到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他只问：“我们学院的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是个怎样的人？”

　　斯莱特林的目光从窗口挪回，定格在哈利脸上。“他是个好人。”牠简短地评价，接着沉默了一段时间，就在哈利以为牠不打算再说的时候继续下去，“他是最早提出要建一所学校的那个人。罗伊娜想要一座储存学识的图书馆，赫尔加想要一间保护巫师的庇护所，于是你们的院长提议：那就建一所学校吧。然后就有了霍格沃茨。”

　　“那你呢？”哈利抓住一丝空缺，“你想要什么？你最初同意参与建造霍格沃茨一定也是为了什么，不是吗？分院帽的歌里说你是格兰芬多最好的朋友，你也想要一所学校？”

　　斯莱特林看向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哈利意识到危险逐渐笼罩在他头顶，但这也说明他接近问题的核心了，于是他迎上了目光，接着斯莱特林败下阵来，牠别过了脸。

　　“我曾经与你们的院长想要相同的东西，但这不是因为我有多期望一座学校，”斯莱特林说，远望着晴空下被云雾半掩的群山，好像在跨越记忆中的更为遥远的时光，“我相信独自做事时能做的更好，如果我没有遇到他的话。你们认为戈德里克是一个圣人——不用反驳我，我经常听到你们用他的名字发誓，频率都快赶上梅林了——但真实的格兰芬多是一个更复杂的人，他经常陷入与自己的争斗中：他本性是个好人，但成长在一个乱世里，成年后又被教导出现实中行不通的道德感，所以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担心他英年早逝。当他提出要建造一所学校的时候，我以为这能拖住他向死亡疾驰的脚步，所以我同意了。当然，这最终没能成真。”

　　“他最终还是死了。”哈利说，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震耳欲聋。巫师也是人类，最终肯定也会衰老，进而随死亡离去。邓布利多曾经告诉过他，没有任何魔法能使亡者复生，也没有任何魔法能真正使人长生不老，即使是魔法石。因为岁月的流逝会在灵魂上刻下印记，凡人的灵魂无法承受过于沉重的岁月，他们最终都会选择解脱而去。

　　“他最终还是死了，”斯莱特林重复了一遍，尽管牠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哈利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悲伤，他终于感受到对方真正在后悔。

　　“他是怎么过世的？”哈利问，同时开始忐忑不安地回忆起魔法史（不该翘课的），以确认里面真的没有记载格兰芬多创始人的生卒年和离世原因。

　　出乎意料，斯莱特林给出的回答是“我不记得了”，哈利听着这句相当耳熟的话，再三确认斯莱特林没在开玩笑。

　　“我确实不记得了，”斯莱特林面色阴沉，轻声说，“它就像被从我记忆里挖走的。前一刻赫尔加找到我，告知了我他的死讯，下一刻我行走在荒原上，背后是霍格沃茨，我正离开他的葬礼。”

　　牠双手抱胸，再一次转向窗外，停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出了哈利听到过的由斯莱特林人说的最柔软的话：“我不清楚是什么令我遗忘戈德里克的死因，但我确实为他的死无比痛苦。令人痛苦的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那些被它中断的生命里留下的遗憾。他曾经对霍格沃茨寄予了许多期望和梦想，而千年后霍格沃茨确实做到了，可这一切他最终都没能看到。”

　　一时间哈利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沉默笼罩了这个小小的角落。他们一起哀悼着一个已经逝去了千年、早就化作苍白历史的人，在这一刻他好像突然从校史里的只言片语中立了起来，短暂地又活了几秒。

　　“你们在干嘛呢！”他听到了背后罗恩的声音，哈利转过头去，看见罗恩正不耐烦地把一个靠垫扔回沙发上，“我们不是在找魂器吗？这个塔楼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们去下一个地点吧。”斯莱特林说，不等他们同意就往外走去。

　　西塔楼里不出所料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漫天飞舞的猫头鹰绒毛，还有像烛泪一样挂成一串一串的干掉的猫头鹰粪便。罗恩开始不停打喷嚏。

　　“如果神秘人把他的魂器藏在这里，”罗恩边打喷嚏边说，“那早就被猫头鹰排泄物盖住了。”

　　“说不定猫头鹰排泄物是他钟爱的美味佳肴呢。”哈利说。赫敏在他俩身后露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斯莱特林面色沉痛地朝她点点头以示感同身受。

　　再下一个是拉文克劳塔楼，斯莱特林对这里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牠告诉他们拉文克劳的创始人也是一位预言者，然而就像史册上所有的预言者一样，她的天赋也没能帮她逃离注定悲哀的命运。

　　“曾经有一位预言者对我说过，”斯莱特林说，“‘过于清晰的未来会使你失去反抗的愿望’，所以拥有预言天赋的那些人有时会嫉妒我们这样对未来一片茫然的瞎子。”

　　“但你不那么认为？”赫敏问。他们一起站在青铜鹰首面前，那是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入口。

　　“我敬畏他们的能力，”斯莱特林回答，“而且我认为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我在收集预言。”

　　牠翻开赫敏借给牠的小线圈本，把上面的文字展示出来，哈利这下看清了，那堆密密麻麻的字迹全是一条条预言。有些后面被不同颜色的记号标注了，绿色代表预言成真且没有被扰动过，黄色代表预言没有被扰动过却因不明原因未成真，红色代表预言被成功改变了，蓝色代表对预言的改变失败了，那些没有标注的则代表还为观测到结果。

　　“等一下，”赫敏捂住额头，“这些不会全是你今天刚从格林德沃那边记录的吧…… ”

　　“对啊，”斯莱特林理所当然地说，“他念叨着塔楼醒来了，我就问他是不是又看见预言了，但他也说不清，又不肯细讲，说自己看到的未来一片混沌。所以我就让他把所有他这辈子记得的预言都写下来，包括它们的结果…… ”

　　“可他伤得那么严重，才刚脱离危险！ ”赫敏说。罗恩脸色忽然很不好看。

　　“我不记得历史上有谁因为做预言而死的。”

　　哈利忽然觉得无言以对：“……然后格林德沃——让全欧洲闻风丧胆半世纪的黑巫师——就那么乖乖都告诉你了？”

　　“哦，这件事你们得保证不和你们校长说，”斯莱特林皱着眉头，“最后那剂药水其实还是有点问题，他长出来的头发是亮粉色的，他发现以后气疯了。当时你的教父正在摆弄一个叫照相机的东西？就是那种会发光画出图片的小盒子。格林德沃发现自己被这样子拍到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于是我们就威胁他说：如果不配合，就把他那张粉色头发的肖像复制一万份，用永久黏贴咒贴满校长办公室—— 事实上你教父发现这个威胁居然真的奏效以后，他也很不开心。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重新把格林德沃剃成了光头。”

　　赫敏捂着胸口，看上去好像被一箭穿心了；罗恩捂着嘴，大概在拼命忍笑；哈利觉得自己就不该问，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们要怎么进去？”他指着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前的鹰状青铜门环，希望快点把话题从他最尊敬的校长的桃色八卦上岔开。

　　“我、我去问问。”赫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笑到肺痛，只好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走上去，抬起门环敲了敲。

　　鹰嘴张开，用音乐般的声音问：“凤凰和火，先有哪一个？” （注1）

　　赫敏张了张嘴，求助般地回头看他们：“我们现在回图书馆翻答案还来得及吗？”

　　“或者我们可以找一个拉文克劳来带我们进去。”哈利说。

　　“那我们要怎么解释我们为什么要闯进他们的公共休息室？”罗恩问。

　　斯莱特林盯着那只鹰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牠忽然很短促地笑了一声，露出来很怀念的神色，像是顿悟了某件事，牠捂住眼睛，低下了头。

　　“她不愧是一名天赋极高的预言者，即使在千年后的未来……”斯莱特林说，“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牠向鹰首走去，肯定地说：“没有先后，起始就是终点，它们是一个首尾相接、无限绕行的循环。”

　　门打开了。

　　tbc.

　　注1. 门环的提问出自原著第七部第29章原文

　　另，本章后半段，宝剑里的戈德里克：我真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格林德沃其实是做噩梦了，理论上来说校长坠楼的未来已经被改变了，当然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个时刻世界线其实有点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