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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三十四章 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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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家丁可不敢当真就这么放他进去:“待我们回了魏爷……”
“啪”的一声响,家丁的话没说完,人已经撞到了门上,翻倒在地。没人见着那年轻人是怎么出手的,只见着白色一闪,人就倒了。
“让开。”赵云迈步向前,不理不睬。
家丁们要拦,却连他衣襟都沾不着。也不见他避让,不过是抬手一挥,人便都倒下去了,比昨日被女子踢的还狠还疼。于是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大门去,随即听着院子里哗然。
家丁们几时见过这样的?白衣的年轻人今日可不比昨日的温文气质,多了些傲气硬气,朗朗英姿,勃发刚毅。他脸色仍是差的,苍白得很,似乎身子也还是不好的。然而那气势,却教人如见千军万马,如听金戈交鸣,不敢轻易靠近。
也有那胆子大的,要来打走,然而不过见着那年轻人举手抬足,人就飞了。这一次没了大门墙壁挡着,全飞到院落里,手脚扎扎查查的,实在没法看。
“魏爷呢?”赵云那眼睛淡扫了一圈不敢靠近他的人,轻慢的说,“便说肖雨要见他。”
魏延其实早来了,却并没有现身,他在屋子里面正同一个年轻人说话,听见外面喧哗,听了人回报,便知道是赵云找上来了。他心里也不觉疑惑了。若是设计好的,那他们这计谋怕要来个大的;若不是,恐怕冼清秋说的还是实情。然而他是不想趟这浑水的,只由着那几人去做,他自己冷眼旁观就好了。若是有需要,倒是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魏将军,那人你认得?”年轻人听着院子里吵,脸上挂了笑出来,询问,“不知与将军是怎样的关系?”他的脸看上去也颇白,却不是如赵云因着身体不好的苍白,而是敷了粉的,更显得那双眼挑上去的媚。平心而论,其实是个极漂亮的男子。声音听着也清越,倒是没有什么女气。
“向日曾有一面之缘。”魏延不在意的回答,“某倒是很欣赏他,只可惜无缘正经结识。”
“今日不是正可以了?”年轻人笑着说,端起茶来喝,有些慵懒的感觉,“我倒是想见见,什么人是教魏将军也欣赏的,这可是不容易得很。似乎,听姐夫说,整个荆州,武将中能够入得魏将军眼的,可是一个也无。”那话说得飘飘悠悠的,要飞起来似的。
“他并不是荆州武将。”魏延不置可否。仍靠窗站着,看着外面被赵云打得七零八落的家丁。忽然他眼角扫着一个浅蓝色的影子,不觉大吃一惊。
就听着一声呵斥:“休要欺人太甚!”一道蓝光飞射出来,直冲向赵云。
“魏远!”魏延惊呼,紧跟着从窗口窜了出去,手中剑早掣出来,向着院中奔去。
“远儿?”年轻人也似吃了一惊,紧跟在魏延后面匆匆跑到门外,去看院中的情况。
那蓝光竟然是一个人。一袭浅蓝色衣裳的少年掌中剑却是锋利异常,直向着赵云刺了过来。
赵云见那少年来势汹汹,却不躲不避,轻轻抬掌,拍向少年胸前。
少年只觉得迎面一股劲风,他本来立足尚未稳,剑势未到,已然感受到掌风迫人,竟难以承受,要被拍得后退了。然而他却倔强,不肯退半步,硬顶着仍刺过来,是要拼着受伤的了。
赵云见那少年如此,本来想要撤掌,因他也不欲伤人。然而此时魏延的剑却到了,让他不敢不上心。掌势一变,加上了十分力,去向魏延剑脊拍。
掌剑相交,各自退了三尺。
“远儿,可还好?”屋内与魏延说话的年轻人冲出来,上下细查着少年的身体,见他确实没甚么事,才放了心,责怪他,“怎么这么莽撞的?不是教你不要出门的么?”
魏延惊疑不定,却并没在面上表现出来:“肖公子,承让了。”赵云功夫本应在他之上,怎么他竟也后退了?
“魏爷,承让。”赵云卓然立着,身后躲着单福。他后背伤口因着刚刚与魏延的一下全崩裂了,倒是出乎意料。他本来没有想要与魏延正面交锋的,而且也算着魏延不会这就出面。想不到竟是失策了。
“肖雨!”急迫关切,溢于言表。清秋听得外面声音,知道是他来了,便从后面绕来看。只是她因着离得远,却来得晚了些,待到时,正见到赵云与魏延交手,想要去替他接魏延那一剑也来不及了。
“原来拙荆当真在这里。”赵云合了下眼,做出痛苦的样子来,“青禾,随某回去。”
清秋站在不远处,想要进前看他伤势,又恐误了正事,行了三步,退了一步,垂了头。
“走。”赵云转身,自顾着向外走。
清秋瞥眼看了魏延,才跟了上去。
只是,赵云走了两步,身子却晃了晃,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又迈步,然看着是不大稳了的。
“肖雨!”清秋忙上去扶他,顿时觉得他体重半压在自己身上,却不是装出来的。慌抬头看他,见那张脸已经没了颜色,白中泛着青了。清秋心痛如绞,将他抱扶住,“肖雨,你怎样?”
赵云虚弱的笑了笑,嘴唇轻动,声音只给她听见:“清秋,魏将军果然厉害,云,有些撑不住了。”
“魏爷,麻烦魏爷给找个房间来!”清秋急回头,焦灼万分,“再找些伤药白布!魏爷!”
“青禾,我们回去。”赵云兀自说着,脚下撑着还要向外走。忽然眼前一黑,向前倒了下去。
清秋拖抱着他,却撑不住他体重。单福看见也吃惊,跟着来扶,然而他一介文士,终究力弱,也跟着要被拖倒了。三人即将倒在地上的时候,赵云被一只胳膊撑住,教另外两人松了口气。
“魏爷,多谢。”清秋脸色惨白,心跳犹自不停。强挤了笑容出来,却苍白得紧,“请魏爷帮忙找个房间来,教他休息一下。”看见魏延要将赵云抗自己肩上,清秋又惊呼,“魏爷,他后背,碰不得……”
魏爷怔了一下,听了清秋的话,不去碰赵云后背。却站在院中,望着那年轻人:“青禾姑娘,这并不是魏某家,替你讨些伤药或可,却没权力给你们准备房间。这都要这家里主人说了算的。”
清秋也明白魏延是指那年轻人是主人了。想不到高凡原来是那个样子的,瞅着倒不是什么顽劣的人,然而又有几个能从外貌看见心里的呢:“高公子,可否请高公子略施援手,为我们准备一间房?只要为肖雨裹了伤,待他醒了我们便走。不敢多加叨扰。”她心里凄恻,若是她能早些出来,赵云也不必与魏延交手了。面上忧烦自然也不是装出来的。
高凡的眼睛一直在赵云身上打量,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唇边轻佻笑着:“这个自然。既然是魏爷的朋友,也就是高凡的朋友。来人,给肖公子与青禾姑娘准备房间。都听着青禾姑娘的吩咐,她要的,全给她准备好了。”眼中突然狠狠的,向着家丁,“谁也不准怠慢!”说完,携着少年魏远回去自己房里了。
魏延见了高凡的样子,心里冷笑,跟着家丁扛着赵云,去房间里安置。
待将赵云趴着放在床上,家丁送来了清秋要求的东西,清秋就开始赶人了:“魏爷,多谢了,请回吧。一时他醒了,我们便走。绝不多行打扰。这些伤药白布,待我们回去之后,再送新的来奉还。”
这时魏延已经看见赵云背后衣服上有血迹透出来了。昨日见他身体不好,想不到却是真的有伤在身,看着还颇重的样子。此时反而对清秋求药信了三分。魏延也不多说,出去外面带上门,室内只留了清秋与单福两个。
单福乖觉的来帮忙搬弄赵云,却被清秋打了手下去,不准他帮忙:“我来了这里,是你说的吧?”她手下却不停,将赵云衣裳褪了,拆了白布来看。与魏延交手,竟是将他背上伤全崩裂了,本来已经好了一些,现在却被之前刚挨完那五十脊杖更甚。
单福跟着赔笑:“我不过是说青禾姑娘不见了,并没有多说什么。伤药是他自己翻出来的,见着已经不多了,才想到青禾姑娘是来了这里……”他悄悄溜到窗户下面,想要扒着窗棱向外看,瞧瞧魏延究竟走了没有。
清秋看着单福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然而手下是赵云的伤,又那般心疼。
“清秋,云装的可还像?”
那轻如蚊蝇的声音溜进她耳朵,竟是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忙扶了他来看,那双黑星促狭对着她笑。
“吓死我了。”也是小声的,不敢教别人听见,清秋怨怪,眼泪跟着落下来。又怕被单福看见,忙擦掉了,“你连我也哄。”
“云错了。又教你心疼了。”其实他是真的昏过去了,只是方才醒来,怕清秋担忧,才装作不曾昏。
“罢了,是我们算计不足。”清秋叹着,“看来那少年对魏将军来说是颇重要的,就是高凡,也极重视的样子。”
“魏将军是真的担心那少年,不然也不会用了全力来。云也不敢大意,只能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