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他住合欢宗》天河西

64、趁火打劫

　　秦良良和晋启研究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花积分找系统改良一下功法。
　　奇异的是，系统竟然只收了二十积分。
　　秦良良有些不安，问系统：“你会这么好心？”
　　系统：“……”
　　“宿主，系统一贯明码标价，请不要随便怀疑系统。”
　　秦良良翻了个白眼，怀疑这个词真是用的太保守了点。
　　系统愿意帮忙是好事，反正他们两个是没有改造功法的能力的。
　　敲定好了改造功法的事情，秦良良又拿出叶景在魔界赠送给她的那本功法。
　　“叶景你还记得吗，这是在魔界的时候他送给我的功法，我总觉得这两本功法字迹还有行功方法，跟成颢给我的那本有些像，你看看！”
　　秦良良刚把功法递给晋启，又自言自语道：“啧，我刚想起来，那叶景是合欢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兴许那本功法就是成宗主传给叶景的，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晋启翻了两页，手指压着书本，抿了下唇，问：“他，为什么送你功法？”
　　“啊？”秦良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
　　“你……”她迟疑问，“在吃醋？”
　　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
　　好吧，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甜滋滋的。
　　管他呢，适宜不适宜的，有什么所谓？
　　晋启也不负所望的，轻轻点头：“我，我就是一问，你，不要生气。”
　　秦良良傲娇的抬高了下巴，轻声回道：“行吧，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生气了！”
　　说完这话，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往前一扑，牢牢的钻进他的怀里。
　　“小启，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晋启浑身一颤，几不可闻的说道：“可，可你终究是要回去的。”
　　声音很低，可秦良良还是听到了。
　　他果然有前世的记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晋启的确有前世的记忆，合欢宗的这个池子没有帮他修复元神，反倒让他记起了前世的很多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进入轮回境之后，他会阻止秦良良回溯当年事实的原因。
　　当年，在老和尚的帮助下，魂飞魄散的她，重凝魂魄后本可以立刻回她的世界，却因为对他的执念不愿离去。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可她就是不愿离去，当时的他一边痛苦不堪，一边又在心里窃喜不已。
　　可老和尚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老和尚说，她本就是异世孤魂，若执意留下，等待她的，唯有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他用了两百年的时间稳固她的魂魄，又剥掉了一瓣佛心，这才把她送回她的世界。
　　因为佛门和玉明的种种手段，他不仅被下了缚魂咒，还遗忘了过去的种种。
　　那些与她经历的种种，从来不是前世！
　　他，自始至终都是晋启，她的晋启！
　　轮回镜里，他不想让她再经历过去那些痛苦，怪只怪跟在她身边的元神太多弱小，没能成功。
　　秦良良微微叹息：“回不去了，不会再回去了……”
　　“我，回不去了，晋启……”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你要活下去，我，只有你了！”
　　晋启一时心神大乱，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喜是忧，他自然愿意留下她。
　　可，他也是知道的，她挂念她的父母，那如果没办法再见到她的父母，她该怎样的难过！
　　何况，这里的人都要害她，可他，却保护不了她。
　　“肯，肯定有办法的，良良，你别怕，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我有佛心，我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她上次是怎么回去的……
　　单有佛心，又怎么够呢？
　　他深吸一口气，或许，可以问问成颢有没有办法……
　　打定主意后，他的声音立刻变得坚定：“相信我，我会送你回去的！”
　　秦良良却并不领情，推开他，怒目而视：“我回不去了！他们都不记得我了，回！不！去！了！”
　　胸腔里充斥着无端的怒火，她何尝愿意离开生她养她的父母，可是，回不去了，连后路都没有。
　　晋启被喊的一怔，喃喃道：“老和尚有办法把你送回去，我肯定也可以，你，别气……”
　　满腔怒火又化为委屈，她有点唾弃自己，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矫情了？动不动就想哭，动不动就要委屈。
　　想着想着，她脸色猛地一变，把手伸到晋启面前，颤着声音说：“快，快，你给我看看，我总不能是，是怀了吧？”
　　不然她怎么会眼底这么浅？她可不承认她突然就变成了个矫情怪！
　　她其实一直认为自己冷漠的可怕，很多事情她都会毫不迟疑的丢掉，她在乎的东西不多，别的，她早已看淡。
　　世界上谁都可以离开谁，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除了，父母和子女。
　　她对亲情格外看重，甚至有种偏执的执着。
　　可惜，连这份执着也被无情的斩断了。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难道，她跟晋启孕育出了新的生命？
　　有那么一刻，她满怀期待。
　　晋启看着眼前的嫩白手腕，欲言又止，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终是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的元神一直在她体内，若她真有孕，他又岂会不知？
　　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没法说修士子嗣艰难，且孕育子嗣对母亲伤害巨大，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他从未打算让她受孕。
　　他作势为她把脉，片刻轻轻摇头，本以为她会伤心，却见她微微皱眉，喃喃道：“不可能啊，难不成我最近情绪起起伏伏真是我自己的原因？”
　　其实她心底是知道可能性不大的，她一个修士，每天灵力在体内运行八百遍，还动不动会内视，真要有个小崽子了，她能发现不了？
　　真要说失落，可能也有那点一丁点的吧，她还是挺想要个孩子的。
　　“是我天马行空了，现在也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我们还是先过下二人世界，过段时间再说吧！”她反倒安慰起晋启来。
　　“嗯，好！”晋启答。
　　同时，他在暗暗思衬，如果她是一定要回去的话，是否，可以留下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可，她那般在意父母，会不会，也一样在意孩子？
　　那，他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如果有个孩子，如果有个孩子……
　　“小启，我们出去后去你曾经修炼的那个山洞好不好？那里是不是没人知道？我们就躲在那里，等过些年想出来了再出来，好不好？”
　　秦良良仰着头问他，一双眼睛发着亮，烫的晋启心里发慌。
　　“好！”他答。
　　秦良良又笑了，拿手指戳他胸膛：“你怎么呆呆的，什么都说好，就没点意见什么的吗？”
　　晋启摇头，郑重道：“只要你想要的，都依你。”
　　这……
　　秦良良被这直白的情话羞的满脸通红，深觉晋启往后的家庭地位堪忧。
　　晋启还想说什么，被秦良良抬手打断：“系统说功法改好了，我们，要试试吗？”
　　说着，秦良良手中显现一本书，是系统改良好的功法，据系统说，用这本功法解除缚魂咒，成功率可达百分之八十。
　　若是失败，也不过是晋启再被缚魂咒控制，只是元神要吃点苦头。
　　这可比起成颢那本成功率只有五成把握，不成功便元神消散的功法可要好太多了！
　　她还在感慨，系统又说话了。
　　好东西不是白来的，系统说，本功法需在系统出品的丹药辅助下使用，而丹药也明码标价，只卖八百八。
　　秦良良：“……”
　　听我说，谢谢你。
　　她出了魔界刚花积分买了一个月寿命，如今被系统坑到一分不剩，她如今又是活一天少一天了。
　　秦良良从未怀疑过系统在改良功法方面的能力，唯有这次，秦良良怀疑系统是怕她会趁机解除自己身上的追魂咒。
　　“……”
　　一点信任都没有了是吧？非得逼着她马不停蹄的做任务才行是吧？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这么贵也没办法，谁让这是系统独家出品的呢？
　　这便是在意一个人的表现吧，她想。
　　晋启却比她更加信任系统，二话不说便接过功法认真研读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秦良良不放心的问。
　　晋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它不会害我们。”顿了下，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秦良良不禁疑惑，晋启到底跟系统聊了什么，为什么晋启这么信任系统？
　　难不成，晋启也是穿越的？
　　不，不对，系统是不是曾说过，它诞生于这片天地？难不成，他们认识？
　　“那也小心为上，如果感觉不对立刻停下。”秦良良嘱咐道。
　　晋启点头，让她离远一些，并召唤出了她体内的那部分成型为小晋启的元神。
　　小小的晋启状态还是很差，离开秦良良的身体之前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元神。
　　秦良良感觉有些怪异，有种多了一个道侣的既视感。
　　布置好结界，一切准备就绪，晋启按照功法所示把元神外放，元神破碎不堪，那金色的锁链却仍牢牢的捆缚着它们。
　　晋启无痛无觉一般，干净利落的结合功法碾碎体内剩余的所有元神。
　　一瞬间，元神像碾成粉末的金粉一般一一脱离金色锁链，锁链扭曲了几下，似是想捕捉变成粉末的元神，但扭动了几下，像突然失去目标一般，傻愣愣的定在原地。
　　在元神粉末落地之前，一直跟在秦良良身边的元神迅速运转功法，把那些粉末逐一吸入体内。
　　金色锁链似有所觉，秦良良眼疾手快的抛出法器，禁锢住金色锁链。
　　法器是成颢送的，十分好用，扭动的锁链被罩住后立刻安静如鸡。
　　屋内被元神和金色锁链的充斥，秦良良眼睛被晃的有些难受，可她依旧不敢闭眼，生怕晋启的元神会被锁链反噬。
　　晋启吸收元神的速度并不快，且似乎十分痛苦，元神小小的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可秦良良跟他结过契，还是从他时不时泄露过来的情绪里感受到了痛苦。
　　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却又替代不了，只能更加专注的为他护法。
　　整整一夜过去，晋启的元神终于把那些粉末吸收完全，本来小小的元神也长成了成人大小。
　　整个过程有惊无险，秦良良终于如释重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她急急问晋启。
　　元神归位，晋启终于从池中起身，哗啦一声水响，他飞身而起，站定在秦良良面前。
　　“良良，辛苦了。”
　　秦良良失笑：“我有什么辛苦的，受罪的是你，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她话音刚落，屋外传来成颢的声音：“秦道友，方便进来吗？”
　　秦良良咋舌，这就是大能的厉害吗？他们刚完事，成颢就感应到了？
　　难不成，他们在这解除缚魂咒的时候，成颢一直在外边帮着护法？
　　越想越有可能，秦良良心中感激，不管成颢目的为何，他总归是真诚的提供了帮助。
　　成颢的目的很简单，圣子的一瓣佛心。
　　秦良良：“呵！”
　　“他才刚解除缚魂咒，你让他现在剥离佛心给你？你哪怕让他休息一天呢？”秦良良气的要炸，恨不得出口成脏。
　　成颢叹息一声，无奈道：“秦道友见谅，本来跟圣子商定的就是佛法大会之后，圣子处境艰难，我心中也多有愧疚，已另多付报酬给道友，如今圣子鸿运齐天，成功解除了缚魂咒，我自是希望圣子能尽快履约。”
　　师姐的元神已经撑不了太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办。
　　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师姐的元神安好，他也不允许晋启脱离他的控制再去索要佛心。
　　他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变数！
　　秦良良深呼吸又深呼吸，还是没办法平复怒气。
　　而晋启却是平静的很，似是早有预料。
　　秦良良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她怎么会觉得一宗之主，还是合欢宗的宗主，会是个好人呢？
　　他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她气也没办法，如今她和晋启在成颢的地盘上，要是只这样，凭借晋启的修为，要冲出去还是有希望的，偏偏，偏偏还有个对晋启虎视眈眈的佛门！
　　成颢就是算定了他们双拳难敌四手！
　　更可气的是，她如今一分积分都没有，想找个场外帮助都没办法！
　　“系统，赊账，我要买个能带我和晋启离开青绥城的法器，立刻！”秦良良试图跟系统赊账。
　　可系统像死了一样安静，于是秦良良懂了，它不想赊给她。
　　呵！
　　这个没有人情的世界！
　　秦良良冷冷看着晋启抓出自己的心脏，真的是抓！他五指张开，毫不犹豫的刺破自己的胸膛，掏出那颗琉璃一般的心脏。
　　它跟普通的心脏略有不同，形状更像是一颗珠子，珠子中间有条明显的缝隙，像是被摔碎又粘合在一起一般。
　　它美的炫目。
　　成颢不自觉屏住呼吸，激动道：“这，就是佛心？不是三瓣吗？为什么……”
　　他话还未说完，晋启就极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成颢神情一顿，立刻闭嘴，不再多言。
　　秦良良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忍去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晋启比刚刚更坚定的挖出自己的心脏，忍着剧痛把尚未完全成型的，最大的一瓣佛心剥下。
　　然后，他踉跄着走到另一个房间，把那瓣佛心小心翼翼的放进圆台上的女孩体内。
　　那是，前世她离开这里之前。
　　她早就知道晋启丢失的那瓣佛心肯定跟她有关，却没有想到事实是这样……
　　她捂住跳动的心口，想，怎么办？她不畏惧死亡，可，他的佛心不能跟着她去死啊！
　　可她，已经没几天可活了……
　　“啪！”晋启面无表情的把佛心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递给成颢。
　　成颢双手珍重接住。
　　秦良良看着那半颗佛心，眼神仿佛要刀人。
　　手心忽的一暖，她下意识低头去看，看清是什么之后，眉头深深皱起：“你给我做什么？”
　　对面的男子眉目如画，声音温和：“送给你！”
　　秦良良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捧着半颗佛心的成颢已经眉心一跳，同时暗暗恼怒，坏了，走错棋了！
　　成颢不愧是一宗之主，只反应了一息，立刻下了决断。
　　他捧着那瓣佛心“扑通”往地下一跪，双手举过头顶，对秦良良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
　　“秦道友，请受我一拜！”
　　秦良良：“？？？”
　　秦良良：“！！！”
　　“这，这是做什么？何至于此啊，成宗主？”秦良良第一次被人行这么大的礼，被震惊到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他突然给她跪下做什么？上一刻还在趁火打劫，现在就这么潦草的给她跪了？
　　“虽然吧，你多少有点趁火打劫，但你们有约在先，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也没让你给我跪下啊！”
　　成颢捧着那瓣佛心，往秦良良面前又递了一下：“这瓣佛心也请秦道友保管！我本无意隐瞒，事到如今，我便明说了吧！我要圣子的佛心并无恶意，我的师姐，成绵绵……”
　　“她本是惊才绝艳之辈，但为了合欢宗一众不争气的子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用秘法费尽周折留下了师姐的元神碎片，可近来，那些碎片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秦道友体质特殊，我是想，既然圣子的元神能在秦道友的帮助下重凝，那是否，我师姐的元神碎片也可以？”
　　成颢几度哽咽，终于把话说完，完全不顾在场另外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秦良良纳闷至极，这成颢脑子被门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