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帝表示不服》艺艺的忆忆

9、第九章

　　和谈失败。
　　帝国和苏维共和国继续开战。

　　第四十年，帝国泰半疆域被攻陷，皇帝被迫迁都，皇后法赫率第一军投降。
　　第二军第三军第五军接连投降。
　　四大家族加入苏维共和国。

　　第四军长塞西尔掩护皇帝流窜。

　　第四十五年，苏维共和国成为虫族唯一政权，废帝成为共和国俘虏。
　　同年，共和国和幽族签订和平共处共同发展条约。

　　共和国的元首顾取义在战争胜利后去见了废帝。
　　曾经无比尊贵的雄虫，换下了一身华服，配上他过于平凡的面容，就像一只雌虫。
　　他被关押在监狱，穿着囚服，是罪大恶极的□□和战争犯。

　　“好久不见了，奥塔斯。”
　　顾取义隔着玻璃和废帝打招呼。

　　废帝笑了一下，尽管身陷囹圄，但看其神态依然自如。
　　“好久不见，咱们也算是老对手了。”

　　“你太傲慢也太贪婪了，落到如此田地，纯属你咎由自取。”顾取义说，“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奥塔斯说：“我已经是废虫了，顾取义，你不应该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你和幽族建交了？你要停止战争了？”

　　顾取义皱了下眉，说：“我们需要修养。万辉联邦是真正的乌托邦，你们这些贵族，为了自己的私欲，污名化它。”

　　“幽族的制度，当然很好，社会氛围也很好。但你要知道，我们是虫族，不是幽族。”
　　“你的话还给你，”废帝说，脸上浮现出诡秘的笑容：“你太傲慢了。”

　　顾取义死死盯着他。
　　奥塔斯是一位心思深沉的皇帝，他虽然没有在帝国完成独裁统治，但他依然有把一切握在掌中的魄力。
　　顾取义想不出来他该怎么翻盘，已经解放的虫们，难道会愿意把裹脚布缠回脑子上，任由皇帝贵族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吗？

　　统一第三年。
　　苏维共和国发生暴乱。

　　统一第五年，叛乱四起。

　　顾取义派兵镇压，但暴乱正来自军队，各界虫士都开始反抗共和国的统治。

　　统一第六年，原帝国第一军长法赫起兵，原第四军长塞西尔呼应。

　　统一第十年，苏维共和国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统治，法赫和塞西尔拥立前朝废帝，布莱德帝国重建。
　　同年，皇帝宣布发动对外战争。

　　奥塔斯·布莱德又坐回了王座。
　　就像顾取义没杀他，他也没杀顾取义，他把这个反叛军首领囚禁在皇宫里，并且给他锦衣玉食，除了限制自由，一切都以当初皇帝宠臣的待遇对待。

　　皇帝坐到罪臣对面，皇后法赫一如既往温顺地跟在他身后，侍虫被屏退。

　　顾取义扔开酒瓶，突然站起来，揪住皇帝的领子，咬牙切齿：“你有病是吧，看我耍猴戏很开心是吧。”

　　“我要多谢你，”皇帝说，“顾卿，多亏你的革命，我才能有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帝国。”

　　“法赫，伯特，利文，都是诈降，那些小首领呢，也是你的虫？”

　　“不是。”皇帝慢条斯理把顾取义的手拽下来，他力气极大，顾取义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能反抗他，只能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想知道你是怎么输的吗？”

　　“怎么，输的？”顾取义呆呆地说。

　　“因为你不是虫族。”皇帝说。

　　顾取义脸色大变。

　　“我猜对了。”皇帝微笑。

　　顾取义一下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喘不过气，眼前发黑，极致的寒凉从心底慢慢滋生。
　　“你…怎么，怎么看出来的。”
　　顾孤辜自认为是掩盖得很好，他是胎穿，雄虫该知道的他都知道，虽然性格和大部分雄虫不同，但虫族离经叛道的雄虫也不少。

　　“你的思想。”皇帝说，“你，难道没有感受到那奔腾在你血脉中的疯狂和暴戾吗，我们渴望掠夺渴望征服。”

　　皇帝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倾诉者，继续说：
　　“你喜欢历史吗？”
　　“我很喜欢，和雌虫的寿命比起来，雄虫活的太久，以至于本身就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

　　“我出生的时候，只是一只C级雄虫。
　　你知道的，等级越高的虫族生育能力越差，低等虫族又能生出高等虫族。很多贵族，包括皇室，都会这么干，高等雌虫雄虫留下来加入家族，生下来的低级虫族，不允许冠上家族的姓氏，被养在某个地方，当做不断生育的猪猡，来防止主支断代。

　　先帝六百多岁才有了我这个唯一的雄虫崽，但我等级太低了，他一边积极和雌虫□□希望能生下高等级的继承虫，一边在猪猡生下的旁支里寻找合适的继承虫。
　　唯独没有想过让我继承皇位。

　　万幸，因为没有合适继承虫，先帝把我暂时养在皇宫里，当做一个正常皇子教养。
　　在十岁之前，我的每一天都暗无天日，我拼命地学习锻炼，希望能提升等级摆脱猪猡的命运。

　　顾卿，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最可怕的不是你生成一只猪猡，而是把你当正常虫养育，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似乎就在你眼前，触手可及，但那达摩克利斯之剑，更近。
　　你清晰地知道，等不到成年，你就会从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拖出去，再也不能接触到任何知识，只能在无穷无尽的□□和生育中度过余生。

　　等我十岁的时候，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放松一下。
　　因为我已经是A+级了，等成年我就是板上钉钉的S级，虽然比起历代皇帝我仍在等级上处于劣势，但已经有了坐上皇位的资格。
　　直到，另一只等级更高的兄弟出现。

　　我终于被当成继承虫培养，先帝立我为太子，把我身边的老师侍从都换了一批，换了更好的。

　　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是离我远了一些，并没有被取下。
　　我已经见过了最上层的光景，让我再去当一个浑浑噩噩的小贵族，就是要我死。”

　　“我杀了先帝。”皇帝如此宣布。

　　“是我挑唆了芬里尔家族，让它刺杀先帝。”奥塔斯说，笑容极冷。

　　顾取义其实不想听，非常不想听，因为不听还有离开这座囚笼的希望，起码活着。听了，皇帝必然要灭他的口。
　　奥塔斯傲慢自负，心思深沉，绝不会让他继续或者。

　　但法赫现在站在他身后，死死把他按在椅子上，不许他挣扎。
　　顾取义露出绝望的表情。

　　“在当太子的时候，我好好研读了一下虫族历史。
　　我们实在是个不喜欢追忆过去的种族，历史记得散乱而模糊很多以神话故事记叙。

　　我花了一段时间，才理清我们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