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小术士》居安66

4、第4章 火魇

　　山奈更加疑惑：“我一个平凡人，怎么可能有灵侍呢。”
　　“山奈的灵侍可比我这两个机灵多了。”
　　白苏说完，伸手示意两位饮酒。
　　“我们还是高中生，不能喝酒。”山奈正想这样说。身边的陈浩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啧啧称叹：“真是好酒啊。”
　　陈浩已经被这里奇异的景象吸引住了，对这里的酒更是赞不绝口。
　　白苏微笑着看看山奈：“山奈也请喝了这杯酒吧。”
　　“真是好喝得不得了，喝完之后，感觉飘飘欲仙，不知在人间。”陈浩一边陶醉地说着，一边双手在空中比划。山奈觉得他变过于兴奋了。端起面前的酒，小口抿了一下，果然清香异常，喝了通体舒畅，不觉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等主家再劝，陈浩已经拿起身边的酒壶，正要自己再斟一杯，发现酒壶里已经没有酒。
　　“白苏家这么小气吗？待客怎么只给一杯酒？”陈浩脸色微红，像有醉意，竟然这么无理地和主家说话。
　　山奈想劝他，可是她自己也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雾茫茫一片，旁边的花草摇头晃脑，嘻嘻哈哈，就连那些千年古树仿佛也都沾满灵气，扭动着身体，互相在说话。
　　“他们喝醉了吗？他们喝醉了吗？”
　　“当然不是喝醉了，当然不是喝醉了。”
　　“啊，我知道了，他们一定着了白苏的魔咒。”
　　“这小家伙真厉害啊，这小家伙真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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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浑浑噩噩间，山奈听到那些花草树木在嬉笑议论。顿觉这里奇异的景象令人感觉不适，一把抓住正趴在桌上要酒喝的陈浩的后衣领，想把他提起来赶快离开。
　　可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摇摇欲坠，面前白苏那张始终微笑的脸变得模糊、扭曲。
　　可，为什么依然该死的好看。
　　“你，你给我们喝的什么酒？”山奈听见自己说。
　　“白藤鸡尾酒。”
　　“酒性太烈了。”
　　“山奈以前没喝过酒吧，没喝过酒就容易醉。”
　　白苏一直微笑着说，表面如玉君子。
　　而此时的陈浩已经开始做出更夸张的举动，他在脱衣服，短袖T恤已经被他一把撤掉了，现在正干嘛呢，他还要脱裤子。
　　山奈惊讶得长大嘴巴，一把抓住陈浩两只正要解皮带的手。
　　“陈浩你在做什么？”
　　“我好热，想跳进湖里洗澡啊。山奈你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洗。”
　　这时满湖的荷花仿佛也在说话。
　　“羞死了，羞死了，活了一千多年竟然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山奈也是面红耳赤，但基本的定数还在。她使出浑身力气，像个大力士一样，一把将陈浩按回座位上，自己也再次坐了下来。
　　此时，只见白苏右手的中指和拇指做了一个弹的动作，周围欢腾、热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山奈是不是觉得这里太吵了。”
　　“白苏请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山奈答非所问。
　　“就想和山奈做个朋友啊。”
　　“朋友？呵呵。”
　　“难道山奈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朋友吗？”
　　“是朋友，就该告诉我们这座园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有何难。瑞园本就是唐朝唐玄宗时期一位最厉害的方士建造的，这位方士叫姜灵宗，说起来和山奈你还是同姓呢。”
　　“我确定这里和我家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白苏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世界上能用肯定词回答的问题很少，万事万物皆有变数。”
　　“十一年前，这里有人惨死的事你清楚吗？”
　　“那个，山奈应该回去问问家人。”白苏说着垂下眼睛，“不过你的酒量真的很好啊，不愧是.......”
　　“你放屁，趁人不备在酒里下咒还真是妖族手段啊。”
　　空中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园子里的沉寂。
　　循声望去，一只黑猫正卧在湖对面的屋脊上，与古色黑瓦几乎融为一体，只是那双绿宝石似的眼睛格外醒目。
　　“白苏，就你这点把戏也敢欺骗山奈小姐吗？”
　　“是吉侍呀。”白苏依然微笑着说，“我只是想和山奈叙叙旧。”
　　“我警告你，离山奈小姐远一点，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吗？”白苏沉默片刻，突然凌厉地说，“这可不是你说的算。”
　　“你敢。”
　　那只会说话的黑猫突然凌空飞了过来，张牙舞爪，向着白苏扑去。
　　只是，在黑猫扑到他身上之前，白苏突然消失了。
　　“山奈，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空中传来白苏的声音。
　　随着话音的消失，周围的景色已经变了，破落的荒园，干涸的湖，荒草幽深，他们面前的茶桌也变成了一块石头。
　　然而，刚刚扑过来的黑猫呢，为什么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山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切，寂静得荒园里，四顾只有遮天蔽日的千年古树还保留着刚刚的风华。
　　她使劲摇着沉睡的陈浩，试图唤醒他。
　　当陈浩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裸着上身，不可思议地看向山奈。
　　“呀，你这色女，脱我衣服干什么？你想玷污我？”
　　山奈的巴掌一下拍在陈浩的后脑勺上。
　　“你快闭嘴吧！看看我们在哪啊。”
　　陈浩慌忙穿上衣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变了，不仅十分惊讶。
　　“山、山奈，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咱们根本没有动。”山奈叹息一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瑞园。”
　　“啊，这，怎么变得这么荒凉了。”
　　“应该说本来就是这么荒凉。咱们刚才应该是中了那个叫白苏的幻术。”
　　陈浩又突然来了兴致，他对幻术似乎有狂热的追求。
　　“不知道幻术到哪里去学。”
　　“别想了，你一看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幻术跟你无缘。”
　　“难道跟你有缘？”
　　“那可说不定。”
　　“山奈，你可不要太看不起人。”
　　说着两人皆站起来。
　　这时，夏日热辣的太阳已经隐去，西天火红的天空仿佛在燃烧着，又仿佛是盛开的红花不断蔓延。
　　“既然来了，要不要逛逛这座园林。”陈浩提议。
　　“可是，天快黑了。”
　　“还有点时间，咱们可以看快点。”
　　山奈也想继续看，她突然对这里充满好奇，可是想到这里曾经死过人，还是不觉心惊胆战。
　　“我想回去了。”山奈说着就要拨开面前没过膝盖的杂草往回走，却被陈浩一把拉住了。
　　“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陈浩手指的方向，山奈看到临湖而立的这座建筑里，透过破落的窗棂，里面红光闪烁。
　　“是夕阳的余光吧。”山奈能确定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我看不像。”陈浩着了迷似的说，“咱们进去看看吧。”
　　“不要去。”
　　“你还说我是胆小鬼，你才是。”
　　“我承认我胆小，咱们走吧。”
　　“山奈，你有点出息吧。不行。既然来了，我要弄清楚。”
　　“可是我想活啊。”
　　但是陈浩已经来了兴致，他对未知自来好奇。
　　山奈没有走，一方面她不敢一个人穿过这座荒园，第二个方面，是不放心陈浩独自留在这里，他是她带过来的。
　　“看过这个房间咱们就走。”山奈接着说。
　　“好。”
　　这座古建筑牌匾上写着“醉仙阁。看着像是一个书房。
　　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不过有有锁与无锁也并无区别，门已经破落不堪。
　　陈浩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慌忙捂住了脸，退了出来。
　　“要进去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回家了。”山奈想要走，却被陈浩拽住了。
　　“你没发现这里虽然热，却没有任何火光和烟雾吗？”
　　山奈此刻也发现了。
　　“可是我不想进去了。”她想起以前惨死在这里的人，不觉心惊胆战。
　　“再陪我一次。”
　　山奈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再一次跨过那个破损严重的门槛，灼热的气息依然很浓，只是这一次他们做足了准备，只任汗水外流。
　　这里是一座书房，笔墨纸砚犹在，暑假上遗留着一些残本书卷。墙面上夕阳残照，疏影横斜。
　　与破败的书房格格不入的是，的西间有一张书桌，书桌上竟然放着一个脸盘大的玻璃鱼缸，鱼缸里有金鱼在游动。
　　“山奈，这里怎么会有鱼呢？”
　　陈浩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
　　“你应该快速接受这里一切不合理的存在？你没发现从进入这里，一直在发生很奇怪的事情吗？什么灵侍、会说话的猫、会说话的树......”
　　“哎，等等。什么会说话的猫，会说话的树，我怎么不知道。”
　　山奈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是因为那时你也在发疯。”
　　陈浩想到刚刚醒来的时候，衣服都脱了，便自觉闭不再提起。
　　“看，这鱼好漂亮。它，它是不是只有一个眼睛。”
　　陈浩发现那条鱼的眼睛长在正中间，而且只有一个，兴奋地端过鱼缸，要给山奈看。
　　在他们毫无意识的一刹那，从刚刚鱼缸在的位置突然重出一簇火柱，直向他们而来。此时陈浩背对着火焰，山奈一把拉过陈浩向后退。
　　火焰发着蓝光的火舌像血盆大口，扑向他们。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后背抵到一个书架上。
　　“啊！”
　　山奈右手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不知被什么东西戳破了。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伸出右手，手心向外挡在脸前。
　　然而，火焰在距离他们的脸颊一公分外停住了，像是突然被扼住咽喉，又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火柱开始扭曲，抖动，仿佛十分痛苦。一阵剧烈的火光喷射，火柱像一条巨蛇掉头从书房的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