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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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理子吃痛的揉揉自己的腰，后知后觉姿势好像不太对。
“快放开我！”她在夏油杰手上挣扎。
夏油杰好不容易躲过胡乱挥舞的拳头，无奈地说：“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吗？”
被放下后，天内理子没有放下警惕，躲在拐角的墙厚撇了撇嘴，“要不是你们内讧我也不会掉下来。”
“内讧？”夏油杰扬起了眉梢，指着地上昏迷的乱入人员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应该是不认识他。”
“别骗人了，你们难道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看着女孩叉着腰气鼓鼓的模样，夏油杰苦恼地挠了挠头。
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看着天内理子随时准备拔腿就跑的样子，这个不小心被他当做加茂家术师一同处理的咒术师大概是追着天内理子来到这的。
夏油杰随手拖起加茂术师的衣领，像搬运什么大型垃圾一样拖到自己身边。
“津岛你也帮我解释一下啊。”
太宰治不声不响早就走到那人旁边，毫不见外地翻起了他的外套。
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粗略读过，随意点点头：“嗯嗯完全不是呢。”
夏油杰：“喂。”
天内理子才发现现场似乎有个不该出现的小孩，愣了几秒。
“……真的不是啊。”
天内理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夏油杰，目前这个人在她这从抓她的人成功转化为拐带小孩的不明术师。
为什么要这么看他？夏油杰无奈地再次为自己辩解。
然而不远处似乎传来某些充满怒火的对话。
“你到底是谁啊？！我还在任务中！”
另一道是五条悟的说话声，“老子才要问你从哪冒出来的。”
这边的五条悟也是一头火，本来都快追上最后一个了，这人突然跑出来挡路，刚准备释放的咒力球只能堪堪收回。
听到声音的天内理子像被抓住后颈的猫一般挺直了背，眼神左右移动，也不再纠结夏油杰身份的问题，一溜烟窜进巷道。
夏油杰还有些疑惑，比如为什么天内理子会在这儿，还有她口中提到的抓她回去的人。按理来说理子现在应正坐在她那明亮开阔的教室里享受她快乐的校园生活。
但天内理子没给他机会，很快消失在尽头，夏油杰犹豫要不要追上，五条悟已经走进他所在的巷子中。
五条悟没好气地拍晕还想偷袭的咒术师，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和好同事堆高高。
他数了数地上昏迷的人，4个，不算上逃走的，比一开始出现的加茂家术师人数还多出一个，不由得陷入沉思。
“杰，你也多逮了一个回来？”
夏油杰用眼神无言回复。
除了两个开始就见过的加茂术师，另外两个明显不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完全是突然出现，不由分说的打了一架。
所以他们到底是谁。
太宰治丢过一张卡，满脸看乐子的表情。
夏油杰接过。
伊堂修一，二级术师，隶属……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伊堂先生？藤井先生？”
出口处，穿着女仆服的女子一来就发现了凶案现场，她警惕地拿起拖把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把理子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夏油杰看着天内理子跑路的方向，沉痛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
“我们快跑吧。”
打伤护卫、‘帮助’天内理子出逃这件事，还是让夜蛾老师晚点知道吧。
******
出逃计划意外的顺利，在小巷子里的时候天内理子被两面围堵，迫不得已爬上年久失修的高台。
就在她以为要这么被带回去的时候，夏油杰的出现替她争取了不少时间。
天内理子手中紧紧攥着，坐在无人的空车厢中，眼神放空，头抵在在窗口上看着外面略过的河堤。
夏日刺眼灼热的阳光镶在水面上，鼓动着跃动着，在风的撩动下闪耀晃眼的身姿。
巴士上冷气很足，机械的冷气在五月的末尾有些过了，吹的人骨头缝都有些凉。天内理子稍稍蜷缩起身体，手指触碰玻璃，外部的热意染上指尖。
道路一路延伸，一眼望不到头，由新到旧，由刻意修整到年久失修。
从记事起，天内理子似乎就没有独自出过远门。想到这里她又在心中打上一个叉，不是‘独自’二字，而是‘远门’。
她能踏足的世界很小，小到仅有学校，连称得上‘家’的地方都找不出。父母早早离去，最亲近的人也仅有黑井，陪伴她在小小的房屋中长大。
正因为如此，天内理子对得来不易的感情弥足珍惜，黑井是‘家人’，是她依赖的人。
但黑井终究是大家长般的存在，与单纯的‘友谊’不同。
天内理子的友谊产生于校园中，女校里女生们总是会生出更为浓厚的友谊。只有在学校时和朋友们见面时，天内理子才会不会感到太过孤独。
独自出远门是不被允许的，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看护她的人不会允许，黑井也会担心，但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胡思乱想中，巴士到站了。
天内理子踌躇着仰头看着远处湛蓝到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在那尽头坐落着宁静的小镇，成群的树木将其环抱其中。
分明是没来过的地方，天内理子却异常熟悉。
她深吸一口气，略过车站的地图，选择了一条小道。
要去的地方不算远，路线早就熟记于心，但理子还是一边念叨一边走着想象中走过无数遍的路。
“……左转400米能看到一家老爷爷院子里栽种的柿子树，一到秋天路过的人都会被塞上几颗。”
脚步暂停，柿子树绿油油的叶子探出，稍稍伸手便能触摸到，可惜季节没到，那人在信中提到的黄澄澄的柿子现在还只是青色的果实，零零散散的挂在枝叶间。
天内理子撅了噘嘴，掏出手机拍了几下，没发现门口的老爷爷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小朋友，现在还没有柿子哦。”
理子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我没有那个意思。”
“哈哈没事，”老人摸摸胡子笑道，“你是来这次旅游的吗？”
“我来找我的朋友，她在信里和我提过这里的柿子树。”她摇摇头，又问道，“您知道西村家在哪吗？”
似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老人愣了一会儿，“西村家的话再顺着道走五百米就到了，门口有盆栽的那家。”
“谢谢！”理子开心的道了声谢就向前跑去。
终于要见面了，她在心里默念，脚步加快，连影子都快追赶不上。
建于河边的房屋不算新，外部略有些风化的痕迹，院子里挤挤挨挨地摆着几座盆栽，看上去有些枯败。
天内理子按下门铃，视线不定，看见了角落里落灰的轮椅。
门从里被推开，清瘦女人探出半个身体问道：“你是？”
“您好，我是西村渚的同学，请问她在家吗？”
女人迟疑地盯着天内理子看，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天内同学？”
理子有些惊异，“您认识我？”
“嗯。”女人抬起一个笑容，抱歉地说道，“渚现在不在家，要晚上才能回来。”
她让出过道：“先到家里来吧，外面热。”
不在家啊。
理子有些失望，她不知道那些人多久会找来，待在西村家里怕是会招来麻烦。
“不用了，难得能到外面来，我想多逛逛这里。”她摆摆手。
女人欲言又止地点点头。
阳光有些毒，天内理子躲在树下叹气。
亏她逮住机会逃了出来，结果要无功而返吗。
头上突然投下两道黑影。
“跑这么远就为了见一面朋友？”五条悟大手按在天内理子脑壳上使劲。
大不敬！天内理子被按坐在花坛上动弹不得，刚想转头怒视，就看到了个不该在这的人。
夏油杰笑眯眯地俯视理子，“多亏了你，我和悟回去就要检讨了。”
理子腰背挺得笔直，眼神漂移。
“那个什么，我又没有让你打晕他，”她突然有了底气，义正言辞道：“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呵呵，你要是个无辜路人他们现在就不用躲了。夏油杰脸上写着这句话。
五条悟啧了一声，拉起天内的胳膊，“把她带回去不就行了。”
“咿呀——”天内理子另一只手抱着树干嚎叫，“我不要——”
音量足到附近的居民都打开窗户看热闹。
怀疑的眼神射向五条悟和夏油杰，把他们背后盯得一凉。
夏油杰连忙眼神示意把她放开，不然他们要被当成可疑人员带走。
“你的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算我们不带你走，你的那些护卫迟早也会追来。”
夏油杰蹲在她面前，尽量摆出和蔼的神色。
天内理子嘟着嘴偏过头念叨：“我才不相信前刘海奇怪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杰你听到了吗，她说你是怪刘海。”五条悟笑得相当嚣张，手搭在天内理子肩上，笑得牙齿锃亮，“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是他错了，夏油杰笑容更和善了。
对于这两个人根本不用好态度。
最终五条悟和天内理子一人脑袋上顶一个包，乖巧跪坐在夏油杰面前。
“偷跑离开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夏油杰摆出碇司令经典pose，神色深沉。
不是只是写检讨吗？理子有些不安的眨眨眼，向五条悟寻求帮助。
五条悟自然知道夏油杰又要开始忽悠人了，憋住笑一脸沉痛地回答：“大概会被学校除名吧。”
“这么严重？！”
夏油杰：“还要被咒术界拉入黑名单。”
五条悟：“连猎、咒术师执照都拿不到了。”
夏油杰差点没绷住表情，五条悟这家伙刚刚绝对想说猎人执照。
天内理子汗流浃背了，“我……”
坏家伙DK再下猛药。
“杰！”五条悟揽住夏油杰的肩膀，一手捂住脸，“咒术师干不下去我们就去做诅咒师。”
夏油杰点点头：“也好，我们只是失去立足之地，她可是见不到朋友啊。”
“我和你们回去！”天内理子猛地爬起，抓住两人的手就往回走，全然没发现两人抽抽的肩膀。
“理子不是来见我的吗？”一人凑在天内理子耳边说道。
这个声音是？！理子惊喜瞪大眼。
“渚！”她撒开手就扑进了好友怀抱，“我好想你！”
西村渚轻拍她的背，抱怨道：“就这么等不及回去吗？”
理子双手放在渚肩上，非常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渚，好不容易见到你却要走了，不能因为我让他们退学。”
闻言，西村渚的表情有些微妙，抬手指了指理子背后。
“但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
？
天内理子转过头看去，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人扶着树憋笑憋得表情扭曲。
“你们两个！！！”
“抱歉啊小理子。”夏油杰压下嘴角，努力装作认错的样子。
回应他的是天内理子龇起的牙。
“理子酱~”五条悟靠在夏油杰背上阴阳怪气，“一见面就这么叫，杰是轻浮男。”
“这是基本用语而已。”夏油杰瞥了一眼没有骨头似的五条悟，揉揉他的白毛。
“难道你想被我叫悟酱吗？”
听上去也可以，五条悟摆出思考状，欣然认下新称呼，“杰ok的话我没意见。”
看来是他低估了五条悟的廉耻度。
“你们两位关系很好嘛。”西村渚好奇地说。
五条悟直接揽过夏油杰脸贴脸，“我们可是挚友！”
“切。”理子吐了下舌头，抱住西村渚，“我们才是！”
五条悟：“我是杰的one and only！”
理子：“哈？那是什么腻歪的说法，朋友之间才不会那么说。”
五条悟像得胜一般，“所以你们才不懂真正的友谊！”
两人之间的赌气演变为幼稚园级别的吵架，西村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再吵下去，去狐狸神社的时间没有了哦理子。”
狐狸神社！理子眼神迸发激动的光，乖乖跟在西村渚身后。
树荫下西村渚的身影被光晕的恍惚，光影在她脸上斑驳。
她对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俏皮地眨眼，“反正不着急回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参观这里有名的稻荷神社？”
*****
小镇依附山而建，除却山脚的稻田和居民房区，零零散散几户人家拾阶而上，落于半山腰，陡峭的坡上只有他们家门口还算平稳落脚地。
天内理子体力不算出脱，爬如此陡峭的山难免有些疲惫。
她擦擦额角的汗水，看着毫不费力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不由露出羡慕目光。
“果然高中的男生都是活力满满的大猩猩。”刚刚五条悟一只手就能按住她。
五条悟手插在兜里还走的像在大平地，听见这话嘲笑道：“是你太弱了。”
“小理子，你朋友已经爬到平台上了，再不快点要被丢下了。”夏油杰眼神示意西村渚的方向。
理子难以置信地寻找西村渚，居然发现她轻巧地站在高处平台围栏上朝他们招手。
等到理子气喘吁吁地赶到，她扒住西村渚的身子左右检查。
“渚不是腿脚不便吗？”
何止腿脚不便，西村渚还在学校的时候连体育课都不怎么参加，平时也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身体状态不太好的时候甚至会不小心摔跤。
西村渚弯了弯眼睛，握着理子的手说：“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好转啦。”
“能好转到这个程度吗？”
她歪歪头，“可能是水土问题？”
“我还没听说过水土能治疗身体。”五条悟从背后突然出现，嘴里还叼着不知从哪搞来的可乐。
语气中带着质疑，西村渚面不改色，还是那一温柔的微笑，静静看着他。
咔吧
五条悟捏扁了塑料瓶。
“喂！这里有关东煮店哦！”夏油杰远远喊道。
理子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虽然西村渚曾在信中提到过开在山上的关东煮店，她一直当做是对方为了哄她开心编出的故事。这里可是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这儿卖关东煮的意义在哪？
但等真正登上平台，真如夏油杰所言，比一般店面要小些的店铺外面挂着红灯笼，上面还提写着关东煮三个字。
拉开纸拉门，浓郁的高汤香气飘出，理子想象了所有尝过的关东煮，似乎都没这里来的诱人。
“欢迎光临~”
店主是一对老夫妻，矮小的身材与店铺分外相匹。
天内理子和西村渚两位娇小的女生还不算违和，夏油杰和五条悟几乎是头抵着门栏进来的，虽不至于接触天花板，但腿脚属实没什么地方放。
“这么小的店实在有些抱歉。”老婆婆不好意思地鞠了个躬。
五条悟：“那就建大一点嘛。”
夏油杰在桌下狠狠掐住他的大腿，“不要在意这家伙说的话。”
“是啊是啊，吸溜。”理子附和。
这就吃上了，该说她没有戒心吗？
“老板，我要年糕包和牛蒡卷。”这边五条悟也点起了单，察觉到夏油杰的视线，他无辜的眨眼，“需要我帮杰点吗？”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给我萝卜和油豆腐。”
“马上就来。”
筷子在澄清的高汤中捞取食材，昆布和木鱼花的鲜甚至能嗅出，似乎还带上了点莫名的甜。
很快老板便端上了属于夏油杰的那份。
萝卜已煮至半透明，边缘微微融化，看着一碰就碎。油豆腐连带着汤汁表面浮上薄薄一层油花。
轻轻咬下一口油豆腐，丰盈的汁水涌出，夏油杰有些惊讶。
有些好吃过头了。
西村渚满意点头，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关东煮。
她熟稔朝老板招呼，“油豆腐盛满。”
天内理子满足地趴在桌上叹息，将饭钱递给老夫妇。
“客人，这个……”老板吞吞吐吐，不肯收下。
“怎么了吗？”她又把钱往对面推了推，“钱不够吗？”
“不是……”
夏油杰似乎看见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老板背后闪过，眯起眼还想细细观察。
“记在我那里吧。”西村渚说。
理子眼神一凛，恶狠狠盯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为什么要请他们？”
西村好脾气地拍拍好友的头，“理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
“才和他们不是朋友。”
“好啦好啦。”
理子哼了一声，朝两人吐舌头。
稻荷神社位于半山腰，也是店面的不远处，仅用穿过一片杉树林。小小破旧的鸟居失去了原本鲜亮的红色，上面挂着手制灯笼，最近应当有人更换过。
相比较京都伏见稻荷大社，这里没有恢弘大殿，连唯一能表明身份的狐狸石像都好像被随意凿出，能看出狐狸的韵味。
如果要说哪里特殊，那大概是成堆窝在神社中的狐狸们了。
黑红皮毛的狐狸躺在每一个角落，地上的、神社台阶上的，甚至还有供奉箱上的。见到有人来也只是抬头瞄了两眼，打着哈切蜷缩回去。
夏油杰眼角抽搐，他不是对狐狸有什么意见，只是这群狐狸——
是不是太胖了些。
每一只都称得上丰腴，在掉毛的夏季都丝毫看不出缩小。
五条悟蹲在一只趴在地上的狐狸旁边伸出手指戳它的肚腩。
“杰，有长毛猪。”
那只狐狸像能听懂似得，猛地抬起头咬在他手指上。
然而覆上无下限的五条悟不可能被咬伤，反而愈发嚣张。
“五条君，狐狸是很记仇的。”西村渚阴恻恻地笑着。
他装作恍然大悟，郑重地把狐狸抱起放在天内理子手里，“有事就找她。”
“五·条·悟！”天内理子想把狐狸砸在五条悟那张欠扁的脸上又舍不得毛茸茸的触感，只能抱着狐狸追着他踢。
老实说挺重的。
没一会人五条悟成为了万狐嫌，有他在的地方自动扩张一片以他为半径的隔离圈。
夏油杰这边更为乍眼，一团团狐狸围在他身边，即使已经没地方落脚也还是挤在一起。
“杰真身是不是狐狸妖怪。”硬是在狐群里挤出一条道，五条悟凑近问。
“我是人。”夏油杰笑眯眯地回道。
在天内理子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博得两只狐狸的欢心，西村渚坐在她身边笑眼弯弯。
清风略过树林，吹动神社房檐上小巧的风铃，在清脆的声响和不再强烈的阳光下，理子对上西村渚的眼。
“身体，真的没关系了吗？”
西村渚有些意外的眨眨眼，“难道我看上去不健康吗？”
理子咬咬唇说道：“我从老师那里听说了，渚得了很严重的病。”
还有那封字迹扭曲的信。
其实她很久没收到西村渚的信了，从2个月前开始，每周都能有一两封的信再无音讯，她甚至以为自己被忘了。
直到收到来自同学转交的信后，她才得知有人替她退回了所有信件。
半年前西村渚因病转学后她们一直保持书信联系，互相寄送的信能塞满一整个抽屉。
而那封好不容易来到她手中的信，上面再没有过去的娟秀感，僵硬的字体好似修改过无数遍。
字数不多，也只是最为平常的问候，与过往两三页的内容不同，寥寥几句便结束。
是家乡的故事说完了吗？是老爷爷家的柿子还没成熟吗？是河边的芦苇还没长高吗？还是晚一步没有赶上樱花盛开？
天内理子通过西村渚的书信窥视到了外面的世界，终于知晓了秋日丰收的金色、冬日和家人一同参拜的深红神社、春日河堤边樱花与河边人们如何庆祝春日的到来。
半年以来的故事数不胜数，从秋到春，件件不落。
而这一切在入夏后戛然而止。
天内理子又回到了小小的被限制好的空间，看着同学们快乐的计划修学旅行，而自己却只能附和。
时间在思考时总是过的飞快，太阳偏移向地平线，阳光不再直白的铺在地上，逐渐变换了颜色，将她们的头发映为橙红。
西村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问了一个问题。
“理子还记得之前我和你的约定吗？”
天内理子有些茫然，良久才从记忆里翻出，“一起去冲绳看海？”
“对。”
西村渚突然站起，走到山边指着地平线，“从这里完全看不到海吧。”
“因为是内地的原因？”
她摇摇头，看着理子的眼神中有些悲伤。
“因为我被困在这儿了。”
“那是什么意思？”
“不能依靠自己的身体离开这里的意思。”五条悟靠在石像旁，没有遮挡的六眼中映出西村渚真实的模样。
“对吧，狐狸小姐。”
西村渚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咒术师们。”
她背对着阳光，苍白的皮肤微微透过光，照射在她身前的理子脸上。
“半年前我因为病情恶化不得不离开学校，也没有入学其他学校。医生告诉我以我的情况只能去护理学院。”
“从一开始的突然摔倒恶化到看不清字，到现在的无法控制四肢。”
渚摸了摸理子的头，“对不起理子，我已经没法帮你看外面的世界了。”
“但是你现在明明好好的。”她无助地握住西村渚的手，不明白这样说的原因。
“借用了神明的力量才能以这种方式活动吧。”夏油杰拿起房檐上的风铃，下面挂着一张纸条，字迹正是来自西村渚。
“Bingo！”西村渚嬉笑着比了个拇指，“狐狸大人借给了我身体哦，所以我才能正常站在理子面前。”
她背着手向前跳了两步，到山路边缘看着下面小小的房屋：“理子和我很像，我们一个被困在身体里，一个被困在保护圈里，都是没有自由的人，所以才能理解对方的痛苦成为好朋友。”
“不能治好吗？”理子问道。
渚摇摇头，“我早就没救啦，别看我现在活蹦乱跳，其实真实的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夏油杰走到她身边，“还能维持多久？”
“等到夕阳落下。”她轻轻回答。
“差不多。”夏油杰朝五条悟丢了个眼神，示意他差不多可以报告寻回天内理子了。
五条悟打了哈欠，发送邮件，无视对面夜蛾的夺命连环call。
“谢谢。”
她轻轻抱了抱呆愣愣的理子，却因为逐渐消失的身体而失败。
“之后轮到理子替我实现愿望啦。”
夕阳渐渐熄灭于少女的瞳孔中，光和影交汇时刻，她最后朝天内理子挥了挥手，身体泯于黑暗中。
娇小的狐狸跃上神社高台，叼下许愿签放在天内理子身边，和其他狐狸一起隐入树林。
“真的有神明啊，”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不远处，目送狐狸们离开。
“在悟的眼里神明是怎么样的？”夏油杰突然有些好奇，不同于咒灵的恶意，他只能感知到他们似乎有些不同。
五条悟蹙起眉试图寻找形容方式，“亮的能闪瞎眼。”
夏油杰恍然大悟，“这就是你不肯直视西村渚的原因啊。”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擦去眼角的泪，他已经几次用哈欠掩饰自己被刺得眼泪直流的事实了。
那边的天内理子还傻愣愣地拿着朋友留下的许愿签要哭不哭。五条悟走过去拍了她后脑勺一把，“该押你回去了。”
理子一下没憋回眼泪，怒视五条悟，“我要去看看渚。”
“她应该不想被你看到那个样子。”夏油杰顺着走下山路，“等你实现她的愿望之后再去找她吧。”
理子撅起了嘴，大声喊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两个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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