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相信科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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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鬼打墙？”李小晋再度提升车速。
凌晨的街头大道上，一辆警车疾驰而过，不知什么时候起，过路行车和等待乘客的出租车全都消失不见，他们就像误入异空间的迷失者，留给他们的只剩一片死寂。
此时，天空漆黑一片，路灯只能照到就近范围的事物，建筑全都没入黑暗，失去标志物，一时让人难以辨认方向。
“来的时候，这条路有这么多路口吗？”李小晋抬起头，眼前的柏油马路被无线拉伸，仿佛没有尽头。
“有！”戚桼笃定到，来的时候被两名警官一左一右包夹坐在后面，不能玩手机，也没人跟他说话，闲着没事他就观察两边的街道，顺带记下了路线。
“直线路段一共5个路口，我们要在最后一个路口左转。”戚桼这么说也费劲，干脆拿出手机开启导航。
“前方直行800米，通过红绿灯路段。”
800米的距离对他们此时的车速来说不过数十秒，碍于远光灯的距离有限，直到开进百米范围内，两人才看清路口状况。
李小晋的音调瞬间高出好几度：“那鬼东西还在！”
身着寿衣的殡丧鬼仍保持原来的步调朝马路中间走来，双方的距离在继续拉近。
一开始，殡丧鬼还只是停留在路灯下，第二次戚桼没看见，但第三次殡丧鬼直接来到公交站台，这次则直接越过花坛，半只脚踩在马路的非机动车道上。
再这样下去，这只鬼很快就会来到他们车前。
当戚桼意识到这点时，瞬间便被死亡带来的恐惧笼罩，他有预感，真让殡丧鬼追上车，他和李小晋，一个都逃不了。
“肯定是鬼打墙，我们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不然怎么一直都能遇上这鬼东西。”李小晋惶恐不安的盯着窗外的寿衣老人，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戚桼见状直接用力在李小晋腰上一掐。
“你干嘛？”李小晋大喊，腰部的肉本来就软，被他这么用力一掐，痛感直钻心窝，一时间竟盖过恐惧。
戚桼没有过多解释：“不是鬼打墙，导航显示，我们仍在前行，不断靠近目的地。”
真要是鬼打墙，恐怕他和李小晋今晚都得折在这里。
“前方直行400米，然后右转，进入XX大道。”手机再度传来导航的机械女声。
汽车马达轻轻震颤，黑色警车以每秒近三十米的速度在马路上奔驰，道路上任何细微的坑洞，凹陷，都数倍放大，传导给车上乘客。
“前方300...”
“前方200米...。”
“前方100米处右转。”
导航甚至还没播报完全，便又是一个百米。
不过五六秒，李小晋一脚急刹，车速骤降。
惯性作用下，戚桼猛地向前倾倒，在撞到前座前又被安全带拦住，倒在椅背上。
抬起头，只见面前仅有的一条大路笔直向前，深夜的信号灯有规律地闪着黄光，提示车辆减速慢行。
“导航真的没问题吗？前面压根就没有转弯道啊！”李小晋眼底恐惧更甚。
戚桼有些不太确定的低头看了看手机。
导航上显示，接下来只有一左一右两条转弯道，他们正前方的应该是一座写字楼才对。
难道真的是鬼打墙？
戚桼皱起眉，目光在周围逡巡，心中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鬼打墙，别名鬼砌墙、鬼挡墙，顾名思义就是鬼怪遮挡住了行人的去路，将行人困在某个地方，在这段路上来回打转，也算是恐怖电影中的常见元素。
而论坛上对其的主流解释是，鬼打墙更多是一种鬼怪干扰人感知的手段，通过这种手段，干扰甚至扭曲行人的感官，进而让行人失去对方向的判断，不断重复某一路段。
也就是说，李小晋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调转了车辆方向，使他们始终在这个路口附近打转。
但导航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鬼打墙是真的，导航就是假的，他和李小晋在这条路上来回打转，迟早会被困死在这里，殡丧鬼完全没有干涉电子设备的理由。
除非，他们遭遇的并非鬼打墙？
戚桼看着道路中间的信号灯，眉头紧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思考不过瞬息，手机上显示他们此时离第五个路口已不到50米，减速后，车辆仍保持十米左右每秒的速度，也就是说，留给他做选择的时间不多，不，是根本没有。
戚桼不再犹豫，虽然他确实有赌的成分，赌他的第六感没错，赌他的判断没错。
“右转。”
“你疯...”李小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后视镜中，青年漂亮的脸上带着浅笑，不安和恐惧隐藏其间，此时的他就如同皇家赌场中穷途末路的赌徒，为博一线生机展露最后的疯狂，而赌注是生命。
“李警官，要相信科学。”疯子在和他讲科学。
李小晋似乎也被这股情绪感染，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放松，扯开嘴角露出同款笑容，今晚遇到的事太奇怪了，用脑子想也想不明白，那干脆就不想。
“前方路口右转。”
松离合，换挡，踩油门，李小晋再度提速，向着眼前的高楼大厦，急速驶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戚桼睁开眼，面露欣喜，他赌对了！
“呼——”李小晋也是长舒一口气，“厉害啊，你怎么知道导航才是正确的道路，那鬼东西难道就不能干涉电子设备误导我们吗？”
戚桼解释道：“和那鬼怪的能力无关，只是因为那条路给我一种很强的违和感。”
“一般来说，信号灯都会设置在有岔路口的地方。但那条路笔直一条，中间却突兀的多了一个信号灯。”戚桼想了想，“估计那鬼怪只学了形，并不懂意，想用信号灯来增强真实感，却并不清楚信号灯的设立真是用意。”
但危机显然并没有解除，在下一个路口处，戚桼再次看见了那名寿衣老人。
“这东西怎么没完没了。”李小晋泄愤似的锤了一下方向盘。
戚桼趴在窗边往外看，双方的距离明显又近了几分：“总之，先按照导航走。我们不知道它还会不会使用蒙蔽我们视觉的能力。”
他现在是完全拿这东西没办法了。
打是打不过的，一只饿鬼就够他吃一壶了，这殡丧鬼相当于三只饿鬼，除了逃戚桼想不出别的方法。
问题是，逃好像也逃不掉，目前手上仅剩的资源就只有林先生了。
思及此，戚桼掏出纸条直接拨通林先生的电话。
“喂，是林先生吗？”
李小晋听后，下意识从后视镜看了眼戚桼。
“我是戚桼，我现在遇到了殡丧鬼，情况紧急，有什么应对方法吗？”
“殡丧鬼，我记得已经被清理了，是又被谁从百鬼壶放出来了吗？”林安泽有些疑惑，但他也知道戚桼这边情况紧急，立刻切入正题，
“被殡丧鬼锁定后，你和它初见时的距离就是你们的最远距离，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之后不管你逃到哪，逃多远，这个距离都只会减小，不会增大。”
“说起来，我还挺喜欢它的技能，如果不是当时没有收容手段...”林安泽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道，“抱歉，这会儿应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过，在得知殡丧鬼的技能后，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吧。”
戚桼思考片刻后答道：“限制他的行动。”
如果不能拉开距离，那就只能让距离不再缩小。
殡丧鬼目前展现出的移动手段只有步行，准确来讲是老年人散步，只要让他不能行动，比如废掉双手双脚，基本就能危机解除。
林安泽对这位后辈还算满意：“如果能抽身的话，我肯定会来帮你，不巧我这会儿正在分尸案现场处理这里的鬼怪。殡丧鬼强度不大，不如趁机锻炼你的鬼怪？”
戚桼沉默了：“...…”
锻炼封觉？他倒是想，但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小孩的习惯，出门时把人留在家里了，而且，他觉得就封觉那小胳膊小腿应该起不到多大作用。
不然在遇到饿鬼时，也不至于抱人鼠窜。
但林安泽却误会了戚桼的沉默。
驭鬼人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怪人数量不少。
也有那么一部分人受到鬼怪蛊惑，在了解了他们过去的经历后，对其产生同情，加上鬼怪故意示弱装可怜，宁可自己上阵，也不让鬼怪动手。
这些人里，也有厉害的，其中一人在驭鬼人群体中还小有名气，不利用鬼怪，只凭自身洞察力和道具就能击杀鬼怪完成悬赏。
但拥有那种洞察力和实力的人能有多少，更多人最终还是因为实力不敌，鬼怪也派不上用场，为自己的狂妄轻敌，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不希望戚桼也是这样：“有时你也不能太纵容他们，如果你深入了解过，就会知道他们生存的地方并非什么平和之地，那里充满了矛盾和不公，纷争、战乱对他们来说更是习以为常，一昧的保护，只会磨灭他的气性、血性。”
戚桼听了林安泽的话后，再度陷入沉默。
“我知道了。”随后挂断电话。
怎么办？
林先生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他这块铁石心，都开始心疼封觉了。
没想到封觉以前生活环境居然那么艰苦，到处都是厮杀和纷争，能活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戚桼回想起离开前乖乖抱着小黄鸭抱枕坐在沙发上仿佛被遗弃的封觉。
嗯……回去给他吃点好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相信科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