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到站》疏雨不梳头

8、第七章 不满

　　盛妍一行人去了学校后街，找了一家串串。耿星河去接肖容妍的电话，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取好了菜。
　　他们这个年纪，说是大人不足，说是小孩有余，比起成年人他们太天真，比起初中生他们又成熟，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种刻意模仿成人的学生范儿。
　　“满上满上！”王逸羡非要说敬酒辞，热情的招呼大家，好像今天做东的是他。
　　锅滚了一会儿了，耿星河留着看包，其他人去打料碗，盛妍一定要帮他打好，热情的不能让人拒绝，过了一会盛妍端了料碗过来，耿星河看着满满的香菜，嘴上还是说了谢谢。
　　“啧，你卖水管的吗怎么管那么多，星河的料碗什么时候让你打了？”迟初夜端来两个碗，一个放在星河面前，“你也没想过别人有什么忌口，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迟初夜将那碗带香菜的拿开，“你不是爱吃香菜吗？这些都给你。”
　　“迟初夜！星河都没说什么！”
　　“我不吃香菜，不过谢谢你。”
　　盛妍愣在那里，眼神将迟初夜杀死了千千万万遍。
　　“开吃开吃！再不吃牛肉就被我抢光了！”王逸羡看着冒热气的锅，拿筷子的手蠢蠢欲动。
　　盛妍将搛的第一块牛肉放进耿星河碗里，在快够到耿星河碗的时候被迟初夜截胡了。
　　“迟初夜，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没有手！”
　　“星河有手。”
　　“星河他从不搛菜，我帮他一下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别以为你喜欢什么别人就自然而然喜欢什么，星河他吃素的。”迟初夜耐着性子解释。
　　“你是不是有病！是个正常人谁会吃素啊！”
　　“那个，我就是吃素的，”耿星河尴尬的笑着，“谢谢你。”
　　“怪不得星河不在学校吃呢，”莫柚凝自己嘀咕，“迟怼怼，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那是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盛妍的脸色不太好，对着耿星河，也不敢说什么了。
　　“夜夜，我跟你说过？”耿星河悄悄拉着迟初夜。
　　“啊，嗯，就在公交上嘛。”迟初夜含糊其辞，“吃菜吃菜，我刚才拿了好多蔬菜。”他细心地给耿星河搛菜。
　　耿星河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堆的小山一样，还有迟初夜忙碌在锅与他的碗之间，“夜夜，你自己也吃啊，我这都装不下了。”
　　迟初夜搛菜的手顿住，耿星河透过水汽好像看到了他变红的耳朵。
　　虽然发生了诸多插曲，并不影响他们的用餐，王逸羡喝醪糟喝上头了，即兴献唱了一首歌，盛妍趁机问莫柚凝对耿星河的想法，只要不是情敌就还是好朋友，迟初夜不时给耿星河搛几个菜，耿星河就像是被投喂的小猫，乖乖吃饭。
　　几个人边吃边聊，就像那越滚越红火的锅一样，他们聊的越来越热闹。许多路过的成年人看见这些年轻学生，脸上写满了怀念，与羡慕。
　　迟初夜有拿了一把素菜，帮耿星河煮好，放入碗中，“我们几个里就你最瘦弱，好好吃饭，别被风刮走了。”他靠耿星河更近了些，“你要是被风刮走，我可就没同桌了。”
　　看似正常的话，在这么近的距离说出来，平添几分暧昧，听的耿星河脸一红，埋头吃菜。
　　吃饱喝足，几个人分别时已经快九点，耿星河和迟初夜一起在公交站等车，耿星河看了下一班车还有八分钟到，迟初夜拿出耳机，递给他一只，“一起听歌？”
　　耿星河接过来，熟悉的旋律流入耳中，他惊讶地问：“Daylight？”
　　“嗯。”迟初夜含笑点头。
　　“我很喜欢。”耿星河心情好了起来，迟初夜的歌单了有很多是他喜欢的歌，有几首他还跟着哼唱了两句，还有许多陌生的歌，他也很喜欢，专门向迟初夜要了歌名，迟初夜直接将歌单给他发了过去。
　　“你的歌单里好多歌都是我喜欢的，特别好听！”耿星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迟初夜看着耿星河的笑容，“你终于笑了。”他平常也见耿星河笑，客套的笑，应付的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意直达眼底，连他周边的空气都不那么冰冷了。
　　“星河，你以后多笑笑，你笑起来啊，斩不斩女我不知道，反正斩我，你刚才那一笑，我魂都让你勾走了。”
　　“嘘，听歌。”耿星河不好意思了，但语气里透着欢快。
　　直到歌单里六十首歌全部听过，又从第一首开始时，耿星河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糟了！”耿星河慌张地掏出手机看时间。
　　“别着急，才九点半。”迟初夜指了指手机屏幕。
　　耿星河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听了那么多首歌，才过去三十分钟？没等他想明白，迟初夜拽着他的袖子，“车来了，快上车。”
　　耿星河到家的时候，耿万里和肖容妍就在客厅坐着，他轻手轻脚回了房间，拿出习题开始刷题，直到他洗漱睡觉，这个家都安静的像是没有人，第二天他特意早起，早饭都没吃就去学校了，他最怕这种暴风雨前的死寂。
　　这个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家里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充满他绝望的嘶吼，要么寂静的像是墓室。在学校，虽然那些热闹，欢笑与他无关，但也没有悲伤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