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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山间的清晨静谧无声。
      落叶的脆裂声也就更明显,随着声音望去,一个年轻的樵夫正拔叶钻出来。
      天刚蒙蒙亮时他就上了山,此时已经砍了一大背篓柴火准备下山。
      前方道路的草丛边,映着曙光有一丝润泽的光线闪过又消失了。

      张樵夫回家把柴码好,抹了一把汗向灶房走去,手不经意间似乎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下意识的抓住举到面前来看,原来是早上捡到的那块玉。
      浑身碧绿通透的古玉散发着悠悠的寒意,张樵夫不禁握得更紧了。
      锅里面掺水下米,他坐在灶后烧火。微微的热气扑面,想起那块玉,赶快从胸口摸出来,一阵凉意从手指间传向全身,不由得微微吐了一口气。
      饭煮开了,张樵夫探身拿过几片青菜放到锅里,却不想一时大意,玉失手掉了下来,张樵夫一惊伸手去抓,把玉推进了灶里发红的木柴间。
      饭本就煮得差不多了,张樵夫救玉心切,从盛水的缸边舀了几大瓢水向灶里泼去才小心翼翼的拿铁夹把玉刨出来。
      见到玉安然无恙,张樵夫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摸到手里不像之前的冰凉,而是温暖炙热,想是被火烤热了也没在意。
      吃过早饭,张樵夫准备到柴房去把前几天没卖的柴拿到集市上去卖了,走到院子里,隔着院篱笆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心里好奇,一看,却是个衣着火红色服饰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昏倒在地上,侧卧着的脸美得让人惊心,长长的睫毛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安静的停守。
      张樵夫一惊,细细打量女子,见她气色不错,面部红润,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才舒了一口气,把她抱进屋里安顿好。
      他喂了些水和稀粥给这女子,她闭着眼睛也顺势开口咽了下去。张樵夫不放心,索性柴也不卖了,就守着这女子。
      他在床边坐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活动互动筋骨,又去看那女子却还是没有醒的迹象。他不由得心慌,喂了些流食与她,就去村东头请大夫去了。
      张樵夫的屋子在村西头,要去村西头得从西到东穿过。而他又是独居在最西边,走了一刻钟才到离得近点的王婶家。
      王婶正在院里晾衣服,见了步履匆匆的张樵夫连停也不停的张樵夫,觉得奇怪,大喝道:“张虚,站住!”
      张樵夫受了惊吓,乖乖的停下才回过神来,苦笑道:“王婶,你那么泼辣吓我干嘛。”
      “你跑那么快见鬼一样干什么!”
      张樵夫只得留了一句去找李大夫就跑了。

      张樵夫凝视着女子精致的面容发呆。
      李大夫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而已。
      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那样温暖细腻的触感让他再也不想放手,手指拂过她的唇角,那微白的没有血色的唇却让他的目光冲满柔情,由此痴了。
      “张大哥,张大哥!”
      张樵夫不忍的拿开自己的手,看向门外,是李乡的南文楼。
      “你怎么过来了?”
      南文楼生得强壮高大,背上轻松的扛着半头羊:“我来村里半点事,李三叫我把这羊带给你。”
      “多谢南少,羊就放者吧。”李三跟他关系好,像这样照顾他是常有的事。
      “诶,好的,那我走了啊。”
      张樵夫看了一眼南文楼离去的背影,开始动手料理羊。
      就这样,张樵夫守着那女子已一月有余了,上午还是会时不时的去乡里卖柴,下午就尽快回来,或者是请同村的人帮着卖,上山砍柴的次数增加了,每次砍柴却很快就下山了。
      同村的人都知道张虚带回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但这媳妇却一直病床不起,不见醒转,有嫉妒张虚狗屎运的,也有说风凉话的,张虚只做未曾听到。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张虚是欣喜若狂的,这媳妇终于醒了。
      每天早上去打柴回来就可以吃到饭,每天傍晚卖柴回来有人在等你,有热腾腾的饭放在桌子上,张虚非常满足。
      他从这女子的服饰打扮上推断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断断不像他们这山里的人,询问于她,却都没有结果,只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虚心里有一分不安,却有八分欣喜,为她取名窈窕。
      张虚本不是世代的樵夫,原住在李乡,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他从小跟着夫子学习,原是准备考取功名的,却在十八岁的时候遭遇变故,家里的绸缎铺起火,父母亲俱在大火中与那些美丽的绸缎燃烧,这场火足足烧了一天,从此他的家就没了。
      张虚考取功名本是父母之意,遭遇这场变故后,他心灰意绝,不顾李三的劝导,执意远离尘间是非,在山间终老。
      初来南村,他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受了多少苦是不足与外人道的,若不是李三时不时接济他可能熬不到今天了。
      本无意娶妻,就此孤苦伶仃的渡过一生,但山间寂寞,说不孤独是假的。
      如今像窈窕这样的女子,不记得亲人朋友,若可与他在这山里终老真是一大幸事。
      自窈窕醒来后几日,两人同床共枕,却是相敬如宾,不曾行夫妻之事。
      窈窕来到张家两月时,他问她可愿嫁与他。她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懵懵懂懂的,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晚上,房里红烛高烧,张虚看着烛光下她纯净的眸子不由得又一次沦陷,他伸手解开她的发,凑在鼻端贪婪的闻着。
      她却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柔软的小手有样学样的解开他的发髻,缠绕在手指尖顽皮的圈动。
      他的眸色加深,不动声色的解开她的衣服,抚摸上那凝脂般的肌肤。
      他贪婪而疯狂的沉沦于这个像是梦般的幻境,直至她昏厥。
      他紧紧的抱住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般的用力,她的头抵在他的下巴下,他的环抱包裹着她。
      清晨,他悠悠转醒,听着外面的鸟叫声,他满是柔情的看了一眼他的娇妻。
      他把那块特异的古玉交给她,她静静的接过,面无表情的拿着。
      “怎么了,窈窕?”他问。
      “没事。”她抬起头来温柔的朝他一笑,那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张虚去乡里后,她静静的坐在镜子前给自己挽发。这面黄铜镜是张虚特意从乡里给她买回来的,羡煞了村里一众妇女,今天她却怎么都看不顺眼。
      模糊的人影,总是比不上玻璃镜子的好,用过玻璃镜子的人,会喜欢这面黄铜镜吗?
      “你就是窈窕?”有人这样问她。
      她从镜子里看过去,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倚着房门看着她的背影微笑,她知道,这笑带着锋利的刃。
      “不,我怎么会是窈窕。”她轻轻的笑起来,清丽的容颜却平白带了一分妩媚。
      “你果然很美。”
      “你不是为了来说这一句话的吧?”她缓缓站起啦靠近他。
      “当然不是,”那男子微笑,温文尔雅“我是来叫你离开的。”
      “帮我办一件事。”窈窕直视着李三的眼睛。
      “说。”
      “把这个簪子交给碧落城的长风客栈。”
      “好!在下李三,我帮你办事,你离开,我们一言为定!”

      中午时分,张虚的柴已卖得差不多了,他挑起担子,准备回家。
      路过香芳斋,他犹豫片刻还是进去买了些点心吃食带回家给窈窕。
      刚走出铺子,就见一人摇着扇子笑吟吟的立在外面等他。
      “李三,你怎么在这里?”
      李三脸上笑意更浓:“我专门来等你的啊,我们好久没聚过了,不妨今天一起吃饭叙叙旧吧。”
      张虚想拒绝早些回家,但是面前的确实自己这世上唯一的好友了,有些犹豫不决。
      李三却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立马拖了他就走。
      张虚只得跌跌撞撞的跟了他走,再次清醒时已是第二天了。
      他头痛的睁开眼,是宿醉后的疲惫和不适,嗓子眼干的冒烟,刚想起床喝口水,李三就春风满面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喝过水后他依然犹疑不决,我怎么在这里?
      李三看出他的疑问,不问自答:“你喝醉了,就在这里住了一晚,回去晚些嫂子不会怪罪你吧?”
      张虚听得更是担心,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一夜未归,留窈窕一人在家……

      张虚已经几日未回了。
      罗琳握着那块朴实无华的古玉轻轻的笑了:“哥哥,我们马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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