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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你猜 ...

  •   清晨,镇南侯悠悠转醒。

      他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口干舌燥,床上一片狼藉,香膏已经空了,被子凌乱的堆在脚边,上面还留着几道明显的抓痕。

      转头看去,楚翎正安睡在他身侧。

      他穿着中衣,衣襟略敞,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镇南侯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他摸着那几处醒目的红,渐渐用了些力,恶意地掐着最明显的一块红痕。

      “嗯……”楚翎喃喃,缓缓睁开眼。

      在看清眼前人后,他立刻笑了笑,声音软糯:“侯爷醒了?”

      镇南侯正要说话,突然气血翻涌,胸口闷得厉害。他按住心口,这才发现全身酸疼,比在前线恶战一场还要疲惫。

      “您怎么了?”楚翎撑起身子,中衣滑落肩头,露出更多痕迹。

      “没事,就是有些腰酸,往日也不似这样。”

      “大约是昨夜饮了太多酒吧,下回您要少喝些才是。”

      “这不是饮酒助兴嘛。”

      楚翎斜睨着他,委屈道:“您是助兴了,可把我折腾坏了。”

      “怎么?”

      “您忘了?”楚翎嗔怪道,“侯爷真是龙精虎猛呢,到最后……我都有些受不住了,您还一味的欺负我。”

      他扣着鸳鸯绣纹,声音越说越小,像羞于启齿,又像在欲语还休。

      镇南侯喉头发紧,某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这些记忆又如同水中月影,他想抓住细看时,又消散无踪,只留下亢奋过后的空虚。

      “本侯真有这么厉害?”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这些年征战沙场留下的旧伤,加上年岁渐长,早不复当年勇猛。

      可昨夜,在那些零碎的记忆里,自己像头不知餍足的野兽,狂放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侯爷要相信自己才是……”

      说着,楚翎不经意的碰了碰腰侧,立刻“嘶”地呼了一声。

      “怎么?本侯弄疼你了?”镇南侯赶紧问,他想查看,却被楚翎避开。

      “不碍事的,只要侯爷能尽兴,我受些疼也没关系的……”

      那副隐忍又温顺的模样,配上此刻凌乱的气氛,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

      “我的翎儿受了委屈,本侯要好好补偿你……之前听你说想学琴,库房里收着一张前朝传下来的焦尾琴,一会儿让泓久送你院里。”

      楚翎惶恐:“这……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怎么会?你值得最好的。”镇南侯捏着他的下巴,“还有呢。”

      “京城有家做糕点很不错的铺子,本侯已经买下来了。往后你想吃多少就差人去买多少,不必再去找什么小摊了,万一吃坏肚子如何是好呀?”

      楚翎心头一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和大少爷只是偶遇……”

      “本侯知道,所以昨夜才没有发作你。”

      说着,他的手滑到楚翎的腿侧,隔着薄薄的裤子抚摸大腿。

      “我这些儿子里,老二是李氏所生,被她惯的性格骄纵,老三眼皮子浅,难成大器,至于老五还小,心性未定,还有一个……”他顿了顿,“你也见过,就是个天生来讨老子命的混账羔子。”

      楚翎神色如常的听着,心里冷哼。

      镇南侯绝不会想到,他口中所谓的“混账羔子”,曾多少次翻窗潜入凤梧苑,又说过多少次想睡他这个“小娘”的诳语?

      “……唯有老大懂事明理,又从不逾矩,为人处世我都很放心,将来若你遇到事,本侯不在府中,可以去找老大帮忙。”

      “好。”楚翎说。

      他们在床上又说了会儿话,镇南侯执意要脱楚翎的衣裳,想欣赏他们昨晚“欢爱的痕迹”。

      楚翎佯装羞怯,半推半就的只给看肩头。

      那些红印充斥着暧昧,镇南侯往上面狠狠打了一巴掌,楚翎吃痛,发出几声抽气,还有几句不轻不重的怨言。

      在镇南侯听来,就是撒娇。

      屋角放着浴桶,里面的水早已凉透,熏香混合着未散尽的情/欲气息,让人浮想联翩。

      但这场回味并没有持续太久,泓久敲门来报,说有客到访。

      楚翎强撑着要下床服侍他换衣,可双脚刚沾地,双腿软得厉害,一个踉跄险些跪倒,他慌忙扶住床柱,窘迫的咳了一声。

      镇南侯见状,心中的得意与满足更膨胀了。

      他在楚翎的身上找到了曾经的感觉,那种驰骋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雄风似乎又回来了。

      “今日请安不必去了,我让人送些滋补的膳食过来,你好好歇着。”

      “嗯,好。”

      镇南侯穿戴整齐,临走前又回头看他一眼,楚翎柔弱地靠在床头,朝他微笑,模样既脆弱又诱人。

      他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再要他一次的。

      房门一合,楚翎脸上羞怯的瞬间消散。

      他从褥子下面拿出几朵碾碎的凤仙花,汁水流到指尖,留下一抹浅红。

      花汁三日不掉,足够以假乱真。

      ·

      正午,镇南侯差人传话,说今日进宫议事,不回来用膳了。

      “知道了。”楚翎淡淡应道。

      四菜一汤摆在桌上,最中间的白瓷碗里盛着一道蛇羹。

      送饭的婆子说,这是今早刚到的银环蛇,特意请老蛇匠去了毒腺,侯爷吩咐炖了给公子补身子。她还说,厨房笼子里还锁着条活的金环蛇,等养肥一点再吃。

      楚翎拿筷的手在蛇羹上方顿了顿,最终,筷子转向了一旁的清炒时蔬。

      被褥全被婆子们收走浆洗,熏炉里的香灰也清理得一干二净,顷刻间,昨夜所有荒唐的痕迹尽数被抹去。

      用完膳,楚翎打算外出走走,路过书房时又瞥了一眼,黄铜锁又挂上了。

      路过小花园时,他听见假山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听守夜的说,侯爷折腾到四更天才歇下……”

      “怪不得呢,我方才去送膳,瞧见那位腿都是软的,扶着桌子才站稳!”

      “嗨,你这算啥,侯爷特意让人备了西域来的香膏,金贵得很,据说只用一点点,就能让人浑身发软,欲罢不能。”

      “啧啧,你们是没瞧见送去洗的褥单,那叫一个没眼看……”

      “嘘,小点声。”

      楚翎面无表情,咳嗽一声。

      窃语声戛然而止,几个小厮和丫鬟慌慌张张地从假山后钻出来,见到是他,脸都吓白了。

      “楚姨娘,我们……”小厮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旁边的人更是把头埋得极低,一个个面色如土。

      楚翎看着他们,既不说话也不动怒,可越是平静,越让人心里发毛。

      “奴婢们这就去干活!”终于有个机灵的丫鬟反应过来,拉着同伴就要开溜。

      “站住。”楚翎说。

      那几人立刻停下。

      “侯府最容不下议论主子的人,你们是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

      众人顿时想起之前那些因为“多嘴”突然消失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告饶说:“不敢不敢,姨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是我们嘴贱!求姨娘开恩!”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是,是……”几人如蒙大赦,四散跑开,生怕晚一步真会被逮去割了舌头。

      楚翎望着他们仓皇的背影,若有所思。

      忽然,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楚翎没有回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胆子真大。”他说。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股蛮力拽去假山后面。

      萧青樾将他抵在石壁上,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子。

      “你真和他上床了?”

      肩膀传来剧痛,萧青樾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楚翎咬牙抬起头,刚要申斥,却对上对面通红的眼眶。

      这人竟像要哭出来似的。

      “回答我!”

      楚翎强忍着疼,反问道:“你猜?”

      “我他娘的猜个屁!!”

      萧青樾暴躁的撕开他的衣领,楚翎没有反抗,甚至还主动地、将被凤仙花擦红的红印送到他跟前。

      萧青樾脑袋“嗡”的一声。

      “认识吗?应该认识吧,毕竟四少爷常年眠花宿柳,精要丰富,想必在很多人身上留过这样的痕迹吧?”

      指尖从那片红上划过,优雅的像在展示一件艺术品。

      萧青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然后甩甩脑袋,像要甩掉什么念头:“我给你留了字条,不许你去!你没看到吗?”

      “看见了,可又如何呢?”

      楚翎拢好衣裳:“四少爷,你凭什么管我?你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我……”萧青樾一哽。

      好半天,才迟迟憋出一句:“我知道你是被迫的。”

      谁知楚翎笑了:“那你错了。”

      萧青樾看着他。

      “我的命不好,丧父丧母,孤苦伶仃在这世上,侯爷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原因,为了他,我甘愿献出我的生命。”

      楚翎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眼底却是荒芜一片:“至于这具身体,脏与不脏,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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