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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是自愿的” ...

  •   “这位……狗前辈,好久不见?”
      白发还是很少见,明月很快想起了卡卡西。隔着面具,卡卡西点点头算是回应。

      “那只眼睛,现在还好吗?”

      明月有些没话找话。

      “……嗯。”

      卡卡西还是那个沉默的少年,没有一点变化。衣角突然传来一阵拉力,他低下头,宇智波明月正招手示意他弯腰,他有些不解,但还是蹲了下来平视着她。

      她抬起一只手,隔着严丝合缝的面具按在他的眼睛上。一股温暖的查克拉从她的指尖涌入他的眼睛,长久以来那只眼睛带来的疼痛、阴寒竟就这样被压制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转了转眼珠,意外地发现这只属于宇智波的眼睛竟然可以在自己的操纵下关闭了。今天以前,他也曾尝试过,却从未成功。他试了试再次开启写轮眼,也同样操纵自如。

      卡卡西低下头,明月已经收了手,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同于查克拉的温暖,她的手指如冰雪般寒凉,即使拿开了,也仍有寒意透过面具传到他脸上。

      并不是所有的宇智波都是高傲、好战的吧,比如说带土,比如说眼前的这位姬君。卡卡西并不关心政治,但此刻仍然不由自主的想:有这样的姬君,对宇智波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种幸运。

      “谢谢你,明月。”

      这一次,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向她道谢。明月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卡卡西低头,明月的手在他面前划过,再次抬头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继续赶路。

      有绯美子和卡卡西的保驾护航,她们很快回到了村子。明月受的伤实在很重,被责令回去休息,鼬去向富岳说明情况,卡卡西则是回到暗部待命。

      绯美子不知所踪。

      这一次事件后,族里加大了看管她的力度,不论到哪里绯美子都会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养伤期间实在百无聊赖,宇智波不让她再离开族地,她也只好安安分分地待着,每日里对外界的了解都是靠绯美子转述。例如鼬好像听从了她的意见没有加入暗部,例如三战终于正式结束,雷之国派了人来谈和。
      如此待了一月有余,她终于待不住了。

      她决定去找日向日足。

      这个不苟言笑的日向分家族长为何会突然来到鼬小队?那时候他频频看向她的目光里到底是想说什么?她顶着一脑袋的疑问,决定以探伤的借口去看看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日向的族地,成为宇智波的姬君之后她早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可是这一回的日向族地却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氛围。

      他们看向她的目光里似乎除了日向对宇智波天生的厌恶,还多了那么几分嘲讽。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她的到来,让日向日差这间宅子都显得不太讨喜起来。

      她敲了门,没人应,可她分明看见日向日差就在屋子里坐着,索性推门进去。
      这个寡言的男人正发着呆,连她推门进来都没有发觉。他的儿子正坐在一边,此前见他时他的额头一片光洁,性格也是一副开朗的模样,此刻他的额头上却包着纱布,目光无神。这一对父子似乎都在发呆,不同的是日向宁次好歹发现了她的到来,而日向日差到了此刻还没缓过神来。

      “姐姐。”

      日向宁次小声的叫她,明月摸了摸他的头,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父亲。

      日向日差终于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白眼能够看出情绪吗?明月一直觉得日向和宇智波的眼睛是两个极端,日向是不染一丝杂色的白,宇智波是深到极致的黑,而不论是哪一个,似乎都不大能看得出主人的思绪。

      譬如此时此刻,明月就看不懂日向日差眼中的情绪。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一个如此古板的人忽视他的儿子、忽视一个客人?

      “日向……一直都是一个不容许选择的族群。”

      日差没头没尾的突然开口,他还准备继续说下去,被明月的手势制止了。

      “小宁次,帮我买点三色团子来好吗?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一个人去的,你是最勇敢的小朋友对不对?”

      第一次不用努力就获得认可的宁次很容易就被忽悠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明月这才回过头看向对面的日差,示意他可以开口继续说。

      日向日差苦笑两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忽视了宁次,差点就在他面前说出一个孩子本不应该听到的话。

      他沉默了太久了,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明明和自己的□□向日足一起出生,却走向了不一样的结局。

      俗世无常,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日足是落在席面上的那一朵,被人宠爱,悉心教导,他是拥有选择的那一方。而他落在粪坑里,一直都没有过自己的选择。保护宗家是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责任与义务,不是他的选择。

      这么多年如一日,他扮演着日向那个对宗家恭恭敬敬的分家族长,被要求去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杀人、监视,无论他内心如何不愿,都不得不做。他反抗、辩驳,都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宗家不会在乎他的感受,显然也不如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很多阴暗的事,光风霁月的宗家不能做,当然需要一把听话、锋利的刀,被笼中鸟束缚的他不得不成为这把刀。

      他一向沉默,从不和别人说这些。多年不曾向别人展露自己的内心,他变得不善言辞,忘记了该如何同一个孩子相处,以至于此刻竟然会向一个孩子来剖析自己的内心。

      “成为分家,不是我的选择。我一直是不被选择的那一方,也一直是没有选择的那一方。现在这个命运通过我的血肉流传给了宁次,我觉得很奇怪,难道我的血是罪恶的吗?不然为什么我的后代都要成为分家,被打上笼中鸟的印记?可我分明和日足流着一样的血,我们分明是同一对父母……”

      “啪嗒”一声,明月把自己给自己倒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

      短促的声音打断了日差的话,他纯白的瞳孔微微放大,目光落在明月的身上。

      “发生了什么?”

      日差吞咽了一口口水,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儿一脸正色,她似乎从不用同情的目光看他,这足够让他把她和别的人区分开,宁次的母亲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这样长谈过。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不知道日足杀死了云忍的使者,不知道云忍要求交出日足,三代目正踌躇不定,族里正有意无意的暗示可以让他代替自己的哥哥。

      交出他的尸体。

      白眼绝不容许遗落在外,这一点上不论是木叶还是日向,都达成了共识。而他很清楚,如果要代替日□□出他,那么被送到云忍手上的只能是尸体。

      他心里很乱,没有人愿意去死,更何况是替别人去死。他的儿子才几岁,尚不能理解生死之事,如果他死了,谁能来照顾他?他的哥哥吗?

      即使表现的再忠诚,骨子里他还是有怨气的,他不信任利益既得者。因为他的儿子,同样被打下了笼中鸟的印记。以后,他□□向日足,还会为了更多日向的利益而伤害他。

      可是不去死又能改变什么呢?日足是族长,日向绝不会放弃他,如果不交出杀死云忍使者的人,大概云忍又会以此为借口再次发动战争。

      无数人奋斗得到的和平又会被打破,稚子失去双亲、老人失去子女的事情又会发生,生灵涂炭之事还会继续上演。他会被冠上懦夫之名,他的儿子也会被人看不起,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想要的。

      “……我哥哥杀死了一个云忍,对方要求交出凶手。如果不交出凶手,很可能再次发动三战。”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缥缈而悠远。

      “他为什么要杀死云忍?”

      “云忍想要掳走宗家的长女,被他发现,他失手杀死了那个人。”

      “好不要脸。”

      “……”

      “别告诉我为了什么所谓大义,你要替你哥哥去死。”

      “……”

      “你认真的吗?”

      “……”

      日差又变得沉默起来,过了许久,干巴巴地说出一句:

      “我是自愿的。”

      “这算什么自愿?!只是因为比起反抗而后毫无意义的死去,自愿去死去牺牲更有价值,这难道就说明你是自愿的,难道就能证明你的牺牲是对的吗?!”
      明月瞪大了眼睛,对此完全不能理解。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我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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