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大仙·朱

18、开眼

　　密林之中，明月的身影化作晶蝶消散，根部的人一动不动维持着警惕的姿势，对面是手握短刀的鼬和摆出柔拳架势的日差。

　　疏忽风过，突然有一个根部忍者暴起，一刀劈向鼬和日差。这一刀来势凶猛，却轻飘飘地擦着日差的肩膀一刀劈在了地上，日差眼疾手快，一掌将他了结。

　　人死的太快了，根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惨叫，伴随着晶蝶的飘散，一具尸体再次倒地。

　　接着，混战骤起。

　　血雾飞散之间，根部忍者极有经验的围成了一个圈，对于刺客型的对手，如此是最有效的应对之法。不论如何神出鬼没，出手的那一刻总归要现身，先前他们队形松散才会被明月偷袭成功。

　　明月似乎消失了，战势再次陷入了僵局。

　　就在根部忍者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候，突然一道猛烈的爆破声炸开，接着不远处的地面扬起一阵一人高的灰尘，地面就像被人啃了一口，凭空陷下去一大块。

　　有烟无伤。

　　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行为，并不能无法改变以少对多的劣势战局。但是身经百战的根部小队队长一眼就看出了明月的目的———拖延时间以待救援。

　　他们都中了幻术，从刚才突然出手却又攻击全部落空的队友就能看出来。这个小队的队长是感知型的忍者，可以不依靠视力而行动。幻术的本质是欺瞒五感，视力并不可信，既然如此，那也就不需要错误的信息来影响判断。

　　眨眼是本能，瞬息万变的战场不会给他调整状态的时间，他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舍弃什么。离开村子时，团藏大人已经告诉过他，若是任务不成功，他们也就不用活着回去了。尽管活着并没有意义，可是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为了活下去，同样也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没有犹豫，他立刻抬起苦无扎向眼睛，血滴飞散出来，下一秒他的身影离开了原地。

　　找不到宇智波明月，并不意味着就拿她没有办法。毕竟她还有同伴在场，要是同伴性命垂危，难道还怕她不会出手相救吗？只要出手，必定会暴露身形。

　　就算她真的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杀了她两个同伴，也算是削弱了对面的战力。
　　对面的身影实在是快的看不清，鼬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点银芒刺向他的双目，所幸被日差挡下了。

　　身后又是一阵寒风，他转过身匆忙应对勉强招架住，又是一道剑光从侧面袭来，来不及思考突如其来的攻击是为了什么，熟悉的身影在自己身侧挡下了那一击。

　　明月的身影一出现，潮水般的攻击立刻袭来，瞬间将她淹没。

　　鼬的心猛的一跳，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是因为自己吗？所以她陷入了险境？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他只来得及在那一瞬间看见她的眼眸，下一秒他们彼此都被来自根部忍者的攻击拖住。

　　她的眼睛分明还是黑而明亮，分明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却还是错觉那双眼睛在说:

　　你不够强。

　　战场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来自责和思考，他的思绪很快被扯开，不得不审视起当下的形势来，现状很容易就能看透，他们只有等待救援这一条路可选。

　　正面对抗不现实，跑也是跑不了的，鹿久带着几位下忍还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只要不进村子，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些忍者的追杀。

　　血腥味弥漫开，鼬想去帮忙，却被身边的根部忍者拖住。他们不仅吃了人数上的亏，还吃了实力的亏。

　　再次看到明月的时候，她已经不能维持隐蔽的战术，她正站在不远处猛烈的喘气，微微佝偻着腰，肩膀汨汨流着血，从眼角划下的鲜血早已干涸，可怖而狰狞。

　　她抬起头，三勾玉的眸子扫视战场，同鼬的视线遥遥一触，然而错开。猩红的眸子沾着血，鼬错觉那双勾玉旋转的眸子里似乎有一场火在燃烧，现在那场火通过他们的对视蔓延到了他的眼睛里，他感到疼痛无比。

　　有炽烈的火在自己的眼睛里面燃烧吗？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睁开了双眼，然后世界在那一瞬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明月因为猛烈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日差每一次出拳的动作，敌人攻击的轨迹，冷兵器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知道，自己开眼了。

　　但是没来得及使用这份新的力量，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世界已经恢复了平静。

　　入目是湛蓝的天空，他猛地坐起来，看到日差和鹿久坐在不远处的树下商量着什么，几个下忍蹲在旁边看着他，还有宇智波绯美子的身影在另一边，他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四下环视。

　　“在找我吗？”

　　声音在耳侧响起，他转过头，明月坐在他的身边，背脊笔直，雪白的肩膀露出外面，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前胸蔓延到后背，血肉翻卷，深可见骨。一个眼熟的宇智波医疗忍者正在处理她的伤口，空气里血腥味浓稠的像结成了固体。

　　“恭喜你啊，开眼了，鼬。”

　　医疗忍者正在清理她的伤口，战斗的时候沾上了许多草叶和小石子，需要全部清理出来才能包扎。

　　她伸出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她的手指冰冷而柔软，仿佛是春天到来万物复苏，他的身体在被她触碰的一刹那突然被激活了，眼睛的刺痛、查克拉耗尽后的无力突然凶猛的袭来，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柔软的指腹上传来的寒意让他微微好受了些，她的手掌遮住了光，在一片黑暗中，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划过她的掌心。

　　“这样会舒服一点吧？之前练习写轮眼的时候，我很喜欢这样做。”

　　分明被捂住的是眼睛，分明此刻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声音却听起来无比遥远。

　　他的脸火热滚烫，很快将她的手掌暖热，她又换了另一只手。

　　“擅自出村，村子会追究的吧？”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的伤怎么样了，一出口却和原本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不用担心，鼬。他们……没走正门。”

　　医疗忍者终于清理完了明月的伤口，帮她包扎了起来，她动作熟练的绑紧绷带然后打了一个蝴蝶结。才刚刚松手不久，血色就很快蔓延上了绷带表面。

　　她还是坚持不用医疗忍术。

　　“留着这个伤，回去可以向三代目要个说法。”

　　在宇智波清水准备动手的时候，姬君按住了她并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她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因为她们同是宇智波吗？她不敢细想，只是闷着声清理伤口。

　　明月终于收回了手，鼬也得以重见天光。她捂着肩膀站起身，望着远处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鼬盯着她，片刻不曾移开自己的目光。

　　明月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没在意，转过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

　　“风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