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忆·诸伏景光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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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字幕消失后，出现的是熟悉的审讯室的场景。不同的是，这次苏格兰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与金巴利面对面。
金巴利翻了翻面前薄薄的资料，放下后抬头盯着对面的苏格兰，“绿川光，请你从头到尾详细描述一下昨天的任务经过，不要试图有任何的隐瞒或欺骗。”
【我就知道……苏格兰这是就住审讯组这边了吗？】
【还好还好，这次人看着还完好】
【看金巴利咄咄逼人的架势，现在完好，之后就不一定了】
苏格兰稍微清了下嗓子，开始交代，“昨天的任务是关于和其它组织的一项交易，交易内容我不清楚，野格大人负责主持交易，我的任务是在远处警戒观察情况，并在必要时候提供火力威慑。”
“我在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提前到达交易地点附近，寻找合适的狙击点，16:36我在选好的狙击点做好准备，就是交易地点东南方的一栋7层公寓楼的天台。”
“停一下，是野格要求你提前五个小时就过去的吗？”金巴利敲了敲桌面上的资料，“据我所知，这次任务的交易对象跟我们有长期合作关系，交易前也没有收到任何可能有异常的情报，这样提前警惕不合常理吧。”
“是野格大人要求的。”苏格兰的语气里开始带上几分冰冷。
“事实上那天上午我在做另一个清理任务，接到野格大人新任务通知的原话是——手上的任务做完就赶紧滚去下一个，这次的交易很重要，出什么意外小心扒了你的皮！”
“行，你继续。”金巴利一点头，又叫旁边手下倒两杯水端过来。
苏格兰接过水，没有喝只是端在手上，“到达狙击点后我就一直观察交易地点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停留。”
“交易对象到达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是20:56，对面有4个人，领头的提着一个黑色皮箱，这之后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野格大人带着两个人也到了现场。”
“他们交流了几句，看起来交易一切顺利，完成交易后，双方都没有停留，交易对象一行四人先离开，野格大人紧随其后。”
说到这里，苏格兰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手中的水，没有理会金巴利盯着自己的目光，略微低头，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水杯上。
“他们出门不到一分钟，突然往屋子里撤，野格大人比手势示意我掩护他，接着他打破对面的窗户，从我这边看应该是越过阳台从后面一栋楼逃跑的。”
“他离开不久很快有陌生的人追进来，我只来得及击杀了一个人，又开了两枪打伤前面几个，因为敌人很多，要尽量拖住，我没时间瞄准致命部位，主要是尽可能击伤更多的追兵。”
“咚”，是金巴利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解释的话不急着说，会给你机会的，我现在只听客观的事情描述。”
“是。我开了两枪后位置暴露，就下楼避开敌人向野格大人离开的方向撤退，没有发现野格大人，他应该甩开了敌人，我准备回交易地点附近确认下情况，之前我注意到交易的箱子并没有拿在野格大人手里。”
“在交易地点下面一层有两个人看守着抓到的我们的人和交易对象，我偷袭了看守的人，楼下没发现箱子，楼上人太多闯不了，只救出人就带着他们撤退了。”
苏格兰这时才重新抬起头，向金巴利示意自己已经讲完了。
金巴利继续发问：“野格呢？”
“我撤离后直接回到基地，一直等到今天被带来这里，没有再见过野格大人。”
“好，那么我来告诉你。”金巴利起身，走到苏格兰椅子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像是无声的威胁，“野格被公安抓了。”
听到这个结果，苏格兰似乎很是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怎么会？”
【哎？我记得之前说苏格兰是警方的卧底，难道是他提前通风报信把野格给抓了？】
【抓的好！这种变态死不足惜】
【可是苏格兰这么做会不会太莽撞，他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被怀疑了吗？就为了一个野格的话也太沉不住气了】
苏格兰并没有慌，很冷静地继续解释：“据我观察袭击交易地点的不像是警方的人，不然留在下层看守的人不会只有两个。而且我记得开始打伤他们的人之后，没人紧张伤员，都更着急去追野格。”
金巴利一只手覆上苏格兰的脖子，没有用力，只是手指搭在动脉上，探他的心跳是否因为说谎而失了节奏。
“再好好回忆一下，关于这次任务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细节吗？如果你现在不说，后面我自己问出来了……”
“金巴利大人，野格大人真的被公安抓走了吗？”苏格兰的语气似乎有些犹豫，想要说什么又不太敢的样子。
“我明白了，”金巴利松开手转身去拿了一支透明无色的药剂和一个注射器，“对野格心有顾虑的话，我来帮你开口，算你主动交代。”
“放松，这是新出的一代吐真剂，药性温和，内部人员专用，之后顶多头疼个一两天就过去了。感谢实验室，我真是受够那些家伙不停举报我滥用吐真剂对他们造成损伤了，他们要是没问题能来我这里？”
说话间手上已经完成了药剂的注射。
【我说什么来着，苏格兰在审讯室就肯定讨不了好】
【迷茫猫猫，限时返场！这眼神涣散的样子我可以！】
【“可爱多联盟”打赏主播礼花一响×2】
【组织有金巴利真是他们的福气，对自己人都下黑手也是没谁了】
这时，观众们看到画面一分为二，右边继续审讯室里的场景，左边进来的新画面是一处废弃工厂里，野格和苏格兰面对面站着。
右边金巴利先开口提问：“这次任务按照记录应该是你直接去进行交易，野格为什么插手？”
苏格兰回答的声音被处理掉了，取而代之是左边画面里野格说的话。
“我看你的任务列表里有一个三天后收回交易款的任务，多少钱？”
“五千万日元。”
“不是小数目啊，不是我不信任你的能力，但以防出什么纰漏，还是我来帮你把把关。”
画面有点远，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不过那语气打着什么算盘，听到的人都一清二楚。
“是，野格大人，我把任务详情发给您。”
金巴利得到回答，继续提问：“来袭击的人与野格有关系吗？”
左边的画面一转，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苏格兰和野格背对镜头坐在吧台前。
“绿川，交易那天提前过去，我在现场做了些布置，注意看着不要让人破坏了，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等一下，”金巴利话音落下，左边画面停顿变暗，“野格什么时候对你这么信任了，这种欺瞒组织的事他就不怕你泄露？”
药物作用下的苏格兰声音有些飘忽，似是努力回想了下才回答：“这不是第一次我帮他做这种事。”
说完，审讯室这一侧的画面也停住，一个新的场景从中间展开，逐渐占据一半的画幅，将原本两边的场景挤到边缘。
苏格兰背着贝斯包站在街角抽烟，一个路人上前攀谈，看着像是借火。
路人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怎么突然要求见面联络？”
“我准备找机会除掉野格。”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苏格兰的面容在烟雾下有些模糊，只有那一点火光格外明显。
“野格的行事就算在组织里也太过火了，我被他压在手里，已经不仅仅是能否出头的问题。”
“第一次要求我射杀无辜路过的孕妇，第二次指挥我绕道去清理并不在任务范围的小孩……拒绝执行这种命令不会让组织里其他人怀疑什么，但却给了野格惩罚的借口。”
苏格兰此时无意识地活动了下左手。
“记得不久前我上交的半支红色药剂吗？”
路人略一点头，“嗯，据你说是用来治疗外伤，但我们检验不出里面有任何已知成分是跟这方面功效有关的，他们肯定加了很多干扰物质，暂时还没分析出来具体结果。”
“第二次拒绝野格的命令后，他真的下了死手，当时我一度以为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要彻底废在野格手里。要不是我带着的剩下半支药剂掉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支药剂这么特殊吗？”路人有些疑惑，接着停顿了下，带着几分担忧地问：“你……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吗？”
嘴里叼着的烟很快就燃尽，苏格兰随手扔到脚下，捻了捻。
“那药剂我感觉属于组织内特殊配给的物资，就算代号成员也是限量获取，但金巴利在这上面可能有什么特殊权利。”
“野格一看就知道是金巴利给我的，当时把我重新带回审讯室，借口自己不小心下了重手，跟金巴利讨要药剂说帮我治伤，避免一个未来的代号狙击手废了，嗤。”
苏格兰掏出烟盒，递给路人一支，自己抽出一支新的烟，拿在手上把玩。
“金巴利很痛快地给了药剂，野格可能确实不敢在这上面糊弄他，虽然自己留下那支新的，原本半支还是用在了我身上。”
“那药剂生效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苏格兰伸展自己的左手，举到眼前反复端详。“你敢信吗，就在一周前，这只手皮开肉绽，几处断骨甚至刺出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所有观众都能清晰地看到，路灯下那只左手完好无损，随着苏格兰抓握的动作，骨节结实，筋络分明，没有一丝伤痕。
【现在可以说话了吗，这种揭露秘密的场景看得我好紧张】
【这药剂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效果如此逆天的东西被组织垄断，他们早比现在嚣张一万倍，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原来我们没看到的时候，苏格兰居然更惨，野格不当人啊】
【“吃手手”打赏主播鲜花一束×5】
【没有莱伊的手指长，但更白皙一点，戳到我了~】
苏格兰收回手，把那支新的烟放进嘴里点燃，准备继续说目前的情况。这时，审讯室的画面开始流动，两个苏格兰语气略有差别，声音合在一起讲述同样的内容。
“第二次的惩罚后，我竭力避免再招惹野格，但我不是他那样的变态，做不到杀人取乐去讨好他，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
“我发现他总是很缺钱，带新人的任务本身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似乎又有些费钱的小爱好，就会指使一些胆大的新人在组织任务中做手脚。”
“很多危险的任务偶尔有失手，组织也是有一定容忍程度的，而野格就会选其中不引人瞩目的任务，将本属于组织的利益装进自己口袋，让新人背上任务失败的责任。”
“我主动这样做了一次，全部收益都上交给野格，希望成为和他一条船上的人，让他看到我的利用价值。”
“野格对钱来者不拒，加上我确实是那一批里最有实力的，短短半个月内帮他这样捞了两次钱，他就完全把我当自己人了。”
站在街角的苏格兰：“接下来，我就可以找机会把他引入陷阱了。”
坐在审讯室的苏格兰：“接下来，就是这次五千万日元的交易了。”
中间的画面逐渐消失。
审讯室里，金巴利没对野格之前利用新人薅组织羊毛的事做任何追问，而是让苏格兰继续说这次交易的情况。毕竟组织里这种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像野格这么嚣张到几乎不加遮掩的程度几乎没有，就算这次他没被公安抓走，也很快要被组织追责。
“任务两天前的晚上，野格跟我说了他的计划。”
随着苏格兰的话语，左半边的酒吧场景被一个邮件界面所代替，看不到发件人和收件人的信息，邮件内容本身像是一些日常交流，过了几秒，像是才意识到观众看不懂，在下方显示出暗语翻译过来的文本，用『』符号和正文区分开。
“野格说他当天会找几个没有地下组织背景的小混混，来扮演第三方势力破坏交易，为了保证武力上小混混不被压制，准备提前在交易地点设置迷药陷阱，等交易结束看准机会放倒其它所有人。”
『……根据之前的经验，野格不会找全都互相认识的人，到时候安排一个我们的人在小混混汇合的时候混进去』
“另外他还吩咐我，如果看到他拿着钱离开了，就去把那些混混灭口后离开，如果他离开的时候没带上钱，说明有突发状况，我需要去交易现场找到钱带回来，优先保证钱安全后再去想办法灭口。交易对象和组织的人留着，作为见证者。”
『在野格的布置生效后，趁机抢夺交易款，尽量保证他不能带着钱离开，如果不行就发动混混们去追野格，我会开枪干扰他』
“无论是否拿到钱，野格要求我在交易后的一个小时内，赶到他最近的一处安全屋和他汇合，商量把后续的事处理干净。”
『野格在交易后独自一人离开现场，是最好的抓捕机会，他可能的移动路径有以下三条……』
金巴利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和想象中大差不差，那么，“公安怎么会知道野格的踪迹实施抓捕？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呢。”
苏格兰没有任何犹豫就继续回答，与此同时，旁边的邮件内容也换上了新的。
“我没理由也没机会向别人透露野格的行踪，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让我想，我会怀疑那些临时找来的混混。野格找这种人就没指望他们能保守什么秘密，所以除了集合地点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信息，但如果被有心人怀疑了，一个地点就足够。”
『不论对野格的抓捕是否成功，我都会将信息暴露的问题推给混混，野格从来不担心组织因为任务失败找到混混对峙，就是因为这些人藏起来很难找，且说话没什么可信度』
“而且这次野格没能带着钱离开，我去找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很有可能就是混混们见财起意，也许就是有人担心野格找上门，偷偷报了警给他找麻烦，或者谁知道野格找人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遇上条子的线人。”
『野格抓捕失败，这事组织不会太大动干戈，如果抓捕成功，消失的五千万日元交易款能作为一时的迷惑选项，而且事实上不存在任何对我不利的证据』
苏格兰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适，闭上眼甩了甩头。
『最后一关就是面对组织的审讯，我有信心通过吐真剂的考验。如果不能踢开野格这块绊脚石，我在组织也只是徒做恶人没有任何卧底的价值，只有这次行动成功了，我才有机会出头，甚至能进一步验证身份的清白。』
『望批准并配合此次计划。』
审讯室的场景重新占据整个画面，邮件内容逐渐虚化，最后一行字短暂停留后，最终消失。
【这种精分现场一样的独白真的帅到我了！苏格兰是什么顶级卧底啊，太强了！】
【学到了，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全靠气势撑起来的——我就是理直气壮，上吐真剂我也是说得真的！】
【严重怀疑这吐真剂是假的，感觉苏格兰回答起来毫无挣扎就都混过去了】
【要不是专业卧底呢，我有仔细比对过，其实苏格兰说得还真的都是真话，全是野格让他怎么样，都没毛病啊，只是他听了没完全照做，苏格兰对自己做了啥是只字不提】
【真的好危险，虽然知道这只是回忆他肯定扛过去了，还是生怕他一个字没说对就凉了，而且总觉得苏格兰的邮件里充满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盯着弹幕的羽川久暗自发出不屑的声音，成什么仁，他当初可是一直跟着呢，不然这些画面怎么录下来的，要知道虽然是叫诸伏景光的回忆篇，但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主播关于诸伏景光的回忆”。
每一个苏格兰的高光镜头，都有他这个苦逼的“摄影师”全程追踪，直线距离不超过30米，就连邮件都是羽川久苦练黑客技术扒出来的，就为了凑一场完美的演出。
[诸伏景光，存在点：51.33/100]
[金币余额：8520]
查看了下后台数据，存在点居然一次性突破50大关，真的是意外之喜，至少不用担心诸伏景光在外面有严重的生命危险了。
这次的回忆篇时长到这里差不多就用完了，没理会弹幕里观众要看苏格兰后续对抗吐真剂药效场面的要求，羽川久打出一行大字“苏格兰回忆篇（完）”，就关闭了回忆放送。
接下来，就要回到波本那边的直播，羽川久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回忆·诸伏景光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