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疯和疯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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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贺岚的酒在沾到枕头的那一刻清醒了大半，看着哈欠连天对的莫似堇，贺岚很想说点什么。
“怎么了，哥？”莫似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贺岚，“我翻身吵到你了？”
莫似堇摇摇头，大眼睛在黑夜里依旧亮闪闪的，“你在担心宋影啊？”
贺岚，“沈一扬是人，对吧。”
莫似堇语塞，他俩因为人的定义曾经出现过分歧，那现在贺岚嘴里的“人”，应该就是狭义上的“人”。
“她不像宋影想的那么‘特殊’，至少她没能进入我的意识。”莫似堇认真回答道。
贺岚明白莫似堇的意思，如果她真能随心所欲进入到人的潜意识或者意识，那莫似堇看到的，她也一定能看到。
“不过……”莫似堇再度开口，“我倒觉得，你最初对她的判断可能是对的……”
贺岚不解。
莫似堇，“一个好姑娘……”
贺岚更加困惑。
莫似堇，“她其实完全可以骗我们的，但是她没有，对于你的问题，她回答的都很认真。”
贺岚，“所以，你觉得撒谎的是宋影，是他控制了杨竹语？”
莫似堇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杨竹语是杀人分尸的凶手，但是这件事，发生在她被沈一扬和宋影进入潜意识之前？”
贺岚猛然回过味来，无名尸因为冷冻所以死亡时间不详。杨竹语出现的攻击行为与潜意识遭到破坏相连，宋影的论断加上网上的视频，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即便杨竹语真的是杀人分尸的凶手，也是因为受到了操控……
莫似堇，“今天沈一扬说，在杨竹语脑中看到了阴暗，有没有可能指的就是这个？”
贺岚，“可沈一扬能看到，没理由宋影看不到啊。”
莫似堇，“因为沈一扬在前……”
宋影从一开始就声称在杨竹语意识里没有沈一扬这个人，而贺岚曾经问沈一扬如何进入到杨竹语的潜意识中，她回答的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就说明沈一扬和她所看到的东西很可能只留在潜意识中。
贺岚，“杨竹语在沈一扬进入她潜意识之前，可能就有精神类疾病，所以她对沈一扬甚至是自己杀人分尸的事情并没有记忆，而是将这些信息直接投入到潜意识中去了……”
莫似堇，“沈一扬不知道因为什么进入到杨竹语的潜意识里，而后宋影的到访让她的存在受到威胁，所以她才会拒绝宋影的进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宋影坚持说杨竹语没有杀人分尸。”
贺岚，“所以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可是杨竹语为什么又要把矛头指向宋影呢？”
莫似堇，“你忘了沈一扬最后说的吗？”
贺岚陷入沉默。
如果真相就是如此，那事情就算到此为止了……不管那具无名尸是谁，都并不涉及宋影或者沈一扬，可贺岚心中暗暗觉得事情没完……
诚如贺岚所料，无论是警方还是宋光都没能阻止事情的继续发展。
警方按照发布视频的IP地址，查到了芸西区一家小咖啡馆，在视频监控里他们看到了消失多天的杨竹语，视频是定时发送的，杨竹语在下午四点短暂出现后，再次隐入人海。
对宋影的问询没有任何进展，他对杨竹语视频中所说的控制矢口否认，而沈一扬也维持原先的口供，与杨竹语并无深交，对宋影更是不认识。
但这个口径只维持到视频爆出后的三十六小时……
贺岚接到的电话的同时莫似堇也接到了电话。
贺岚的电话是宋光在医院打的，说宋影受伤昏迷了。
莫似堇的电话是青悟打的，说宋影攻击沈一扬遭到反抗，被沈一扬砸中后脑。
而沈一扬在面对问询时推翻了之前的口供，还将手机交给了警方，在恢复的聊天记录里，杨筱明确的告诉了她，有人在操控自己……
事情至此，无论是宋影还是沈一扬都被死死拴在了这个案子里，而案件的核心杨竹语再次人间蒸发，但青悟透露，其实在宋影去找沈一扬之前，曾经给他发过一个信息，里面只有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我找到杨筱了！”
青悟接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驱车赶往，地址正是沈一扬工作的夜店，青悟赶到时，人已经把事发的卫生间围住，地上躺的是宋影，缩在角落里的是手拿烟灰缸的沈一扬……
贺岚，“怎么判断是宋影先攻击的沈一扬？”
青悟，“事发的那个卫生间走廊上有监控，拍到了沈一扬在走廊抽烟，宋影来找她，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宋影就揪住了沈一扬的衣领，然后拽着拖进了卫生间……”
莫似堇，“那他说的找到了杨筱又是什么意思？”
青悟摇头，“我们最开始认为可能是沈一扬跟杨竹语有联系，但是在查了沈一扬所有的消息和电话记录后，发现并没有……”
贺岚，“有没有可能，是沈一扬能通过潜意识确定杨竹语的位置？”
青悟无奈的叹了口气，“办案需要证据，你怎么证明沈一扬能进入杨竹语的潜意识？”
贺岚垂眸，问题再次回到了存在与实证的不对等上！
莫似堇，“宋影找她的原因，她怎么说？”
青悟，“为了控制她……”
贺岚和莫似堇齐刷刷地皱眉。
青悟解释，“沈一扬说，宋影企图催眠她！”
贺岚再一次为宋影的执着感到汗毛直立！
莫似堇，“那你们有没有尝试催眠过沈一扬？”
青悟无奈的哼了一声，“沈一扬为了自证，同意我们找专业的催眠师进行催眠，但结果是……沈一扬根本就无法被催眠。”
莫似堇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岚。
贺岚，“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催眠的，即便是在完全配合的条件下，依旧有人不能进入催眠状态，当然，如果催眠师的能力不够，无法催眠也可能是假象……不过警方能请来的催眠师，比宋影肯定是只强不弱……”
说罢，贺岚眉头皱的更紧，“沈一扬如果是正当防卫，那宋影会面临什么处罚？”
青悟摇头，“宋影还没醒，但医院根据影像学材料判断宋影伤的不重，所以具体情况还要等宋影醒后再做判断。”
贺岚跟莫似堇借助青悟的关系，在事发后第三天进到医院探望，看宋影脑袋上裹着纱布，躺在那一动不动，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恰在此时，宋光出现，看到贺岚跟莫似堇没表现出任何意外。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贺岚还是深深记住了这个光合集团的掌舵人。
在简单寒暄过后，宋光邀请他们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贺岚知道宋光有话要说。
三人坐定，宋光开门见山，“宋影被人设计了。”
意料之中。
“我这个弟弟从小就独，不会迎合、也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平时估计没少让你们烦……但是他疯归疯，闹归闹，人不坏，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
贺岚心道，大哥，你对分寸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偏差……
宋光，“我不是想替他辩解，毕竟监控里清清楚楚是他先对人家姑娘动的粗，但是……攻击他人，他做不出来的。”
贺岚，“宋先生，我想你可能对‘攻击’这个词不够了解，并不是只有持刀伤人才算攻击，青警官应该跟您也说了，他试图强行催眠沈一扬，这种未经本人同意而强制进行的催眠，会刺激人的大脑，根据不同的内容，会引起不同脑区活动的亢进或着抑制，严重的话会损害脑神经……”
宋光，“贺岚，我想你可能对我也不够了解，我对催眠并不是一无所知，催眠这种东西不是光靠强迫就能完成的，对吧？”
贺岚不可置否。
宋光，“如果宋影真的想催眠她，一定不会在催眠前引起的她的戒心，主观意志的拒绝，会大大影响催眠的成功率，连我一个外行都知道的事情，宋影怎么会不知道呢？”
贺岚，“你觉得是沈一扬故意激怒了宋影？”
宋光，“监控只有影像，没有声音，他们的对话内容我们无从得知，所谓强制催眠也不过是沈一扬的一面之词。”
贺岚觉得不无道理，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宋影突然对沈一扬动粗，但并不能因此来判定宋影就是无辜的，“到底是他动手在前，孰是孰非，还要等他醒来，自己去辩白。”
宋光面色忽然凝重起来，“我怕他没机会辩白了。”
贺岚跟莫似堇同时看向宋光。
宋光，“我带他回家之后，他情绪很不稳定，我就开个视频会的功夫人就跑了……”语气甚是自责，“他跑出去之前，在我桌上放了这个……”
说着，宋光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弹珠放在了桌上。
贺岚，这莫不是宋家祖传的龙珠……
宋光，“其实从小，我跟宋影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我总想着承担起作为兄长的责任，而他总希望能摆脱我的束缚，所以无论什么事，只要我做了，他就不做。”
贺岚心中默默点头，这还真符合他那导师的德行，要么宇宙第一，要么去你%……?#
“记忆中，我俩唯一一起玩过的就是弹弹珠，有的时候还会联手跟别人弹。”说着，宋光脸上竟不自觉地带上笑，“所以，弹珠就像我俩之间的一个暗号一样，无论是求和，还是求助……”
贺岚蹙眉。
宋光，“你知道意识牢笼吗？”
贺岚眉头皱的更紧。
宋光，“宋影告诉我那东西叫意识牢笼，她可以在任何人的意识里驻扎，将人永远困在主观世界里……而这些人在客观世界里的表现，就是深度昏迷……”
不待贺岚再次提出疑问，宋影进而道，“我找权威医疗机构看过，根据影像扫描，他头部受伤的程度，绝不至于昏迷这么久……”
贺岚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沈一扬，他记得当时医院也说沈一扬的脑部损伤并不重，可她也昏迷了好几天……习惯性侧目看莫似堇，而莫似堇此时也正看向他，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困惑”和“好奇”。
“你所说的意识牢笼是如何在人的意识里驻扎的？又是如何困住人的？”贺岚根据字面意思已经基本能猜到是个什么东西。
宋光摇头，“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但有一点我确定，最后接触宋影的沈一扬，就是建造牢笼并且困住宋影的人！”
贺岚，“那你希望我们做什么？”
宋光，“你是宋影最得意的门生，如果是你一定可以把他从牢笼里救出来。”
贺岚陷入沉默，其实这个忙他于情于理都该帮，但问题的核心是……
“宋先生，我确实是宋影的学生，但是……我之前并不是学相关方向的，而且……我也不会催眠。”贺岚坦诚相告。
宋光，“贺岚，你应该知道凭我的人脉资源，想找一个催眠师不是难事……”
贺岚，“我自然知道。”说着，目光忽然变的深邃起来。
宋光，“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放着专业人士不用，而来这寻求你的帮助呢？”
贺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垂下头，“你是他亲哥，自然了解他，他有没有分寸，做没做过出格的事，肯定是最清楚的。”
宋光笑哼一声，“我不在乎丑闻，只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他确实疯，但不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疯和疯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