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曾经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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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在学校实习的莫北，渐渐感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以前没有发现，或者故意忽视的问题都一股脑的涌到他的面前。
那些来自母亲对自己组建小家庭的殷殷希望，来自周围热心人士的善意调侃，都让他如坐针毡，而他才一下子猛然醒悟般的发现，他们的未来似乎渺茫的很。
那时候的林凡正跟同一帮派的一个小头目互别苗头，整日里不是满身是伤的回到他们租的小屋里，就是几天几天的不见人影儿，让莫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自己的焦虑林凡根本无法理解，每每还没听上他絮叨几句，他就睡了过去，而那个时候，莫北在静夜里听着身边爱人的平静呼吸，看着暗夜里他背过身去的身影，会突然觉得彻骨的孤单和寒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莫北渐渐变得沉默了许多，而那个本就粗心大意的林凡并没有在意，两个人的心仿若相交一段旅程后的直线，开始驶向不同的方向。
后来莫北也曾经仔细想过他们之间的分歧，也许是因为从小家庭的环境不同吧，不是林凡不想理解自己的顾虑与担忧，而是他真的无法理解，在林凡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家人的存在过。
亲情，你怎么让一个从没体会过亲情的人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掺杂了血脉，骨肉，温暖，伤害，愧疚……等等无法割舍的负担，他怎么能做到不顾虑自己母亲对儿子并不奢求的期待？怎么面对为了自己耗尽一生能量的母亲，让她失望？他做不到。
而另一个令莫北畏惧的，便是人言可畏，而在林凡的世界里这个词更是不存在，他那个充斥着暴力，血腥的世界里，唯一的标准便是弱肉强食，只要你站得稳，够强大，谁敢说你半个不字？道德准线？那算个屁！所以，依旧是沟通无果。
于是，当莫北觉得自己深思熟虑的够久后，他决定选择自己的母亲，选择当时看来似乎更好走的路，舍弃……舍弃那个他以为可以痛过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慢慢淡忘的人。
那时候的莫北没有想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会跟随他一辈子，甚至连灵魂都会永远记得那种痛。记得后来有首流行歌，会呼吸的痛，一度大街小巷的传唱，看着那些青涩的学生们快乐的轻唱，那么悲伤地歌，恐怕他们得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体会那句歌词的重量……
而他那时也真的懂得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会呼吸的痛，那种痛伴随着他的呼吸，没有停止过一秒钟，直到他离开人世也依然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即使重生他也不会忘记，因为那种痛会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幸福是那么脆弱。
还记得当自己提出分手的一刻，林凡那错愕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让莫北有种他就要落泪的错觉，可是他没有落泪，只是咬紧牙关，脸也瞬间变得惨白，泛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吐出了莫北这辈子到死都记得的那句话。
“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也最好不要让我看见！”说完并不听他解释就将他赶出门去，门里传出一阵令他心惊肉跳的碎裂声，接下来便就是一片寂静，直到那令他痛彻心扉的压抑的低泣声传出，莫北才如梦初醒般的落荒而逃，而那依然响彻耳边的哭泣声让他喘不过气来……
再后来，莫北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是坠在迷雾里，满心惊恐，却也别无选择的摸索着向前走着，与那个很会讨母亲欢心的邻居家的女儿结了婚，他本以为婚礼那天林凡会出现……
莫北甚至会疯狂的想，如果他来，如果他要带自己走……他会跟他走吗？会吧，离开了他，以为生活不会有太大变化的莫北，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自己仿若只剩下皮囊，自己的整个灵魂都飘在半空，渴望着能远远的看到那个人，只一眼也好，可惜林凡没有出现，自始至终都没有。
浑浑噩噩的，莫北结了婚，有了儿子，然后又离了婚，莫北知道，他还是让母亲失望了，不想让她失望伤心的他，最终让所有人失望了，而且伤了他最爱的两个人，他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似乎从离开林凡的那一天开始，自己没有做对过一件事。
然后自己是怎么清醒的？是那个噩耗将混日子的自己敲醒了，仿若要让他清醒的看到自己的所犯下的罪孽。
一个曾经还算熟悉的林凡手下，偷偷来告诉莫北那个噩耗，他顾不得想什么就往医院奔去，可是……林凡却并没有让自己进去见他最后一面，他拜把的弟兄死守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那一刻莫北在病房门前痛哭失声，永远失去他的的恐惧紧紧扣住了莫北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么决绝……如果一切都回到从前该多好，可惜，老天没有听到他的祈求，林凡被那折磨他一辈子的胃病夺去了生命，那一天，不知道如何回到家的莫北，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割了一刀，看着鲜血在水里绽放的一瞬，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在乎了，只想跟着那个人走……
可是……门外却传来他妈接了儿子回家的声音，听到儿子叫爸爸的声音，莫北愣了半天，最终只是轻轻抹去流下的血，拿绷带给自己包扎好藏进袖子，推开门若无其事的迎接他们回家……他还有责任还没有完成，这，也算是对他的惩罚吧，惩罚他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孤单的活着。
本来在英语老师的催眠下，已经有些似睡非睡的林凡，却被突然的心悸惊醒，扭头看了看莫北，看似如常的莫北却给他一种浓重的悲伤感，就连那不笑也微翘的嘴角都似乎挂着苦涩，从没见过这样的莫北，他怎么了？林凡有些担心的想道。
林凡轻轻的握上了莫北有些冰冷的手，沉浸在思绪里的莫北，被手上的温暖的触感惊醒，看着一脸担忧又有些疑惑的林凡，不由自主的冲他笑了笑，只是眼睛却有些模糊，似乎只要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见到莫北眼里打转的眼泪，林凡可是慌了手脚，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莫北看着他恨不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又想笑，连忙捂住嘴，偷偷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汗，正瞪着这边呢，他连忙正襟危坐，也低声让林凡赶紧坐好。
等老师收回目光他才松了口气，莫北在本子的一角写道，“不用担心，没什么事儿，就是刚刚突然想起我爸而已，真想把你介绍给他，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爸爸。”
莫北写完就将本子推了过去，示意林凡看，林凡看了后松了口气，还好啦，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呢，他也在本子上写道，“现在也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啊，改天我陪你去看看你爸爸把？”
莫北看了，冲着林凡笑着点了点头，爸爸一定会喜欢他的，因为这可是自己爱了两辈子的人啊，不是吗？
两个人继续你来我往的用字条交流着，倒是有种不同于普通交谈的新鲜感，两人正玩儿的不亦乐乎，可是郁闷坏了在教室后面，已经站麻了腿的范同学。
她心里一边诅咒着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的英语老师，一边恨恨的瞪着那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只顾得两个人亲亲我我，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有异性……咳，不对，有同性，没人性啊~~范同学在心里高喊道。
“哎呦，累死我了，真是的，害的人家的小腿都要站粗了。”范同学好容易熬到下课，一屁股坐在莫北前面的座位上，而座位的主人早就识趣儿的让位了，换到范同学的位子上，似乎跟范同学的同桌聊的很是投机，恩，说不定范同学还能一不小心，就成全了一对儿小鸳鸯呢。
“哼，你们两个太不讲义气了，也不知道英雄救美，还有，那个英语老师，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白白浪费了一张帅哥脸，哼，人家若是因为腿粗嫁不出去，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一脸哀怨的范同学趴在莫北桌子上，东拉西扯的自说自话着，完全没发现对面的莫北一直给自己眨眼递眼色，直到她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范同学才知道又被抓现行了，“噢？范同学，看来我们有必要对于老师引发的，如此严重的后果继续沟通一下了？”郑老师戏谑的看着不敢抬头的某人说道。
范晓晨暗叫倒霉，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了，自己是不是该去求个签去？碎碎念了半天，范同学才可怜兮兮抬起头，看着一脸正色的郑老师，开始扮无辜的傻笑。
可惜郑老师不为所动，留下一句，放学去办公室找他，就潇洒的走掉了，范同学眼泪汪汪的看着莫北，说，“人家好可怜，是好兄弟的话就等人家一起回家。”
林凡翻了个白眼儿，正打算落井下石，却被莫北挡住了，一口答应了下来，唉，这娃今天确实够倒霉的了，还是安慰安慰吧，反正晚点儿回去也没什么事儿，都在一个家属院儿住。
不过，还是希望她能被早点儿放出来，咳，毕竟饭凉了就不好吃了，今天可是有老妈拿手菜呢，莫北暗道，可是他转头看着又开始冲着林凡扮鬼脸儿的范同学，不禁摇了摇头，这家伙可真是个精力旺盛的活宝，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男人能够降得住她。
话说，放学后，范同学被林凡没好气儿的催促着，才磨磨唧唧的向办公室进发，唉，自己为什么总是跟老师办公室有着不解之缘呢？在日本是这样，回国还是这样……不对……似乎更频繁了，唉，这是什么命啊，范同学有气无力的想道。
喊了声报告就推门进去的范同学，一下子愣住了，那个郑老师正站在窗边儿，似乎正在发呆，窗外的一丝夕阳投了进来，给他打了层柔光，真是……真是太美型了，某女又化身花痴了。
虽然不是她的菜，但是帅哥就是帅哥啊，怎么形容呢，他没有老师们常有的书呆气，倒是隐隐有种霸气，恩，对了，就像那个王文昊的哥哥，王文博给她的感觉。
哎呀，果然还是回国好啊，在日本那些所谓的帅哥，都是瘦弱颓废型的，以前看着觉得也算养眼，如今看来不过是发育不良的黑暗系生物啊，连所谓的正太也不够阳光、可爱。
啊~~如今的自己简直是身处天堂，被一大帮各种帅哥，正太围绕，她真是太幸福了，感谢踢她回国的父母亲大人啊。范同学很是诚心的双手合十，感谢着远在日本的父母，唉，若是她的父母，知道自家闺女感谢他们的原因，不知道会不会被她气得吐血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曾经的伤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