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晚安，睡吧 ...
-
幻境与现实时间流逝速度不同，他们一共在困在幻境中被困七日。
入幻境时是十月中旬，等到出来，程韶又好好休息了几天，已经是十一月初。
期间程韶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打电话去给主管请假，没想到陈紫阡特别爽快，直接说：
“没事没事，老板说你在外闭关采风，收假就会带着十幅作品回来。”
程韶想摔电话。
搞得她都有点后悔没把当时心魔境里的画带出来了。
但是这种东西就像暑假作业，即使真的没写，也没人会真的拿你怎么样。
所以程韶请完假，又心安理得地继续休息了。
他们公家人还有事要处理，所以程韶休息的这几天，殷潼一直很忙。
程韶都不知道他晚上睡不睡觉，回回在客厅给他留了灯，但是早上起来，灯还是亮的。
不过鹊都这天，一直是亮的，夜间只有几个小时像黄昏，确实让人不太想睡觉，但是程韶太累了，还是定了闹钟试图按时作息。
直到预定工作交流访问期限的前一天，隔天就要回江渝，程韶终于决定带上小橙子出门去逛逛。
既然说是采风，给同事们带点小礼物回去也很合理。
栖云鹊都的画具很出名。
鸟雀骂得难听，但是要说好听话，也会是格外好听。
它们嘴碎，好坏坏话都喜欢翻来覆去念念叨叨不停歇，所以最情深意切的话，他们会拔下自己身上最好看的羽毛写下来送给对方。
但是它们太容易上头，情谊深切的时候太多，所以久而久之，对于笔墨纸砚的需求量也就增加了。
秋天仿佛在一夜之间降临了，程韶明明只缺席了一两个礼拜，原本苍翠的树木却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走在山路上抬头看周围山色，枫叶是灿烂的红色，旁边有别的不知道什么树种，叶片颜色金黄，仿佛画板上新调的颜料，将层林尽染。
出门逛街，小橙子特别开心，站在程韶的肩膀上练习新学的曲调。
一人一鸟所到的是这里最大的一家文具店，这里的画具很有想象力。
笔的设计不只是毛笔、铅笔、水笔、圆珠笔之类的，还有树枝、石块、木雕，做得最好的，自然是羽毛笔。
而纸的材质也相当丰富多样，从晒干的树叶、树皮、干草、木片、竹片到常规的宣纸、白卡纸、A4纸等等。
墨水的颜色特别神奇，用玻璃笔蘸取以后，在旁边的纸张上试写的颜色居然跟流动似的，像是活的。
程韶用那墨水画了一朵简单的花，墨水干了依然觉得那朵花风一吹就会动了一般，应该是用了特殊的工艺。
要说这里的店跟普通的店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这里的商品货架前都会有一根细细的栏杆，供小型鸟雀们在挑选商品时站立其上。
门口还有一个很大的告示“不准偷吃店内顾客，请尊重它鸟生命权”。
店里的保安是个脖子很长从胸前垂下来又绕个弯的店员，眼睛是上平下圆的死鱼眼，目光却犀利，背着手慢慢地走来走去维护秩序，大概是秃鹫。
栖云鹊都受了那样一场大难，但是好在已经快恢复正常了。
程韶挑了几支笔还有几个笔记本准备去付钱。
扫完价格以后，那个货币的单位让程韶有点奇怪。
结账的店员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说话跟百灵鸟唱歌似的：“看您不是本地人吧，您是新顾客，需要给您办理会员积分吗？”
程韶正掏着手机：“啊……”
小橙子一个滑铲过去，爪子按在扫描的机器上，“滴”的一声就结了帐。
结完账，昂首挺胸站在结账的屏幕上“啾啾”了两声。
“我们这里也有最先进的掌纹识别系统的，”百灵鸟小姑娘把小票打了出来：“这位顾客说，就记它的账上，欢迎下次光临~”
-
到了晚上，程韶先去收拾行李。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的时候明明只有一个行李箱，现在要走了，反而一个行李都装不下了。
除了带回去的礼物之外，主要是换季多买的那些衣服。
她看殷潼行李箱很空，而且他东西也不多，收拾自己行李箱的时候，就帮他一起收拾了。
顺便把自己放不下的东西也塞到他的行李箱里。
其实把行李箱最后立起来的时候，程韶还有点拿不准，她跟殷潼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了，是那种出去玩可以东西互相放在行李箱里了的关系了吗。
每次好像跟他关系更近一步，结果他每次都会冷淡几天。
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怎么样。
算了，谁让他骨子里是个保守的古代人呢。
程韶以前最不喜欢早睡早起，现在这几天却因为累，自动变成了早睡早起，九点钟不到就熄灯去床上躺下了。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口传来房卡开锁的声音。
其实她客厅的灯也关了，鹊都常年白昼，顶多就是在应该夜晚的时间里像黄昏，不会天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而且不知道殷潼回不回来，所以就不浪费电了。
殷潼应该也是看到灯都关了，所以关门是轻轻的，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然后走到她的门边，轻轻敲了敲：“睡了吗？”
程韶不打算答话，结果刚在程韶枕边舒服窝下的小橙子抬头喊了一句：“啾。”
声音清亮，毫无睡意。
程韶：……
殷潼：“那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程韶把小橙子按住，答道：“我睡了。”
但是殷潼已经开门进来了，走到了她床边。
程韶：“……我说我睡了。”
殷潼这才说道：“哦，抱歉，我刚才没听见你说的话。”
然后他就转身要出去。
可是都走到床边了。
“找我什么事？”程韶问道。
“明天就要走了，”殷潼说道，“我着回来帮你收拾行李，结果你已经收拾完了。”
程韶：“那当然，收拾行李方面我可是很擅长的。”
想当年去哪儿的行李都是她自己收拾的，衣物、日常用品、小零食，都是她自己分门别类收得整整齐齐的。
殷潼：“所以除了找你睡觉就没有别的事了。”
程韶：……
说他保守，往往有时候又直白得可怕。
………………她现在怎么办，是该矜持一点，还是大大方方的？
但是这床上又不止她一个，还得听听床伴的意思。
于是程韶翻了个身向窗户，把小橙子松开了，就听见小橙子兴奋地扑腾了两下，用翅膀扑哧扑哧地拍另一侧的枕头。
开衣柜和衣物摩擦的声音，程韶听到殷潼换了衣服，然后床垫的另一侧一沉，她睡前卷好的被筒被拆开，然后另一具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一同躺了进来。
这个床是大的，但大概是习惯使然，他们依旧是小床挨在一起的距离。
小橙子好像很开心，在他们中间晃着身体又找了个地方窝下。
殷潼：“小鸟就是喜欢什么事都一起做，吃饭要一起，睡觉也要一起，这样才是同伴的感觉。”
小橙子：“啾！”
程韶腹诽：人家是小鸟，是小鸟吗你。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长长的呼吸声，还带着一点小小的鼾声。
程韶回头，是小橙子。
因为殷潼还醒着，正定定地看着她。
程韶本来打算假装若无其事回头，但是殷潼却伸手一揽，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地贴着。
程韶惊慌：“你干什么，小橙子还在这儿呢。”
熟睡中的小□□唧了一下嘴。
殷潼托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耳朵送到自己唇边，轻声细语：“对啊，所以你要当心点，不要吵醒它。”
程韶：……
他是无赖吧。
耳朵挨得极近，若有似无地碰到他的鼻息和嘴唇，痒痒的。
程韶问道：“小橙子什么时候长大？”
殷潼：“怎么。”
程韶：“就是一直都有点不清楚，小橙子到底是公鸟还是母鸟，总是睡在我枕头边上会不会不太好。”
殷潼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重眀鸟公母同声同形，无论幼崽还是成体都不太有性别特征。灵气不竭，重眀鸟就可不断复生，本来也不需要繁衍后代。”
“而且晨星应该也不在乎，它一向喜欢以雏鸟的形态示人，雏鸟总是可以收获最多的喜爱，喝酒享乐、无忧无虑，”殷潼说道，“你想知道吗，我可以问问它。”
程韶：“不用了。”
就让它自由自在的吧。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但是它们鸟雀一向小事念叨千万遍，大事却从来不会邀功，”殷潼说道，“晨星上一世是为你死，应是亏损很大，所以这一世维持成体状态有些困难，可能得需要养些时间。”
程韶：“需要多久？”
殷潼：“我也不太清楚，全看它自己了。”
程韶摸摸小橙子的绒羽，它睡得正酣，一只腿微微踢了一下，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这几天事情有点多，主要是在帮鹊都这边重建。”
程韶：“嗯。”
殷潼继续说道：“十二常领问，问我们以后……婚契要不要还是到这里来领。”
这算是求婚吗。
怎么说得好像有家餐厅还不错，下次我们再去吃一次。
程韶也没多犹豫：“好啊。”
她身下压到的心脏快跳了几分，殷潼蹭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嗯，想说的就是这件事。睡吧，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晚安，睡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