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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壁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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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苏天奈如约来到校长办公室，进了门发现姜凛也在。
姜凛正襟危坐地坐在陈校大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好像入定了一般，果然是“僵尸脸”，他又姓姜，等会就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姜丝脸”，苏天奈心想。
“小苏你来得正好！我们讨论一下本次参赛的人选。”陈校长满脸笑容地招呼苏天奈。
说起来按辈分陈校还是倪上师的师侄，苏天奈小时候就见过陈校，所以隔了多年再见面也不觉得生疏。
“陈伯伯，不是，陈校长，你定人选就好了，反正已经有我和姜凛了，其他谁当队友都无所谓。”苏天奈抱着手臂，浅棕色的眸子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芒。
六大音高联赛是由几家大公司赞助的以鼓励大学生创业为主题的比赛，今年是第二届。最终的冠军不仅可以获得一百万的创业启动资金，创业项目还可直接进入风投公司的投资项目审核第三轮。由于并非传统的艺术竞技比赛，而且设置的奖项大多也都是个人奖，所以苏天奈根本不在乎队友是谁，要不是一开始陈校长非要推荐姜凛，苏天奈甚至觉得靠自己就足够了。
“小苏，你先坐下。” 陈校摆摆手。
“虽然不是传统的音乐比赛，但也关乎本校的荣誉，而且可以带动同学们的积极主动性。学艺术的就业渠道本来就不宽，学艺术的人再脱离群众和生活，很容易生活在空中楼阁里。这比赛我和你父亲都算创始人，小苏，这次我让你当队长，让你来挑选队友。你不会不支持陈伯伯吧？”陈校递过来一张名单。
苏天奈没有接名单，而是反问道：“陈校，你的话我一定支持。但我爸……他没掺和吧？如果他要掺和比赛的过程和结果，那这个队长我就不当了。”
“你放心，思恩集团只是赞助商之一，苏总和其他赞助方一样，都不会干预比赛的进程。”
“那就好。”苏天奈接过名单，有些意外，“就这么点人报名？心音不是人才济济吗？”
“这份名单是我让各系辅导员收集的，已经经过了初步的筛选，后面有人员各自的简历和特长，你和姜凛讨论挑选一下，周四之前给我答复。”
“不用，这简单，我明天就您答复！” 苏天奈看着手中的名单。
陈校笑而不语。
出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姜凛走在前面，苏天奈有些不满地叫住了他：“姜丝脸，走那么快干嘛，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给白阳，叫他来食堂，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挑选队友的事。”
姜凛回过头：“我还有事，不陪你们讨论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喂！”苏天奈一下子没绷住，原形毕露，“现在是你老大叫你办事，你这什么态度啊！没给够你钱吗？别忘了你小弟的身份！”
姜凛忽然轻笑了一下：“比赛对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不就跟玩一样吗？队友也一样，你爱选谁就选谁，反正总有人需要钱。”
苏天奈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不就是前天晚上让他收拾屋子加做葡萄酱吗，至于生气到现在？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苏天奈用筷子猛戳着馒头，好像馒头是姜凛一样。
“该死的姜凛，居然真丢下我走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白阳忍不住问：“老大，是不是你钱没给到位啊？”
苏天奈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顿时额头上青筋直冒：“我给他打的钱退回来了，这家伙真没收！”
白阳擦汗：“那天在酒吧你不是说搞定他了吗？看样子，他还是不甘心当这个小弟啊！”
苏天奈一筷子插在鸡腿上：“不识好歹！下次去外公家我一定要告他的状！”
白阳按住他的筷子：“老大息怒！鸡腿不想吃可以给我，你先说说今天去陈校办公室的事。”
苏天奈把在校长办公室的事说了一遍。
白阳忍不住吐槽：“陈校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没人报名。上一届输了大家都觉得没面子，为了个非专业性的比赛，钱没搞到手就算了，个人专业上还输给了东音，很多人都觉得不划算。”
苏天奈脑海中闪过姜凛的话，不满道：“鼓励创业怎么了？音乐接地气不好吗？难道大家都不缺钱了？没必要眼高手低吧。”
白阳：“大佬，有句话我一直没问你，其实你为啥对这比赛这么重视啊？你又不缺钱，你那辆车都不止一百万了……”
苏天奈抓着筷子的手停住了，浅棕色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他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复杂：“不关你事，我有我的理由。”
白阳琢磨着这事可能跟倪林教授有关系，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问。
苏天奈扫了一遍名单，目光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
“许之虹？”
许之虹是苏天奈在心音附中的同学，两家人都是旧识，许之虹六岁起就得过全国钢琴大奖，从小到大获奖无数，可以说是心音体系里学霸中的学霸。
这个人，或许可以找他谈谈。
苏天奈跑到钢琴系教室的时候，没找到许之虹人。教室里的同学们看着苏天奈不由窃窃私语，有些女同学甚至悄悄举起手机对他拍照。
“许之虹人呢？”苏天奈用手挡住脸。
“他在集训，最近都不会过来上课。”坐在门口的同学答道。
“他人在哪？集训什么？”
“他要参加肖邦国际钢琴大赛，这会应该在六楼的琴房，哎同学……”
苏天奈一口气跑到六楼，这里是需要预约的钢琴室。他轻轻推开门，里面并没有开灯，若不是《降A大调波罗乃兹舞曲》的旋律飘出来，他差点以为里面没人。
朦胧的光线里，隐约可以看到一架三角钢琴前坐着个身材秀挺的年轻人，《降A大调波罗乃兹舞曲》的旋律无比流畅地从他指尖流淌出来，几乎让人以为在播放黑胶唱片而不是现场弹奏。根据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规则，这首曲子是进入第三轮的选择曲目。
许之虹这小子对自己还真是自信！苏天奈忍不出“嘁”了一声。
他这轻微的一声，却立刻惊动了钢琴前的人。
许之虹转过头来，细长的眼睛中神情由愤怒变为惊讶，最后又变成了惊喜。
“Tannar！你回来了，好久不见。”他张开双臂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苏天奈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天奈的脸，“我在校园论坛上看到了你回来的消息，一直想着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七年不见，你是不是想我了？”
苏天奈头上冒黑线，许之虹从小就自恋，现在看来丝毫不减当年。他避开了许之虹的拥抱：“我是找你谈谈关于六高联赛的事……”
“No，别说这些无聊的事！” 许之虹伸出一只手，把苏天奈围在墙边，“这么久没见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小甜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甜。”
要不是为了劝他当队友，苏天奈已经给他一拳了，被自恋狂“壁咚”的感觉让他胃里翻腾。
苏天奈捏紧逐渐变硬的拳头：“咳，我们都长大了，小时候阿姨们乱叫的称呼就不要再提了。”
许之虹丝毫不在意苏天奈脸上的不悦，一点儿也没有把人放开的意思：“我还准备毕业后去茱莉亚读硕士，顺便找你。没想到你先回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惦记你，别忘了，我们在附中还没决出胜负，你就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惦记着你。”
这个“壁咚”的姿势让苏天奈非常不适，他只想速战速决：“咱俩又不是学一个乐器的，有什么好比的。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要不要参加六高联赛？我还差个队友。”
“六高联赛？” 许之虹嫌弃地皱起眉头，“你觉得我会参加这种无聊的充满铜臭味的民间比赛吗？”
“铜臭味？”
“没错，为了那区区一百万争个你死我活，我可丢不起那个脸。我要参加这一届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没空做那些无聊的事。老实说，我对陈校现在的做法非常失望，Tannar，要不你也别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了，陪我去华沙吧，所有的费用我出，就当我们一起去旅行。”
许之虹这副朱门酒肉臭的嘴脸让苏天奈非常不爽，他一把抓起许之虹的衣领：“你也好意思说铜臭味，你从小到大，哪样不是靠钱堆起来的。你只是运气好，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可是还有很多人，他们喜欢音乐，却受制于经济，你凭什么看不起别人！陈校普及音乐的理念我非常认同，我警告你，你可别说陈校的坏话！”
许之虹抓住他的手：“Tannar，你别生气，我们才是同一类人。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相反，我还很喜欢你，跟我一起去华沙吧。”
“神经病，我干嘛要陪你去！”苏天奈想抽回手，没想到许之虹非常有力，不仅把他钳制得死死的，脑袋还顺势低了下来。
“你干什么！”苏天奈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拳头已经完全硬了。
就在苏天奈准备出拳的前一秒，教室里的灯突然“啪”地一声亮了。
黑暗里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激到睁不开眼睛，苏天奈用手遮住脸，从指缝间看到门口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姜凛？”
姜凛迈着长腿两三步跨了进来，捉住苏天奈的手臂，一把将他从许之虹的臂弯和墙壁之间拉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苏天奈惊讶地问。
被打断的许之虹非常不悦，皱着眉看姜凛：“你是谁？”
姜凛没理他，望着苏天奈道：“老大，我已经想好队友人选了。”
“老大？”许之虹狐疑地看看姜凛，又看着苏天奈道，“Tannar，你这到处收小弟的习惯还没变啊？”
“到处？”僵尸脸向下投出两道阴冷的目光。
许之虹和苏天奈同时打了个寒颤。
许之虹从没被人这么俯视过，内心很不爽。
苏天奈也纳闷，上午姜凛不是还在闹脾气不把他这个老大放在眼里吗？怎么下午就变了个人了？
“你放心，甜奶苏在心音不会再有其他小弟了。”僵尸脸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等苏天奈细想，姜凛已经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拖了出去。
“喂小子！你有没有礼貌！你不是不认我当老大吗？” 苏天奈一直被他拉到一楼才停下来。
苏天奈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对话框对着姜凛：“钱都退回来了！”
姜凛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平淡的语气好像完全与他无关：“忘记收了，你再转一次。”
苏天奈感觉自己血压都上来了：“你最好真的有人选！心音难道还有比许之虹实力更强的？”
姜凛一本正经：“你和白阳都是西洋乐器，我是民乐，再找一个民乐胜算才大。许之虹再强，可是其他音高的钢琴也不弱，比如去年的冠军就是东音的钢琴。”
这小子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今天这么折腾，他苏天奈哪还有做老大的样子？苏天奈满心不悦：“我是队长，而且是你口中的权贵阶级，不是我想找谁就找谁吗？你现在干涉我找队友是几个意思？”
姜丝脸依旧面无表情：“为了防止你滥用权力，我必须监督你把机会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义使者啊！”苏天奈炸毛，“今天晚上你不做四菜一汤我不会答应收你！”
旁边路过的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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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