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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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履历资料以及调查情况来看，夏栗应该是南音四个人里面最弱的那个。
如果照搬原作直接使用《梁祝》小提琴协奏曲，一是自曝其短，二是以南音队的作风，恐怕其他队员都不愿意为他人做配角。
对夏栗来说，只要不用小提琴协奏曲，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否定，但是大家又达成了一种找一个共同的台阶下的默契，看起来有些微妙，夏栗却不在乎这些，反而乐呵乐呵地拎了奶茶来隔壁请“心音四侠”喝。
与于晓星不同，他对于心音的队长苏天奈不仅毫无敌意，反而很喜欢与他亲近。
“Tannar，你的皮肤怎么保养的？又白又滑，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听到“滑”这个字，姜凛抬起眼睛来，果然瞧见夏栗伸出手想要去摸苏天奈的脸蛋，苏天奈不愧是练搏击的人，速度奇快地往后一闪，假装找抹弓弦的松香。
“大男人用什么护肤品，哥从不用那玩意。”
夏栗眯着微微眼尾下垂的小狗眼睛：“你完全不用？老天爷太偏心了吧！Tannar，我们俩好像是一年的，谁大啊？”
“我跟你不是一年的，我大四了，你才大三吧。”苏天奈往弓弦上抹着松香。
夏栗拿起他的松香盒子：“咦？你也用这个牌子吗？我也是用这个！用得好快，又不好买，很容易买到假货，我现在都是让我朋友从国外给我寄过来。你要吗？下次我也一起给你寄。”
“不用了。”苏天奈推开他的手，“我同学会帮我寄。”
“啊，差点忘了，你是从茱莉亚回来的。班门弄斧了，那你帮我寄好不好？”
“……”苏天奈被他问得哭笑不得，“你都用百万的古董小提琴了，松香这种小事还不好解决吗？”
夏栗眨了眨眼睛，好像想说什么，他抿着嘴唇，最终还是忍住了。
姜凛拿起手机：“你们队长在群里叫你了，赶快过去排练吧。”
夏栗不情愿地站起来，懒洋洋地走到门口，又转身靠在门框上：“晚上我找你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苏天奈抬眼：“不知道要练到几点，这两天时间太宝贵了，我们应该不会出去吃了。等比赛结束，请你吃饭。”
夏栗这才开心地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了。
苏天奈当惯了老大，不习惯被人请，他转头又给隔壁排练室的人点了下午茶外卖。
“还是我们老大好！看给那孩子馋的。”白阳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趴在墙边用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苏天奈瞥了他一眼：“你听什么？这墙隔音。”
“又不是录音棚能有多隔音。”白阳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听听他们打算用哪个乐器做C位。”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琵琶。”姜凛把他拎了回来。
“坐好吧！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编曲！”苏天奈在排练室中间正襟危坐地等着大家。
“琵琶版梁祝？”白阳摸着下巴脑补了一下，“我的妈呀，搞不好也很好听。”
“肯定很好听，对于晓星来说，简直小菜一碟。”苏天奈道。
“队长，那我们怎么办？”穆伊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同样是搞民乐的，但明眼人都知道抽到这个曲目对心音不利。
苏天奈思考着，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南音新融合乐团表演的画面，如果以于晓星的琵琶作为C位，那么李俊的巴松管和周律鸣的古筝必须作为主要的协奏，夏栗的小提琴大概率以辅助的方式小范围与琵琶交替演奏，比如前奏和末尾，在琵琶进入主旋律后退出……
那么在心音这边，有两种选择：一是硬碰硬，以民乐对民乐，直接以姜凛的古琴作为主乐器，穆伊的尺八用在开头、过渡和结尾，白阳的打击乐可以选择马林巴，来配合民乐的清灵，自己的低音提琴则完全作为配乐。二是田忌赛马，既然曲目天然对心音不利，那么直接以低音提琴作为主旋律，在原曲的基础上做音阶的调整，整体上从高亢变为低吟，这是一种最保守也最不会出错的的方式。
苏天奈的眼睛看向姜凛，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按你的想法来，我都支持你。】
【如果按照我的性格我会选择硬碰硬直接上，可现在硬碰硬上的是我的队员，这不是我的风格。】
“你可以试着相信队友。”姜凛忽然开口。
“……”苏天奈看着他不说话。
白阳左右看看两人，迷糊了：“老大、老姜，你们俩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化到可以无障碍眼神交流了？难道是上次电影社的篝火晚会婚礼现场之后？”
“什么婚礼现场？”苏天奈问。
白阳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疯狂摆手：“没没没，你听错了。”
苏天奈正要追问，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打电话来的是陈校长。
陈校先是慰问四人，然后又给他们加油打气。
苏天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师不利，但陈校敏锐地听出了他语气里情绪不高，打趣道：“天奈，不要被束缚了手脚，六高联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比赛，更是一场互联网时代新年轻人之间的沟通交流碰撞，打开思想上的束缚，放开手脚，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苏天奈微微触动：“陈校，我真的怎么做都行？”
陈校长笑了笑：“别想糊弄过去，你有没有努力，我可是看得出来的。”
苏天奈也哑然失笑：“那是，我是您叫回来的，我的选择也代表了您的选择。”
陈校安慰道：“我已经看到比赛曲目了，别灰心，相信我，做你想做的！”
苏天奈挂了电话之后，想了想又给陈校发了一条信息。
“怎么样？陈校长怎么说？有没有给咱们出谋划策？”另外三个人围了上来，三双眼睛都盯着苏天奈。
苏天奈忽然严肃道：“是不是我怎么安排，你们都会相信我？”
三个人同时顿了顿。
姜凛：“你是队长，你安排好了。”
穆伊：“队长，我都听你的！”
白阳：“不是，老大，你只要别安排我在台上跳脱衣舞就行。”
排练室里紧张的气氛给他一下子融解掉了，苏天奈给了他一下。
“放心吧，不让你跳脱衣舞，让你跳钢管舞。”
苏天奈还真不是在乱说，转头就安排了白阳玩钢管，不是，敲马林巴。
当马林巴琴被搬进排练室的时候，白阳现场给大家来了段苹果手机的电话铃声。
等、登登、灯登登等登灯登等灯登……
“别催了别催了，救命啊。”穆伊捂住耳朵。
姜凛做了个气沉丹田打坐的姿势：“血压都上来了，我平静一下。”
白阳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跟你们的手机铃声一模一样？哎你俩别捂耳朵啊，乔布斯老爷子的品味你们居然敢反驳。”
马林巴琴是打击乐器的一种，白阳玩得贼溜，虽然不是主修的乐器，但是这种热带渡假风的乐器白阳超级喜欢，玩起来有很多种可能。
听到这边的动静，隔壁排练室的四人也停了下来。
“这是马林巴的声音呀……”夏栗道。
于晓星冷笑了一声：“那个人，果然打算硬碰硬，看来这场比赛就是民乐之间的较量了。”
夏栗看着于晓星，没有说话。
*
排练的第一天一直持续到半夜两点才结束。
两边的人仿佛在较劲一般，你不结束我也不结束。
苏天奈看到穆伊的眼皮子都打架了，决定结束这场体力上的死耗。
“行了，今天结束，我们回去睡觉。”
“谢谢老大。今天的运动量赶上我撸铁了。”白阳甩了甩胳膊。
四人回到酒店，趁着姜凛去洗澡的功夫，苏天奈出了门打算去楼下走走。
楼下不到三百米就可以走到江边，这条江连着入海口，夜晚的风吹来有一股海的味道。
江边公园的人群都已经散去了，街道边稀稀拉拉的灯光半明半昧。他抬起头看到远处变换着灯光颜色的标志性建筑——云塔。
这座城市既现代又古典，更多的是包容，苏天奈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纽约，他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了七年。一直以来他都是独来独往，虽然也交到了新的朋友，但他知道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真正走近他的内心。
表面上他是个桀骜不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事实上他非常清楚，所有的特立独行背后都需要强大的心理支持。他一个人的时候当然没有问题，但现在是他第一次带领团队，他不太明白陈校为什么敢如此大胆交予他这样的重任。
苏天奈走了一圈，打算掉头时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回头一看，姜凛递给来一个圆形纸盒，里面装着用竹签串起来的热腾腾的食物。
“牛杂汤，香迷糊了。”
苏天奈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他接过纸盒，直接从里头抽了一串出来塞到嘴里：“烫烫烫！”
“你慢点！又没人抢。”姜凛用手在他嘴边扇风。
一瞬间，苏天奈有些恍惚。
“你慢点！又没人抢。”这句话他经常听到倪林对他说。
他小时候是个急性子，吃东西很快，经常没有细嚼慢咽就吞下去。倪林怕他伤胃，总是微笑着劝他：“你慢点！又没人抢。”
但结果，连家一起，什么都被人抢走了，苏天奈轻笑了一下。
“你怎么跟过来了？”
姜丝脸稳定发挥他的冷面笑匠动力：“半夜保护大佬的安危，是小弟的责任。”
“……”
换平时苏天奈可能会笑或者接一个更冷的梗，但今天他笑不出来。沉默了片刻，他咬着竹签问：“你说，我这么改编，会不会被骂？”
姜凛看着他咬着竹签的小白牙，反问：“你怕被骂吗？”
两人相视一笑。
苏天奈忽然捧住他的脸，嘴唇印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亲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