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无限流里杀穿游戏》火锅加糖

9、海上实验室

　　秦泊第二个顺着绳子，下到实验室里。之前那个巨大的进化体尸体就躺在地板上，血水流了一地，狰狞人脸僵硬的嵌在表面。

　　地面上有一串新鲜的血脚印，沿着走廊一直往里。是黑蛇留下的。

　　整个实验室完全断电，手电光充盈照明，秦泊发现这下面很“干净”，没有血迹，也没有那些五彩斑斓的污染物。

　　雇佣兵手里都有实验室地图，他们直奔办公区，电力控制室也在附近。

　　他们一路经过了好几道紧锁的门，上面还贴着写有“污染警告，请勿打开”的便签纸。可惜门上没有探视窗，他们无法得知里面什么情况。

　　秦泊猜测这些屋子里可能生长着污染物，如果贸然开门，门板挤压，污染会瞬间释放出来。

　　探路的7号停在岔路口，她指着光洁的地板：“黑蛇的脚步往那边去了，跟我们的方向不一致。”

　　说完她看着秦泊，等下一步的安排，技术兵黑鹰同样看着秦泊，已经开始把秦泊这个冒牌货当成队伍里的主心骨了。

　　“跟着黑蛇的脚步走。”秦泊做出决定，“我们先找到他。”

　　顺着黑蛇的脚步，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区域，秦泊看见指示牌上写着：“实验体观察室。”

　　这边的门明显更加坚固厚重，且每道门上都有观察窗，而里面，竟然是一个个形销骨立的瘦弱丧尸。见到有人靠近，安静的丧尸当即扑过来，凶狠地拍打窗户，在上面留下脏污的指痕。

　　好在金属门坚固隔音，完全隔离了他们。

　　越往里走，观察室的面积越大，出现了整面玻璃墙的房间，只是里面空空如也。空气忽然变得阴寒湿凉，像是踏入了缺氧的低压区，空气变得沉淀压抑，后背的汗毛刷拉炸起，好像有一双诡谲的眼睛，在背后注视着他们。

　　秦泊忍不住回头看去，背后是漆黑幽长的寂静走廊，没有跟踪者，也没有怪物。可那种被野兽暗中窥视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好像有双无形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7号和技术兵黑鹰同样感觉到了，每个人的呼吸都在加重，沉沉的喘息声回荡在银白的走廊里。

　　突然，7号停下了脚步，手电光直直照着拐角后的前方。

　　秦泊上前一步，看见直挺挺站着的黑蛇。他面朝着一面反光的玻璃墙，石头一样伫立着，光线落在他身上也没有反应。

　　他垂着的手臂上握着把带血的匕首，鲜血从他手臂上流下，在附近地面形成一片血泊。

　　黑蛇死了。

　　而且看起来，他是自己割腕自杀了。

　　秦泊小心走近，手电光移动，射向玻璃墙，照出墙上那枚用鲜血画成的巨大圆形符号，猩红的指痕蜿蜒转折，勾出圆符精细复杂的内部纹路。

　　这个符号，邪气冲天，很是诡谲。

　　但更让秦泊震惊的，还是观察室里的东西。

　　那里面趴着一个血红的肉块，像融化的多脚海星，一根根粗壮的肢体趴在地上，又折向墙壁。肉块遍布经络一样的丝管状器官，以及一张张拉平了的变形人脸，就像是一个人躺在肉块上，然后渐渐融化，与肉块融为一体。

　　玻璃墙旁有标签：观察体一号。

　　再旁边，挂着一个本子，上面是一排排的人名和日期：李XX，6月22日，感染，投放。

　　苏XX，6月23日，感染，投放。

　　周XX，6月23日……王X，林X，顾XX，6月24日……

　　写满了一整页。

　　这些人，在被污染感染后，被投喂给了这个观察体一号，所以这东西才能长这么大，有这么多张脸。

　　但它跟进化体不一样，它看起来安静温顺，就算秦泊站在它面前了，也没有任何攻击意图。

　　秦泊又看向已经以站姿死亡的黑蛇。

　　黑蛇肯定不是自己的想不开，留下个鬼画符后割腕自杀的，他多半是被这个实验体一号蛊惑了。

　　秦泊不知道实验室体一号这么做的目的，以及那个符号有什么意义，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们要赶紧远离这个一号。

　　“他这是死了？”黑鹰靠了过来，对黑蛇的死状感到震惊和恐惧，“他自杀了？这怎么可能？”

　　秦泊皱眉盯着实验体一号：“这个东西，会影响人的精神，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他说完便走。

　　7号同样被实验体一号震撼，不过很快便跟上了秦泊，唯独黑鹰，直愣愣地站着，死盯着实验体一号不动。

　　“黑鹰。”秦泊出声，嗓音冰冷的命令，“过来。”

　　黑鹰猛地回过神，身体惊恐地往后一退，他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向秦泊。

　　“我刚刚真的被它影响到精神了，我好像听见它在跟我说话。”

　　7号问道：“它跟你说了什么？”

　　黑鹰顿了顿，茫然道：“我不记得了，但它真的跟我说话了，它还让我做什么，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内容。”

　　黑鹰陷入痛苦的苦恼状态，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事让他急躁焦虑，可越想记起来，就越是记不起来，他感觉自己好混乱，好迷茫，又好痛苦。

　　“它到底说了什么？”黑鹰不再往前走，他用力按着头，“它到底说什么了，我明明听见了的！我明明听见了的！”

　　“黑鹰！”秦泊不得不走过去按住他，可没有用，黑鹰还是沉浸在自己混乱的世界里。

　　秦泊当即摘掉黑鹰的面具，掐着黑鹰的脸，强迫他仰起头直面自己冷酷的黑色面具。

　　“刚刚只是你的错觉。”秦泊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你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是你太恐惧了，产生了错觉。”

　　黑鹰的脸很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他愣愣地看着秦泊，重复道：“我的错觉？”

　　“对。”秦泊口吻笃定，坚定沉稳得让人安心，“我证明那就是错觉，你相信我吗？”

　　最后半句话的语气温和微轻，带着安抚。

　　黑鹰慢慢平静下来，他点点头，眼前的人强势沉稳又处惊不变，好像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他下意识里信任他。

　　“我相信你。”

　　“那就冷静下来。”秦泊放开黑鹰的脸，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接下来我会保护你，所以你不用害怕，安心完成我们的任务。”

　　黑鹰又点了点头，状态明显放松下来。

　　7号悄悄地冲秦泊竖起大拇指，赞叹他控制人心真是有一套，这个黑鹰明明都差点崩溃了，秦泊硬是几句话又把人给拉了回来。

　　秦泊没有理会7号，继续快速前进。

　　很快，几人到了办公区。

　　这边一片狼藉，文件和办公用具洒了一地，还有大片干涸的凌乱血迹，这个地方发生过混乱的打斗。

　　控制室要穿过办公区，几人走到尽头时，在左侧墙角处发现了一大片漆黑的厚厚血层，呈干涸的流淌状，越往里越厚，连两侧墙壁上也覆盖着一层黑血。沿着血层的边缘，有密密麻麻的拖拽痕迹。

　　唯独中间那一块是“干净”的，似乎是曾经有个东西待在中间，然后离开了，顺便带走了一层黑血。

　　“这里应该就是孵化那两个怪物的地方。”秦泊压下枪口，“这个办公室里剩下的人，估计都汇聚在这里，变成了怪物的养料。”

　　他抽空看了眼自己探索任务的进度：90%。

　　实验室事故过程基本上已经明朗了，这个钻井平台从海里挖出了东西，于是起源公司建立了这个实验室，并聘请了一批科学家进行研究，但没想到这个东西具有污染性，逐渐感染了里面的人。

　　一开始研究人员将这些变成了丧尸的感染者关押了起来，建立了观察体一号，并将受感染的部分人员投喂给的一号。

　　随着污染的扩散，整个实验室失控的沦陷了。为了防止实验室里的东西跑出去，某个科研人员关闭了电源和通讯设备，将实验室彻底封闭起来。

　　剩下的百分之十进度，估计要找到那个从海里挖出来的东西才能完成。

　　他们一路摸索过来，并没有发现安保非常严苛的房间，可能那东西藏在实验室更深的地方。

　　秦泊忽然想起他在海面上看见的那层红光，那个东西，会在海里吗？

　　黑鹰打开了控制室紧锁的门，里面损坏毁坏严重，通讯站被彻底破坏成一堆烂铁，无法修复，实验室的专用发电机的电路也被砍断了，不过还能维修。

　　技术兵花了十分钟，勉强修好了发电机，他上推启动键，仪表上的指示灯逐一明亮，发电机重启的轰鸣震动传来，墙壁上的电灯在滋滋声闪烁明亮。

　　“嗡。”

　　电力恢复，先暗后亮的灯光顿时扑洒下来，随之一起的，还有某种大型设备被艰难启动的震响，整个实验室都摇晃起来，上方更是传来一声巨响，实验室的天花板像是被重物拍了一巴掌，狠狠一震。

　　刹那里，秦泊好像听见了“啵”的一声，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没等分辨那是什么，庞大得犹如海啸的污染气息笼罩而来。

　　秦泊的意识瞬间陷入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