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久不见》xue雪雪

5、还账

　　教学楼不断有学生涌出，沈温礼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坐下看书。
　　江璇单肩背着书包，步子比平时快了些。
　　下楼他并没瞧见沈温礼的影子，直接往旁边走去。
　　沈温礼正在看书，瞧着实在乖巧，白皙纤细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半张脸都被浅色的马尾挡住了。
　　江璇脚步放轻，缓步靠近。
　　“还真来？”江璇食指点了点她的书。
　　“不是你叫我来还账的吗。”没有被吓到，一双水汪汪的棕色大眼睛就这么看着江璇。
　　“行，跟上。”
　　说完，江璇迈起长腿就走。
　　“快点。”丝毫没有等沈温礼的意思。
　　沈温礼合上书放进包里，起身。
　　他的步子实在大，沈温礼小跑几步才赶上。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一前一后走着，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他突然停下，沈温礼同样，依然保持着距离。
　　他拧眉，回头：“沈温礼，我有传染病？”
　　沈温礼认真道：“嗯？我怎么知道。”
　　江璇：……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哦。”
　　闻言，沈温礼快走几步到江璇旁边。
　　“不问我去哪？”江璇有点好奇，一路上她都没什么要问自己的，就这么跟着走，倒也不害怕。
　　“你说的时间归你，反正也不会把我卖了。”沈温礼回答的倒是平静。
　　行啊，现在都会怼回来了。
　　江璇：几年没见本事见长。
　　沈温礼：……
　　两人在一家网吧前停下脚步，招牌很大，看着还算正经。
　　“你平时都来这里吗？”沈温礼看着招牌，简单询问。
　　“嗯。”
　　江璇以为她会嫌弃这种地方，回头看了一眼沈温礼，少女眼中没有一丝害怕和不安，倒是对这种地方好奇，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江璇轻笑。
　　“走吧。”沈温礼主动说道。
　　还真不怕。
　　带她上了二楼，这一层全是包间。
　　江璇十分自然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沈温礼跟着进去。
　　“呦，今天来的有点晚啊！”郑泽手里拿着酒杯调侃道。
　　“嗯，有点事耽误了。”
　　郑泽这才注意到江璇今天带了个小姑娘，不仅是郑泽注意到了正在打游戏的程朝弋也看到了。
　　包间灯光微暗，只能隐约看到少女曼妙的身形，身着校服，双肩背着书包，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学生，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坐我旁边。”江璇往沙发那边走去。
　　“哦。”沈温礼坐在江璇旁边，但也保持一定距离，把书包放在一旁。
　　走近，程朝弋才看清沈温礼精致的面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本来敲打键盘的指尖也停了下来。
　　“今天怎么带了个小姑娘来玩？”郑泽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顺势递给江璇一杯：“这就是你的事？”
　　江璇接过，淡淡开口：“不是，就带她来玩玩。”
　　“朋友？还是……”
　　“不熟。”江璇的两个字直接打断所有的猜测。
　　郑泽秒懂点了下头，倒是不太关心。
　　不过程朝弋听到后眼睛一亮，立马喝了口酒，打量着沈温礼。
　　少女坐下，裙摆堪堪遮到大腿处，露出来的部分白皙匀称，双手放在腿间，漂亮的眼眸随意看向身侧，周身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程朝弋放下手中的酒杯，理了理衣服。
　　“美女，南川中学的啊。”程朝弋见到沈温礼这么漂亮终于忍不住凑过去，看清了校服上的校徽。
　　沈温礼不喜欢程朝弋身上的烟酒味，往江璇那边挪了几步：“嗯。”
　　程朝弋还想继续问，江璇食指点着酒杯，瞥了程朝弋一眼，看的他后背一凉。
　　“美女，回来再聊啊！”撂下一句话程朝弋就滚回去打游戏了。
　　“这小子看到漂亮姑娘就招惹，你可得看紧点儿啊。”郑泽点了点江璇。
　　“嗯，知道了。”
　　沈温礼待在这里实在没有事干，看向身边的江璇把玩酒杯，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不再像从前那样每天写题，背书……
　　“物理好难……”沈温礼托着腮打着字。
　　“我整理了一些物理笔记，明天到学校拿给你，应该有帮助。”
　　江璇顿了顿，还是把剩下那一句话说完：“还是不懂的话可以问我。”
　　“好！”
　　曾经手持笔杆日夜努力的少年，现在已经拿起酒杯，懒散地靠在沙发里，眼皮轻抬，笑的漫不经心。
　　在这里他真的舒服吗？真的……开心吗？
　　沈温礼收回视线，垂下眼睫，正要打开手机传输文件就看到了新消息。
　　乔：【你和江璇在一起？】
　　自从那天见过乔樾，沈温礼和他就一直保持联系。
　　礼：【嗯，在网吧。】
　　乔：【知道了。】
　　回复完她就没管，抱着电脑忙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乔樾酒到了，双手插兜，嚼着口香糖，不耐烦的摸了摸脖子。
　　“今天什么风啊，把乔大少爷都吹来了。”程朝弋摘下耳机，欠揍地说道。
　　“滚，打你的游戏。”乔樾懒得跟他废话，往郑泽旁边一坐面对着沈温礼。
　　原本翘着二郎腿的郑泽直起身来，轻晃酒杯里的酒。
　　“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璇今天带来的姑娘。”郑泽给乔樾介绍说。
　　乔樾扯了一下嘴角，不打算先开口，丝毫没有一点当初求人的姿态。
　　沈温礼也不在意，主动打起招呼。
　　“你好，我叫沈温礼。”沈温礼佯装着不认识，淡定的看着对面的乔樾，十分清楚他为什么来这里。
　　乔樾听到后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勾唇回道：“你好，沈小姐，我是乔樾。”
　　“还用介绍？”江璇从旁边那一桌走过来。
　　乔樾原本嚣张的表情随着江璇的到来敛去了几分，讪讪说道：“再认识一下。”
　　没想到江璇不给一点面子，直接说：“没必要。”
　　郑泽饶有兴致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对这位沈小姐的出现更是好奇，他见过的人太多了，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不一样。
　　来这的女孩，不是某个少爷找的小女朋友，要不就是来讨谁欢心，有个人傍着的，家里稍微有点钱的，可算是娇贵了，嫌这嫌那非得开个豪华大包间才会作罢，而那些好学生，根本看都不会看这里一眼，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满身的优越感。
　　对面的沈温礼明显不同，看着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不错，但眼中没有嫌弃反而是好奇，从进来到现在都是规规矩矩。
　　江璇没有走向沈温礼那边的沙发，而是拍了一下乔樾的肩膀，眼神示意。
　　“郑泽……”
　　“知道。”江璇话还没说完郑泽就直接回答。
　　随后江璇和乔樾一前一后离开包间。
　　沈温礼拿出手机和电脑安静地坐在一旁整理资料。
　　郑泽：还真是个好学生啊。

　　“人我带过来的，别太过分。”江璇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乔樾有点儿猜不透他的情绪。
　　当年的事乔樾也是清楚的，换句话说自己是站在江璇的角度来看待沈温礼，所以现在沈温礼的出现自然是乔樾为兄弟出气的最好时机。
　　乔樾想都没想，敷衍的“嗯”了一声完事。
　　包间的门没有关紧，两人站在走廊上，江璇瞟了一眼门缝，看到坐在沙发一角的女孩正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屏幕把她半个身子照亮，在这昏暗的地方里她好像是唯一“光”。
　　这束“光”也曾照在江璇身上，现在他靠着那微弱破碎的光喘息着。
　　江璇清楚自己还是有私心的，漆黑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光”，不知道这束光还能否再照在自己身上……
　　乔樾顺着江璇的目光看去，又回头看了看江璇，没有开口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