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久不见》xue雪雪

44、运动会

　　[普通市民]：
　　这哪个学校的啊！蹲一下。
　　[每天都好困]：
　　看作者id是南城的。
　　[七月]：
　　刚刷到其他角度的视频，是南川高中的。
　　[腼腆小美]：
　　好漂亮的小姐姐啊！我爱死了！
　　[下雨了]：
　　这氛围感，终于知道什么叫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确实比不上。
　　[1秒对视]：
　　大家都没看到这张吗[图片]，这对视，这颜值，啊啊啊都不磕嘛！
　　[中午吃什么]：
　　我就是南川的，图片上的男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年级第一，之前还是中考状元。女生本人比照片还好看，这回考试是年级第二。

　　第一天。
　　天气很给面子，太阳早早就高照，沈温礼从舞蹈室出来，日常扎了个马尾，虽是运动会但校服还是要穿的。
　　刚在餐厅坐下，门铃声就响起来了。
　　凑近屏幕看是夏清清那张洋娃娃般的面孔。
　　“嘿，我来了！”
　　夏清清把书包放在门口，熟门熟路进了餐厅和沈父沈母问好。
　　“叔叔阿姨早上好呀！”
　　看着面前俏皮可爱的小姑娘，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诶，清清来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碗筷早就备好了，夏清清挨着沈温礼坐下。
　　沈母：“清清今天化妆了？”
　　“对啊，运动会我举牌嘿嘿。”夏清清笑眯眯道：“礼礼等会也要化妆，她今天……唔！”
　　沈温礼怼了一下夏清清胳膊：“我先去收拾了。”
　　沈温礼向来吃的不多，吃完早餐后眼看时间还早，没有催夏清清，去了衣帽间挑运动服。
　　沈母笑笑，没说什么。
　　小姑娘当真以为自己天天拿着红绸剑回来，闷在舞蹈室里家里人看不出什么呢。
　　见夏清清脑袋上空空的，沈温礼挑了帽子戴在她头上，拿上运动包和红绸剑出发去了学校。
　　夏清清刷着手机： “礼礼，你昨天跳舞的视频和照片被人发到网上了！”
　　“看到你们昨天晚上发在群里的图片了。”沈温礼没太在意，靠在夏清清肩上休息了会儿。
　　夏清清：“哎呀，我说的网上！”
　　“……嗯。”
　　化妆师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南川，提着化妆箱，林希澈给了一个眼神，学生会其中一个成员主动迎上去。
　　“我来帮您拿吧。”
　　化妆师：“不用，这也不沉。”
　　“那好。”学生会成员拿出钥匙打开舞蹈教室旁的化妆室。
　　把化妆品摆出来后，化妆师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温礼的电话。
　　“温礼同学，我已经到学校了，就在化妆室。”
　　“我也马上到了，等会去舞蹈室拿一下衣服就可以化妆了。”
　　化妆师另一只手转着刷子，开口：“好，你衣服在舞蹈室？那我直接帮你拿过来吧。”
　　“麻烦您了。”
　　“没事。”
　　挂了电话，化妆师下了楼去找学生会的人开门。
　　化妆师前脚刚走，长廊尽头拐角处的人悄无声息进了化妆室。
　　“麻烦你帮忙开门了。”
　　学生会成员：“小事，您请进。”
　　“好。”
　　两人刚迈一步就察觉到不对劲，舞蹈室每次使用过会学生都会进行打扫，现在门口洒落的都是纸片和碎布。
　　这红色的碎布，看上去怎么这么熟悉……
　　化妆师捡起来一片，在手里反复摩擦，这料子分明就是沈温礼那套衣服的料子。
　　学生会的人意识到不对劲，快步往里面走，直到看见实木桌子上原本放的规规矩矩的纸盒子被拆的七零八落，里面的红色衣裙也被撕烂毁坏。
　　完了。
　　学生会的人赶紧跑下楼找会长。
　　林希澈正在核对流程，见自己的部下跑过来，分了个眼神过去。
　　“会长，不好了！”
　　林希澈：“怎么了？”
　　“衣服，沈温礼表演的衣服被人给撕碎了。”
　　学生会的人比较集中，林希澈旁边的祁琪也听到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希澈就把手里的表格资料都递给了自己。
　　林希澈：“我去一趟，这边你先负责。”
　　祁琪：“好。”
　　林希澈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跑上艺术楼的，正巧，沈温礼和许老师遇见一起上楼。
　　还有几步远就看见舞蹈室门口站了几个学生会的人，沈温礼没有先进化妆室，把红绸剑，背包交给夏清清让她先去放东西，自己和许老师往舞蹈室走。
　　“学姐……许老师……”
　　“沈温礼……”
　　见大家都支支吾吾，沈温礼直接往里面走，一路都是盒子的纸片和散落的衣服碎片，镜子旁的桌子也围了一群人。
　　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安静的舞蹈室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衣服出了点问题。”
　　林希澈让出位置，破碎的红衣映入少女的浅眸中。
　　许老师看到的那一瞬间急忙问道：“谁干的！胆子这么大！”
　　相比于许老师，沈温礼没有惊谔，没有伤心，没有生气，只是静静拿起桌上的碎布，垂了垂眸，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林希澈：“会尽快查的。”
　　沈温礼目光落到旁边的剪刀上，以及其中一块碎布上，淡定摘下上面的珍珠。
　　这身红衣，没有任何装饰，颇为素净，唯一有的就是手工刺绣，多出的这颗珍珠，还能是谁的。
　　看穿了那人的心理，撕不动了那就用剪刀全部剪碎，不会留下一块完整的布。
　　可这人估计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装饰会剐蹭到衣服，被扯下来成为了证据。
　　化妆师：“有备用的衣服吗？”
　　先不说校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运动会上，根本没时间调监控查人。现在纠结始作俑者根本没用，没有衣服怎么上场。
　　许老师眉心拧成一团，始终没有展开：“没有。”
　　这衣服虽不是什么名贵绸缎做的，但也是按照沈温礼的身材定制的，足足做了半个月，哪里来的备用衣。
　　“不好了！”
　　夏清清跑进舞蹈室：“我刚刚换好衣服，去化妆室找放东西，一进去就看见化妆品撒了满地。”
　　不止粉底液被全部撒在了地板上，眼影盘粉饼等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就连口红和眉笔都被折断。
　　一点活路都不给。
　　“这是谁啊！我的东西！”化妆师看见自己的东西被这么糟蹋，没有一点好脸色了。
　　“这可怎么办啊，衣服没了，这回连妆造也没了……”夏清清看着沈温礼的背影小声说道。
　　难道这段时间的努力，真的会在最后一天付之东流吗？
　　许老师冷静下来：“我去跟学校那边说一下情况，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不用。”沈温礼淡定开口：“我有办法，应该是现在速度最快的解决办法了。”
　　化妆室里传来沈温礼一字一句清晰的声音：“妈妈，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她很少跟母亲开口寻求帮助，但凡她能解决绝不向家人开口，就连这次跳舞她也没跟母亲提起过。
　　校门口，一辆阿斯顿·马丁停下。
　　许老师张了张口，最后也没问出口。
　　司机：“小姐，这是夫人让我给你的。”
　　“谢谢您。”沈温礼接过。
　　“诶诶，还有我呢！”一位年轻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拉着化妆箱。
　　“好久不见啦，心心。”女人将墨镜摘下，扬起红唇，颇有风情的和沈温礼打招呼。
　　“好久不见，姐姐。”沈温礼也露出笑容。
　　看着眼前一身名牌的年轻女人，许老师多少有些不太放心她的技术。
　　“你确定吗？”许老师靠近沈温礼小声问道。
　　显然对面的年轻女人察觉到了，笑着单挑了一下眉，显然没放在心上。
　　沈温礼： “相信她。”
　　简单交涉后，几人再次回到化妆室，满地的化妆品已经被林希澈安排人收拾妥当。
　　刚要进去，林希澈就出来了。
　　“我会处理好的。”
　　语气很正经，声音轻轻的，让人感到安心。
　　偏偏沈温礼不敢抬头看他，只回了一句“谢谢”。
　　是疏离，是客套。
　　见有人回来，化妆师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偶像！
　　“你……你是姜语嫣吧！”
　　闻言，女人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你的……哦不，不是，你是我的偶像啊，化妆界的大神，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听到是“化妆界的大神”许老师这心算是放下来了。
　　许老师：“那先让姜化妆师给温礼化妆吧。”
　　“诶，刚刚那男生的长相绝对是我从事化妆以来见过的最完美的了。”姜语嫣忍不住说道。
　　“那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兼学生会长。”
　　许老师边帮她把需要用的东西都摆好，边给她介绍。
　　沈温礼坐在镜子前等待。
　　“年级第一？心心，有人考过你了。”
　　看着镜子里的沈温礼一言不发，姜语嫣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这话。
　　在她记忆里，面前这个小姑娘从小除了在舞蹈方面极有天赋外，文化课成绩也是拔尖的，第一名的位置她一直坐的很稳。
　　可在她们认识的这些年她中途去了国外，准确的说现在她刚回国不久，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
　　岔开话题：“衣服和音乐先给我看一下吧。”
　　许老师把盒子拿过去。
　　打开，是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能再熟悉的中国红舞服。
　　“是这件啊。”姜语嫣信手拈来，利落的把大波浪拿皮筋扎了个低马尾。
　　许老师则惊讶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不是，沈首席当年穿的舞服吗！”
　　沈，沈清澜，沈温礼！
　　“她是我妈妈。”沈温礼透过镜子看向那件被展开的舞服。
　　更是舞蹈团的首席。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现在应该还在舞台上，做着属于她的首席舞者。
　　又自嘲般补了一句：“不然，您以为学校为什么点名要我跳这支舞。”
　　只是因为我是曾经舞蹈团首席的女儿吗？
　　姜语嫣给沈清澜画了十年的妆，自沈温礼学舞以来，妆容也是她全权负责，操作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忙着化妆的同时还时不时和原来的化妆师交流整个妆容……
　　“好啦！”
　　整个妆容完成，姜语嫣把低马尾散开，化妆刷还捏在手里，仔仔细细看着沈温礼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庞。

　　艺术楼的石柱，沈温礼穿着舞服自在的倚着。
　　“妈妈。”沈温礼开口轻声唤着。
　　“快上台了吧。”电话另一头的沈母也是温声细语。
　　沈温礼：“快了……”
　　她还想说什么，可就是说不出口，许久未踏上舞台的她除了激动更多的是紧张，从小到大的每一次演出比赛，沈母都有参与观看，她会觉得安心。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妈妈不在，还是因为身上舞服的关系……她始终没有办法调整好状态。
　　或许是母女连心，沈母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安，缓缓开口：“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是这件舞服？”
　　沈母的舞服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送过去的是她最后登台穿的那件，她最爱的那件。
　　“嗯。”沈温礼想到了什么哽咽道。
　　“年轻时我最爱舞蹈，后来有了你爸爸，还有你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儿，我想以后多看看我最爱的女儿在舞台上起舞的样子。”
　　当年沈温礼亲眼看着母亲完美谢幕，在最后下台时舞台突然下降，沈母踩空，腰部受到撞击，那天的演出成了沈清澜首席生涯中最后一场演出。
　　那一瞬间，沈温礼害怕了，学舞蹈时被人议论是首席女儿的时候她没怕，排练时被人抢c位时她没怕，演出时被人泼湿舞蹈鞋她没怕，比赛时被人关到厕所时她没怕，考试时被人换成绩时她没怕，可现在她的母亲就在自己眼前那么痛苦她真的怕了。
　　如果就为了一个c位，一个首席，就让人这么不择手段，鬼迷心窍，她不知道跳舞的意义是什么了。
　　挂掉电话，石柱后只剩下一个微微颤抖的身影，明明是在哭，却没有一点声音，要强的她连哭都是仰着头，害怕这泪水弄花了妆容。
　　而不远处另一边石柱旁的少年默默注视着，却一步也不敢往前。

　　“下面有请高二一班沈温礼同学为大家带来开场舞表演。”
　　少女一袭红衣走进众人眼帘，一张脸美艳绝伦，画着红色上挑的眼线，复古赤橘的朱红又加上碎金点缀了清眸，眼下的位置绘上了两片红色的花瓣，微卷的长睫上似乎还沾了泪珠，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勾人心魄，眉峰缓缓上抬，眉尾缓缓落下，额间绘了一笔红色，珍珠点缀，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展现出沉稳内敛的气质。
　　原本用红绸系住的头发，此刻一半的青丝用红宝石和钻石镶嵌的束发金冠利落的扎了个高马尾，发丝间还垂落着发冠金丝流苏坠下的金叶子，剩下的随意披散着。
　　像是将要大婚，绘红妆，戴凤冠，披霞帔的女子，但更像一位妩媚却不失英气，意气风发的少年。
　　“啊啊啊！礼礼，礼礼好美！”夏清清卖力喊着的同时还不忘录像。
　　“美女，美女！”
　　“班长！你是高二一班的骄傲！”
　　整个操场被欢呼声呐喊声包围，连广播放出的音乐声都显得逊色。
　　前面正在录像的摄像大哥都被吓了一跳，但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便觉得他们这反应算是正常了。
　　红衣似火，苏绣腰带恰到好处勾勒出玲珑巧致的腰身，裙尾长摆摇曳及地，金丝缀边，每一个羽毛都随着风轻轻起伏，身子轻轻转动长裙如同绽放的牡丹花，所有人都凝望她的舞姿，一片柔和，玉袖生风，轻舒云手。
　　慢慢的，高潮即将到来。
　　她一个踹燕接云里，单手撑地的侧手翻，另一只手看准时机娴熟的拿起地上的红绸剑，手腕灵活转动剑柄，探海转后腿划破天际，剑身直指正前方。
　　浅色的瞳孔很亮，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坚定的不可撼动一分，红唇慢慢勾起，如游龙般穿梭，动作干净利落，薄纱裙紧贴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扬的眉眼若有若无的掠过他人，美得张扬霸道，美得惊心动魄。
　　在所有人看的如痴如醉时，沈温礼大跳接空翻，披帛被扔向天空，单膝跪地红绸剑直插草地，少女随之坐下倚着剑身，红绸随风飘起，红色的披帛落在了少女的眼睛上，金丝银线交织成的朵朵祥云，腰间系着长长的绸带，轻轻起伏。
　　随着红披帛落下，沈温礼仰着脖子望着披帛，眼神深邃而明亮，又透露出一丝柔情与哀愁，缓缓闭上眼睛，身后无人机拉起书法条幅。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陈衍

　　完美诠释了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怪不得这几天看你忙东忙西的，原来是写这去了。”苏启辰眯着眼睛细细看着，胳膊搭在陈衍身上，松散的站着。
　　“挺长时间没写了，手有些生。”陈衍说的认真。
　　“写的不错了，绝对是这个”
　　“嗯？”
　　陈衍看着苏启辰看看竖起大拇指。

　　运动会正式开始，除了少年们热血争夺荣誉备受大家关注，就属沈温礼正式表演的视频在网络上疯传热度高了。
　　校方还没发布完整版视频，网上就已经出现了各个角度的高清视频了，南川高中的热度蹭蹭往上涨，公众号的点击率更是断层第一。
　　沈温礼坐在化妆室，安安静静等着姜语嫣把饰品卸下来，另一位化妆师和许老师在一旁帮忙。
　　“别说，这发冠上面的宝石做的还挺真。”许老师跳舞这么些年第一次见成色这么好，做的这么逼真的宝石。
　　“这就是真的。”姜语嫣说的云淡风起，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又扬了扬下巴：“喏，那衣服上的不管是刺绣还是丝线都是手工制作。”
　　这话一出，吓得两人赶紧把手里的饰品放好，生怕磕着碰着了，这可赔不起。
　　“对了，化妆师姐姐你的那套化妆品我赔给你吧。”沈温礼突然开口。
　　化妆师连忙摆手拒绝：“这不合适。”
　　“没事，从今天发生的事来看，很明显这人是冲我来的，应该由我负责。”
　　打开手机，嗡嗡嗡！
　　【南川小分队】新消息。
　　沈温礼把钱转给化妆师后点开群消息。
　　[清]：
　　礼礼美照 [图片]！

　　[依依]：
　　+1 [图片] 多角度美照。

　　[琪]：
　　最佳拍摄视角 [图片] 。
　　条幅 [图片] @陈衍。

　　沈温礼一一翻看，不由自主弯了弯嘴角，存了下来，顺便把自己拍的照片也发了过去。
　　[心]：
　　清清，依依举牌美照奉上 [图片] 。

　　换好了黑色短款长袖连帽拉链外套和短裤运动休闲套装，一身轻松。
　　沈温礼把衣服上的帽子拉过头顶坐在看台上，周围不断有同学凑上来要联系方式和合照。
　　我又不是明星？
　　夏清清说是有点事晚会儿来找自己，依依在一旁拍照，祁琪身为学生会更是忙得顾不上自己，这让她有些头疼。
　　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凉意覆上手腕。
　　“跟我走。”
　　起身时，沈温礼还不忘跟同学们说一句“不好意思”。
　　“我去凉亭那边就好。”
　　腕上的力量少了些，林希澈没回头看她：“不用这么躲着我吧。”
　　沈温礼心一跳，有些心虚道：“没有。”
　　“礼礼！林校草！”夏清清身后跟着一个男生。
　　“干嘛呢你们两个。”郭宸皓双手插兜，穿着南川的校服扬了扬下巴。
　　沈温礼：“咳，没什么。”
　　手腕被松开。
　　“我陪你换衣服吧清清，等会该你跳远了。”
　　沈温礼拉着夏清清去换下礼服，林希澈看着女孩背影一言不发，郭宸皓默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