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也能有光辉未来吗》酒醉的拿铁

2、与西奥多的会面

　　为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基因？外表？

　　严明检不知道，他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保全前世的自己不被时光消磨殆尽。这辈子的亚历山大坐在树下发呆，手指捻起书页。

　　他默默地看着书，片刻以后，他把书合上随手掷到一旁。硬质书壳和草地碰撞发出闷响。

　　他开始奔跑。

　　虫族真是一群悲哀的东西，雄虫为了繁衍爱着早已消失的虫母，接替了虫母职责的雌虫为了繁衍疯狂的追求雄虫。一点点信息素就足够让它们疯狂好久。

　　亚历山大的身体健康的过分，一点也不像其他受了辐射影响成日病怏怏的其他雄虫们。也许这也和他在生理上的母亲身边长到三岁半有关系。

　　只有生育后的雌虫会持续几月地散发类虫母信息素，而失去了这个信息素，小雄虫们是绝对不会承认非虫母的雌虫为自己母亲的。

　　它们还会视它们母亲对它们的抚育为监禁，不自觉陷入焦躁且害怕的情绪之中，长期以往，对身体脆弱的雄虫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虫族会统一收集这些雄虫幼虫，然后送到专门抚养它们的星球上去。那上面有花大价钱造出来的模拟环境，可以勉强让雄虫幼崽成长。

　　他冷眼旁观它为了让多产生一点类虫母信息素费劲心思，他这辈子的母亲想要把他长久的留在身边。

　　所以亚历山大的母亲，阿克琉斯，使尽偏方地延长类虫母信息素散发的时间。最后它选择怀孕，因为雌虫自体受孕只需两月就可诞下新卵。这样阿克琉斯就可以一直产生类虫母信息素了。

　　阿克琉斯对生下的卵一视同仁，通通在产下后砸碎。它只想全心全意地爱亚历山大，甚至考虑过拿它们给他补充营养，不过被他拒绝了。

　　在照顾亚历山大的三年半里，阿克琉斯总共产下了十九枚卵。

　　刚破壳而出的严明检愤恨又痛苦，令人窒息的痛觉残留在他的神经上，他在医院不断哭泣，不肯进食，几乎要晕死过去。

　　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在虫族的第二辈子开始的莫名其妙。等到他总算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该死的虫子了，阿克琉斯却边把食物塞进亚历山大的嘴里边哭。

　　严明检尖锐的指甲陷进它的手臂里，阿克琉斯紧紧捧着他，祈祷它的孩子能活下来。

　　也是由于阿克琉斯，严明检知道了虫族多生育为卵生单胎。他的兄弟们的残骸被埋在土里，那块土特别肥沃。

　　照顾亚历山大让阿克琉斯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申请与雄虫见面。频繁的生育、长时间受不到精神抚慰使阿克琉斯最终离开了严明检。

　　死亡带走了阿克琉斯，亚力山大去往了白天鹅座。他们之间在一周内就有了上百光年的距离，亚历山大要求带走他的虫子收敛阿克琉斯的尸体，“把它做成钻石给我吧。”他是这么说的，“就是那种晶莹剔透的很坚硬的东西。”

　　虽然那只虫疑惑的样子丑的要命，东西拿到手严明检还是相当满意的。晶莹剔透，打磨精细，严明检又送它去做成戒指，穿上绳挂在脖子上。

　　严明检奔跑的脚步放缓。

　　白天鹅座作为一个小星球，知名度并不高，多数雌虫会选择向其他优质雄虫较多的星球提出相亲申请，而不是这个除了他以外其他几乎都为低等级雄虫的星球......毕竟分配是随机的。

　　难道今天又有雌虫分配到他的地盘了？他眯着眼睛看远处模糊的影子，雄虫的视力约是普通人类的1.5倍，但他依然看不清那只虫的样貌。

　　过一旬，来找他的人就会换一个。不过不久前他才应付过一个二米三的虎蜂壮汉，按理来说不该现在他是虫族近百年以来雄虫基因等级的最高者，而雄虫法律上有为雌虫提供信息素和帮助它们孕育子嗣的任务。

　　因他还小，他的相亲对象们多是一些少年和壮年体型的雌虫，便于照顾他。主智脑要保证在严明检长大适婚已育年龄时，他的初恋依然处于最佳生育状态。

　　虽然那么多年来，也没有几对那么成了的。但它们那么想又有谁可以干涉呢、

　　现在的虫族主要由爱丽舍家族掌控，爱丽舍家族赚的是难财，主要通过掠夺其他星球发家。也因此它们不太被认同，最近奥斯卡家族正欲挑战它们的统治。

　　爱丽舍家族的雌虫大多紫发红眸，高鼻深目，体型壮硕。

　　严明检看清了那只站在他房门口的雌虫的样貌，它应该是爱丽舍家族的，除了体型壮硕这一点不合以外——考虑到它可能还未成年，这一点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了。

　　他慢慢地走进对方。那只雌虫原本无聊地坐在地上扒草，直到他走进它的五十米内才匆匆站起来。

　　“殿下。”它挠挠头，嘿嘿地笑起来。

　　这只雌虫不愧是没有底蕴和文化的爱丽舍家族的雌虫，它在用普通雄虫的标准衡量亚历山大，并且言语略显得粗俗。

　　自我介绍为西奥多.爱丽舍的雌虫非常直接地摊开手说：“殿下......我要你的承诺。”它装作没看到严明检的不虞，继续说道，“克拉拉.奥斯卡会在我之后来拜访您，爱丽舍家族需要您拒绝它，拒绝奥斯卡家族的示好。”

　　“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这么做呢？”严明检气笑了，“你是在命令我吗？西奥多.爱丽舍？爱丽舍家族的诚意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在拿打发小孩儿的口吻和我对话吗？”

　　严明检失去了耐心，他冷冷撇了西奥多一眼，转身摁下了口袋里的小按钮。

　　“喂，”他指使对面的雌虫道，“把克拉拉.奥斯卡给我带过来。”

　　西奥多的脸色略显不好，他急忙说道：“爱丽家族可以给你奥斯卡给不了的东西！”

　　“是吗。”严明检轻轻地说，他看到了西奥多背在身后的一对翅膀。那对翅膀透明，呈椭圆形。
　　他问西奥多，“它会掉吗？”

　　“什么？”西奥多云里雾里地回答他，“会的，只是还没到时候。”

　　是水蚁啊。

　　严明检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扯掉它。”

　　“扯掉它。”严明检指着它的翅膀说，“扯掉它，我们就还有继续谈的余地。”

　　西奥多看亚历山大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爱丽舍家族把它保护得很好嘛。

　　但雄虫不都这样吗？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对雌虫非打即骂，区区扯掉翅膀的要求又算得了什么。真以为照顾小雄虫一旬是美差啊？它们未成年，不履行义务。可他们是尊贵的、数量稀少的雄虫。

　　“扯掉它，”严明检强调说，“现在、给我、扯掉它。”

　　......

　　西奥多.爱丽舍扯掉了自己的翅膀。它痛的嘶声不断的时候，遵守承诺的严明检取消了与克拉拉.奥斯卡的见面。

　　“继续吧。”他嗤笑地扯起西奥多的头发，雌虫的头发卷曲而柔韧，他死死往前扯着，手指却在神经质的抽动。恶心的手感，像蛛丝一样黏黏的。

　　“奥斯卡家族最近不太安分......”西奥多迅速地说，“殿下您是我们争夺的一部分。”

　　“我只是一只弱小的未成年雄虫而已，”严明检哼声道，“谢谢你们的高看，请把真实目的说出来。”

　　“......爱丽舍需要您成年后脱落的茧。”

　　传闻中高级雄虫的茧能给予其他生命一次复活的机会。爱丽舍家族需要这东西增加它们士兵的战斗力，严明检可以理解......但奥斯卡家族又想要什么呢？

　　他问西奥多，西奥多哈哈大笑，“鲁本斯.奥斯卡要死啦！它们想救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