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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34 ...

  •   晏晚儿静静地陪着他,不急也不催。

      还是周翊然自己清醒过来,说了一声,“走吧。”

      晏晚儿理解他的心情,甜美中带着讨好地一笑,“晚上去我家吃饭被,我爸准备了好多菜,中午都没做。”

      “那得麻烦晏叔叔了。”

      人有生老三千疾,但总有一个人,会懂你的心,医你的疾。

      对他而言,治愈他的便只有晏晚儿。

      晏晚儿搂住他的手臂,用仰视的角度看他,“怎么会麻烦呢,一点都不麻烦的。”

      这个时间点,老晏大概率还在睡觉。两人驱车在大马路上没有目的地地晃荡了几圈,等天黑透了,再开车回晏家。

      老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坐在常坐的那张躺椅上愣神,脸上的红还没褪尽,头发睡得四仰八叉的。

      “爸,醒了?喝多少了记得吗?”晏晚儿摸进厨房,没两分钟端出来一杯蜂蜜水。

      老晏接过来,原本只是想润润睡得干燥的嗓子,没想到一下暖到心胃。

      缓了一阵,人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老晏开口就是问刚结上的亲家,“亲家公和亲家母回上海了吧。”

      “嗯,”周翊然换了拖鞋,回身把门带上,怕冷风吹了老晏,“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上海了。”

      “好。”说着老晏又回到醒神的状态,愣了半晌才挣扎着起来,“肚子都饿了吧,我去准备晚饭。”

      “哎呀,你就坐着吧,别动了,一会儿我简单搞两个菜。”晏晚儿切了一盘赣南脐橙,放到周翊然手边,“挺甜的,尝尝看。”

      见晏晚儿要去做晚饭,周翊然搭腔道,“要我帮忙吗?”

      晏晚儿回他一个得意的媚眼,“帮啥帮,你就等着吃吧。”

      大概是怕自己把调起得太高,一会儿做出来的饭菜不伦不类,遭打脸,她又先给自己上个保险,“反正凑合着吃吧,能吃就行。”

      周翊然嘴角噙着笑,“好,辛苦你了。”

      晏晚儿被说得难为情,小脸一红,“你陪我爸唠唠嗑,估计得一个小时才有饭吃。”

      说完,晏晚儿再次钻进厨房,拿了围裙围上。

      做饭对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她十二岁就没了妈妈,自然得学会这些基本的生存技能。

      只不过这些年,她忙于学业,忙于工作,甚少自己动手做饭,所以她的厨艺磕磕巴巴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顿饭,晏晚儿还是做得很用心,再加上老晏本来就准备了不少菜,居然破天荒买了小青龙还有鲍鱼。一个多小时后,她端上来四道热菜,一锅菌菇排骨汤。

      周翊然几次想帮忙都被晏晚儿赶走。这是见完家长后的第一顿饭,她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周老师为了她,跟父母分居两地,相隔千里。

      晚上,老晏被晏晚儿摁着喝了半碗小米粥。

      吃过饭,周翊然主动要承担洗碗,老晏说什么都不让他动手,“晚了,回去吧你们,剩下的我来,反正我也没事做。”

      这一天见了家长,算是定了她和周翊然的婚约,一天下来,晏晚儿晕晕乎乎的,总是找不到实处的感觉。

      见老晏轰人走,她也不客气,背了包,拉上周翊然便回到颐景园。

      这两天过得很梦幻,到现在,她坐在家里的长椅上,看着周翊然脱下长风衣,再脱下西装,依然觉得不真实。

      从知道他就是童桦,到相见双方父母、谈婚论嫁,就这么走马观灯地结束。

      “累不累?”周翊然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要捧起她的脚按捏。

      晏晚儿赶紧抓住他的手,将他捞起来,“还好,就是有点乱。”

      “乱什么?”周翊然攥着她的手到嘴边,亲了一口,“想反悔?”

      “哈哈哈……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放心吧,周老师,反悔了,我还能去哪里找你这么好的?”

      周翊然听了嘴角弯起来,似是得意,“那你不要乱,嗯?”

      晏晚儿乜了他一眼,还没开口训,手机先叮地响了一声。她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怎么了?”

      “我爸怎么把钱打过来了?”

      她也是没想到周家办事效率这么高,拎了烟酒一堆东西到他们家还不够,还把几十万的钱就这么转到老晏的卡上。

      对周翊然而言,这钱在老晏手上还是在晏晚儿那里,都没差,“打过来了就收着吧。”

      坦白讲,这钱老晏当时收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现在她要是把钱打回去,老晏一定会跟她急。

      晏晚儿扯着疲惫的笑容,故意声张虚势地数着手机上的数字,“周老师,这辈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后面整整有四个0。”

      周翊然随时随地巴结她,就像当年的童桦,“我这里还有钱,要不要都转给你?”

      “周老师,现在我真的确定你是童桦了。”

      周翊然:“??”

      晏晚儿笑得倒在他怀里,“一样好笨啊。”

      周翊然:“……”

      晏晚儿要笑,周翊然惩罚她,故意在她腰间挠着,那个地方她最怕痒。

      这一闹,闹出火来。

      周翊然刚开过荤的,食髓知味,很快就控制不住。

      晏晚儿这才发现自己闹大了,心跳得又快又乱。跟周翊然狼似的眼神对上去,不敢闹了,不禁没骨气地咽了咽唾沫,“周、周老师。”

      “嗯。”周翊然就像是一只睥睨着自己猎物的野兽,不慌不忙地靠近囊中之物,“晚晚,你刚才说我笨来着。”

      晏晚儿伺机想逃,但周翊然把她密不透风地围住,实在是插翅难逃。她只能做低姿态,“没有,我随便开个玩笑。我错了,周老师,我保证以后不敢这么说了。”

      “没关系,晚晚,你可以说,说我笨,说我傻,说我白痴。”话音落下,他抓起了晏晚儿的一只脚贴在胸膛上,揉着。

      晏晚儿装不下去,想要收回脚,却被男人牢牢地攥在手里。她也不想矫情,前天晚上的欢愉,她还是想的。

      那种极致的快乐,她还想再来一次。

      但后面,晏晚儿发现她还是没跟周翊然同步,她想的是再来一次就够,但周翊然显然不是。

      最后,她还是搬出明天还要上班的理由,才得到男人的饶恕。

      **

      过年前,晏晚儿以为周翊然要回上海,她甚至在思考要给周父周母带什么特产回去。

      “你不想跟我一起去上海过年吗?”周翊然穿着天青色的居家服,抱一本外文书缩在晏晚儿从隔壁搬过来的懒人沙发上。

      2602还租着,晏晚儿都是一次性付的一年的房租。但现在那套房形同虚设,她都没机会过去蹭点房租回来。

      他看的书,晏晚儿连书名都看不懂,后来周翊然才告诉她,她看不懂很正常,因为他看的是德语书。

      “……”

      那种文化水平的冲击,对晏晚儿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能看到英语的都牛得不行。

      “我还没嫁呢,周老师。再说老晏还在这里,我不能把他孤零零地丢在这里过年吧。”晏晚儿抱着手机正在跟毛小安双排。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她没跟上,毛小安大呼小叫,“晏小晚,这局你要是再给我弄死,我就弄死你。”

      “死不了。等着,看姑奶奶我怎么拿捏他。”她读书不在行,但玩游戏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要不然毛小安也不能跟她双排。

      一开始,她还会偷鸡摸狗地玩游戏,后来她发现周翊然一点也不觉得玩游戏是一种堕落的行为,马上就摆上明面,再也不藏着掖着了。

      再后来,她不仅发现周翊然不但没觉得她玩游戏堕落,甚至还会在她赢了游戏后递上崇拜的眼神。

      她家周老师看来是真不聪明,明明精通中英德三国语言的人,居然羡慕她玩游戏玩得溜。

      “人没必要什么都优秀,或者说,不是会其它国家的语言就比打游戏的优秀。不能简单地定义一个人优不优秀,只要你把一件事做好了,就可以算是优秀的人。”

      晏晚儿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自己哪件事做得好。

      “你跳舞就跳得好。”周老师云淡风轻地道出真相。

      晏晚儿大吃一惊,“就这?”

      “要不然呢?”周翊然笑道,“优秀不是要多高深莫测,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优秀的。”

      不得不说,周老师是懂“PUA”的,在他的洗脑下,晏晚儿活得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嚣张。

      周翊然是等她一局游戏结束后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的,“要不然你让晏叔叔跟我们一起去上海过年吧。”

      晏晚儿瞠然地望着他,“一起去?”

      “嗯,你先去问问晏叔叔的意见。”

      晏晚儿没什么信心,毕竟老晏的这五十多年都是在梅花镇过的,“万一老晏不去呢。”

      那就意味着过年期间,她就见不到周翊然。

      在跟周翊然谈恋爱之前,看到类似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行为,她都无法理解。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甘堕红尘。

      但现在,一想到要跟周翊然分开,她就无法接受这样的分离。

      周翊然一脸的沉着冷静,“没关系,你先问问晏叔叔再说。”

      有时候,人大多数都喜欢杞人忧天。

      她提着心给老晏打电话,一问老晏的意思,谁知老晏立即乐呵呵地答应她,“好啊,这样也不错。上海啊,我都二三十年没去过了。”

      “……”

      看到周翊然隐藏不住的笑意,晏晚儿撇开脸,“老晏,你确定去上海过年?”

      “确定啊,我不说了吗去上海,你年纪轻轻的,这是怎么了?”

      晏晚儿问道,“这不像你啊老晏,你怎么会这么爽快?”

      不对。

      她觉察出老晏的猫腻,“不是,我跟你说去上海过年,你怎么这么冷静,一点也不吃惊?”

      果然,老晏呵呵笑道,“昨晚,我亲家公就给我打过电话,邀请我去他们家过年,我答应了。”

      晏晚儿吃惊地看向眉开眼笑的周翊然,因为还在通话,她只是推了一下他。

      “亲家公安排得很好,我要是推脱,怕是会辜负亲家公的一片好意。”

      6。

      挂了电话,晏晚儿开始找周翊然算账,“说,故意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不是?”

      周翊然笑,但发现事态不好,赶紧收住,“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晏晚儿发现,还蛮好的,只是还是有些忐忑,“我跟老晏一起去你家,会不会太打扰?”

      “要是,我们一家三口到你家过年,你会觉得打扰吗?”

      晏晚儿想都没想,“当然不会啊。”

      脱口而出后她想到答案,之后便没有了心理负担,“嗯,那就一起去上海过年吧。”

      周翊然的课结束得比她早,舞房虽然没安排寒假课程,但晏晚儿还是跟往年一样,开了个集训班,为期五天。

      等集训结束,小年都已经过完了。

      老晏没等他们,早早地就飞到上海去。起初晏晚儿还担心他不适应新环境,谁知道老晏的新生活,那是过得有滋有味。

      老晏的文化没有老周高,但他拉得一手的好二胡。

      当年学二胡还是他十几岁时的事情,不是为了什么特长,就单纯地想学门技术。学的时候,也没有正儿八经地跟着专业老师学,就是跟对门的一个会拉二胡的老汉学的,得空了就拉上一会儿。

      当年学的手艺后来没派上用场,也没丢,时不时地拿出来消遣时间。

      没想到现在倒是受益了。

      颜女士听过他拉的二胡后,就把老晏带到她的老年人朋友圈去。

      这些老年人大多是从歌舞团退休下来的,每个人都有绝活。唱歌、跳舞、唱戏,拉二胡的,弹古筝的。就连会唢呐的人都有。

      老晏用一首《赛马》征服了这群老年人,并成功打入圈子。

      每天在朋友圈不是晒一群人围在一起吹拉弹唱,就是晒一群人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老晏的心都玩野了。”坐在候车厅里等去往上海的高铁时,晏晚儿边看老晏的朋友圈便下结论。

      周翊然在跟他的学生连线,视频指导,摆过头来看她手机一眼,“晏叔叔的生活很丰富,蛮好的,这样也不用你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都怀疑他要晚年不保了。”晏晚儿看得有点酸。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老晏幸福的晚年生活相比,她这只社畜过得可太苦逼了。

      说话间,她再一次刷到老晏的朋友圈,新鲜出炉的。

      跟平时的九宫格不同,这次只爆了一张照片。只一眼,晏晚儿就认出来,这是现在鼎鼎有名的网红打卡地——武康大楼。

      三角形的建筑物,造型别致,即使过了百年也不减风采,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文案就一句,酸腐得不行——“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武康路。”

      晏晚儿把手机推到周翊然面前,“看吧,玩得乐不思蜀了。”

      周翊然脸上敛着笑意,怕刺激人,看了那条朋友圈几秒钟时间,把手机还到晏晚儿手里,“晏叔叔很努力,也很积极。”

      还没等她发问,周翊然主动解释道,“他在努力适应老年生活,这样才不会给你添麻烦。”

      一瞬间,晏晚儿便心生了然,但周翊然还是把话接着往下说道,“以前,他还可以跟你相依为命,现在你有了我,有了属于你自己的新生活,他这是怕拖你后腿,自己去寻找属于他的新生活,免得你担心他一人孤苦无依。”

      周翊然还没说完话,一阵酸涩感便笔直地袭上她的喉头。

      “我又不怕他拖我后腿,就算我结婚了,照样可以照顾他的呀。”

      周翊然垂眸,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这是你的想法,却不是晏叔叔的。你要这样想,跟你在一起,他还要时时刻刻照料你的喜好。现在这样不挺好的?跟同龄人在一起,他会没有负担,会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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