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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3.有可能的夜与梦 ...

  •   帕夏和泽依端了碗饭进来,阿狸眨眨眼,“我饿了。”

      李莲花无奈,只得先陪她吃饭。但是看到今日菜色,李莲花困惑道,“今日营中庆祝,何璋打了两只鹿,七八只野鸡,怎么不见一点荤腥?”

      帕夏蹙眉,一脸欲言又止,泽依也犹犹豫豫不敢看李莲花。阿狸声音虚弱道,“我没胃口,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就让她们做点清淡的。”

      李莲花对帕夏和泽依的异常看的很清楚,但阿狸明显不想让两人说实话,他也就没有追问。这里的吃食供应根本用不着她们亲自动手,他们只是副衡阳派来照顾阿狸生活起居的。

      不当面问,不代表李莲花就能揭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却又说不上来。

      晚饭后,趁着阿狸沐浴的时间,他从帕夏嘴里听到了那日厨房的女眷八卦,当然,一起听到的还有傅衡阳。

      他带着人马没有李莲花回来的快,回来后大小事情处理完天已经黑了,听说阿狸救人又晕倒的事,连饭都没吃就来探望,正好撞见李莲花盘问帕夏,也便一起听了听。

      夜风吹皱两片眉心,傅衡阳英俊白皙的脸在灯光下黑成碳,语气自责无比“是我的疏忽。”

      李莲花一言不发,面上依然温和,瞧不出愤怒。

      “阿狸姑娘有说什么么?”傅衡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泽依摇头,帕夏开口,“我们想去理论,阿狸姑娘不让,只说了‘回去吧’三个字。”

      所以她不肯吃营中的伙食,不肯吃她们做的东西。

      李莲花仍然不说话,目光淡淡地扫过傅衡阳一眼,就这么一眼,傅衡阳只觉浑身不自在。

      “我这就去说……”

      “说有用么?你打算怎么说?”李莲花虽是问句,却并非逼迫与讽刺,他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什么。

      “如今小青峰到汀湳城这一条线几乎被清扫干净,送她们回小青峰……”

      李莲花目光暗了暗,“ 雍州刺史栾世昌与奉国公府有未完的姻亲,既然满月宫在雍州,我们以送亲的理由前往,倒也说得过去。”

      傅衡阳一惊,像是不认识李莲花一样,仔仔细细地将他瞧着。他从不知道李莲花这么会报复人,报复的手段这般……残忍诛心。

      不过这种事自然不好由傅衡阳直接去讲,虽然他是军师,但到底涉及女子婚姻大事,是以他只能拜托白夫人。

      白江鹑和夫人刚准备歇下,傅衡阳今日倒霉,轮着帐子膈应人,但偏偏他还不能不去。

      听完傅衡阳的转述,白夫人很是震惊。她原以为那何夫人平日里矫情娇惯是因为年纪小,与她们不是一辈人说不到一起,现在看来,这国公府的家教很有问题。

      “何先生那边我去说,但程家小妹毕竟是何夫人的亲妹,还劳烦白夫人走一趟。”

      白夫人没有推辞,说到底,这事起头还是她带着一众女眷去看阿狸,怎么说多少也有点责任。何况阿狸竟能不计前嫌耗费内力出手相救,白夫人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么一想,心中内疚又加深几分。

      傅衡阳走后,白夫人感慨道,“没想到门主会想出这种法子替阿狸姑娘出气。”

      “那是你不了解门主,他一向爱憎分明,从不原谅任何人。虽然这些年变了很多,但李莲花的不计较不过是没什么东西放在心上罢了,现在他心尖上挂了个阿狸姑娘,自然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许久感叹道,“门主,其实还是门主。”

      阿狸几乎睡了一天,现在精神的很,李莲花出去了一个时辰,她无聊在帐子里转了两圈,刚洗完澡李莲花不让她出去见风。

      好奇地拿过李莲花放在床头的话本,他方才放下的时候没有合上,此刻正翻在其中一页,阿狸瞪着眼睛十分震惊,她还没看到这里!不过以她对李莲花的了解,这么刺激的情节着实不符合东方人的含蓄,她还是不指望了。

      阿狸在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瞬,然后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半干的长发铺在身后,半掩瘦削肩头和玉颈,勾勒弧度刚好的诱人轮廓。

      李莲花站在门口欣赏了好一会,只见她眉心微皱,烛火映红的小脸上充满好奇探究,然后发呆想象,继而摇头似乎觉着不大可能,掩下失落继续往后翻看。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他忽然有些小肚鸡肠的庆幸,这番勾人而不自知的景象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时至今日李莲花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或许是因为在其他人面前,她永远不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软弱撒娇哭泣卖萌,所以全世界只有他将阿狸当成小孩子看待。

      他是有多……自以为是。

      阿狸听到脚步声,没来的及回头,腰上圈一双手臂,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她想转身,李莲花的脸颊贴过来,声音低哑,“阿狸……”

      心虚地合上话本,眼珠撇向另一个方向,“你去哪了?”

      李莲花并不作答,握住她一只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

      阿狸本以为是浅尝辄止的一下,没想到他根本不打算停,李莲花仔仔细细吻过纤细的手腕,细腻掌心的纹路,从每一寸关节一直吻到指尖。

      阿狸心痒地快要哭出来,颤抖着想要收回手,却被含住食指指尖。半张的眼眸盛满她失措无助的脸,温热舌尖在指腹轻轻一扫,带一股电流浑身战栗。

      阿狸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一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担心地转过身,“你该不会……被下药了吧?”

      李莲花一怔,看来他平日里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冷清,冷清到就算到了这个份上,阿狸还察觉不到。后悔万分,必须纠正她对自己如长辈一般放心到毫戒备的惯性。

      “喔——”阿狸惊呼一声,李莲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内里床榻。

      李莲花疯了?阿狸傻了。湛蓝的眼眸盛满讶然,一瞬不瞬与那漆黑深沉的眼底不断重逢。

      掌心薄茧温热,揉捏莹白无辜的脚踝,轻拂过线条流畅的小腿徐徐往上。薄纱裙沿开到膝盖,略显保守,又掩映的恰到好处。

      “嗯……”阿狸掩面,漏一声甜腻低吟。

      李莲花俯身低头,含住沁满药香的舌尖,勾连缠绕,沁饮蜜糖。

      他的身影似乎从未这般宽阔,微微抬起身遮住屋内灯火,黑发垂落雪色襟前,扫一片枫红秋色。

      低头皱眉,观察打量,漆黑的眼底如夜下翻滚的波涛浪潮,隔空拍打着层层薄纱下,海盗掩埋的稀世珍宝。

      不禁呜咽难控,却觉周身一空。

      阿狸扯住李莲花衣袖,双眸含泪楚楚呢喃,“别走。”百转千回的声调让这两个再寻常不过的字眼变得柔软黏腻,让陷落其中的人无法抽身。

      李莲花抬手,不过挥袖之间,床榻帷幔落了下来,隔开屋外直白的光与影,给阿狸的视线叠加一层朦胧意境。

      不待喘息平复,重瓣蔷薇在缓慢轻柔的节奏里被层层拨开,温热指尖如蝴蝶轻舞,落在细嫩绵软的蕊间,继而探索往前不留退路,顺一路溪流向内寻觅青山间的桃源。

      白中透粉的十指倏地攥紧身下丝滑柔软的青碧缎单,然后,湛蓝眼眸惊慌失措,眼睁睁地看着李莲花低下去,去完成话本那一页的不可能梦境。

      他的唇与掌心相比有些凉,重瓣层层收紧,从脚尖到花蕊,颤抖到不能自控。

      他轻柔地吻过披着正午阳光的金色灌丛,舌尖勾捻,浅尝,深吻,穿过重重关山湖海探入地宫秘寻觅初现于世的宝藏。

      隐约地呜咽声一层漫过一层,双颊潮如雨,红霞映满天。

      阿狸如同一条误上礁石将死之鱼,在烈日下翻腾跳跃,腰肢涤荡的波纹若在水中,能激起一圈圈惊涛浪潮,却偏生在干涸的石滩上挣扎求生,仰头张嘴,缺氧窒息。突然静止在濒死的最后一挣,腰身高过视线,再颓然跌落。

      春日山涧妖娆,冰雪消融,青苔水满流。李莲花方才抬头,将阿狸久久望住。

      她如一朵被月光追逐的蔷薇,盛放在千疮百孔残垣未复的夜。

      拇指指腹蹭一下殷红晶莹的唇角与残笑,片刻后,他将她抱进怀中,于耳畔卿卿,“想要什么同我直接讲便是,我都会给你的,阿狸。”

      若说勾引,阿狸觉着这世上没有人比李莲花更会撩人。

      额前碎发被打湿,阿狸风寒未愈,出过一场汗此时又有些虚冷。她没有一丝力气,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李莲花瞧着她依旧病恹恹的,眼睛都困倦地眯起,叹一口气。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他不急。

      亲亲她的额头,他将阿狸连同被子搬到外面那张榻上,又开始忙活,忙着添炭火、烧水、换床单、翻衣橱……

      餍足的阿狸看着李莲花忙碌的身影,带着浅浅的笑缓缓闭上眼,今晚一定是个好梦。

      白江鹑到底是李相夷的老部下,对李莲花的护短行为看的十分透彻,只是次日大营整顿,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大家开会商议。

      谁曾想,李莲花一出现,满座皆惊。

      方多病一口茶从鼻子里喷出来,他边咳边指着李莲花,骇然询问道,“这又是闹哪出?还是说她又刺激你了?”

      李莲花换了一身与往日全然不同的装扮,华丽精致地像个白孔雀,玉冠将满头黑发高高束起,眉宇间尽是少年轩昂的春风得意。

      方多病眼角抽搐嘴角偏移,这货若不是平白无故犯大病,为何突然cos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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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有可能的夜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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