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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欢喜 ...


  •   皇宫里的天亮的很早,朝霞蓬勃的撒在各处,太监宫女早早的就起来,沐扫各地,唤醒这座威严的宫城。

      雍玉璋这晚休息的不是很好,他眼底泛青,眉目间笼着一层阴郁之气。想到昨晚做的古怪梦境,他眼底的阴郁更加重了几分。

      梦中他和一女孩青梅竹马,亲密无间,但后来……

      后面的梦境更加离奇,他记不大清,只见那个女孩好像长大了几分,泪眼朦胧的对他说些什么,但他好像听不清,唯有心中那股撕心裂肺的痛令他印象深刻。

      那女子的面目在梦中实在模糊不清 ,他努力回想,但仍旧如同蒙上了一层细纱,只记得那女子背后有一朵青莲似的胎记。

      他闭了闭眼,才吞下喉咙里的干涩,他一向不信什么神鬼之事,但是那梦中之事宛如庄周梦蝶,真实的可怕。

      心中那股痛感一直萦绕在胸前,他喘了几息,冷汗附着在额头,才勉强压下去。

      “来人”,他沙哑出口,把门外的青芜惊了一跳。

      青芜轻轻推开门,身后的太监宫女各各都屏气凝神,宛如一尊尊活人蜡象。

      雍玉璋梳洗,穿戴完毕。就出了博文殿,往乾元宫去了。

      青芜小心翼翼的伺候一旁,汗滴落下来也不敢擦,可怜他那一身臃肿的肥肉,辛苦极了。

      乾元宫内,皇后早早就起来了,当娘的哪有不盼儿子的呢?更何况雍玉璋是她唯一的独子。

      皇后本家姓何,乃武将勋贵家的嫡长女,与当今青梅竹马,二人相濡以沫,感情甚笃。

      富丽堂皇的内殿里,幽香缓缓漂浮,雍玉璋坐在下位,何皇后轻抚额头,面露些许苦恼之色。

      “这些你都看不上?”何皇后简直想打死眼前这个兔崽子。她择选了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一一把她们的图画都拿了过来,雍玉璋却一个都没看上。

      雍玉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母亲,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只是这其中还有些曲折没有弄清”

      何皇后看着眼前的傻儿子 ,她没听错吧,她这儿子从小不近女色,及冠后更是洁身爱好,连宫女都躲得远远的,现在竟然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雍玉璋被母亲审视的视线盯的有些不自在。

      青灰的烟雾徐徐升腾至空中,二人的话题总算转了个方向。

      另一方面,姜婉凝苦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春桃。

      二人相见自是一番泪眼,惹的在旁的周婶子也不禁为这主仆之情而流泪。

      春桃在山上的那几日过的并不好,虽说雍玉璋并未薄待于她,但她从未与小姐分开过,那几天她总是担心小姐,惹的她茶饭不思,整个人愣是瘦了几斤。

      雍玉璋看在眼里,倒是对这粗手粗脚的丫鬟有了几分改观。

      入夜,灯光昏黄,烛影摇晃,二人睡在一处,谈起了悄悄话。

      姜婉凝本就与春桃从小长大,二人不似主仆,更像姐妹,所以春桃的胆子格外的大。

      她眨吧眨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小姐,你与那雍公子是不是……”

      春桃还没说完,姜婉凝已经红了半张脸,羞意上涌,惹得她两颊如火烧般,更加显得瑰艳动人。

      春桃坏笑起来,逗弄她家小姐,“我看那雍公子也对你……”话未毕,姜婉凝就捂了她的嘴,怒嗔道“不准乱说,你这小妮子,愈发没了规章”

      春桃却不怵她,伸手在她身上挠痒痒起来,惹的姜婉凝立刻收手,二人笑闹一团。

      夜半,春桃已经熟睡,姜婉凝仔细为她掖了掖被角,心里泛起愁绪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月洞窗射了进来,在地上显现出斑驳的影子。

      姜婉凝半靠在床头,看着那片斑驳的月影,发起了呆。

      今晚春桃所说又让她想起了那个她...本不该想起的人。

      她隐隐约约的能感知到雍公子不是一般的人,可她的身世......,想到这,姜婉凝幽幽叹了口气。

      明月皎洁,寄托着离人的相思,姜婉凝默默看了那弯明月半晌,终究还是睡了。

      只是明月照在那女子身上,映出她紧蹙的眉头。

      火光滔天,惨叫声,金戈声发出狰狞的嘶吼,姜婉凝瘫倒在地,那腹中绞痛折磨的她面色如薄纸,冷汗如雨下。

      但她神情恬淡安稳,嘴角甚至有一抹笑意浮现。猩红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姜婉凝却感觉到满足,她成功的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爱人拖延到了时间。

      “不准睡”
      “来人,快来人,婉凝”
      “别睡,别丢下孤”

      声嘶力竭的声音沙哑的好像要泣出血来,姜婉凝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叫的如此悲伤,但倦意却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她阖着眼,似乎要去赴一场美梦。

      “小姐,小姐”熟悉的叫声唤醒了姜婉凝的神智,她疲倦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春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她愣了一瞬,眼角似乎有冰凉的水珠蜿蜒而下。

      “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春桃看上去有些忧心,姜婉凝被她扶起,神思一时恍惚。

      温暖的液体进入口中,姜婉凝才回过神,那个梦有些过于真实了。

      “没事,只是那个梦过于真实,被魇住了”姜婉凝道。

      春桃倒是很老成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三岁以前经常被梦魇住,后来还是我娘找了个土房子——向左邻右舍借了点煤压在我枕头下,才好了的。”

      “小姐,咱们也向邻居借点煤吧”

      姜婉凝本想拒绝,但看着春桃担忧的眼神,还是动摇了。

      “行,就找周婶借一点吧,顺便把前几天买的腊肉送给她一块”

      春桃听话的点点头,雀跃的跑出去,像只欢快的小鸟。

      姜婉凝看着她轻快的身影,眉目的愁绪倒是松快了几分,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春桃比她还要小两岁,她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从前在姜府的那方宅院住着,春桃从来谨言慎行,根本不敢有一点出错,怕给她招来祸端,但现在出了姜府,她倒是恢复了孩子的活泼。

      周婶听闻春桃的来意,倒是很大方的给了挺多的碎碳。

      春桃把它们放到自己做的荷包里,然后小心的压在小姐的枕头下。

      夏日骄阳似火,蝉鸣不绝。

      雍娇娇有些苦夏,无精打采的靠在卧枕上,姜婉凝被她赶出了公主府,父母依旧像往日那般宠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心里却有些发慌,许是忧虑太过,这几日她又病了几场,又清减了几分,惹得长公主忧心极了。

      雍玉洳这几日倒是有些不对劲,怔怔的躲在屋里,跟失了魂似的,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游猎都不去了。

      雍娇娇去看他,他不仅不开门,还让她走,搞得雍娇娇也烦了起来,不理他了。

      雍娇娇卧在软榻上,她生的虽不十分美丽,但却有小家碧玉般的风资,再加上生来带病,蹙眉看起人来,格外显得楚楚可怜。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蹙眉尖尖,作起态来我见犹怜,但想到姜婉凝,想到她那张天香国色的脸,雍娇娇不由得嫉妒起来。

      “真是什么都要跟我抢?”雍娇娇瞪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的扭曲狰狞,她气不过,忽的一把将铜镜推倒在地。

      镜片破碎的如同一片片银花,在地上闪出锋利的光芒 。

      婢女们吓的不敢出声,她犹不满足,大喊着“来人,来人”

      她恨意博发的脸上扭曲如恶鬼,终于有个小婢女受不了的哭了,她扇打着那小婢女的脸,骂到,“哭什么,哭什么,有什么哭的,丧门星,贱人,什么都要跟我来抢”

      小婢女不敢反抗,被扇了数十下,幼嫩的脸颊肿的就跟桃似的。

      雍娇娇发泄完终于冷静下来了,她冷淡的吩咐,“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婢女赶出公主府,我不想再看到她”

      小婢女慌了,狼狈的跪下求饶,“郡主,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

      她双颊肿痛,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但仍苦苦哀求。

      雍娇娇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那小婢女嘴巴上就被塞了块儿白布,被拖了下去。

      除了那快地儿的长长血迹,一切好像都没发生一样。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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